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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攻心,张着银齿向他的颈部咬去,龙霄将身子一侧,朱丹霁的嘴便落在了他的左肩上。
忍住朱丹霁拼命的撕咬,龙霄紧紧的将她柔弱的身子抱住,自己有太多对不起这个少女的地方,他发誓,会用一生的好来回报她,虽然不可能是全部,但会很真挚,很温柔。
渐渐的,朱丹霁的牙齿也咬得酸软,只觉满嘴的腥液,一松开樱唇,便见殷红的鲜血从龙霄薄薄的袍子里急速的渗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老大的一片,她不想此人竟能一声不哼的忍受,抬起头来,见到的却是一双充满着怜惜与关爱的眼睛,心中莫名的一颤,但还是极用力的将龙霄推开,再次跪在了父亲座下。
龙霄此时也不去多说话,打开了门,叫来数名士兵,要他们各去准备棺木,布置灵堂,并请僧侣道长前来超渡解醮,一切都要隆重尊贵,万万不可办得差了。
数个小时之后,棺木已经寻来,乃遇水不沉的百年阴木,却是翼州府的百姓知道威远王自杀身亡,主动捐献出来的。
接下来便是盛服装棺,龙霄叫士兵取来威远王坚守翼州时穿的龙袍王冠,亲自拿来给他换上,然后轻轻放入棺中,朱丹霁除换衣之时,便一直守在父亲身边,在龙霄将要合盖的那一霎那,又是放声痛哭,死死的抓住板盖毫不松手,直至背气晕绝。
龙霄怕她再寻短见,便要人找来四个身大体粗,能说会道的婆子将朱丹霁扶到自己的内室里照顾看护,并传下话去,要是郡主稍有差池,便要她们人头落地。
灵堂设在府中的大厅,很快就有附近的道士来为威远王舞了七星剑,踏了天罡步,念了往生经,设了长命灯。
跟着僧人们也到了,龙霄便问了熟悉丧礼的部下,把这些人分为两起,前厅让僧人们坐了,挂上佛像纸札,诵大悲忏,超亡化魂,先前的道士则安排去了后花园,设下法坛,诵登仙羽化咒,解冤洗业醮。一时间府内幡影招摇,诵声如潮,铙钹钟磐,喧聒一堂。
这样大的事,顿时在翼州府里传开了,无数百姓念平日威远王冶下之恩,还未到黎明之时,就纷纷前来吊祭,但让龙霄的手下拦在了府外无法进来。龙霄闻报之后,长叹一声,便令将府门大开,任随翼州百姓进出。
数小时后,朱丹霁醒转,静坐了一阵,竟是不吵不闹,问了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婆子灵堂的位置,便叫人送来孝服,穿戴齐整,到了灵堂,向前来吊祭的人跪谢答礼。
过了一天,碧痕就赶到了翼州,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中对朱丹霁也是万分的歉意,日夜一步不离的陪着她,劝解安慰,朱丹霁对她却是不理不睬,漠然相对。
到了第二天,龙霄正在灵堂里站着瞧络绎不绝前来吊祭的翼州百姓,心中思索着威远王一生的功过对错,却见到一名四十来岁,白面细髯,中等身材,披着天铁铠甲的将军威风八面的带着十多名士兵走了进来,龙霄认得仔细,此人乃是翼州府里主持局面的将领,名唤张世忠,原来也不是方靖的手下,而是昌明皇帝从京城里派来支援前线的一品大将,为人甚是傲倨,便是方靖也有些没放在眼里。
那张世忠进了大厅,便对着百姓们高声道:“都出去,都出去,这样的反贼,是谁叫你们来吊祭的,小心把你们都定为叛党,通通的都抓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叫自己的手下去驱赶堂中的百姓。
龙霄心下暗怒,抬腿便走了过去,也不见礼,冷笑着道:“张将军,你可是来吊祭威远王的?”
