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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能跑到哪里去？
十八岁是不小的年纪了，她从来没有打过工，没有赚过钱，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也不是很清楚，她现在的价值在哪里？
去了学校办了退学手续，她的成绩不是多好，属于可念可不念的范围之内，不念没什么遗憾，念下去也无非就是为了一纸文凭。
背着书包，忽略老师脸上的同情，她从来都觉得她妈妈比自己更加的可怜一些，你的儿子差点就要成为了别人的儿子，现在你的儿子成了累赘人家才会不要的，你奉献了你的一切，真好，也许这就是母爱吧，她想。
伟大的母爱。
警卫那边来电话，说是有个小姑娘要找秦策，秦策才吃过饭回来。
“有人找你。”
踱步出去，就看见了韩四月，秦策拧着眉头，这孩子来这里找他要做什么？
韩四月只是来谈一宗生意的，尽管她从来没有谈过，她想眼前的人是警察不是嘛。
淡淡的说着，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秦策无语，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开始他对四月的印象就不大好，觉得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听过这些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是职业所培养出来的。
“不会觉得我很可怜吗？不想替我出头吗？或者你需要我跟着你回家？”
秦策的眼神变得犀利，她到底是来讲这些的，还是想要自己的同情或者她就是为了想要自己做些什么呢？
“我没有义务帮你，或许你该去找找你父亲家的亲属。”
这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也早已过了那个热血的年纪。
秦策还是去了一趟医院，从韩四月的母亲口中问到了答案，至于这个答案就看他自己要怎么想了，那个女人哭着喊着的说没有，是孩子嫌弃家里现在没有钱了，过去大小姐一样的生活，现在还剩下什么了？
“你要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
“那个小白眼狼她就是故意的，她自己不想，谁能逼她……”
她真是要疯了，她那么痛痛快快的答应，原来还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这个该死的孩子，这个该死的孩子。
等秦策离开，她就冲回了家中，四月果然就在家里，她上手去揪着女儿的头发。
“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个扫把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开心？你弟弟现在缺钱治疗，你们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你就忍心看着他去死吗？”
韩四月任由母亲揪着她的头发，只是冷酷至极的开口：“他现在还有活的必要吗？”
活了也无非是个废人，这样活下去他真的会幸福吗？
她母亲的回答，就是连续几个耳光，在她的心里女儿可以随便去死，儿子却不能去死。
拼了老命她也要救活儿子。
秦策回到家，朋友又有邀约，说是给他介绍个好的女人，秦策笑：“好女人还是你们留着吧，不要把你们的亲戚都介绍给我了，当妹夫我不大合适……”
“你干脆就弄个养成算了，这样最有成就感……”朋友也就是那么一说，开开玩笑，那他谁都看不上。
韩四月就在家里等着，等着买她的人把她领走，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嘛，她的母亲觉得弟弟的性命重于她的，现在需要用她的身体去换钱，这叫做银货两清吧。
刘叔叔准时准点的就来了，他在外面暂时租了一个房子，买房的成本太大，他目前还不想付，他现在很是怀疑，四月能答应的这么痛快，不会已经不是处了吧？虽然不是他也会一样的疼爱她，女孩子还是要干干净净的为好，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女孩儿身体里存在过属于别人的污迹。
“东西都收拾好了嘛。”
她什么都没有带。
四月的母亲掉了眼泪，她不是那样狠心，只是家里真的没有办法了，过去去拉女儿的手：“你不要怪妈妈，你以后还可以念书还可以出国，可以穿名牌，想要有什么都会有的……”
只要你能把这个男人哄住，他不是很富裕的嘛。
四月抽回自己的手。
“我没有妈，我妈也死了……”
她妈捂着唇哭泣，抖着手就要打她，还是刘叔叔给拦了下来：“嫂子，你不要动不动的就去打孩子的脸，会伤了她的自尊的……”
韩四月母亲的脸上青青紫紫的，闪过一抹尴尬。
“走吧……”
秦策站在楼下抽烟，他觉得自己现在马上就应该离开，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的，他不能操纵大众，他只能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韩四月跟着男人下来，秦策的眉头越拧越紧。
将烟蒂扔了出去，走了上前，没有过多久老男人脸色难看的离开。
“你爸爸就没有亲人了吗？”
四月仰着小脸看着秦策，她的脸色就像是用水冲开的杏仁粉，“他们不会要我的，养一个孩子都养不好。”
她去了谁家都是给谁添麻烦，她的亲生母亲还活着。
“那你宁愿跟一个老头儿走？”
韩四月笑笑：“他说让我叫他刘哥哥……”
秦策：……
哥哥？
千万别侮辱哥哥这两个字了。
秦策领着女孩儿回到了家中，他觉得自己一定就是抽风了，没有抽风怎么会做这样不靠谱的事情。
将钥匙扔给她。
“我现在要去上班，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拿出来自己的皮夹子从里面抽出来五张钞票放在床上。
秦策想，他真是当了一次冤大头，将韩四月的户口挪到自己的户口之上，你以为那样的妈就会随意的让他去挪吗？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只是觉得不想看见这样的悲剧发生，一个孩子也过于可怜了。
韩四月的母亲似乎被震惊到了，拿在手里的钱都没有敢相信，这样就可以了吗？
秦策配了钥匙给她，并且将她的档案转到了另一所学校，为此有可能他一年的工资还不够她的学费自己还要额外的贴。
“你明天去报到。”
韩四月低声：“我不喜欢念书。”
“你这个年纪不念书怎么办？”
成绩真是糟糕的可以，不过书依旧还是要念的，等再大一些可以送到国外去，以读书的名义去旅游嘛，有个文凭还是好事一件的，将来她嫁人也好怎么样都好，都会是一种砝码。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也从来不做所谓的好事儿，因为他的父亲不是已经将好事儿都做尽了嘛，那身为他的儿子是不是就可以沾沾光将那些都免了呢。
