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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霄摇头冷笑道:“我与三公主的事,除了你之外,只有血凤知道,威远王爷以此为借口,更是证明了他与天煞族的人有所勾结。”
司马琴道:“这事只有你我心知肚明,但威远王爷领地里的军民却都被他蒙骗了,全以为他是真正替大明百姓着想的好人,自动参军的人非常多,没多久他麾下的军队便从二十余万发展到六十万人,足足占了领地人口的二成。后来威远王爷誓师挥军南下,不到半个月时间便攻陷了通州与锦州,所幸朝庭又急调了方靖抽出安明关的部分精兵前往幽州府,更加上从各地紧急征调的人马,在水势湍急的松阳河一带布阵,这才缓阻了威远王的进攻。”
龙霄道:“那文德皇帝又是怎么让位给昌明皇太子的?”
司马琴道:“文德皇帝自从镇煞关宣布独立和威远王爷作乱后,便大病了一场,每天晚上都要做恶梦,再加上天性怯弱,无法再面对大明朝这样危急的场面,便在上个月将皇位传给了昌明皇太子。自己却在皇宫里养起病来。”
龙霄暗道:“唉,这大明朝有这样胆小无能的皇帝,就算威远王不造反,也迟早会被天煞族的人灭国。”
想到这里,他又向司马琴道:“司马姑娘,大明朝的事我都清楚了,你该向我说三公主的情况了吧。”
司马琴点着头道:“龙大哥,自从威远王爷拿你和三公主的事作为起兵的借口之一,三公主便被她父皇幽闭在自己所住的‘凰栖宫’里,终日不准出宫一步,我去见到她几次,都被人挡了出来。”
龙霄听说朱芷贞只是被幽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刚才第一次问的时候司马琴的神色不异,心中又是一紧,沉声道:“司马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司马琴见他来问,心中犹豫着将此事说不说出来,便想到若是瞒了他,只怕龙霄要饮恨终生,然后暗恨自己一辈子,那岂不是让人难受之极,只好道:“本来三公主幽闭在宫里,只是行动不便而矣,可是就在前两天,宫里放出了消息来,说是……说是昌明皇帝已令宫女断了三公主的膳食,想要把她活活饿死。”
龙霄一听,浑身一震,大声道:“你说什么,三公主已被断了膳食,刚才不是还讲她并无大碍么?”
司马琴见他咬牙切齿,眼中骤然间精光暴射,一付又急又怒的模样,慌忙道:“龙大哥,你先别急,以我所想,三公主被断了膳食的消息,就是昌明皇帝叫人传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引你上当,好在宫中设伏将你擒住,以此要挟,让镇煞关的二十几万军队不攻自破,他与三公主无论怎么说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就是他忍心这么做,文德太上皇也不能准啊,是以我猜测三公主应该没什么事。”
龙霄忽然笑了起来,跟着悲声道:“应该没事,应该没事,这昌明狗皇帝天生是个凉血冷酷之人,司马姑娘,难道咱们在镇煞关还没有领教够么,这样的人掌了皇权,又怎会再听他那没用的老爸的话,三公主只怕真要给他活活饿死在宫中。”
他说着这话,脑中浮现起朱芷贞那娇憨明艳的容貌,想到这堂堂的大明公主因为自己竟落到如此地步,心中一阵奇痛,眼中一阵湿润,胸口起伏不定,只觉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沸腾了,纵然是司马琴说得不错,昌明皇帝此举多半是为了他自投罗网,但自己也要拼死闯一闯皇宫,这虽然毫无理智,但他也顾不得了,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得如此凄惨,那么就算有朝一日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他也再配不上“男人”这两个字了。
第五章
司马琴见到龙霄的神情,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道:“龙大哥,这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你一定要冷静,不要中了昌明皇帝的计啊。”
司马轻鸥这时也道:“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做大事的人,整个桃源的近千万百姓还在等着你把他们从刀兵血腥中解救出来,如果为一名女子孤身犯险,实在是不值得。”
龙霄默默听着两人的话,这父女俩的意思他都明白,这是昌明皇帝一个己经做好了的圈套,自己真要是进入皇宫救人,的确是危险无比,若是真的不幸遇难,那么司马轻鸥对他寄托的所有希望都成了泡影,桃源百姓们面临的这一场大劫难就无人能挽救了。从大局出发,自己应该静忍不动,一心思索如何妥善的颠覆昌明皇帝的皇权才对,但是,三公主如此尊贵娇弱的身子,只怕饿不了几天就要香消玉殒,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成为一名存公舍私的大英雄,但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想法,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把三公主从皇宫里带出来。
想到这里,龙霄已再无迟疑,忽然向司马轻鸥一揖,却没有说话。
司马轻鸥凝视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主公,你真的要去。”
龙霄很坚决的点了点头,道:“司马大将军,实在对不住,我并不是你所要寻找的那个人。”
司马轻鸥摇了摇头道:“错了,主公,以轻鸥多年来对你的了解,你的资质天赋,算得上是百年罕遇之才,而你最大的优点便是热心善良、重情重义,但这恰恰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因此临阵对敌,硬拼硬斗你多半能胜过对方,然而若是对方以你的亲人相挟,就会让你失去方寸,主公,这是你的性格使然,绝非是轻鸥瞧错了人,或许这也是天意吧,好,既然你此心己定,轻鸥也无它话可说,你自己下决定吧。”
