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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只管一笑:“大人说是甚麽,便是甚麽吧。”这就趴在床上转过身子来,只把两条腿一弯,高高撅起白嫩嫩的屁股来。何太师一眼便望见先前进出之所那一点幽穴,忍不住凑近了两手扳开他臀瓣,只看见那小穴一张一弛竟像是呼吸吐纳一般,只看得自个儿浑身燥热难当。当下也不多话,只将那话插入其中,往来抽送,十分畅美,不可尽言。
两人癫狂了半夜,待得天将明时方才睡了过去。何太师挣着膀子看那熟睡中的栾哥儿,越看心中越是怜爱,越瞅越觉着愧意深深,不免叹气。本想先将栾哥儿带回府中,是替他安全打算。谁知竟会上了同一床,便是大大不妥。更何况这满心的欢悦悸动,更是大大不妙。想着一晚上之事,便是夫人不晓得,难保下人里有口风不紧的。虽说自个儿平素也是风流不羁,但从未惹进府中,更别提还是个男孩子了。想到此处,便又忍不住再叹气,心里想着定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越是要想,越是觉着难上加难。想了一阵,酒劲儿上来,又疲累得紧,便睡了过去。
那栾哥儿待听得细细呼吸之声,突地睁开眼来,那双桃花眼只一勾,似是极满意一般眨了眨,便又合上睡了。
诸位看官,预知那栾哥儿打的甚麽主意,杜翰林赶至丽菊院又生出怎样风波来,且听下回“花方瑞情急闯菊院 薛霸王恼恨打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1号有事儿,恐不及说,这便先贴了,大人们见谅。值此新年之际,小老儿恭祝大人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笑口常开。有事儿没事儿多来小老儿这儿转转,便是给小老儿几个茶钱亦是好的。嘿嘿~~~~~~~~~~~~~~~~~~~~摸胡子退场。
第二十回
三岁小孩儿也晓得那“莫生气”的小调。莫生气,莫生气。生气便要老,老了就要死,死了就不好。生气之时,口不择言,语出伤人,结下仇怨,徒增烦恼。或是隐忍不发,记个数载,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真报了仇,已是蹉跎半生,青春流逝年华老去。回首再望,镜中华发已生,又有何意?可惜这人人都晓得的道理,当真做起来却是难上难。
诸位看官,咱们这头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然能心平气和镇定自若,当真事到临头,还真不好说自个儿会怎样。那花间甲是如此,杜翰林亦是如此。想他们一个是少年俊秀,一个是堂堂翰林,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又怎会不知修身养性之道?可惜事儿到了眼目下,还不是一般讶异震怒?一个是心心念念记着挂着个人儿,另一个是只得一个儿子,心里均是疼惜得紧,都指望心中疼爱之人用功上进出人头地,能大展宏图或是一偿自个儿夙愿。所谓“平步青云”,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便是所有读书人的念想。可是今儿一听有了茬子,任凭你是皇帝还是圣贤,第一个念头亦是先着急要紧自个儿的人,待看见平安了再言其他。
那花间甲与杜彦莘只管一路赶往丽菊院。到大门口儿时见着坐南朝北一间门楼,粉青照壁,匾额上写着“丽菊院”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儿。花间甲这就皱了眉头。
诸位看官,你道这三个字儿为何这般扎眼?想那薛夔大字不识几个,当初开这丽菊院时花了血本在上头儿,剩下的银子买了姑娘小厮并着雇了护院,便也不多了。这题字本是风雅之事,可咱们这位薛大官人舍不得出这银子,故而叫阿盛教他写了几回,自个儿提了笔就写了。旁的人不明就里还当是甚麽新的笔法,又或是畏惧薛夔财势,一劲儿连声儿叫好儿,只把薛夔心里乐开了花儿。还特地按着自个儿的习惯,在那匾的下角儿处刻了个小小的“夔”字,免得别人窃了去,也是个凭证。
花间甲哼了一声,上前就叫门。却不见人应,索性就啪啪的拍起门来。好一阵方有个洒扫的杂役过来开了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嘀咕:“哪家儿子这麽性急,大清早便来找娘喝奶麽?”
