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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垣也能抵抗,跟台下部分已经泪眼汪汪如痴如醉的宗门弟子比起来,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距,他能护住一线清明,却不能改变他攻势放缓的事实。
终于喘过一口气的霓裳,瞅准机会就待施展剑气袭杀长孙垣,突然,远方的观礼台上传来了一声如洪钟般恢弘的声音。
“阿弥陀佛”一声飞佛号,带着正气浩然的气势,瞬间涤荡尽全场的魅惑之音,如醍醐灌顶,让被霓裳歌声所惑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的众弟子瞬间清醒,摸着脸上的泪痕,恍然若失,仿若刚刚一瞬间,她们在心中丢失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擂台上及时清醒的长孙垣,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霓裳震剑射来的四道剑气。
云辰与观礼台上的澹台永俊几乎同时侧头看向了多管闲事的福泽寺掌教治鸿上人,两人的眼神…如初一则的——恶毒。
就连坐在台上,为人一向宽宏的姬宏烈,也用脸色向治鸿上人表达了不满,长孙幕把霓裳逼得连认输的机会都不给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朗朗乾坤,岂容魔音乱耳,我正派弟子,当堂堂正正的取胜,雕虫小技不可取。”道貌岸然的治鸿上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只是,霓裳没跟着云辰以前就已经很“坏”了,跟着云辰以后,更是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治鸿上人的话音刚落,她边躲避长孙垣的攻击,边不屈不饶的唱起了歌。
看着又逐渐迷失在歌声中的众弟子,治鸿上人不好一直唱黑脸,给了长孙钜一个爱莫能助的颜色后,手持佛珠摇头坐下。
但是治鸿上人这一声佛号,无疑是给了长孙钜一个很好的提示,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观礼台下的长孙铨扯开嗓子,裹夹着元气大喝一声,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全场,再次破去了霓裳的魔音。
“你”姬宏烈就算再好的脾气也坐不住了,“你们这是作弊,身为地主还要不要脸?”
“哈哈,反正大家都不要脸,你们就这么斗着吧”皇浦雄乘火浇油,他巴不得两宗为此结下大怨,他好渔翁得利。
皇浦雄这样一说,姬宏烈没话说了,总的来说还是霓裳有些取巧在前,而且他们能干扰霓裳的魔音,他姬宏烈却没有办法在场外干扰长孙垣,只能不甘的坐下,同时给台下的红绳使眼色,让她知会霓裳认输算了。
姬宏烈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干扰长孙垣,云辰一直都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这点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多鬼主意呢。在长孙铨出声打断霓裳的歌声时,云辰就有主意了,还是很馊的主意。
云辰从云静的手里一把揪过拼命躲闪的白猫,白猫之所以被霓裳换做大灵儿,是因为它通人性识人心,比如它知道,比起折磨它的云静,敢阴死小灵儿吃肉的云辰更坏,所以它情愿在云静怀里被她扯耳朵,也不愿去跟云辰亲近。
云辰揪着大灵儿,问道:“听得懂人话么?”