“好，我念。”
如果他希望自己去念，那她就念，会当成一份工作一样的去执行。
秦策带着她去买了很多衣服，韩四月临出门的时候问秦策。
“你要包养我吗？”
秦策差点没一头摔死，他这样叫包养吗？
“你想的太多了。”
一个18岁的孩子太年轻了，他已经老了。
开玩笑一样的说，他啃不动这样的嫩菜，领着她去买衣服，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需要添置，他现在真是要感谢自己的老妈了，如果没有她老人家嫁给了秦峰，哪里有他现在这样大气的做好事儿呢。
做好事儿是要花钱的。
韩四月去学校报到，很快又重新融入了新的生活，她妈妈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里不无得意的说，警察又能怎么样，警察也不能改变别人家的生活，也是要给钱的，叫韩四月抓好了秦策。
“他不是很年轻嘛，我就说你念书念不好原来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了，这些钱虽然暂时够你弟弟用的，不过以后我们还需要更多的钱……”
四月将手机扔到了垃圾桶里，她在学校里很沉闷，没有任何的朋友，甚至对于任何想要靠上来的人全部敬而远之，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一个人念书。
老师也给秦策打过电话，他说自己是四月的哥哥。
“她是不是很怕生人？”
在学校竟然一个朋友都不交，这就有点奇怪了。
秦策无奈，他是不是要每天除了忙工作之外还要操心她的生活？
晚上回到家，他现在基本不大回这里，因为一男一女住起来真的不是很方便，他帮她也并非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他不希望任何人来误会，就算是他发了善心，想要拯救一个少女，脑子抽了冲动做的事情嘛。
四月每天都会保持同一时间进家门，她不会做饭，每天都是随便吃，有时候吃面包有时候吃泡面，桌子上的盒子还没有收，拧着钥匙进门，看见了秦策，同时也看见了自己的几个泡面盒子，脸色微微有些红。
“回来了。”
秦策看着那些盒子，心里叹口气，煮个粥也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的，如果你觉得做菜很麻烦，就直接将菜倒进去和粥一起煮嘛。
“你老师给我打电话，你在学校不跟任何人说话？”
四月保持沉默，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不喜欢交朋友，不喜欢和别人谈话，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喜欢自己和自己玩。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既然做了好事儿就得做到底……”
韩四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的去看秦策，在她心里，其实从秦策掏钱的开端，她已经猜到了结局，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沾腥的男人了吗？就像是她爸爸那么老实的人还不是办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好事儿？
依旧保持沉默不已。
她很漂亮不是嘛，不只是有一两个人夸过她，这就是她的资本，秦策养她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做老婆也好，做什么都好，她会认命的，很早她说过不想念书的，既然他想叫自己念下去，那她就一定会听话，他买了自己不是嘛。
秦策的电话响，今天有相亲，他是真的很想认认真真谈场恋爱。
“兄弟，这次的是高级货，人家玩音乐的，够高级吧，很漂亮年纪也很好才二十四岁般配吧，什么时候到？”
四月竖起来耳朵听着秦策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她想原来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的条件很好，是的，他可以出这么一大笔的钱把自己买了下来，甚至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原来他想要美女是这样的简单，他并不缺这些的，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有美女相伴的。
秦策指着桌子上的泡面盒子。
“吃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小心早晚你会变成僵尸。”
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这是韩四月第一次在秦策的脸上看见了笑容，他笑的时候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他从来都不会笑的，绷着自己的脸，至少她看见的都是这样的。
韩四月失眠了。
她写下了人生的第一篇日记，好心人？呵呵。
他只是因为觉得生活很是郁闷，然后看着她很可怜，又恰巧他不是那样的缺钱，最后他帮助了自己，只是这样的，只是个好心人而已。
秦策相亲又失败了，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文化素养的关系吧，对方无情的绝尘而去，秦策就佩服这样的女人，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明知道他的条件这样的好，也可以做到不带半丝的留念，也是，这样的女人会有很多人去喜欢的。
站在外面吹着风，这是他真正第一次觉得有个相亲对象很是符合胃口。
不开玩笑的说，能看上的原因也很简单，女孩子很漂亮，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又纤细又瘦，这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男人嘛。
有几个男人会真的不注重外表呢，秦策想，他就是个肤浅的人，他很看重这些。
朋友打趣，说既然你都看上了，为什么不追。
“兄弟我还是要脸皮的，人家姑娘不愿意，我厚着脸皮这样就不大好了，要淡定嘛……”
“我说兄弟，你已经淡定的过头了，你确定你不是单身主义者？你今年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我以为你不打算结婚了，同龄的我们孩子都几岁了……”
他老婆每天都在说，秦策的取向是不是有点问题，问的他很是无语。
他总不能替秦策去解释吧，他如果能解释得了，恐怕最后问题就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了。
“真的是感觉很好……”秦策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