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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天晚上,他都重复这种仪式化行为,在一番顾盼自雄、孤芳自赏后,他就会开始兴奋起来,然后倒在床上忘情地自慰。虽然这种碍手碍脚的装扮使他的手很难接触到性器,但他却甘之如饴,非此不快。
原来K君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独力将他抚养成人。但K君却从小就表现出叛逆性格,一再违抗母亲的教诲与命令,让母亲颇为失望。到了青春期时,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母亲威胁说如果他再如此不受教,就要将他送到军事学校去。不久,他就产生了上述的仪式化行为。
K君将自己束缚在既窄又紧的服饰里,似乎就是对军校学生的一种想象的模仿,因为母亲及其他人一再告诉他,军校的训练非常严格,制服干净、笔挺但也束缚重重。K君心想,不听命令的学生可能要穿更紧的制服,甚至在晚上睡觉时都不能脱下来。如果他去念军校的话,显然就要接受这种惩罚,他每天晚上在自己房间内的仪式化行为可以说就是这种被处罚情景的“预演”。但他却在镜前孤芳自赏起来,因为他觉得这样似乎更能表现出他的男子气概,最后,在仿佛听到别人的喝彩声中,他忍不住倒在床上兴奋地自慰。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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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个受虐症的个案。乍看之下,它似乎和前面个案中的受虐症极不相类,但本质上,K君的性兴奋还是来自肉体的折磨——因过紧的服饰所产生的束缚与不舒服感。母亲威胁要将他送往军校,意味着一种惩罚,对这种惩罚,他不仅不逃避,反而是迫不急待地加以“预演”,并主动安排更严厉的惩罚——穿得更紧、时间也更长。这种渴望被惩罚,而且因被惩罚而产生性兴奋的情形,正是受虐症的表现。
并非所有的受虐症患者,都可以从他们过去的经验中找到“痛苦”与“快乐”间的制约性联配关系。从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对性怀有深沉的罪恶感是造成受虐症的深层心理动因之一,如果性被认为是肮脏的、不被容许的行为,那么具有这种观念的人不仅会压抑他们的性行为,而且会在可能被惩罚的阴影中从事性行为,为了减轻性的罪恶感及压抑,他们甚至会渴望“被惩罚”——既然“已经”被惩罚,那就不必再那么压抑,而可以更纵容自己去追求那畅快的满足。有些受虐症患者之所以会对种种肉体、精神的折磨与羞辱甘之如饴,似乎就是来自这样的心理机制。
我们在前述案例里提到的有“被去势幻想”的H君及有“被屠宰幻想”的女士,似乎也含有这样的心理动因。它不仅存在于幻想的层面,更会表现在具体的行动中。譬如有一位中年男子,一再寻找妓女为他做如下的服务:他自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而要妓女骑在他身上,边拧他的肉、打他的屁股,边说:“你这个坏小孩,你这个脏小孩,竟想和我做爱,你真无聊!真下流!”而他则在“是的,夫人,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的连声哀鸣中,兴奋地勃起。他的受虐行为显然也属于这种模式。
对生性害羞、内向而拘谨的受虐症患者,这种解释也许言之成理,但本个案中的K君却原本是一个喜欢捣蛋、反抗权威、道德意识并不怎么浓厚的人,他过去即不时自慰,母亲也曾告诫过他自慰是不良行为,但他却当耳边风。这样的人会在肉体的层层束缚和折磨中产生性兴奋,似乎并非为了减轻他的罪恶感,而是来自另一种心理机制,他的心里似乎在呐喊:“即使你(母亲)把我送到军校去,即使受到种种的束缚和惩罚,我还是照样要自慰!”他的性兴奋乃是来自对道德的叛逆。
但不管是要减轻罪恶感或是对道德的叛逆,受虐都成了通往快乐之门的曲径。
互虐夫妻的床上前戏
太太后来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彼此虐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虐待的方法也越来越激烈,说不定有一天会真的死在床上。
有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妇,在床上有着异乎寻常的激情演出:
结婚伊始,丈夫即发现自己经常举而不坚或半途而废,惟一能让他产生激情,以维持勃起及稍后性交中高潮的方法是在“前戏”中折磨他太太。他试过各种折磨太太的方法,譬如勒她的脖子、拧她的乳头、打她的屁股、将她五花大绑等,但慢慢地,拉扯太太的头发成了他的最爱,经常将太太的头发连根扯断。结果太太的头发越掉越厉害,而不得不经常去美容。
对丈夫的这种折磨,妻子不仅不以为忤,而且还相当欢迎。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般,她也从丈夫的折磨中产生性兴奋。在折磨与被折磨中,两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昂,然后才水到渠成地如正常夫妇般性交。
但在性交完后(丈夫射精),整个情势即奇妙地逆转,在“前戏”中扮演虐待者的丈夫,于性交后却渴望成为受虐者,要求太太在“后戏”中换她“杀”他,而太太竟也恭敬不如从命,由受虐者摇身成为虐待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开始百般折磨、凌辱她的丈夫,而这种行为也让她兴奋无比,事实上,她最大的满足是来自性交完后对丈夫的折磨和凌辱。
