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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话一会我叫人多送些到你那边,你闲时可以冲些给宁王喝来……”两人携手而出,淡淡红霞晨光下,丽影渐成一双。
两人去的远了,陆修云才从别院中的花园一隅走出来。他向四下略一点头,旋即再次隐匿于深寂的回廊中。
宁王接到回信,自是吃了一惊。他想不到,陆修云居然已经抵达京城,并且颇有胜算的派人送来回信。
“四哥,姓陆的小子今夜便要来大融寺见贵妃,臣弟这便赶回去,命人再煎一剂汤药给贵妃服用,你放心,今夜保管叫他有来无回。”宁王眉间戾气甚重,手握成拳,心下飞快的盘算着。
应天成沉吟不语,手上握着那封书信,忽然击掌拍案道:“不好,我们失算了!”
玉笙箫(5)
云霄殿端宁寂静,满室之中只闻无尘大师的声音在悠扬传来。子默碍于礼节,向来不与寺中诸人见面,两人娓娓行去,穿过数道回廊竹帘,白衣轻诀,如花影拂过一般,最后走回那宽大的屏风之后,端正盘腿坐好。
无尘大师自然不会特别注意到子何时进来的,与他一同晨会早课的,也皆是寺中十几位高僧,数百个小沙弥盘腿坐在殿前的广场空地上,听着晨钟响起,广场上巨大的香鼎内白烟飘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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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疫的缘故,大融寺近日少有香客上山来礼佛。而皇室早已安排了丰厚的香油钱,是以今日十五,也是闭门谢客。
子默闭目安神,只是随着木鱼的响声静听无尘口中所颂之经文,子蘩坐在她身边不远处,亦是端正凝神。
子蘩原本就是家教严谨的大家闺秀,一行一坐都颇有淑女风范,许是天气渐渐转冷的缘故,她坐了不久,便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晕,勉强撑了一会,抬眼看了看周围一片肃静,正要起身去回廊下透口气,不料胸口一阵气闷涌上来,她便捂住了嘴唇,做呕吐状。
“瑜妃娘娘……”她身边的宫人便来搀扶她,缓步走出了殿外,倚在护栏上吐气。
她早上没有吃东西,原本也就没什么可吐的,歪在护栏上呕出了一口清水之后,便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娘娘,奴婢去给你端杯热茶过来吧!”宫人给她披上披风,便转去后面偏殿冲茶去了。
就在宫人转身离去不久,便见旁边伸出一只手来,他身手极快,只长袖一挥,便将子蘩拉了过来。
“嘘!我是哥哥!”她一回神,才见自己的兄长将她拉进了一个偏殿的门内。
“哥哥!你怎么……”子蘩心里大惊,连忙环顾四下。
“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和子默离开的。”
……
待那冲茶的宫人端了茶水回来时,远远见得瑜妃从花影深处走来。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步步地从容走着,表情淡定,双目一瞬不眨地直视前方,任秋风吹去其中薄薄的潮湿。
玉笙箫(6)
宫人见她走了过来,慌忙迎上去躬身道:“瑜妃娘娘,您到哪里去了?王爷临走时吩咐奴婢好生照顾您和腹中的小王子,您可千万要留神身体啊!”
子蘩手中捏了两朵秋海棠,那花儿娇艳的似要滴出水来,盈盈艳光照是她略显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霏霏起来。眉间一挑,她便回眸斜睨道:“慌什么?我不过是见到外间的海棠开的娇艳这便折了两支而已。对了,贵妃听完早课了么?”