大灵儿拼命点头,如果听不懂人话,它怎么会知道霓裳喜欢云辰,要不然就凭云辰现在的态度,它就要变身咬死他。
云辰满意的向着台上的长孙垣一指,“去,站在台下变身吼死他。”说完就丢下了白猫。
看着霓裳如此凄惨,如果不是霓裳上台前反复叮嘱,加上云静又抱的死死的,大灵儿早就想纵上台咬死长孙幕了,听到云辰的话后,立刻变身两米大白猫,纵到台边,张嘴冲着长孙垣就是一声厉吼。
“吼”的一声,天级元兽的吼声岂容小觑,首当其冲的长孙垣如雷贯耳,整个人被这迎面一声吼叫直接炸蒙。
对此早已熟悉的霓裳,瞅准机会四道剑气向着微微发懵的长孙垣分射而去,等长孙垣反应过来已经躲闪不及,总算避开要害的他,肩上和小腿上分别被剑气所伤。
“这轮胜者,天汢霓裳”被这一场比试折磨的同样不堪的裁判,赶紧宣布比试结束。
可以说,这是一场决胜在擂台之外的比试。
PS:第一更。。
第139章 天生的祸水
“不行,你们这是违反规则,借助天级元兽施压让我宗弟子落败。”长孙钜带头站起来反对。
“怎么不行?哦,就许你门下的长老在哪里大呼小叫的干扰我家霓裳,就不许白猫在台下吼一嗓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规矩?”姬宏烈得意洋洋的反驳道,反正白猫没上台,而且带头出声干扰比试的是你们,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长孙钜心犹不甘的求助看向了治鸿上人,长孙垣是西华宗年前一代第一高手,如果连他都被淘汰出局,西华宗将会在此次论剑中颗粒无收,说出去作为地主占据地利的他们,可谓颜面无存。
只是治鸿上人此刻眼观鼻鼻观心,关键时刻修起了闭口禅。
长孙钜只好病急乱投医的看向了神宗特使。皇浦雄笑了,难道他不知道神宗与天汢宗拐弯抹角的关系吗?
“何为实力?就是一个人的综合能力。”长风子面带笑意侃侃而谈,“一个人能施展出让对手乱心的负面攻击,也是实力的一种具现,同样,一个人能抗拒各种负面攻击,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长孙掌教,如果你门下弟子对阵的是魔宗的魔影分身,你难道要跑到不夜城去跟魔师讲规则?”
“哈哈…”
在台上众掌教的哄笑声中,长孙钜黯然坐下,其实他也知道,比试结果很难更改,他只是咽不下长孙垣被淘汰的这口气,一个剑宗弟子,竟然被一个剑师女弟子唱着歌打败了,传出去绝对会被人浮想联翩津津乐道,他们西华宗为此要丢尽了脸面。
与此同时,擂台上的长孙垣在被宣布落败后,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满脸狠色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长剑一振就待射杀耗尽了元力毫无提放的霓裳。
云辰、六道、红绳见状长身而起。
“住手”
“吼”
六道与白猫几乎同时出声,震的被怒火迷了心窍的长孙垣微微一怔,加速旋转人如箭矢飞上擂台的云辰一剑荡开了长孙垣手中的长剑,与云辰几乎同时飞上擂台的六道红绳则护在了霓裳的身前。
“坏人!”霓裳给了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的云辰一个笑脸,不管是神念还是元力耗的一干二净的她,顺势倒在了红绳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云辰回头看了一脸疲惫的霓裳一眼,才又看向了一脸不甘之色的长孙垣。
“说个时间,地点,我跟你打,你们西华宗弟子不是喜欢赌吗?这次我狄云辰依然跟你赌,赌命!”云辰说完轻轻一弹手中白泽剑,清脆的剑鸣犹如他的决心不可动摇,等他飞身下了擂台,才突然醒悟,不知不觉中,霓裳已经在他心中如此重要,重要的甚至让他情愿舍命相护。
至此,原定于上午的三轮比试,因为修补东二擂台耗费了不少时间而进行了两轮提前结束,西华太宗年轻一代两大高手齐齐出战准备拔个头筹,却先后落败,并且还是败的毫无风度的那种,一时间,西华宗上下倍感颜面无光。
而不管是云辰还是霓裳,都因此一战成名,如果说各宗弟子对于云辰先前不管是坊市上首次击败长孙幕,还是在来论剑的途中击杀宇文化及多少还有点质疑的话,那么,在今日见识他如繁星坠地般密集而磅礴的剑气后,终于在心中正视了他的实力。
