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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子弟兵,再去赴汤蹈火,陷于沙场?”
“陛下,您只需派时节前去突厥递交文书,余下的事情,便是等待定玉公主来朝和亲?只是一个中宫皇后的虚名,却能换得天下数十年的安宁,突厥也定会遵守协议,与我朝再行拟定新的边境约定。如此一来,岂非天下苍生之幸?”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见心中早有谋算。花白胡子抚了一抚,顿了顿又道“突厥可汗如羽加林精明过人,且熟知汉书儒学。此番陛下前去求亲,他必然能领悟陛下的苦心,陛下与突厥王室各取所需,何愁他如羽加林不允?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平定西南,不起战端,天下苍生何幸?”
应天成久于朝堂,自然深知他话中的深意,一时只有默然不语。
宁王见他不作声,这才觉得把握又大了几分,于是硬着投皮上前道:“定玉公主乃是当世美人,听说虽然自幼长在蛮夷草莽之地,可是其母便是前朝名动一时的波斯美女薛绿衣。其人品样貌皆是一流,更颇具才华。突厥可汗虽有四位公主,可独独最爱这一位,可见其对定玉公主生母感情之深……”
他话犹未完,只觉得应天成目光凌利,如冰似雪一样盖过来,但他并未迟疑,说道:“陛下,您所虑的,不过是贵妃的怨怼而已。其实依照臣弟看来,定玉公主出身王族,想必亦是通情达理。而贵妃那里,所失不过是个中宫的名份,再不行,您可以将她封做皇贵妃,享半后之尊,想来,她也该能体谅您了才是。”
“不!你不明白,朕不能这样做!朕此生除非不立中宫,要立的话,只能是她……”。皇帝忽然回首背过身子,只是望着殿前墙壁上那整幅的天下九州版图凝神。
弈天下(3)
“陛下,您若要立殷贵妃为后,必然要先诛杀殷从嘉,否则,以他那般作为,必然要生出乱子来。但是,若她得知你杀了自己的父亲,臣弟试问,她又还会像眼下这般待你么?”
兵部早已对殷从嘉不满由来已久,眼下既然有这么好一个机会,自然不肯放过。他见宁王在场,心中更有了几分成算,这话说的恰到好处,竟然是隐隐的含着几分谋算而来。
“何吉严!你……”皇帝手指向他,只是说不出话来。
“陛下,微臣万死,但是微臣也是遵照先帝遗训,为防外戚干政祸国!微臣并非不容贵妃成为中宫,陛下您是天子,喜欢哪一位后妃,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漫说的天家,就是朝中官员,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陛下,只要您想得通这一关节,微臣以为,立贵妃成为中宫,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帝身子猛的一震,眼含绝望的回身望来:“你们……你们,居然在此时逼朕杀殷从嘉你们……原来是早有预谋的是吗?”
他话音未落,三人齐齐跪下,以头伏地叩首道:“陛下,您从来英明睿智,天下俱服。但此事事关国体,况且殷从嘉里通外敌,叛国之罪理当诛其九族陛下,臣等,恭请您圣裁!”
殿内一片肃杀之气,沉水香弥漫的间隙里,浮尘飘飞的窗棂缝中,竟然隐隐传来一种血腥之气。应天成便这么立着,他闭目不语,心中反复抉择着,只是只是他知道,自己其实能够选择的余地,并不大。
不杀殷从嘉,留着此人,终究是一大祸患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况且他现在执掌户部,各州省县镇的人口分布及粮油杂税,都在他掌握之中。
更令人心悸的是,此人蛰伏这么些年,甘愿为了家门荣宠抛弃糟糠,娶了一个早已与别人有染的女人为妻其实,这些事情,他早在迎娶陆凝云之前,就早已隐约得知。这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野心家,一个永远不会满足的贪婪之人!
可是,他却是子默的生父!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生身之父!杀与不杀,都变得那么的难以抉择!
弈天下(4)
“陛下,这是微臣等收集到的有关殷从嘉上任之后收受贿赂的礼单,还有诸如关于卖官卖爵的种种细节,请您过目!”
皇帝不接那本厚厚的折子,事因他早已得悉一切。这时在臣子的手中递上来,只是更叫他多添了几分尴尬而已。
虽然子默对于自己的生父也是一贯的淡漠和疏离,但是,这不代表就可以撇开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想到此处,应天成不由的心头大是烦躁,一掌击在面前的金案上怒道:“你们逼朕杀殷从嘉,这与要朕废黜贵妃有何区别?”
