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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米米。”
“嗯?!”
“米米。”
她瞪着我。
“那么喜欢叫我的名字?”
我喝一口水,依然笑,说不出的开心。她走过来坐在床边,我捏着她的手指,那是枚有些剔透泛着紫光的的戒指。
“这是什么戒指?是枚叶子?”
“不,是情人草。”
“哦?看来注定要做我的情人啰!”她推了我一把,我仔细地端详着戒指。“是水晶的?”
“不知道,我喜欢就买了,很别致。”
“不是水晶?是玻璃的吧!”我皱皱眉。“这么普通怎么配你?”
她收起戒指,有些不悦。
“贵的就一定最好吗?我觉得只要喜欢只要合适就很好。”
我扳正她的下巴。
“是不错,哪天我也弄一个戴戴。哎,说说,你为什么叫米米?”
“因为普通!配我。”
小气是女人的通病,我微微一笑。
“米米!有意思,看来每天吃饭都会想起你。”
“你不是喜欢吃面食吗?”
我扁扁嘴。
“偶尔尝试米米也不错。”
“偶尔??只是偶尔?”
她跳上床挠我的痒,我将她的手夹在手臂下,她不能动弹。
“偶尔还不够?贪心。想让我吃一辈子大米不成?”
“你不是中国人?不吃米怎么过。”
“我喜欢换新鲜的口味,面条、面包、小麦、杂粮,还有,喝酒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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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的?”
我仰头看她,正经地点点头。她的笑容凝固了,用力地抽着手,沉默固执。我骤然松开,她失去重心地跌坐在床沿上。
“怎么啦?”我似笑非笑地问。
“那你刚才算什么?也是偶尔地换口味?”
这就是女人,总以为出了本钱就应该得到利息,她们常常忘记,男人也在付出本钱,所以任何一桩交易都是公平的,谁也不额外亏欠谁,更不必搭上一辈子来做利息。
我收敛笑容,冷淡地说:“我还以为你多么与众不同呢。”
她咬着嘴唇,审视着我,眼睛黑白分明,格外亮灼。不可否认,她和其他的女人有点区别,但说不上来在哪。如果她不提非分的要求,我是很乐意接受她的。
她忽然莞尔一笑:“我们是情人?”
我努努嘴:“可以接受这个称呼。”
“情人也好,反正聚散无常,想分开的时候倒也干净。”
“噢?”我把她扯到怀里。“真想走?去哪?”
“去哪暂时没想,但我一直想出国。”
“太远了,我会舍不得你的。”
她勉强地笑了。
“你说假话舌头从不打结吗?”
“你有姐妹吗?走以后就介绍给我,看到她们就能想起你。”
她用力地打了我的腿,很疼。我大叫了一声。
“叫?你说这话,我爸会打断你的腿。”
“你的手这么重,你爸该不是玩空手道的吧?”
她微微噘起嘴:“他,是教授,大学教授。”
“是吗?真让我肃然起敬。”
她没有出声,神色黯然,我咳了两声。
“哎,去乌拉国?英语流利吗?”
“怎么,不会不行啊?”
“行,你一到国外,不需要开口,一个手势就能搞定。”
她咯咯地笑:“为什么?”
“东方美女呗,美女走到哪都吃香。老实说,你不像教授的女儿。”
她一下又变得冰若冰霜,瞪着我,那种对视,探究、固执。她忽然坐直,拢起头发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我一把拉住她的手。
“又怎么啦?好好的。”
“不要拿我爸开玩笑。”
“唉,我是觉得教授都像冥顽不化的老古板,怎么会有这样的基因,生出千娇百媚的你?”
她有些犹疑,但脸上仍挂着霜,犹如不可侵犯的女王。我再次感到自己确实冒犯了她,于是认真地赔对不起。她的表情略有缓和,似乎很艰难。不过再抬起眼睛时,温柔又回来了。
米米就是这么的千百万化,她的存在对男人始终都是种威胁,一种致命的吸引,这也是我一直抗拒她的原因。因为我是男人,而且不得不承认,她是令我有生以来最沉迷的女人。每当我离开她,似乎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只剩下无尽的寂寞和空虚,那种感觉奇怪极了,像千亿只虫蚁在咬蚀,肉体一点点地逐渐消失,说不出的难受。
由此,我无端地怀疑米米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灵,是聊斋里的鬼魅。她蛰伏在阴暗里,擅长着隐秘的手段,盅惑引诱,鼓动他人藏匿的欲望。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带着一股我熟悉的气味,也许我们是同类,令她轻而易举地吸附在我身上,在我体内如血液涌动。
当然,对米米的种种猜测只是错觉。她出身高贵,没有阴暗的童年,她的放纵源于长久以来的恣意任为。她可以在不检点中积累经验,抑或她生来冰雪聪明,对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掌控能力。她像开在路边芬芳美艳却具毒性的夹竹桃。我千百次地想逃离,可每与她亲近一次,却更加沉沦。后来当我发现米米看我的狂热眼神后,我放弃了逃离。
男女相对,如兵法。你近我退,你高我低。感情中,谁沉沦更深,谁的伤害就更多。相比之下,我是胜利者。
米米做了我的情人,本以为只有两个月,但不知不觉过了两年。这两年,我有过许多女人,各种行业,她们像一路走来看到的花草,摘了扔了,转眼就忘了。而我床上的枕头被米米换成了双人枕,厨房里新添了锅碗瓢盆,米米在里面燃起了炊烟,我的胃也很快结束了四处流浪的生活。阳台上飘满了女人的内衣,鞋柜里多了米米四季八套的鞋子,衣橱里飘出薰衣草的香味。当我发现米米的化妆品堆满了整个浴室时,才意识到她无声地侵略。
“米米。你似乎忘记约定里没有举家搬迁这一条,听到了吗?”