在几年中,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折磨着,但后来太太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彼此虐待的时间越拖越长,虐待的方法也越来越激烈,说不定有一天会真的死在床上。
最后他们寻求治疗,因为考虑到潜在的危险性,医师要丈夫住院,借以打破夫妻在床上折磨游戏的恶性循环。在住院期间,医师发现这位丈夫有“射精失常”的现象,他无法在阴道内射精,只有靠“前戏”中的虐待太太,才能有正常的射精现象。
解析:
“受虐症”一词的字源来自奥地利的小说家,而“虐待症”(sadism)一词则来自法国的小说家萨德(Marguis de Sade),因为他在他的著作里,曾细腻描绘了六百种不同的痛苦,并以残酷的痛苦加在他人身上以获得性满足。
如前所述,受虐症意指在肉体或(及)精神上接受折磨、痛苦、羞辱才能产生性兴奋的性变态,虐待症则刚好相反,意指对他人施以肉体或(及)精神上的折磨、痛苦、羞辱才能产生性兴奋的性变态。虽然受虐症和虐待症都能单独存在,但仍不乏两者并存于同一人身上的情形,只是当事者较“偏好”何者而已,此时就称为“虐待—受虐症”(Sadomasochism)。本档案中的这对夫妻,即同时都具有“虐待—受虐待”倾向。
为什么看似南辕北辙的性变态行为会同时存在于某些人身上呢?从生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人的情欲通常不容易被唤起(aroused),或者说要产生性兴奋的门槛较高,寻常的视觉刺激及爱抚等都无法让他们兴奋,需要借助能激起较强烈情绪反应的其他刺激来“热身”,而“痛苦”就成了最大的“性觉醒剂”——不管是让自己或别人痛苦。因此,虐待与受虐待的目的若单纯是为了唤醒性欲,则它们是可以互换的。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虐待与受虐待同样以“痛苦”为主轴,只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而已。虐待与生物本能性的“攻击欲”有关,而受虐待则是此一攻击欲的“反转”。譬如有一位男士,他最大的性满足是穿着黑色的长裤,弯下腰来,让人从后面打他的屁股。他说这种性癖好乃是来自小时候的一次特殊经验:他和父母到某个温泉疗养胜地度假,自己不意闯进浴室,看到脱得赤条条的母亲背对着他,双腿涂着黑泥,正弯腰想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他说他当时兴起了一股想要打母亲光溜溜臀部的冲动(他曾见过父亲拍打母亲的臀部),后来当然是不敢下手,但这一幕景象却对他小小的心灵造成很大的冲击。他日后的性癖好,可以说是对母亲角色的模仿(穿着黑色长裤的自己就像昔日双腿涂着黑泥的母亲),渴望人家打他屁股原是渴望打母亲屁股的“反转”。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在某些情况下,虐待与受虐待乃是一体的两面,受虐待是自己更深的虐待冲动的“示范演出”,当事者的心里好像在说:“我希望你做的,就是我自己想做的。”
在痛苦的“施”与“受”之间,认为“施”比“受”有“福”的,成了虐待症;认为“受”比“施”有“幅”的,成了受虐症;而认为“施”与“受”同样有“福”,两者都要的,就成了虐待—受虐症。
可怕的“感觉饥渴者”(1)
犯下连续性谋杀滔天罪行的库登,在执刑前夕说:“我现在最大的渴望是能在自己的头颅被砍下时,听到鲜血滴到盆子里的声音。”
1931年7月2日,48岁的德国男子彼得·库登(Peter Kurten),因谋杀九名女子及十四次重伤害性攻击的罪名,而被架上断头台斩首。在执刑前夕,狱方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吃得津津有味,还要求再吃一顿。酒足饭饱后,他笑嘻嘻地说:“我现在最大的渴望是能在自己的头颅被砍下时,听到鲜血滴到盆子里的声音。”
德国警方的心理学顾问柏格教授()曾和库登在狱中有过无数次的晤谈,以下是柏格教授所透露的库登案史:
库登出生在一个极端贫穷的家庭,有一段时期,全家大小十三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生活。他父亲是个性情残暴的铸模工人,经常喝得醉醺醺地返家,殴打库登的母亲,并强行交合;有一次还企图强暴自己的女儿。小库登对此都看得一清二楚,“性”过早即以一种异常的方式进入他的生活中。
当他8岁时,认识了一个抓狗人,这个抓狗人教他如何替狗手淫及折磨它们,他觉得很有趣。在进入青春期后,库登一方面以割破火车座位、拉断电线、打破火警警报器的玻璃等来发泄他对社会的敌意,一方面则耽溺在过度的手淫中,并企图强暴他的姐姐和学校的女学生。但他最初的“做爱”对象是动物,如狗、山羊、猪、绵羊等,无事时经常沿着莱茵河边的草地游荡,寻找能让他性交的动物。有一次他发现,在和绵羊性交时,用刀刺杀绵羊能增加他的快感。
16岁时,他步着父亲的后尘,去当铸模的见习工,但因不堪苛待而偷钱逃到他乡,和一位妓女同居,不久,因偷窃失风被捕,而开始了总共十七次的第一次监狱生活。在狱中,他接受了罪犯常有的纹身。出狱后,他带一个女孩子到森林中,性交时勒住她的脖子。库登回忆说,这次经验使他第一次体会到在性交时伤害对方能带来无上的快感。
库登的第一桩性谋杀发生在1913年,他在夜里潜入一户人家,家里的人都去参加宴会,只剩下一名13岁的少女在床上熟睡。库登勒住她的脖子,割断她的喉咙,并用手指刺入她的阴道。这些举动带给他强烈的快感,以致在十六年后,库登仍能栩栩如生地描述当时的细节。
此后,库登即开始在他夜间的窃盗活动中增添了对性虐待激情的追求。他买了一把斧头,有一次用斧头击倒一对男女,看到他们流血后,库登自己兴奋得射精。另有一次,在想用斧头劈杀一名熟睡中的少女时,因他人闯入而仓皇逃逸,将斧头留在现场。另外,他还烧毁了一辆篷车,想勒死两名妇女。很显然,他已走上了强暴与性谋杀的不归路,但就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