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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跋扈?我可是见识过,她对纪青月只能有过之不能无不及:“也许你是对的。”叹口气,人都死了,争论这些有什么用?
“对了。”杨不愁从手腕上除下一串木制的珠子,“这是皇上赏的,西陀国高僧开过光的佛串。据说能辟邪安神,你身子一直不好,留着吧。”说着放在桌子上,“时候不早了,早点睡。皇上忙过这两天,会找个机会见你。倒时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我没有说话,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兀自盯着那串珠子发傻——和我梦里的那一串一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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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我知道自己投下了什么样的炸弹。上官飞花一个官家小姐,有这样的想法,还怎么活呢?问题是谁让她有的这种想法?杨不愁临走之前,我曾经问过他有没有看过飞花。他沉吟半晌说:“不方便!”
是啊,不方便。所以才给人以可乘之机。我不想武断的断定什么人,但是我希望杨不愁有机会去看看探监记录。至少他应该明白,在他身边都有什么样的人。而且上官飞花毕竟曾经是他的妻子。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
这就够了!
我坐在小院的椅子上,轻声哄着墨墨。他刚吃完奶,小脸红扑扑的,很好玩儿。
“真好看!”
呵!吓了一跳!
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纪青月站在身边。披香见我脸色不对,忙低下头。青月笑道:“妹妹受惊了。我看妹妹正哄孩子,怕吓了小娃娃,不让她们说的。”
我勉强笑了笑,对她有种畏惧心理:“您来……有事吗?”
“妹妹客气了。”她坐下,突然顿住,盯着我的手腕不再说话。
右手正在孩子身下,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局促的动了动,纪青月嘴角的笑容明显没有传递到眼睛里,悠悠的说:“原来杨大哥把串子给了你了。”
“什么串子?”我莫名其妙,突然明白过来,哦!知道了,那串佛珠,“怎么了?这个东西很珍贵吗?”
“他没说?”纪青月看着我问道,“这是贡物,仅此一串。皇上赏给了杨大哥。当时皇上还问他,说可曾要送给某人,大哥说此物贵重还没找到佩戴之人。”
我嘴巴大张,哈哈干笑两声,快速眯起眼睛道:“哟好贵重啊!我不知道,就是看着好像是辟邪的,借来用用。我最近总是梦见飞花,唉,难受啊!”
“借——吗?”她别有深意的说,好像放心了。停了一下,问道:“你梦见上官夫人了?”
我点点头:“哎,好惨啊!头发老长了,披散着,黑漆漆的。眼眶里空空的,还流着血,黏呼呼的!手指甲那么长!”
我呼的比划了一下,纪青月猛地后退一下,我抱歉的点点头,继续说:“她老说有人害她,死不瞑目。你说我一个弱女子,自顾不暇的,她和我说有什么用!你说,她是不是来找什么人啊?”
纪青月身子后仰,磕磕巴巴的说:“是、是吗?不过,咱们都、都搬家了,她也能找来吗?”
我抱着娃娃,颇有三姑六婆的架势,身体微倾,压低声音,自觉无比神秘的说:“听说鬼随人,跟着熟悉的生气走。不管搬到哪里,她就认人!”
啊!纪青月哆嗦了一下,带的凳子突的一动。我赶紧抱着孩子一闪。就听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皮一扫,纪青月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来看我还带剑?以后得立规矩。
我彻底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我要吓唬她!手段低了点,可总比什么也不做强。上官飞花和我还是“大院里的敌人”,但是面对纪青月,我们是同病相怜。
“无非是个鬼魂,不用怕的!”纪青月终于恢复平静,笑着说。似乎是在安慰我,左手还摸了一下我的胳膊,而右手始终紧紧压在剑柄上。我的汗毛立刻立了起来,尖叫着想逃跑。
不过我们谁都没动,笑嘻嘻的互相点头:“是啊,是啊,青天白日的,又没做亏心事,不怕的!”
“呵呵!那她和妹妹说什么了?说没说谁害的,怎么害得?”纪青月问我。
我一拨楞脑袋,爱呀了一声:“我一看见她那样子就吓醒了,哪里敢说话啊!你看,我现在都发抖呢!”
纪青月,你也有害怕的。我心里得意的仰天大笑,舒爽到极点了!
“那是,那是!”青月一叠声的符合着我,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仿佛找着什么东西,又好像躲着什么。我装没看见,低头哄孩子,墨墨睁着大大的眼睛,指头含在嘴里,好像在说:“娘吓唬人,羞羞!”
纪青月那里已经匆匆忙忙告辞,我赶紧说:“看,姐姐来我还没问一声有什么吩咐?”
她才像刚想起来似的说:“三天后,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大臣们都带家眷,估计杨大哥会带妹妹过去。我特来道贺的。”
哦!我眯眯了笑眼,送走纪青月,心道:“家眷?你还不知道我的底?宴无好宴,谁知道是唱的哪一出呢?而且杨不愁自己不说你来说,这算什么呢?道贺?来探虚实的吧?”我对她已经彻底没了好感,想事情自然不会往好处想。
转身想起一件事,叫过院里的人:“今后无论是谁,未经通报,一律不得入内。如果对方不让你们通报,你们就站在门口喊一嗓子。碰见拿枪带剑的,就让他们取下来,别吓着小公子。”
我是不好使,但是这个娃娃名义上还是杨不愁的。这个世界,除了我,只有杨不愁自己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但是他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第二天,杨不愁派人传话来,说明天晚上皇宫夜宴,让我准备准备,而且要带上墨墨。
不会吧?墨墨刚刚两个月,就带到那种空气污浊的地方吗?他两手一摊,皇上的意思,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好办,我对奶娘一努嘴,说道:“你问问奶娘,墨墨今天还窜稀,宴会上肯定会失态。能不能说一下这个情况?”