花间甲一推他,径直就往里去。里面是仪门照墙,竹抢篱影壁,转过院去见着里头儿正厅大堂摆设着榴树盆景。举头再望,便是三层楼宇环绕而建,后首穿廊之外还别有洞天。
此刻时辰尚早,姑娘若非没起,便是恩客有留了过夜的,此刻正是静悄悄四下无人。花间甲只看得眼晕,却又看见迎面小楼梯上下来个女子,样貌倒也不十分美,难得的是通体风骚摇曳生姿。一张脸尚未梳洗握了一把头发捏在胸前,那衣裳半披半笼的袒着半个胸膛,奶子都快掉出来似的。花间甲哎呀了一声,忙的低头,却又瞅见那缃裙下露了一双小脚。
那小娘子见他这窘迫神色倒先笑了,上前只管勾了花间甲的脖子就往自个儿胸前按:“好俊的小子,快来姐姐疼你——”
花间甲忙的推她,这小娘儿也不知是真是假,只管顺势往那地上一坐,斜斜拉了裙子露出截白嫩嫩的腿来娇笑道:“这麽性急便要将姐姐按翻了?小弟弟你可仔细了,这儿是大堂,人来人往的,你倒不害臊?”
花间甲又羞又气,抬手掩了脸道:“这这这,成何体统!”就又转过头去冲杜彦莘吼道,“你便是带栾哥儿来这不三不四的地方?难怪他几日里神思恍惚的,若是他有个甚麽,我定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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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彦莘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只得上前拉了他道:“方瑞,方瑞,莫要如此。咱们先回去再说——”
花间甲一推他手:“回去?没见着栾哥儿你安心走?”却又斜眼一瞅他,“还是说,你心里头儿巴不得他出事儿?”
杜彦莘连连赌咒发誓,那小娘儿见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的,便哼了一声道:“原来又是两个儿兔爷儿,来找那个公狐狸精的吧?你们还是快走吧,他攀上高枝儿早不在这儿了!”
花间甲一听这话怒不可遏,上前一步道:“口里不干不净不三不四的说些甚麽?甚麽高枝儿,甚麽公狐狸精?!”
那小娘儿冷笑一声:“你们是来找那个甚麽李公子的吧?我看还是算了,他在的那五日,可把姐妹们的生意都抢光了,也不知他使了甚麽妖法,薛大官人竟不撵了他去?好在这几日不来了,姐妹们才有了盼头儿,你们两位可倒好,这就又寻来了!”
花间甲还要说话,杜彦莘一拉他袖子:“方瑞,今日便罢了吧。咱们来时也不见李公子,想来他并非到这儿,咱们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花间甲再一甩手,恶狠狠瞪着他道:“便是你毁了栾哥儿清誉,这笔帐咱们慢慢儿算!”就又抬头看了一圈。这三层小楼,后头儿还不知是几进的宅子,如何找得着人?花间甲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喊道:“栾哥儿,栾哥儿——”
那护院的闻声就赶了过来,一看是两个华服青年,顿时不晓得如何招呼为是。那小娘儿见不理她,哼了一声只管捏着裙子扭腰摆臀的回了楼上。花间甲心里一急,便要跟上去。那护院见不妙,立即上来拦阻。花间甲与他们推搡起来,杜彦莘又怕伤了他,只得跟着上前护着。这几人推来挡去,一不留神花间甲也不知叫谁推倒在地,顿时满腹伤心并着委屈恼恨,这就拉开了嗓子大喊了一声:“死鬼!躲到哪儿去了!等我找着你,非把你——”
话音未落,便听见楼上楼下的炸了锅,隐隐传来开门奔逃之声,又或是有人摔到在地,夹杂着人语窃窃。
“不是吧?追到这儿来了?”
“你家娘子打来了?”
