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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王座-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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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径惊人的银白色管道,并行的两条管道横亘在白俄罗斯南部森林的间隙中,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
“是输油管道。从俄罗斯‘第二巴库’炼油区去往东欧的输油管道,每年输送出口原油一千万吨以上。几年前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相关信息,没想到今天救了自己屁股一命。——我赌GTC的老头子们在丧失理智的愤怒之后,最终会想到使用超级武器的可怕后果,如果大火延伸到石油输送区,那就不是一场‘森林大火’可以解释的问题了,东欧国家会联合起来在联合国把GTC搞得头不是头脸不是脸。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庆祝那帮蠢货的偶尔聪明吧。”
巴尔伸出手,与顾铁紧紧相握。“谢谢你,兄弟。”
“滚一边儿去,下次再有这种玩命的买卖,起码先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上了贼船了,靠。”顾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微笑。
定音鼓、苏拉婶婶、安珀的手与他们握在一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等等,那个死意大利佬呢?”顾铁忽然发现缺了点什么。
“乔!”安珀四处扫视,捂住嘴惊呼一声。
狙击手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大腿伤口破裂,鲜血染红焦黑的地面。湿婆的成员们惊惶地围拢过去,唯有顾铁无动于衷。
“他没死!”他冲巴尔的背影吼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挂掉的人没有闭着眼睛的,意大利佬睡着了!”
苏拉婶婶熟练地测量狙击手的脉搏,长出一口气。她从背囊里掏出急救材料,替乔解开绷带,用可吸收凝胶填充伤口,拿针线缝合,喷上除菌黏合剂,裹上绷带,用胶布粘好,为防止再次破裂,用几根树枝和绷带做了简单的三角固定,接着做了一个便携背架,把乔以坐姿绑在背架上,弯下要,把意大利人轻松的背在了背上,然后拦腰抱起Tariq教授的遗体,盯着巴尔,随时等待领袖的命令。
顾铁目瞪口呆:“老巴,你从哪里找来这个万能的大婶的?”
“阿肯色州小石城的烹饪学校。”巴尔回答道。


第60章 浴火的新生(下)
趁着暴雨和蒸汽遮蔽侦察卫星的视线,六个人继续向北方前进。
天黑后不久,他们来到距离白俄罗斯南部城市莫济里45公里的一处农庄,绕过一座小山,在人迹罕至的山坡上,亮着一盏昏黄的门廊灯。
筋疲力尽的人们爬上山坡,打开木质栅栏门,一条狗狂躁地吠叫起来,直到木屋里走出的女主人将它喝停。
“晚上好,塔伊兰。”巴尔挥挥手,用俄语问好。
“晚上好,比什诺伊。”女主人热情地回礼,迎了出来。
在黯淡的星光和微弱的灯光里,顾铁被女主人的美貌震撼到了,穿着长裙的高挑女人有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高挺的鼻梁、尖尖的下巴、大而清澈的褐色眼睛,宽松的裙子遮不住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
南斯拉夫人的标准女人。完美的地球女人。顾铁赶紧冲前两步,拉起女主人的手:“塔伊兰……塔伊兰,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
女主人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相信没有,铁先生。你奋战在非洲战场上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顾铁无趣地绕过她,向屋里走去:“没劲,还以为你是纯朴农妇咧,结果又是湿婆的情报员。”
一行人走进农庄的木屋,瘫倒在木地板上。
屋里装修很简单,原木打制的餐桌、椅子与床,壁炉里燃烧着木料,汤锅里传出红菜汤的香味。
“这是湿婆在白俄罗斯的安全屋。这位女士是娜塔莉亚?塔伊兰小姐。这是顾铁先生,我最亲密的战友和最糟糕的兄弟。”巴尔躺在壁炉前,有气无力地引见二人。
“你好。”顾铁趴在那儿,抬出一只手表示“幸会”。