司马琴听到父亲说了这话,极是担心龙霄的安危,但也知道劝不住他去救人,便道:“龙大哥,你要去救三公主,最好能避免与皇宫里的守卫进行正面冲突,我还是将宫里的布防的情况对你说说吧。”
龙霄只是想救朱芷贞,倒不是一味的鲁莽,当下点点头道:“如此正好,司马姑娘,那就要请你指教了。”
司马琴道:“皇宫里的守卫以禁军为主,而禁军头领永平将军华青云过去是本朝的武状元,善使一手‘飞龙棍’,变幻莫测,威力惊人,有万夫不挡之勇,这个人你要特别小心。”
见到龙霄微微点头,司马琴又道:“除了这华青云之外,宫中最厉害的还有过去专门保护文德皇帝的龙卫三杰……”
龙霄心中忽然一动,道:“是不是上次曾和我在皇宫里的后花园交过手的那三个太监。”
司马琴道:“不错,就是那三个人,这几人本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更是相交极深的好友,分别是‘化雷神掌’方威,‘醉仙剑’赵三狂,‘夺命腿’郑成,号称‘大明三杰’。十几年前无意中做下一件错事,被朝庭通缉,最后还是由爹爹率人将他们抓住,不过文德皇帝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他们的事,念他们是无心之过,便开恩赦免了三人之罪,后来血魔入宫刺杀皇上,虽无成功,却杀死了许多的大内高手,这三人知道了这消息,商议之下,为报圣恩,便一齐自残躯体,成了太监,进入宫中贴身保护皇上。”
这时司马轻鸥也道:“主公,当年这三个人都是我抓的,对他们的武功有所了解,方威掌力雄厚,赵三狂剑术奇幻,郑成腿功刚硬,各有各的绝技,我对付他们时也耗费了不少心血,这么多年了,他们三人的武功必然也大有精进,你须得处处小心在意才是。”
龙霄思及那日在花园里的情景,这三人的身手都不在那天煞族的长老胡云齐之下,自己一对一的交手,自然可以稳操胜券,但要是与这三人同时动手,实难敢说能全身而退,不由深自为惕。
司马轻鸥接着又道:“其余的大内侍卫,多半是我依武库之学训练而出,想来你自有办法应付,不过他们人数不下一百,要是聚而攻之,也是可畏之事。”
龙霄点着头道:“司马大将军,你放心,我志在救人,不到万不得己,绝不会与这些人交手,毕竟他们皆是大明朝的忠义之士,圣命难违,若是伤着一人,我也于心不忍啊。”
司马琴道:“龙大哥,我到外面的书房画一张皇宫的地形图给你,上面标明三公主所在的‘凰栖宫’位置及宫中布防的路线图,到时候你就可以找到三公主了,只是昌明皇帝既以她为诱,一定在什么地方设了埋伏,这才是你要当心的地方。”
龙霄曾随血凤派的人去过皇宫,对进去的路线心中有数,正愁无法一下子寻到朱芷贞住的宫殿,听司马琴这么一说,顿时大喜道:“那就麻烦司马姑娘动笔了。”
司马琴见到龙霄为了朱芷贞舍生忘死的样子,心中也是为他倾倒,默默道:“龙大哥啊龙大哥,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能为我如此牵挂,我就是死了,也是开心无比的。”
但这般的话她自然说不出口,便道:“爹,你与龙大哥聊一聊,我先出去做事了。”说着便走出了密室。
等到密室里门重新关上,司马轻鸥望着龙霄道:“主公,要是你救出了三公主,下一步又打算做什么?”
龙霄略一思索,便知道他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去刺杀昌明皇帝,微微一笑道:“司马大将军,你放心,我不会对昌明皇帝做出什么事来的,这其中原因有二。第一,建文帝的遗诏提到过不得伤朱氏子孙性命的话,我不愿意去有违先圣。第二,我若要想称帝,现在杀了昌明皇帝实为不智之举,称帝之道,在于民心,民心服,则帝位稳,民心怒,则帝位危,现在大明面临两大强敌,我要是贸然杀了昌明皇帝,全国必然大乱,从而给了天煞族与威远王爷可乘之机,到时候的局面更无法收拾,最好的方法是先助方靖制服威远王爷,顺便要争取民心,让百姓们对我感恩敬服,使大明后方稳定下来,然后再想法对付昌明皇帝,逼他退位,之后再集中力量对付天煞族,最终一统桃源,让百姓们安宁下来。”
司马轻鸥静静的听着龙霄的话,只觉他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席话,但条理极是清楚,认识也非常深刻,所说确然是上上之策,不由得暗自一叹,这少年若不是太重情义,当真是做皇帝的绝佳人选,自己只有祝他吉人自有天助了。
当下道:“以方靖之能,对付威远王爷还远远不够,现在能与之相持,多仗了那松阳河的湍急之势。要知在威远王爷的领地,根本就没有那么宽大的河流,故而缺乏战船登岸,方靖只需沿岸多布弓箭手,便能阻敌一时,但以威远王爷的智谋,要不了多久,就会想到登岸之法,主公,要想歼灭威远王爷,还得赶在这之前才是。”
龙霄点点头道:“司马大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我想等将三公主救出去之后,去镇煞关找顾先生他们商量一下,应该能找到消灭威远王爷的办法。”
司马轻鸥从龙霄口中多次听闻了顾子通的名字本领,不由道:“这样也好,你去瞧瞧天煞族那里有何异动,若是能够抽出一些镇煞关的守军来对付威远王爷,咱们就多了些胜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密室里商议着军务国情,不知不觉的已过了良久,听得入口处一阵声响,司马琴又走了进来,一只手中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地图递给龙霄道:“龙大哥,皇宫里的地图我已画好了,你最好能记在心中,到时方可尽快的出来。”另一只手却提着一个食盒,放在地下道:“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爹回来了,有不少的文臣武将都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