杨不愁盯着我半天,才说:“真的?”
“你可以请御医嘛!要不我也不去了,在家照顾孩子!”这样最好。
“我去和公公说说吧。”
“卟!”仿佛为了印证我的话,墨墨努尽他两个月的力量,放了一个奶屁——很臭!
杨不愁的矜持只维持到大门,一转身便逃也似的的离开了。
宫里传出话来,命御医给孩子看病,宣我陪杨不愁进宫。松下半口气,我把手串交给杨不愁道:“我才知道,这东西那么贵重,你还是收着吧!”
他皱紧眉头:“让你带着你就带着,说那么多干嘛?”
我想了想道:“明天进宫戴着这个,很多人都会看见。皇上也会。”
大概他也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半天没吭声,然后说:“你是我的夫人,你要是不配还有谁配?”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洛玉箫都跟我谈了!”他似乎不想提这事,生硬的说,“他这次帮我很大的忙,我欠他的人情。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个识相的女子,不要让我难做!”
前几句都挺好的,怎么到了最后一句就这么难听?不过,扪心自问,我也一直没让他好过。算了,不和他计较。白吃白住还挑服务态度?哪有这种便宜事!
“还有,”他接着说,“怎么说——你也救过我。不管你是谁,我都应该谢谢你。”
是我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这句话还算正确。但是,他心里似乎一直都怀疑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耸耸肩,当作耳旁风。
杨不愁问道:“以后你就住杨府吧,我会一直照顾你——还有孩子!”
我点点头,非常明白:“谢谢杨将军,多费心了。”听起来礼貌极了,我甚是满意自己得体的答复。这才是主人和食客之间的关系,两清多好!
杨不愁好像脸部有些扭曲,半晌才说:“你认识水勺窝村的万铁子吗?”
铁子?认得!太认得了!
“他在我的帐下,作战很勇敢也很有计谋。而且知道学习,是个大有前途的人。”
我不知道他干嘛说这些,攀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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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刚来的时候说,他出来打仗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回去娶村里的一个寡妇。”
啊?
我连连摆手:“我在村里很本分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不是寡妇。”
杨不愁说不清是什么口气,似乎有点磨牙:“那就好!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
宫宴在明昭宫举行。是夜,牛油巨烛,盘龙引凤;明珠高悬,鎏金灿宝。来往宫娥,环佩叮当,脂腻香浓,一派胜利者的得意景象。
太子诸王,公主驸马,朝官命妇,都穿戴整齐,按品阶排列。我在赐婚的时候也被赐封诰命夫人,中间起起落落,但昨日送来的朝服仍是一品,所以也不算难堪。
大殿里人员往来甚是频繁,可是却没有半点杂音,人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我憋着气想,幸好墨墨没来。
饭菜一道道的上,精致是精致,但是程序冗长。每次吃饭,臣工都要跪谢三次,皇帝也要回礼两次。一杯酒让半天,山珍海味堆了一桌。我眼瞅着上面的热气忽悠悠的散没了,吃到嘴里变的冰凉。
再好的食欲也没了。
纪青月封的安平公主,站在皇亲一列。太子站的太远,我也不敢太张狂的看,不过身量还短,应该只是个孩子。皇后和皇帝明晃晃的坐在正中,好像两颗大夜明珠,再加上香烟缭绕,眼睛根本睁不开。
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看见,纪青月有机会就往这边瞅,动作那么明显,以至于皇上都看见了。
终于,皇帝放下酒杯说道:“今天,朕有件喜事要宣布——”
众人侧耳倾听,我悄悄看了一眼纪青月,她的头越发的低了,肩部微微抖动着。
“烟琴公主?”
“儿臣在。”
“右军统制万铁子?”
“臣在。”
武将里闪出一个蓝袍少年,白净的面皮略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晒得。挺拔的身躯,锃亮的软甲,半边是绣着猛兽的蓝色长袍,蓝色璎珞的豹头盔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手持玉笏,躬身而立。真是说不尽的威风,诉不完的倜傥!
过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的头是歪的。不管我怎样用力,也找不到当年那个挑水少年的影子了。那边皇上已经说完话,大概就是赐婚。皇后又给了些赏赐。群臣山呼万岁,我亦跪倒。眼前是红色的厚实地毯,沉甸甸的撑住这个世界最昂贵的繁华。
接下来就是吃饭,酒过三巡,皇上突然叫我。我赶紧出列拜倒。只听皇上说:“你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假小姐?嗯?”
这时,我才发现,胆小都是天生的。还没说话,后背已经湿淋淋的。
“回皇上,蝼蚁尚且惜命,何况小女子!”
“咦?你倒是有理了!那那些刑囚之人岂不是各个都冤枉?”
您这不是抬杠嘛!
“皇上,小女子自知触犯王法,不敢狡辩。”
“哦?我还没说你,你就自己认罪了?!”
我低头不语,看见汗珠一颗颗的辛勤浇灌红地毯。
皇帝继续说:“朕大赦天下,你现在无罪。不仅无罪,杨爱卿还迎你回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