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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难道腾听到的不是事实?”
“不,陛下,是真的。”帕札尔这时才警觉到自己忘了行礼,连忙躬身下跪。
“起来吧。既然你有勇气对抗国王,就要像个战士。”
帕札尔果然气恼地站起来,说道:“我不会退缩的。”
“你对朕的决定有什么不满?”
“为罪犯脱罪并予以释放,不只侮辱了众神。更蔑视了人民的苦难。倘若陛下继续这种危险的做法,总有一天会使受害者成为代罪羔羊。”
“难道你就不会犯错?”
“我犯过许多错误,但绝不曾牺牲无辜者。”
“你不受人收买?”
“我绝不出卖灵魂。”
“你可知有欺君犯上之罪?”
“我并未违反玛特女神的律法。”
“朕是女神的子嗣,难道会不懂它的律法?”
“大赦实在太不公平,国家很容易会失序的。”
“你这么说不怕招祸吗?”
“我很高兴能向陛下坦承我的想法。”
至此,拉美西斯的态度骤变,原本逼人的气势忽而转为沉稳、缓慢的语调。“自从你来到孟斐斯,朕就一直注意你。布拉尼是个睿智的人,绝不会草率行事。由于你的正直,他选择了你,而他的另一名学生奈菲莉,现在也成了御医长了。”
“她很成功,我却失败了。”
“你也很成功,因为你是埃及唯一正直的法官。”
帕礼尔真是惊讶之至。法老又接着说道:“虽然你遇到无数阻挠,甚至肤也出面了,你的信念却始终如一。你为了司法正义,宁愿冒犯埃及法老,你是联最后一线希望了。朕独自受困于可怕的陷阱中,你可愿意出手相助,或者宁可平静度日呢?”
“听凭陛下差遣。”帕札尔深深一鞠躬。
“你这是打官腔还是肺腑之言?”
“我可以行动证明。”
“如此朕便要将埃及的未来交付与你了。”
“我……我不明白。”帕札尔有点惶恐地说。
“这个地方十分隐秘,膜对你说的绝对不会泄漏出去。考虑清楚了,帕札尔,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否则等联说出了秘密,你将须承担史无前例的艰巨任务。”
“布拉尼唤醒了我的使命感后,我从未逃避过。”
“帕札尔法官,联现在命你为埃及首相。”
“但是巴吉首相……”
“巴吉老了,也累了。最近几个月他已经不只一次提出辞官的念头。虽然朕的亲信提出了一些人选,但朕属意的却是违抗大赦令的你。”
“为什么巴吉不能承担陛下要交给我的任务呢?”
“一方面他已经力不从心,无法从事调查;另一方面联又担心他手下追随他多年的人无法保守秘密。只要走漏了一点风声,埃及将整个覆没于地狱恶魔之手。明天起,你将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但你也将被孤立,没有朋友、没有支援。你尽可以打破传统制度、进用新人,但绝不能吐露秘密,也不能相信任何人。”
“陛下说的调查是……”
“事情是这样的,帕札尔。大金宇塔内放置了一些象征法老王权之合法性的圣物,但却有人杀了警卫潜入金字塔,偷走了这些宝物。因此尽管各大神庙的大祭司一再请托,人民内心也十分渴求,但没有这些圣物便无法举行再生仪式。距离尼罗河下次泛滥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届时我将被迫让位给幕后操控的窃贼。”
“大赦令也是陛下被迫颁布的?”
“这是我第一次不得不违反司法行事。否则险谋分子就会将一切公诸于世,逼朕立即弃位。”
“当初敌人为什么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呢?”
“因为他们尚未准备就绪,夺取王位毕竟轻忽不得。由联让位是最适当的,篡位者不但名正言顺,位子也能坐得稳。而朕之所以遵照匿名信颁布了大赦令,主要也是想看看谁敢出面反抗。但除了巴吉和你,并无人出面质疑其法律根据。不过。老首相也该退休了,寻找罪犯、拯救国家的重担只好由你承担。”
帕札尔回想起了调查过程的各个重要阶段,最韧乃是肇因于自己拒绝签署一份斯芬克斯荣誉卫兵的调职公文,此举却正好涉入了整个阴谋的重要环节。
“国内从未发生过这么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当时肤就觉得必定与此阴谋有所牵连。为什么要杀死五名退役军人?因为吉萨的斯芬克斯就在大金字塔附近。这些卫兵妨碍了阴谋分子的行动,必须先除掉他们,才能秘密潜入金字塔内。”
“怎么进去呢?”
“由一条地道。朕原以为地道已经封闭,所以你要查查。也许还留有线索。朕一直以为亚舍将军是整桩阴谋的主使者……”
“不,陛下,这只是障眼法。”
“他至今下落不明,必定是想联合利比亚各部落侵犯埃及。”
“亚舍已经死了。”帕札尔不得不老实说。
“你有证据吗?”
“是我的好友苏提说的。”
“他杀了他?”帕札尔迟疑着不敢回答。
“你是朕的首相,我们君臣之间不该有所隐瞒。”
“苏提的确杀了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他曾亲眼目睹将军刑求一名埃及士兵。”
“朕一直很相信亚舍的忠诚。想不到竟是错了。”
“如果戴尼斯一案照常开庭。也会证明他是有罪的。他和友人喀达希、谢奇三人都颇有嫌疑。喀达希向来梦想成为御医长,而谢奇则致力制造强力武器。此外,哈图莎王好遭害的那场火灾,很可能和谢奇和戴尼斯有关。”
“阴谋分子就是这三人吗?”
“不知道。”
“去查清楚。”
“陛下,以前我都想错了现在我必须知道一切真相。大金字塔被窃的圣物有些什么?”
