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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莉一记当头棒喝敲下,笼罩英治心头的乌云不能说全部散去,但至少多了一丝丝曙光。
先前经过一场许久未有的宁静深睡,不要说是作恶梦了,连点梦的影子都没有,他睡得像个活死人似的。再醒来时,昨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做了什么、又被做了什么,英治紊乱的记忆已不太清晰。印象最深的,是几乎贯穿脑门的强烈快感……还有置身在无声、无影、无法沟通的黑暗世界里,方能寻觅到的无伪真实。
它,一直在我的眼前,我却愚蠢地选择了闭上双眼。
不是离开了夏寰、不是应和了世俗的看法、不是做出所有人都认同为正确的选择,自己就能获得救赎。
挣扎在情感与良知之间的他,死命在追寻的其实是一个区区的理由──能原谅我自己、允许我继续留在夏寰身边的「好理由」。
他连这一点都还不明白之前,夏寰就明白了。打从一开始,夏寰就比英治更知道英治在找什么,而且用他的强势作风给了英治这个理由。担纲演出「坏人」的角色,夏寰打造了「我绝不让你离开」的囚笼,扮演称职的狱卒,在他的身上环绕着重重的锁炼。这么一来,英治再也不用为了「留下」而痛苦,他有了最正当化的借口──因为狱卒不肯释放,所以囚犯不能离开。
无关于良知、无关于对错,它就成为一个简单的「出口」。
我是个笨蛋……远超过于夏寰的低能程度的笨蛋!
自己迟迟不能下定决心与夏寰分手,不是因为分不了手,而是他不想分手,不想与夏寰分开,无论任何理由!
阿莉有一部分是对的。
他是该反省了。
一个人迷惘着、痛苦着,放纵自己沈醉在悲怜的态度中,「眼睁睁」地让夏寰独力与软弱的、脆弱的、封锁起内心的自己拔河,这样会让事情有所改变吗?
用力地站起来吧!
更加、更加坚强地站起来吧!
知道跌倒的滋味,所以双脚会站得更直、更挺。
☆☆☆☆
叩叩的敲门声在外头响起,唤醒了英治。他竟然无意间又睡着了?看样子自己比想象中还要疲惫(都是夏寰那头不知节制的蛮牛的错!)。
「请进。」从床上坐起身。
精心装扮过后,摇身一变为精明干练妈妈桑的阿莉琛头进来,她一边夹上耳环,一边说:「我要去上班了,小罡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喽!他差不多该上床睡觉了。」
英治走向她。「路上小心。」
「嗯。」阿莉抱起捉着自己裙角的小罡,亲了一下说:「要乖乖听欧阳叔叔的话,不可以吵闹,知道吗?」
「妈麻掰掰。」
把小罡移交到英治怀抱里,阿莉拎起她的GUGGI小提包,在夏寰派出的两名小弟护送下离开家门。
「好啦,我们该来做什么呢?」英治笑问着遗传到母亲与父亲的相貌,长得大眼红颊的可爱小男孩。「是不是到了洗澎澎的时间呢?」
「我想玩水枪!」小男孩兴奋地跳着说:「要打水仗!」
啊哈……英治可以想见,等会儿浴室会变成何等凄惨的模样了。「那我们打勾勾,水仗打完、洗完澎澎后,要做个好宝宝,乖乖听话睡觉喽?」
「好~~」用充满朝气的声音,小罡大声地答应。
但……真不该相信一个五岁小男孩的「谎言」。
花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把小罡安置在床上,又花了同样长的时间读床边童话书给他听之后,那精力旺盛不输给成年人的小鬼头,才总算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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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那么小一个身躯里,哪来那么多的体力?自己连开十二小时的手术,都没这么累过!
敲着酸疼的脖子,英治走出他们母子的寝室。
「喀咛」一声,大门被开启,是夏寰回来了。
刻着闇云的脸庞,让昨晚凝重的气氛再现,英治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差点忘记自己誓言过要「坚强」一点儿。在心中低叱,禁止自己胆怯,他松开紧张的喉咙,挤出话。「我刚把小罡哄睡,你──」
夏寰跨前两大步,转眼间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手一揽就把英治搂入怀中。「很好,这样就没有烦人的小鬼来打扰我们了。」
形同热焰的唇舌挟着风暴的威力袭来。
「唔!」
齿列后方、口腔内部、舌根,无一处不被男人的舌所爱抚挑动,英治呼吸困难地扣住夏寰的手臂,努力地撑住瘫软的双膝。
「……慢……慢着……我有话……」
嚣张的眉一挑,男人舔舐着自唇角溢出的水色清液。「话?没有这个必要,我昨晚还不够让你明白吗?是你要我让你无法思考的,英治,那么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机会去思考,你什么都不必想,跟着我就对了。」
英治拨开他拆解着自己衣扣的手。「昨晚我是有点儿不正常,但现在我已经清醒了,你能不能听一下我要说的话!」
惯于格斗的男人,轻易地以一手制住英治的手腕,低声笑说:「不正常?不会啊,我还挺喜欢的。难得听见你愿意说出下流话,要我覆诵一次昨晚你是怎么说的吗?」贴近他耳朵,男人吹气地说着:「……『我,夏寰,快点!』,原来你这么好色喔,小治治!」
赧红了双颊。可恶!「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夏寰!」
「我是啊!每次我得寸进尺,爽到的都是你耶!」暧昧地以大腿蹭了蹭他。「昨晚……咦,算今天早上吧?你不是睡得很香吗?这可是我努力再努力的成果耶!你『受』享其成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行,痞子模式的夏寰是转移焦点的高手!要掌握先机──
英治主动送上一吻,宛如小猫般舔弄着男人的下唇,让男人愣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后,再把自己的舌送进那微分的唇里,柔柔搅动。这效果十足的诱惑,不消片刻就成功地勾住了男人的注意力,很快地,夏寰舒服的呻吟声流演到英治的口舌里。