“差不多了,您还进去吗?”宫人见她饮下了半杯茶水,便伸手接过了茶杯。
“嗯,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她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两朵花儿,走到子默面前,正好子默也抬眼看向回廊处,两人目光相接便是一笑。
不多时便见无尘大师讲完了早课,众僧双手何什依次退出大殿。子默就着宫人的搀扶走出殿外,两人立在大殿的白玉护栏处看着天边绚丽的朝霞。
子蘩将手中的一朵海棠簪到子默的鬓角边,凝视片刻便轻轻赞道:“真好看!”说罢嗅了嗅自己手里的那朵花蕊,怅然叹了口气:“这样好看的花,竟然一点也不香,可见世上事不如意十居八九。”
子默微微一笑道:“真是小孩子,有的花香,有的花不香,这又和世事如意不如意扯得上什么干系?”
子蘩听罢只是嫣然一笑,笑颜竟比她指间的花更美。她凝望着天边的云彩许久,最后才缓缓道:“是啊,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真是笑谈了。”
两人携手同行而去,随之而起的风吹开了子默鬓边的散发,和如涟漪般轻柔漾开的一丝微笑。
与此同时,宁王正带着人马自宫中火速奔回来。他骑着骏马一路急驰,只想赶在陆修云的前面将他拦住,虽说寺中四处步有人手紧密的守着,但是他心中隐隐只有一个预感:自己也许又一次失算了。
他两侧的太阳穴跳的厉害,险些不能平稳的坐在马背上。眼前是难得的秋日丽阳,只是那灿烂的阳光,在此时看来,却虚幻成了一把把的利刃。
玉笙箫(7)
他稍微一回头,便见铿锵作响的锁子甲片边缘,方才露出里面袍子的玄貂出锋,因甲胄束得极紧,要仔细打量才可以看出曛色织锦缎面上,隐约现出夹金线织的蟠龙,尖利的龙爪狰狞的伸展在袖底,隐约衬出貂毫白色的软锋。
拱围于后的近卫手中撑着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胯下的赤骝亦不耐的喷着响鼻,唯有他提缰默然。这样侧面望去,英挺雅逸得浑不似手握京畿禁卫大军兵权的统帅,倒仿佛踏雪寻梅的名门公子。
朔风如咽。他回首大声喝道:“什么事?”
顺着那首领的马鞭方向望去,不由的倒提了一口气,紧紧勒住手里放是恰到好处的缰绳,引得身下的马儿一阵长鸣嘶叫。
他此时正在九门外不远,远远看见,那高高的城墙上,隐隐可遥见城楼上些黑如蝼蚁的兵士,他肃穆看去,忽然怒道:“怎么人数少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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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侍卫答道:“王爷,近来京中瘟疫,守城的士兵已经撂倒了不少,便是上面这些,还有许多带病坚持的呢!说是说一经发现染症者即行隔离,事实上,根本就做不到这个。王爷有所不知,这城中的百姓原本就心怀忐忑,要是见得守城的士兵少了,只会愈发动摇不定,人心浮动了……”。
“不要说了!”宁王眉间交错着,雪白的银牙一咬,继而挥手道:“大晋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天下,亦会昌平兴盛下去!陆浩天,你这逆贼!本王对天立誓,必然叫你亲自领受一下,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
他的身影一闪而过,不复再看四下,只如离玄的历剑一般,匆匆奔向大融寺的方向。
他匆匆闯进子默所住的寝室,不待宫人通传便大步走了进去,慌的一众侍女拦也拦不住,只有跪下请安道:“王爷,娘娘刚回来,正在休息……”。
宁王不管不顾,只是进了内室,正好遇上子蘩走出来,他便迎面问道:“贵妃呢?”
玉笙箫(8)
他拦住了子蘩的去路,两人便这夜面对面僵持着。秋风中有桂花的清香飘过,他不由的顿时狐疑起来:“你去请贵妃出来,我有事要回奏。”
子蘩不搭理他,径直绕过他的身侧,就要往外走去。
宁王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问道:“不要以为我真是不敢杀你就这么放肆……”。她眸间一阵冷笑,也不去挣脱他的掌箍,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望跟随着他而来的一众侍卫那边扫了一眼,继而抿了几缕薄笑道:“你能有什么不敢的?宁王殿下,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以了结了我的性命。贵妃在里面更衣,你若不信,只管自己进去瞧瞧。”
她这是激将法,但宁王无论如何也不敢真的闯将进去,他看了看室内立着的宫人,有两名平时跟在子默身边的,此时正好不在,看来许是真的进去更衣了。随便拣了一处软塌坐下,宁王便问道:“今儿一早贵妃娘娘去礼佛了?”
