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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舟手术的时间有点长,蔡大奎更是吸完烟回来坐着就没动过,身体僵硬的很,其实老头儿也是不易,天娜心里担忧可不能说,果而挨着乔荞站着。
“妈妈,我坐的屁股发麻。”果而坐不住,看着乔荞压低声音,她知道奶奶在里面做手术,但是坐不住了。
乔荞把女儿抱到腿上,叫她在自己身上待着:“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家里的小时工给乔荞打电话,说是雨佳吐了,没有特别的喂什么,就是按照平时所吃的一样却吐了,让乔荞回来一趟。
“怎么了?”陆天娜没什么精神的看着乔荞。
“我得回家一趟,雨佳吐了。”
天娜送乔荞进电梯,那边有人被推了出来,肯定就不是蒋方舟,因为病人被推出来之前都会叫家属的,“嫂子这里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电话联系。”
天娜用手比比打电话的手势,电梯门被带上,电梯到达一层,乔荞从里面出来,着急回家,出大门就看见那辆车了,这不怪她,陆卿的车子太显眼,车牌也很好辨认,她看过去,看不清车内有没有人,慢慢踱步了过去,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陆卿降下车窗,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对上她的。
“妈还在动手术。”
“我知道。”
“你上去看看吧。”乔荞扔下一句话,陆卿黑漆漆的眸子却只是盯着她看,乔荞笑笑:“上不上去这是你自己要做的决定。”
自己后退两步直接走开,像大门口走去。
带着雨佳去幼儿医院折腾了一圈,没有太大的问题,小时工现在也就能放心了,她给带带孩子,要是出毛病在怪到自己的身上就得不偿失了,她没有对孩子去做什么。
乔荞回到医院,依旧没有看见陆卿的影子,自己唇角试着提起拉升,他来不来与自己无关。
蒋方舟的手术结束,人被推了出来,陆天娜和专家说着话,乔荞陪在一旁。
“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蔡青文叫了几声,护士说麻药还没有过,现在是听不见的,还要在稍等一会儿。
“我妈的情况怎么样……”医生也是说手术算是成功,可你也知道的,生病就是看病情控制的情况,有些人感冒吃两片药就好了,有些人吃了药打了针还不好呢。
天娜觉得现在没事儿这就是很好的结果,未来调养多注意着一些就好了。
“嫂子你先上去吧,我腿麻……”她走不动。
陆天娜觉得自己寸步难行,失去过父亲如果母亲在没了,那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现在对陆卿没有任何话想说,男人果然狠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狠,对自己的妈都如此。
乔荞隐隐觉得头痛。
“你哥人在楼下呢。”
陆天娜没有下去找陆卿,她只是蹲在地上,乔荞不能离开,手术室门外站的都是病人家属,有些还在闲聊天,竟然还有说笑的,也许就真的是无事就可以高高挂起,谁又能左右了谁的生活呢。
“嫂子,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家里现在就是这样的气氛?明明她不是和大哥复婚了嘛,明明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明明不是大家都好了吗?那为什么现在家里是这样的?乔荞和陆卿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多好。
天娜就想回到那时候去,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去担心,父母都健在,父亲依旧活着,她如果知道父亲的事情一定会及早的去避免,不会叫事情蔓延到如此。
乔荞抚摸着天娜的头发。
“妈,我奶奶的脸为什么像是土的颜色?”
“不要乱说话听见没……”乔荞拍拍女儿的头,叫果而拿着面包给陆天娜送过去,天娜说自己不想吃,她哪里有什么胃口,觉得累死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就是觉得累,浑身都累。
“姑姑,你吃一口吧。”
“果而吃吧,姑姑不饿,姑姑看见你吃就高兴了……”
乔荞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所有人都希望能回到过去,孩子也好天娜婆婆,恍惚之间她似乎又听见了母亲在说话,母亲坐在大姐的眼前,那时候在劝青霞。
“做女人就是这样的,要牺牲要奉献一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给台阶你就下吧,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离婚多丢人……”
青霞在贯彻母亲的思维,挨打回娘家,回娘家在被接回家的同时陈元庆会拿到一笔钱,父母总是客客气气的把陈元庆当成客人,只是希望他看在大家对他好的面子上能对青霞好些。
可是最后呢?
“不要这样要求我,不要……”她不要活的和青霞一样。
再浓烈的感情人死了也就死了,她不要那样的生活。
“嫂子……”天娜听着乔荞在喃喃的说些什么,自己上手去碰了碰,她这是怎么了?
她对陆卿没有负疚感,母亲是他的母亲,妹妹是他的妹妹,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对她不欠,她已经努力做过一个好媳妇儿了。
“嫂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天娜着急。
乔荞拎着自己的包掉头就走,是,谁规定的就必须女人要为所有的人考虑一切,婆婆生病了她就要跑到医院来尽孝,不然她的良心上就过不去,为什么?乔荞从医院里冲出来,打车就回去了。
因为什么?
因为她对自己好过。
因为她心软。
天娜搂着果而,说乔荞回家了一趟,要晚点才能回来。
“我妈回家睡觉了吗?”