张世忠对他颇为畏惧,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龙将军,你拥兵自立,本是大罪,但并无犯境之举,这次又能出兵相助,制服贼兵,功劳不小,方大将军已报上朝庭去了,皇上自然会龙颜大悦,开恩赦免了你的前罪,虽然未必能官复原职,但当一个正一品的将军还是很有可能的,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叛王畏罪自杀,随意拿一付残棺葬了便是,怎可办得如此隆重,惹得圣上不喜,本将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啊。”
龙霄道:“威远王过去做过什么,我不想再提,但他现在人已经魂归黄泉,人死为大,祭奠一下有何过错,我的事还轮不着你管,现在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今天要是来祭奠威远王,就请留下,要是打了其他什么主意而来,就即刻回去。
那张世忠这时已转眼瞥到灵堂一旁跪着一名脸带憔悴,身着素服的绝色美女,再一看她跪的位置是孝子孝女谢客之所,想起京中传闻,心中顿时一动,一指朱丹霁道:“这女子莫非就是那玉容郡主。”
龙霄冷冷的道:“是又如何?”
张世忠面露喜色道:“好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将本要在这贱人身上追查别的叛党下落哩,左右,来啊,给我将贼王之女抓起来,送到府中,我要好好的询问。”
龙霄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见到他身后有两名士兵向朱丹霁奔了过去,身形微动,早就一只手抓住一个,远远的丢了出去。跟着走到张世忠面前,伸手便是一耳光搧去,这一下虽然没有用上内力,但已将他的左脸搧得高高红肿,鼻血也流了出来,极是狼狈。
张世忠身为大明朝正一品的将军,又是城中留下来的七万明军的主将,虽然知道这龙霄是不好惹,那里想到他会说打就打,毫无顾忌,但深知此人武功高绝,又不敢还手,不由道:“你……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将也敢打。”
话音刚落,眼前一闪,龙霄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搧在了右脸上,这次不仅是肿了脸,连牙齿也脱落了两枚,吐了一嘴的血。
龙霄望着他道:“姓张的,我这第一巴掌是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嚣张。第二巴掌是教训你对郡主出言不逊。你服是不服。”
张世忠捂着脸,一嘴是血,气急败坏的道:“姓龙的,你也太欺负人了,我……我和你拼了。”
龙霄哈哈一笑,然后沉下脸来,逼视着他道:“和我拼了,那好啊,悉听尊便。”
张世忠听到他这话,顿时哑然无语,说到单打独斗,他是想都不敢想,而要是领兵前来,镇煞关将士在与威远王军队交战之中尚能以少胜多,就凭自己手中这七万临时组合的散兵游勇,只怕是一触即溃。
想到这里,这张世忠就全然没有了底气,但还是例行的交代了一句:“好,好,姓龙的,咱们走着瞧,走着瞧。”说罢便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回去后自然要修书四处投诉。
第七十三章(本章字数:3225 更新时间:2008…1…11 7:49:00)
龙霄等这些人一走,仍然让手下招呼百姓们进来继续祭奠,但为预防万一,还是叫人给领军驻在府外的魏建业带了个信,要他加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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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龙霄心中忽然起了个疑问,按行程来算,方靖的加急奏折应该早就到了京城,而昌明皇帝的批复圣旨也应该到达此地了,但现在还没有听到任何消息,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经历张世忠一事后,朱丹霁还是没有理会龙霄,不过碧痕呆在她身边,倒可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了。
头七刚过,本来还有二七、三七等等,但为防多生事端,龙霄便选定了起棺的日子,威远王自然是要葬在渤州,他去与朱丹霁说了此事,朱丹霁也默然而应。
到了发引这天,一众道士在灵前开了冥路,就该摔盆起行了,而这人选问题却着了难,按规矩,女人是不能摔盆的,而威远王的儿子又远在渤州无法到此,这盆无人摔,就不能起棺,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朱丹霁却一脸沉肃的走到龙霄面前,冷冷的道:“你去。”
龙霄正在思索,却不想她会主动来提出此事,那就是承认他便是自己的夫君,威远王的女婿,有半子之份,也是能够摔盆的。
他心中一喜,望着朱丹霁点点头,朱丹霁却不与龙霄的眼神有任何对视,转身便回。
当下龙霄走了过去,捧着火盆向下一摔,便有十余名身壮体高的大汉准备抬棺,然而就在这时,龙霄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让所有的人都退开,忽然撕开了衣衫,露出了赤裸雄壮的上身,双手抓住棺身,奋力一举,便将整个沉重的棺木背在自己的背上。
白云道长与魏建业此时就在他的身侧,见状连忙道:“王爷,你这又何必。”龙霄摇摇头,不作任何解说,举步便向外走去。
碧痕站在朱丹霁的旁边,瞧着龙霄这样,早就心痛得珠泪直流,对着她道:“郡主,你看,王爷为了你这样辛苦,难说你就不能原谅他么?”