女主人在餐桌上铺开碎花桌布,开始忙活晚餐,“很高兴见到你,铁先生。”她抽空回答,“比什诺伊,你比预计晚来了两个小时。”
“切,他的计划是狗屁。他就没打算活着逃出乌克兰……娜塔莉亚,你和他什么关系?”顾铁啐了一口,问。
“什么?”女主人扭头看湿婆的领袖。
“他跟我说什么计划撤退到白俄罗斯,跟你一定也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他更想做混账IPU大义的殉道者。他根本就没有部署潜逃白俄罗斯的详细计划。你说说,老巴?另外,我猜你俩以前有过奸情,不是么,娜塔莉亚?”顾铁虚弱地改用英语数落着战友。
“什么?”安珀扭头看湿婆的领袖。
“我猜……仅仅是猜测啊,猜错了别生气。
娜塔莉亚你本来是个单纯可爱的明斯克女孩,被印度花花公子诱拐,但印度人不放心把你放在战斗一线,安排你在遥远的白俄罗斯南部独守空房,这次到切尔诺贝利胡搞,提前肯定留下了‘等我到晚上八点,如果我不来,就销毁一切资料、用储备金安心过完这一辈子,嫁个好人’之类的鬼话。
这样呢,如果不幸挂了,他就当做跟新欢安珀一起殉情;如果活下来了,当着战友的面你们俩也不会真情显露,留待以后小别胜新婚再缠绵。我猜的对不对?”
“什么?”两个女人一起盯着湿婆的领袖。
“问我怎么猜出来的?很简单,见面的时候,娜塔莉亚你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领袖’来称呼老巴,也没有跟我一样直呼其名,而是叫了他的姓氏,且没有用敬语;同样老巴也用你的姓氏称呼你,没有用敬语,在我的经验里,这就是有奸情的显著特征。
还要更多证据吗?娜塔莉亚你挥手的时候,眼神没有扫视所有来客,而是盯着老巴的瘦脸;老巴你挥手的时候,不是手指舒展的自然姿势,而是五指卷曲伸向掌心,这是‘抓握、拥有’的手势,表明你挥手的对象从心理层面上是你的所有物。够了吗?我还观察到……”顾铁滔滔不绝,没发现屋里的气氛已经山雨欲来了。
巴尔文德拉佯装睡着,鼻孔吹出安详的呼吸。两个女人站在他左右两边,对视的眼神中燃起噼噼啪啪的电火花。
“呃……苏拉婶婶呢?”顾铁忽然想起来,问。
“在外面。埋葬Tariq教授。”定音鼓回答道。
屋里沉默了。
“我要出去看看。”巴尔睁开眼睛,努力爬起来,步履沉重地走出屋外。
狙击手乔躺在床上,气息沉沉地睡着,定音鼓拿一条雪白的毛巾擦着脸,与顾铁对视一眼,叹息一声。
女人们暂时放下争端。
娜塔莉亚有一双巧手,很快将丰富的食物端上餐桌,滚烫的红菜汤、烤小土豆、羊奶干酪、腊肉、腊肠、茴香炖羊肉、烤什锦、凉拌莴苣和自酿的格瓦斯气泡酒。当面包和盐摆上餐桌时,苏拉婶婶与巴尔还没有回来,顾铁疲惫地坐起身子:“我出去看看。”
白俄罗斯的秋夜冰凉入水,山坡下不远处,或站或坐两个人影,顾铁拖着脚步走过去,看到苏拉婶婶站在新堆的坟茔旁边念着悼辞,巴尔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不知想些什么。顾铁走过去拍拍老巴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我以为我不害怕死亡。”巴尔声音低沉地说,“死亡是另一个轮回的入口,身体是让灵魂攀附的一个工具,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肉体变成不重要的皮囊。
按照教义,我应该火化Tariq叔叔的遗体,可我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我们花一生追求梵我如一的至高境界,超脱死亡的痛苦,解除灵魂轮回,但面对别人的死亡,我都无法放下心魔,我没办法把这具尸体当做无生命的皮囊,这是我的族叔,可敬的Tariq教授,我永远的导师和指引者。我害死了他,讽刺的是,我还活着。”
“活着总比死了好。与其追求虚无的超脱与解放,不如多喝一杯酒、多恋一次爱、多做一个梦,多嗅一次窗外的花香。”顾铁望着朦胧星光。
“我知道。我……就是一时想不开。”巴尔叹气。
“走吧,等着你开饭呢。”顾铁伸出手。巴尔迟疑一下,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两个人肩并肩走向木屋。
“而且,你有一个很困难的问题要面对。比生存与死亡更难的题,是什么?”顾铁问。
“当然是爱情。”巴尔苦笑。
“连我都搞不懂的东西,你当然更头大了,哈哈!我救不了你。”顾铁笑着拍巴尔的脑袋。
推门进屋,温暖的空气与食物的香气将他们笼罩,人们坐在桌前谈天,乔醒了过来,喝了一些热汤,脸上有了血色。
巴尔、顾铁、苏拉婶婶落座后,娜塔莉亚给每个人斟满香甜的格瓦斯酒。
巴尔举起杯,“致Tariq教授,在卡达伐罗行动中殉难的战友们,和一切在反抗GTC霸权通知的战争中失去生命的英雄们,他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湿婆’勇敢前进。明天,我们离开白俄罗斯,去接收卡达伐罗的辉煌战果,世界将记住‘湿婆’的名字,干杯!”