“嗯,她头有点疼,所以你和姑姑先待在这里一会儿好不好?”天娜对着果而很有耐心,无论自己的那颗心怎么焦急还是带着耐性在哄果而。
乔荞开门进家,陆卿没在,想必还在医院的下面呢。
她翻找着陆卿的电话,没有名字,但她却不会错记。
“喂……”
“你回家,你现在就回来……”
“陆卿你现在就回来,回家来……”乔荞拉高着声音,是她的错吗?
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这些错误要让她来承受呢?
“怎么了?”陆卿听着她的声音不对,乔荞蹲在地上,电话里出现的这个声音让她觉得恶心,曾经出现的那些谣言都叫她觉得恶心,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厌恶陆卿这个人,他就像是自己卡在喉咙里的痰,早晚都是要吐出去的。
乔荞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这个家,你看又是一个美丽的牢笼,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活什么劲儿,人生的乐趣在哪里呢?
很奇怪的感觉,没有想购买东西的欲望,大房子她住过了,好车她开过了,银行里也有过那么多的存款,想吃想喝想玩的她通通经历过了,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
陆卿没等司机,他让司机多待些时候在回来,从后面的位置下车上了驾驶的位置开车一路到家,车都没有锁精致就跑了进去。
乔荞蹲在地上,她的双腿其实麻的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就不明白,你说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子?
弄的大家都不开心,她也不明白,可能叫大家都开心的事情又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去为别人担心?
心里又在劝解自己,如果能过还是好好的过,不能过就何必纠缠在一起,大家彼此伤害,这样并不是对女儿的好。
路清出电梯,家里的大门正开着,陆卿冲了进去,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想法,家里的阳光格外的明亮,楼上的这层光照绝对就是最好的,将屋子里照得干净透亮。
小时工带着雨佳出去买东西了,按照乔荞所说的估计大概要两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
陆卿的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映入她的视线,乔荞抬起头看着陆卿,她的脸上犹如被撒了一层的白霜。
“陆卿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她的手上去抓着陆卿的衣服下摆。
“你告诉我原因。”
陆卿忍不住唤她:“小乔,怎么了?”
他往起来拉她,乔荞拍着自己的胸口被他拉了起来:“我怎么了?我觉得有负罪感……”她大力的拍着:“你妈在手术室动手术我跑前跑后,我觉得累,我不想去,可我不能不去,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是那样的好,我不能辜负她,天娜恨你没有来,我回去却告诉了她,你在下面,我为什么要替你着想?陆卿你告诉我,你来告诉我……”乔荞突然借力去揪着他的领子:“我怎么就活的那么悲剧啊……”
就是现在她的脑子里都在告诉她,应该把话讲开了,如果要过就好好的过下去,把陆卿的心给收拢住了,让他以后就停留在自己的手心里,但是桩桩件件的,孙若兰她知道这个人。
那个人就像是放隔了夜的馊掉的包子一样,吃进嘴里她就想吐。
陆卿将手收拢,把她抱在怀里,乔荞渐渐的下滑,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顶了,这该死的烂透了的人生。
所有人都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的,亲人朋友都在说她不要自尊。
乔荞拽着陆卿的裤腿,自己坐在地上嚎,好好的一个家你非要拆了,你知道离婚对女人来讲是什么吗?
把一个完整的鸡蛋摔到地上,你一句你是无心的,可鸡蛋在捡起来怎么才能变得完全?
乔荞坐在沙发上,靠着靠垫看着窗外,她家很高,住的这个楼层可以把下面的美景尽收眼底。
身边的人不合时宜的开口。
“对不起。”
乔荞用手背擦擦眼泪,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她没有回话,却听见陆卿长长叹出来一口气:“过去的我对不起你。”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一句对不起,杀了人说声对不起能起什么作用?你把我对你的感情都耗光了,你说现在我们两个人绑在一起,说是为了孩子,我要是想过就得拿出来态度,我总这样别扭早晚有一天我们俩还是得散,那时候孩子伤的就更深,你可以说我作,回头路都走了,自己还矫情的讲这些干什么呢,活的豁达一点,我把你当成男性朋友来睡,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经历过了就可以放开了,我又不是没有结过婚的女人,就像是你们男人看待离婚的女人一样,会觉得这样的人很随便,很容易勾上手,我脑子混乱的厉害,我现在觉得活着都烦,该拥有的我全部都拥有过了,没有拥有的似乎也不眼馋……”
“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一场豪赌,输的一干二净的还有什么可求,我没有钱没有貌我一贫如洗,要不是为了我女儿,估计我也就从楼上跳下去了,活着真没意思。我报复你,能让我出口气,我随便找个男人去睡,或者我在你的饮食当中下毒,求得短时间的痛快,将来你死了警察一定就会查到我的身上,我在蹲监狱或者死刑,果而怎么办?”说句实在的,她现在对男人已经失去兴趣了,她经历过最好的两位,可结果都大概相同,没意思。
豪赌的时候人的心情可真是爽呀,不管是赢还是输,至少你的心里还有一种念想,为了这种念想短短几十分钟或者一小时两小时还是高兴的,可过后呢?
陆卿有些僵硬的手,一点一点的握紧。
“弄成这样的局面我也觉得很抱歉,但孩子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乔荞摆摆手,她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做了这样的选择。
陆卿看着她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乔荞突然叫他回来,回来之后说的她所表达的意思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没听懂呢?她说对自己感觉到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