“陛下圣明!您从来便信奉:乱世用重典。是以朝中多年来才得以平静无争,但是,倘若贵妃正位为中宫皇后,她将来所生之子就是正统的嫡子。您可以设想得到。若是如此,殷从嘉难保不会以太子之势自重,到时只怕更是为所欲为。陛下,其实此事……并没有您想的那么难以处置,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让贵妃不会知晓真相……”。
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亦如他曾经一手布置过那么多的相似的经历一样。这个世界,天地轮回之中,就有了白天和黑夜。白天是明媚的,有阳光和清风,花草都在阳光下蓬勃生长。就如子默一样,她是无邪的,属于长在明媚春风里的娇嫩花儿。
可是黑夜却是阴暗的,神秘的,带有不可预测的深度与萧瑟的冷风。如比他此生最爱的玄色一样,行走时光华隐隐流转的,亦不过是掩在玄色之下的九龙云纹。
记得子默曾经歪着头问过他一句:“为何独爱玄色?”他不答,双眼落在她身上的白色细纱苏绣长裙上,继而只是含笑环顾于窗外。
紫陌殿外的梧桐树林,长在半山之上。远远看来,那山也是一片的绿色。
这个世间有五颜六色的缤纷,可唯独只有玄色,是可以抵御得住红色血腥的沁染,永远不会改变自己原来的本色的。
那就是他。
弈天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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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寂寥,一如无数往昔。
子默伏在正殿的美人塌上闭目养神,她其实并不缺睡,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就是整日神思混沌,打不起精神来。
任何事,任何人,仿佛都不能叫她提起精神头。
除非他来,她心里才会觉得安宁一些。可是他最近也只能很晚才来,她知道,他最近国事繁忙。
她不想扰了他,于是只能默默等候。他近些日子总是很晚才来,有时还带了几分酒气。她和衣躺在寝殿的软塌上,等着他回来。
晚妆初了,沐浴过后的子默犹如粘着晨露的玫瑰,娇艳芬芳,唇齿间带有丝丝诱惑。
他会在她迷离的朦胧间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锁骨,然后开始炙热的缠绵。
“为什么总要这样?”她尚且年少,多少有几分不解风情。这事,于他来说是莫大的欢愉,于她来说却带有几分不解的应付。
她生涩,似乎永远也不懂得迎合。他熟练而炉火纯青,很快就能将她带进一片绚丽的世界。
“要……我要你……说,你爱我!”他吻技高超,唇齿缠绵间已经意乱神迷。微醺的酒气让他带上几分霸道,他伸手捧起她的脸,一面啃噬,一面在耳畔命令道:“说你爱我……”。
她睁开双眼,看见黑暗中他的眼神犹如燃烧的一堆篝火,那种汹汹的姿态,让她隐约觉得害怕。
“子默……我好怕……”。他许是真的喝醉了酒,居然会对着她说这样的话。
他会害怕么?他是无需害怕的,而且,说到底,他要怕什么呢?
他酒后不复温柔,只是将她死死的按在塌上。她模糊的叫了一声,他便就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来,打个旋将她扔在榻上。
子默低呼了一声,那尾音却湮没在皇帝的吻中。他用尽全力在她身上折腾,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晨曦里他匆匆起身去临朝,她隐约感觉身边一动,却懒的睁不开眼来。他轻轻在她耳边一吻,含住那白玉一般的耳珠呢喃道:“子默,对不起。”
声音很细,她几乎没有听清他到底说没说过这两个字,亦或者,这根本就只是自己的一个恍惚而已。
玉殿无尘(1)
她心里隐隐有着愧疚,因为自己从未说过那三个字。其实不是矫情,亦不是不能说出口。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说了出来,便要纠缠一生一世。
那仿佛是一个魔咒,她永远都不敢正视。睡梦里忽然飘来这么一缕神思,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头继续伏在枕上睡去。
暖风在窗棂透进来,宫人进来侍候香鼎,见贵妃仍旧睡着,只得压紧了窗纱,无声的退了出去。
再有十来天就是中秋,宫中开始四处张灯结彩,夜里从紫陌殿的殿门望下去,处处火树银花。那璀璨的鲜艳,仿佛是一度荒凉过后的异样繁华。子默静静的立在殿前看着,心里忽然感到一种软软的怯意。
宫人在身后温顺的提醒她该去沐浴了,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脚下却站着不动,心里,涌出焦躁与烦闷来。她抑制住胸口的那种冲动,一手扶住了护栏,回身走去时,眼前却突然一片眩晕。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去请太医过来……”宫人慌了手脚,登时便要去请太医。
她挥手止住,一手按住胸口不断上涌的激流,一手招回道:“不必了,我这是老毛病,不用大费周章,一会惊动了陛下,小心你们又被责罚了……”她脸色恍白,冷汗四溢,轻而薄透的衣裳,在夜风里透出沁骨的凉意来。
宫人只得小心扶了她往回走,一时到了浴室,将身子泡浸在温热的水中时,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室中内点了迟沐香,幽香脉脉,似有若无。
子默便这样躺在宽大的木盆,不知不觉悄然闭上了眼睛,似要沉沉睡去。
皇帝本来穿了一双软底便鞋,他走路又轻,一直到木盆近前来,才说道:“就这样睡了,也不怕冻着。”
子默被吓了一跳,身侧捧着茶盘和巾子的宫女早就跪下去了,她却懒怠动,只说:“这样闷热的天气,天又晚了,你便在自己殿中歇息就是,我这几日身上不舒服,你就少来好了。”
玉殿无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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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烛台上灯火滟滟,明光映着,更显得肤若凝脂,许是泡在水里久了,两颊处飞起左右各薄薄一片的红晕来。
他伸手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拧了她一把:“你如今真是反了天了,这宫里人人都巴望着朕,只有你上赶着把我往外头撵。”
她这几日不愿与他折腾,每晚都是推脱了不舒服,只顾自己倒头睡去。他从未见过她这么渴睡的时候,似乎夜里都走去了梦游似的。
子默双手趴在木盆上面,一双明眸似笑非笑:“都快中秋了,我见得宫中四处喜庆,乐昌今日还来告诉我说,那夜宫里要大摆宴席。你倒好,到时候肯定左拥右抱,乐不思蜀。偏生是我命苦,哪里也去不得。”
她是想家了,其实更确切一点的说,是想念自己的母亲和楼兰了。那是她眷恋而不舍的亲人,除了他之外,她放不下的两个人。
皇帝亦是似笑非笑:“这些日子不行,宫里事情很多,朕不能安排你母亲进宫来探视。你要是想出去逛逛,等中秋节的时候,咱们一块儿偷偷出宫去看灯。”
他不得不防备苏娉,尽管这也许太过草木皆兵。但眼下这个关节上,他却只得如此。
子默听了这话,微微叹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