“一把神铁制造的横口斧凿,这是复活仪式中为木乃伊开口用的。”
“斧凿现在正由孟斐斯普塔赫神庙的大祭司保管呢!”
“一些天青石护身符。”
“谢奇筹画了一起非法交易,这些护身符应该也安然保存于卡纳克神庙的大祭司卡尼处。”
“一只纯金的圣甲虫。”
“也在卡尼那里呀!”帕札尔简直兴奋到了极点。这位新任首相几乎以为自己在无意中已拯救了金字塔的所有圣物。但拉美西斯接着说:“窃贼们还偷走了齐阿普斯的金面具与项链。”
帕札尔无言以对,脸上写满了失望。
“如果他们也跟从前的盗贼一样,那么这些珍贵的遗物是找不回来了,就连献给玛待女神的金手肘,大概也都一起融成金条销到国外去了。”
听完法老这席话,帕札尔不禁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些卑鄙小人怎能忍心摧毁如此至美极品?
“既然找回了部分宝物,另一部分也被摧毁了,那么敌人还有什么筹码呢?”
“最重要的一样。”拉美西斯答道,“众神的遗嘱。金手肘可以找手艺绝顶的金银匠再造,但遗嘱却是法老代代相传、绝无仅有的。举行再生仪式时,朕必须向众神、大祭司、九位友人与全国人民出示遗嘱。这是法老的律法,过去如此,将来亦如此,朕不得不遵从。在仪式举行前的这几个月内,敌人一定还会继续想办法测弱我的力量、打击我的声誉。你必须赶紧想出对策瓦解他们的阴谋,否则只怕祖先留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因为既然阴谋分子胆敢侵犯最受人民尊崇的圣殿,就表示他们根本藐视我们的基本价值观:面对如此大的赌注,朕已将个人置于度外,但朕的帝位却象征了埃及的千年王朝与埃及所赖以建国的传统价值。朕爱埃及如同你爱埃及一样,是超越生命、超越时空的。如今竟有人想熄灭她的光芒。起身行动,为护卫这道光芒而战吧,帕札尔法官。”
第三十九章
一整晚帕札尔都盘坐在托特神的雕像——一只戴着月冠的狒狒——前静坐冥想。庙中一片悄然;屋顶上,占星学家正在观察星象。与法老对谈后的震惊仍未能平复,因此他希望能在上任前、在开始另一段他想也想不到的新生活前,享受一下这最后的平静时刻。他回想着当奈菲莉、勇士、北风、小淘气和他就要搭船前往底比斯的那个美妙的刹那,想着上埃及小村落的宁静生活,想着妻子的温柔、四季的流逝,想着远离国家大事与人类野心的幸福。但这些都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两名仪式学者戴着帕札尔到长生殿,把他交给了秃子。咱札尔跪在一张草席上:秃子先用木尺点了一下他的头之后,便拿出水与面包说:“吃吧。你要随时保持警觉,否则这些食物将会变苫。只有靠着你的行动方能易苦为乐。”
帕札尔洗净身子、剔除毛发、洒丁香水后,穿上一件古式缠腰布与亚麻长袍,并戴上了短假发。仪式学者领他定向皇宫,此时皇宫四周早已挤满了好奇的群众,因为传令官已经在前一天宣布了新首相的任命。
帕札尔收敛心神。无视周遭的喧扰,走进了大观见厅,厅中法老高坐于实位之上,头戴红白相间的皇冠,象征着上下埃及的融合。国王两侧分别坐着他的九位友人,其中包括前首相巴吉与新上任的白色双院院长美锋。其他还有许多朝贵被安排站在厅校之间。柏札尔一眼就见到了御医长奈菲莉,她神情严肃却面带微笑,视线则一直没有离开过丈夫。
帕札尔面对着国王站着。传旨官打开了圣旨宣道:“朕,拉美西斯,今任命帕札尔为首相,为司法效力。为国家尽心,这并非朕之恩典,因首相之职绝非轻松得以胜任,而是比胆汁更为苦涩。卿须随时随地遵守律法;对众人皆平等对待,不分贫富贵贱。卿须以智慧与大公无私之言语,令众人敬信。指挥他人时,须以引导为要,切勿攻汗或使用暴力。切不可沉默逃避。须面对困难,匆向强权低头。审判过程务必清晰透明,毫无掩饰,使众人皆能领会信服,卿之言行将随水与风传达予民。切匆因遮蔽视听裁断不公而招致民怨。绝不以个人喜好为行为基准,无论熟识或陌生,皆须一视同仁,勿特意讨喜或触怒,勿徊私偏袒,然而亦不得过度严苛、强硬。务必使叛乱、狂妄与饶舌者受惩罚,因其乃混乱、毁灭之根源。卿须以玛特女神律法为惟一依归,此法自众神时代以来即未曾稍变,即使人类灭亡,此法亦将永续不坠。卿生活之惟一态度即为正直。”
传旨官宣毕,巴吉向法老行了个礼,伸手便要取下颈间的铜心交还君王。
“留着吧。”法老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非常称职,你有权利带着它到另一世去。现在,就好好享受愉快平静的晚年吧,偶尔也记得指点一下继任者。”
新、旧任的首相互相拥抱之后,拉美西斯为帕札尔戴上了由御匠精心制造的全新铜心。
“你如今是司法长了。”法老期勉道,“你要多为埃及与埃及子民的幸福努力。你是护卫法老的首相,就有如护卫金子的铜,今后你必须依照朕的旨意行事,但也不可过于软弱卑屈。你每天的工作情形都必须向朕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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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朝臣纷纷怀着崇敬之心向新首相致意。
各地的省长、领主、书记官、法官、工匠以及全国的男男女女,无不为新首相歌功颂德。到处都为他举办了庆宴,宴中供应了最上等的肉品以及国家赞助的高级啤酒。
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