宫人垂首称是,只道刚刚才回来不久。他这样听了,一时也再无二话,接了宫人手上奉上来的茶水,他也没有兴致饮用,只是随手搁在了案上,便静静候着。
一室寂静,众人都再无二话可说。等了良久,终于听得内室中宫人的声音轻轻传来:“娘娘,小心脚下,奴婢给您将裙裾挽高一些吧,省的踩脏了那绣花。”
宁王便就地起身,随手挥了门外的侍卫退出去候着。
子默不语,屏风后隐隐见得人影簇拥着一个妙龄女子姗姗而来。宁王上前几步,正要躬身问安。
不防屏风后猛然传来一声轻呼:“哎呀!娘娘,你小心滑倒!”说罢,那横在室内的十二扇鎏金花鸟精绣屏风便倒了下来,其余众人都吓的呆住,只看着那巨大的屏风就势倒了下去。
完了……这样一摔,且不知会如何呢?有人慌乱中阖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说时迟,那时快,宁王心中焦灼,便飞身上前,一把扶住了那巨大沉重的屏风。
他吃力的接住了那正在向下倒去的屏风,等他立起身子时,脖颈上已经架上了一柄冷冰冰的利刃。
断头换不来(1)
“不要乱动,宁王殿下!”身后的男子身手矫健,一只手擎着刀刃逼在他的咽喉处,另一只手则麻利的卸下了他身上的佩剑。
两人都有片刻的沉默,宁王冷冷的寰过颈子面对陆修云:“我知道,你等这日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等这日也已经等了很久了。”陆修云不无讥诮:“很早以前,你和你的皇兄,就惦着想要一剑杀了我和我父亲。”
宁王凝神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纵声大笑,继而道:“来吧!”他便将脖子往刀刃上一送,盈盈鲜血顺着雪白的刀刃滴将下来,片刻就染红了他身上的围甲。“杀了我,你们也走不出这个后山!”
陆修云笑着打量了一下院子里手持刀剑的侍卫,他们围成一个圈,只是不敢欺身进来内室而已。那些面上的神色,却都是一种决然毅然的忠诚与愤慨。
他忽然想起母亲自小教自己的那一个词:“精忠报国”这四个字在这时看来,显见极具讽刺意味。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慢慢的将手中的刀刃移开了。
一泓秋水般的剑身,反射着秋日的点点阳光,仿佛游龙得了火,倒映在枫红满天中冽然生寒。剑锋划出半个弧圈,眉宇间隐然一种傲意,室内侍从诸人皆慢慢退散,只有子蘩依旧立在原处,弯腰拾起宁王的佩剑。
“你若不服,咱们两就单挑一回。不过,你要输了,就让我的妹妹在你身上取下一件东西来。我若书了,就将自己的性命留下,如何?”长剑直指对面的宁王,陆修云含了一缕绝美的笑容,身长玉立的站着,姿容仪态,恍如天人。
宁王亦是回眸冷色,他接过子蘩手中的佩剑,缓缓出鞘。
他并非全无胜算,其实晋国自太祖皇帝于弓马得天下,皇子们皆是幼习骑射,同在文华殿听太傅讲经筵不一样的是,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的骑射师傅。
开国三百余年来,屡有皇子领兵,中间亦有名将倍出,固然是因为外虏强悍,历朝历代征战不息,亦是因为大虞历来重武轻文,凡是皇子,没一个不习武的。
断头换不来(2)
“陆修云,你这样不是找错人了吗?朕在此,等候许久了!”宁王缓缓仰起面,眯起眼来看室外高天上的流云,金秋阳光极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