至于唱着歌打败打败西华宗第一高手长孙垣的霓裳,不管是她的美貌还是歌声,又或者她在台上永不放弃的坚持,都将被人永久传诵并乐此不疲。
两战两捷的云城宗诸人自然是皆大欢喜,事实上此次西华论剑之前,云城宗各峰首座给门下弟子定的目标就是力争两人进入三十六强,毕竟,云城宗弟子的整体实力排在西北八宗之末是个不争的事实,现在云辰云静只用半天就完成了长辈的心愿。
云辰一回到小院就闭门沉修,现在,修炼仿若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荷泽剿巫迫在眉睫,云辰深切的感到了一种紧迫感,他不是一个喜欢靠别人的人,只有把实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才能更有底气。虽然他已经先后两次击败剑宗高手,但是云辰自己清楚,如若没有人牵制,不管是狄千桐还是宇文化及,他绝没有获胜的希望。
今天云静在擂台上耗光宏业元力的一幕,更是提醒着他元力深厚的重要性,如果宏业心法更高一层,再多五滴元力,被耗光元力的就是施展轻功飞雪‘飘’的云静,同样,如果他有十滴元力而不是五滴,在战斗中他就会多很多选择的余地,不用像现在这样每次发射剑气还要缩手缩脚,来反复计较。
所以,云辰迫切的希望早一点进入冰寂十二层,哪怕多修炼出一滴元力,对他而言也是一大助力,各宗心法虽然因为属性不同而造就的特效不同,但是在凝聚元气上基本都是大同小异,进入剑师境界后,每增加五滴元力,就提升一层心法修为。这也是云辰放弃了把金光剑换取更高阶的水属性剑器,而是换取培元丹的主要原因。对他来说,更快的增加实力,远比得到一把质地更高还能提升剑气威力的剑器更重要。
对于这次西华论剑自己能走多远,他从来没有多想,不论是低阶的地兵还是元兽内丹,对于决心要融子午阴寒潮的他吸引力不大,相反,他对于白玉固经丹的兴趣,要远远大于前者,拥有剑技倾城的他,很难保证自己的经脉在以后的那一天不被元力撑爆。
当云静推门进来的时候,云辰知道,下午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他去也未必能给下午参加比试的云城弟子任何帮助,但是历经大漠的生死之旅后,哪怕是曾经每天送它一碗馊饭的云聪,在他心里多少都有了一点份量,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云雪,云聪都为他们舍命相搏过,而不是退缩或者说作壁上观,所以他要去,这一个礼节性的问题,虽然他一向从不在乎礼节,但是他知道,他们在乎他在不在台下。
云辰刚携手云静随着一众同门抵达擂台下不久,中午小睡了一会儿的霓裳,又抱着白猫神采奕奕的跑来了,“坏人,听红绳师姐说,你为了我要跟长孙垣赌命?”霓裳脸上洋溢的甜美笑意掩饰住了脸蛋上的那一抹苍白虚弱,这种笑意,叫幸福。
“一时冲动”云辰淡然一笑,他的手却不经意间轻轻拂过剑柄上那一抹簇新的粉纱,霓裳看到这里,笑的更甜了,云辰之所以被她唤作坏人,是因为他老是对他说些口是心非伤人的话,霓裳的办法是,凡是云辰对她说的坏话,一律反着听。
他的真心,总是在沉默中花开。霓裳很早就了解了云辰的脾性。
霓裳在云辰身边哼起了小曲,不再是悲伤亢沉的曲子,而是一首轻柔舒缓的曲调,不再有那种洞穿灵魂的感染力,要想唱出那种极富感染力令人沉溺的歌声,也是极耗霓裳神念的,霓裳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对云容云静说,她一出生哇哇大哭的时候,就把一屋子的人弄哭了。
于是闭目沉修的云辰插嘴说:“你就是一天生的祸水。”
众人大笑,霓裳大怒,指着云辰对怀里的白猫向云辰吓唬道:“大灵儿,咬他一口。”
睡眼惺忪的白猫却向着霓裳点了点头,意思说这个坏人说的对,你就是一祸水。
她们这边聊的热火朝天,台上战的剑光霍霍,台下各种弟子喝彩声叹息声交织一片,各种掌教首座们脸上的神色也跟随着各自门下弟子的表现阴晴不定。
云辰突然睁开双眼,茫然的扫视全场,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修士的世界么?”随即,他再次闭目沉入了修炼,他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