朱丹霁也没想到龙霄会这么做,心中也是一软,但想到父亲之死与此人大有关系,便又复刚硬起来,紧紧的咬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堂上所有的人以为龙霄这样做是为了朱丹霁这个绝色美女,其实都错了,这时的龙霄早己磨砺得成熟无比,顾然这其中也有为了朱丹霁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他想到自己在领地之中沾了不少的血腥,这领地里的百姓只怕对他早已视为仇敌,他这样做,正是要表达自己的赎罪之意,民心难得啊。而另一方面,他之所以要率领全军向渤州进发,便是料到那昌明皇帝很有可能要让方靖对自己下毒手,只要稍有不对,他就能率众退入深山之中保存实力,通过朱丹霁与威远王那封信的影响力伺机积蓄能量,以渤州府为基地,一步一步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走上称帝之路。
当龙霄背着威远王的灵柩走到街上,果然引起了轰动,许多百姓对着灵柩放声痛哭间,望着龙霄的眼神都开始亲切起来,毕竟在这些人的心里,最终消灭威远王的还是大明的军队。
三万骑兵片刻出了城,浩浩荡荡的向渤州府方向走去,龙霄仍然背着威远王的灵柩走在队伍的中前,不许任何人来帮他,一路不急不徐的行走,还未至宁州,龙霄的背上已是被棺木擦得血痕斑斑,头颈腰间,也是酸痛难当,但他还是在默默的努力支撑着。
这就是龙霄,也是所有能成大事的人共有的一个特质,平时他们看来和普通人并无二致,但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有远异于常人的毅力和决心,无论自己如何艰苦,只要还没有最后倒下,就要坚持到底。
朱丹霁与碧痕同乘了一辆马车,碧痕见到龙霄如此辛苦,不由是走一路哭一路,几次下车去给龙霄擦血拭汗,都让他叫了回去。
而朱丹霁见到龙霄背后一线一线流淌的血液,终于开始动容起来,不时的偷偷的用眼去斜瞥他的身影,芳心中纷乱无比。
如此行程,四天后才到了渤州城,方靖避嫌不出,不过却让龙霄留在渤州城里守护伤员的一千士兵带着此营帐等必须物品在城外相迎,并让人告诉龙霄,其余伤员自己一定妥善医冶。
龙霄叫白云道长与魏建业带了大部分人马在城外扎营,交代他们要好生防范,自己则只带了一小队人继续前进。
威远王的墓地在渤州城右侧五里外的眉峰山上,山清水秀,郁郁葱葱,正是他早就指定的埋骨之所,是由朱丹霁告诉了碧痕,碧痕再给龙霄说的,他已提前让人来选了绝佳的风水宝地赶工掘好了坟地。
到了墓前,烧了冥器纸札,由仵作念了朱丹霁所书的祭文,依着罗经吊了方向,这才将威远王下了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