“干杯!”


第61章 净土的访客(上)
顾铁觉得自己仅仅小睡了一会儿,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二天上午的日光。阳光透过纱帘柔柔地洒在脸上,透过皮肤,把疲惫一点一点蒸了出来。
顾铁舒适地伸直脊梁,伸个懒腰,于是一脚踢在巴尔脸上。挤在一张床上的印度人居然没醒,吧唧着嘴把臭脚拨开,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顾铁翻身起床。四肢酸痛是免不了的,浑身淤青也在预料之中,他甚至还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找到靴子上的一个弹洞,但无论如何,比起卧床不起开始发烧的狙击手他还是幸运得多。
娜塔莉亚早已烧好洗澡水,解决生理问题之后,顾铁在木头澡盆里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穿起早预备好的衬衣和背带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满足地哼着小曲来到起居室。除了女主人以外,起居室里没有别人。
“早上好,铁先生。”娜塔莉亚正在摆放餐具,点头致意。
“早,娜塔。”顾铁自来熟地挥挥手,像小狗一样甩着湿漉漉的头发。
“关于昨天你说的事……比什诺伊和安珀的事……”女主人细心地把刀与叉垂直于桌沿摆好,轻轻调整,保证彼此平行。同时,她吞吞吐吐地问,白俄口音的俄语听起来纤细又富有音乐感。
“我的俄语不太好,你能听懂英语么?”顾铁坐在一张餐椅上,抱着椅背,观察女主人的行动。
“能,但是说不好。”娜塔莉亚回答。
“我发不好卷舌音,没辙。”顾铁摊开手。“老巴是个好人。他可能是见一个爱一个,但不能否认他爱每个女人都是真心实意去爱的,不是那种——你知道,骗你上床——的爱。”
女主人低着头,几缕金发遮住眼睛。她不厌其烦摆弄着那几幅刀叉、盘子和盐罐,做微小的角度调整。
顾铁忽有所感,环视四周。
方方正正的起居室,西侧摆着铺有方格桌布的原木餐桌、八张带靠背的餐椅,东侧是一张格子床单的单人床,壁炉前搁着两张红色植绒的单人沙发,一张茶几。
无论餐桌椅还是床与沙发,都端端正正摆放着,每一条直角边都与墙壁垂直,每样家具的长方形轮廓都彼此平行,甚至壁炉里的木料也整齐排列着,彷佛等待检阅的士兵。这是不符合燃烧效率原则的,顾铁心想。
“停,刚刚好。”他忽然开口指挥道。
娜塔莉亚停下手,歪着脑袋端详那副刀叉,抿抿嘴,终于点点头。
“亲爱的,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顾铁笑道。
“强迫症,我知道。”女主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双手支颐。“直线偏执症。”她不放心地摆弄着一把银质餐刀。
“可爱的小毛病。”顾铁评论道。
“我之前在明斯克一家幼儿园当教师。当那些小朋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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