「听好了,夏寰。」趁主导权尚在手中,英治移开唇,以双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认真地看着他。「我决定要辞去现在任职的医院的工作。」
颦起眉。「你确定?」
「嗯。」目前被留职停薪、视同留校察看状态的英治,并不是没有机会重返工作岗位。院方会议的最后决定,是舍弃他这个长期栽培的人才未免可惜,因此希望英治能主动避避风头,休息一阵子再说。
「这决定,该不会是你自责下的产物吧?我的罪恶由我自己承担,你阻挡不了我复仇的,是我太过固执了──你干么非得逼自己辞职不可?」口气虽然平静,但隐约有怒火窜烧。
「你误会了。」
「要不然还有什么其它理由?你有多热爱这份工作啊,常常都会让我嫉妒到巴不得废了你的手,叫你别再工作了。这样一个医职至上的你,我想不出为何会有厌倦而辞职的一天?」
「这不是放弃,而是我有更想去努力的目标。」目光凛凛地说。
「可别告诉我说!你想出家去当和尚!」黑瞳一瞪。
英治缓慢地摇摇头。「远远地站在门外,和在门里看,是两件不同的事。不管我在门外说什么,对你而言,我都是个局外人。假如非得打开这道门我才有资格说些什么的话,我愿意握住门把。」
「元宵节已经过了,小治治,你讲这些灯谜要干么?」听得眉头打结,夏寰咋舌道。
「……我要加入『全宇盟』,做你旗下的一份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英治语气淡淡地说。
先是一愣,紧接着捧腹大笑。「这个有趣!小治治,你真有说笑的天分!」
「我应该要怎么做?有什么人帮仪式?」他一本正经地问。
夏寰笑完了之后,说:「跳火圈、滚大球,你喜欢哪一种,随你挑选。欢迎加入夏寰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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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问小汪。」耸耸肩,英治掉头拿起茶几上的电话。
「你敢!」大手扳过他的肩膀,夏寰喷火地咆哮着。「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我不会让你加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欧阳小治!」
「……台湾不只『全宇盟』一个黑帮。」考虑半晌后,略微恐吓的,英治微笑道。
「哈啊?你想看尸横遍野的景象是吧?天底下有哪个黑道会允许自己的姘头跑去混别人家的?给我清醒点,不然我就再把你的眼睛、耳朵都遮起来,到你爬都爬不起来为止!」
一抿唇。「你无须这么激动。」
「试着踩过我的尸体,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相互僵持不下。绷到极限的空气里,有着一触即发的危机,彷佛谁先移动一下,地雷就会被引爆开来。
意外地,稚嫩的童音闯入──
「叔叔,我想尿尿。」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小男孩,英治赶紧走过去,弯下腰说:「好,我带你去尿尿。」
「你们在吵架吗?」揉着眼睛,小罡打了个呵欠,轮流地看着英治与夏寰说:「不可以喔!爸拔有说过,大家都要相亲相爱,不可以吵架,吵架要打屁股喔!」
这句话让两个大男人无言以对。竟被五岁的小鬼头教训,身为大人的颜面都扫地了。英治苦笑着说:「爸拔说得很对,是叔叔们不好,吵架吵醒了你,我们不会再吵架了,你放心。」
点点头,小罡伸出肥肥的小手,在英治的头顶摸了摸。「乖……」
不经意的无邪小动作,触动了英治伤感的一面,紧紧地抱住温暖的小身躯,英治转头看着夏寰说:「我不能吗?阿超走后空出的位置,我不能替代吗?我只是想……由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看待我们之间的冲突。你说我不是圈子里的人,所以不懂,那就一让我了解啊!我想了解!」
「你不适合这个圈子,英治。」也跟着走到身边,夏寰环抱住英治,连同英治手中的娃儿一起。「死心吧,它不是你能生存的地方。……我输了,算我怕了你,我愿意答应你,不将那些该死的家伙千刀万剐,会想别的法子报复。反正让一个人觉得生不如死,更胜过一刀宰了他。这样总行了吧?」
啾地亲亲英治的唇,夏寰低语着:「麻烦你,别再说你要加入帮派这种教人头皮发麻的话了。光是想着你去讨债、你去恐吓或你去绑票的画面,就会教我恶梦连连。」
英治闻言,跟着皱起眉头,摆出苦瓜脸。「说实话,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原来你们平常都在干这种事吗?」
哈哈地相视一笑。
「叔叔,我要尿下去了啦!」被抱在两个大男人中间的小罡抗议地嚷着。「快点带我去尿尿!」
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百八的大男人,究竟还是敌不过小小暴君,被迫放下一切「未结束」的沟通,专心伺候他。
☆☆☆☆
深夜三点,几只流浪狗抢食着打烊的摊位下方的鸡骨、残饭,而随地倒卧在路旁的游民一手拿着酒瓶,一边自言自语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语。阿憨师背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忙地走在龙山寺前的闹区里。
不断回头观望着前后左右,确认没有跟踪他的家伙……就在他绕过大街的转角处时,数名混混由埋伏处现身,阿憨师赫地倒抽口气,急踩煞车转身回头猛冲,可是跑没两步,他的去路又被另一批混混给拦下。
四面楚歌的阿憨师,听见嘎地轮胎磨地声,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车窗摇了下来,一名脸部布满斑驳痘疤痕迹的中年男子,使个眼色示意阿憨师上前。
「呵、呵呵,曹董,您怎么有空来找我?」
「上车。」
不跟他废话的男人,押着阿憨师坐车到达河滨公园。白天时,被溜狗民众占据的一这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