她正鼓着腮帮子吹指甲油,对我的问话只挑了一下眉毛表示不解而无辜。我把一抽屉的女式内衣搬到餐桌上,一字摆开,证据确凿。她的两只手像犯神经似地拼命抖动,为了速干甲油。
“女人在蜕变成蝴蝶前都是条丑陋的毛毛虫。”我摇摇头。
“有这么天生丽质的毛毛虫吗?”她继续吹着指甲。
“过了二十五岁就谈不上天生丽质了。”
“没关系,那时早就是蝴蝶了。”
“那也是一只常出入美容院的蝴蝶。”我抱臂嘲讽。
“是哦!可怜的你,难怪分不出人造与天生丽质之间的差别。”
“什么意思!”
“瞧瞧!”她翻翻我的眼皮,“眼里花草太多了,当心老得快,男人一老,色不衰人先衰。”
我拍开她的手,从房间里拖出行李箱,想将她的女式内衣统统倒进去,却赫然发现行李箱里已被塞得满满。水晶话梅、盐津葡萄、开口榛子、大白兔奶糖,还有黑色蕾丝睡衣、航空工作服、高跟鞋甚至牙刷与飘柔洗发水。我的衣物呢?关上盖子仔细端详,确实是我的行李箱,不过已彻底地被改头换面,我惊愕地张大了嘴。
米米飞快地在我脸上一吻,笑嘻嘻地说:“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没等我回答,她迅速拖上行李走到门口,给我一个飞吻,将笑脸掩在门后。“现在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拖走了我的行李箱,迟疑地走到餐桌,拿起杯子喝水,米米红艳的唇印在杯沿冲我咧嘴微笑。环顾四周,全是她的痕迹。她的侵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小心地挪开那枚唇印,艰难地喝了口水,顺便吃光了她剩下的面条和苹果饼,味道很好,令我意犹未尽地吮指回味。既管她不失为一位好厨师,但我可不想厨师升级成女主人。
我得跟她谈谈。
蜘蛛之寻(六)
我刚下宜昌到武汉的快巴。事情意外的顺利,我们的产品终于进了卖场,并且没有高昂的入场费。我得回去在地图上插上小红旗,解放区的天是红色的天。
米米在家。红酒、牛排、沙拉,还有一枝红蜡烛插在鲜奶蛋糕上。她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长发挽起来,插了枝珠坠的簪子。她总得把自己拾掇得恰到好处,既妩媚又成熟。她笑吟吟地奔过来,帮我脱下外套,顺便在我钥匙包上挂了一个水珠形状的匙扣。
“让它以后跟着你回家。”
“别搞这些玩意。”
“今天不准说扫兴的话。”
我把本想对她的责难咽了下去。
“米米,你不会又过生日吧?认识你两年,你似乎过了四次生日了。”
“你说的是阴历还是阳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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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她一眼,她的花样真不少。
她认真道:“我是十一月七号,天蝎座的,今天不是我生日。”
“那就好,我没带礼物!你刚说什么?天蝎?”
“天蝎座,在激情、失望和泪水中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和欢乐的女人。”
“嘁,无事生非的解说。”
“不像吗?”
“你有那么感性吗?人生要只剩下失望与泪水,这么艰难还怎么活?”
她歪着脑袋看我,双手合十。
“感谢老天,感谢安道,是你让我应验了天蝎座的咒语。”
我狠狠地捏她的脸,她疼得啮牙咧嘴。我放开了她,桌上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已饥肠辘辘,飞快坐下来,举起了刀叉。那顿晚餐非常丰盛,我的胃口很好,连蛋糕都吃了一半。米米坐在对面仍然笑容可掬。
“安道!玩个游戏怎么样?”
我警惕地抬起头。米米热衷于演戏,而且极富天分。上演初相识的那段场景简直成了她的乐趣,刚开始我也觉得新鲜,曾乐此不疲地陪着玩。但那些对白,常常忘记。米米会提示我,被中断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玩着幼稚的游戏,像着了米米的魔。久了,我便罢演了。
“别紧张,现在,我们猜拳,谁输了就接受对方问一个问题,必须真实地回答。”
我松了口气。米米眯着眼,下巴昂得高高的,和我击掌约定,然后开心地坐到我身边。第一轮,她输了,我提问。一时我竟想不起能问什么。
“你,你,”厨房的水烧开了,我叫了起来,“快快,你不记得水开了?”
“记得。”她跑到厨房关了水,乐呵呵地跑回来。“再划。”
“我还没问呢!”
“别无知了,你刚问过了,我回答‘记得’。”
我一愣,无赖的女人。第二轮,我输了。她的眼神眯成线,狡猾得像只狐狸。
“你是哪里人?”
我再度一愣,我不想说,那是我想隐藏的过去。
“地球人。”
她傻眼了,万万没料到我更无赖,更懊恼自己问话不严谨。我得意地吃了口鱼,第三轮,我又输了。米米思索了好一阵,才发问。
“你爱我吗?”她伸出手比了小指头,“哪怕一点点?”
我差点噎住,她想干什么?
“你不会这么幼稚吧?”
“正面回答。”她嘟起嘴,抗议地拍桌子。
怎么看似简单的问题都这么难回答?我几乎是艰难地吞下鱼,勉强笑笑。
“米米,我更想吃你做的中餐,红烧肉。怎么样,来一个吧?”
她瞪了我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的心又一跳,于是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