“谁晓得,先逃了再说——”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乒乒乓乓响声不绝于耳。花间甲目瞪口呆看着不少男人光着膀子携了衣裳就逃下楼来,也不看周围的地景儿,只管没命的跑。或是自个儿叫裤腿儿绊倒的,或是互相争抢下楼推搡摔了的,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杜彦莘忙的上前拉了他到身后,免得这些夜不归宿的男人撞了他。
花间甲心中有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这一群癫狂之人,心中感叹。
这头儿闹得动静如此大,早有龟公过去告知薛夔薛大官人。薛大官人这几日心头正是忿忿不平纠结难安。您又道是为何?想他吃了阿盛那新药,拉了好几日肚子,腿脚发软、浑身无力不说,又是心疼银子又是恼恨栾哥儿。再加上那神神叨叨的牛鼻子道士一番话,更是说的他满心难安。那老道说他前生害了狐狸精的命,此生若是不还,破财失势是小,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薛夔这几日躺在榻上白日里黑夜间想的都是这茬儿。便是叫他赔些银子都肉疼,若是要他把自个儿都赔进去了,更是万万使不得。可还真别说,自从认识了这栾哥儿,薛大官人别说是日进斗金了,便是一向自诩为傲的那活儿都不成了,难道真是如那老道所说,当真是前世今生的冤孽?
薛夔这头儿是长吁短叹不知如何是好,整个儿心都七上八下的,好容易养了几日不拉肚子了,方想着好生睡一觉。谁知这辰光的就有人闹上门来,又听着是来找栾哥儿的,心里更是火起。这就勉强撑了病体,叫阿盛扶着他一摇一摆的赶到大堂来了。
方进大堂,就看见两个青年小子立在那里,而周围乱七八糟一片狼藉。薛大官人看着那砸坏的的花盆,再瞅瞅推倒在地的椅子桌子,不由恶气上升,快步行过去大吼了一句:“格老子哩,哪个龟儿子来捣蛋咩?”
花间甲这就转过头去,看见个高鼻梁单眼皮的黑鬼,一张脸透着菜色,病怏怏的两只眼睛都凸出来了。这就吓了一跳,只管往杜彦莘身后一躲:“有鬼啊——”
他这一叫可倒好,本来里头儿就乱哄哄的,此刻更是慌成一团了。薛夔一阵头疼,插了腰喝道:“哪里来的无赖,给我扔出去——”
护院一听这话,便上前拉扯花间甲。花间甲一届文弱书生,怎是那是武夫的对手?杜彦莘心里一痛,忙的上前拦了,口里只管道:“谁敢动手?!”
薛夔两眼一横,蛮劲儿也就上来了:“你们这是成心来砸我这儿的啊?!还不给我打?”
杜彦莘忙的上前:“薛老板,自己人,自己人。”
薛夔眯着眼儿打量他一阵,突地回过神来:“好啊,原来是你小子!”就大步往前揪了他衣襟,双手只一提,将他两脚提开了地面,两只眼睛瞪住他就吼:“都是你带来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龟儿子!害得老子,害得老子——阿呸!你们既然是一伙儿的,就都给我打!”
护院二话不说,上来就拳打脚踢。
杜翰林这一路上风风火火心急火燎的赶到丽菊院门口,恰恰看见这一幕。门口三五护院正围作一圈,对着里头拳打脚踢。边儿上围了不少人看热闹,正指指点点说着甚麽。
杜翰林着急下了轿子,口中连连喊着:“快拉开,快拉开——”身后家丁小厮忙的上前拉扯开众人,就见下头儿两个人浑身灰土抱做一团。
杜翰林心里一颤,差点儿载倒在地,忙的上前拉住那灰头土脸的两人一看,一个已经闭目奄奄一息似是死了过去,另一个浑身是伤,红红白白也不知道打成甚麽模样了。杜翰林定睛一看,那昏死过去的便是花间甲,而犹自将花间甲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伤了的就是自个儿的宝贝儿子杜彦莘。
杜翰林只一颤声儿道:“这便是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