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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每位专案人员都有很强责任感,有严明的纪律,怕新闻媒体惹是生非,帮倒忙,一直守口如瓶。反正整个案件在爆发那一天起,一直是在严格保密、严格纪律的状态里进行的。直至今天被告人的律师,还不愿意提供判决书。其高度保密的程度就可见一斑。
还好,我们的新闻媒体,充分发挥了舆论监督作用,千方百计把案件的进程,尽快地报道出去。在全国各大报纸发表了近万条消息,在各大网站也贴出了几千条新闻。无疑,这些对案件的进展,都起到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
为此,我们再设想一下,假如我们的新闻单位没有声音,网上没有消息,那么,这个案件能不能这么快结案呢?
林福久本该是人民的卫士,正义的化身,却异化为明火执仗的强盗,其种种方便条件和宽松的环境,是谁提供的?我们不能因为林福久被绳之以法,就淡化和模糊了有关人员的责任。
在我们侦破的所有贪污腐化的大案要案中,都有一个铁的规律,那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林福久案却很神奇地成为孤立的惟一。难道这正常么?这可能么?总之,应当有人为林福久案“买单”,或引咎辞职,或责令辞职,或绳之以法。我想总不该叫林福久寂寞地唱独角戏吧!
副部长走向被告席
海剑
李纪周案发时近58岁,是副总监级警衔的高级警官,同一级别的警官全国仅10人左右,相当于军队的中将级军衔。他被定罪,成为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被定罪的最高级别执法人员及纪律部队官员。李纪周案件,被誉为中国公安反腐第一大案。
中纪委和监察部在通报李纪周案件时,还透露了李纪周为赖昌星干的其他事,诸如:帮助远华公司办理香港、内地两用汽车牌证,指示福建公安部门要为远华走私的汽车上牌照等等。据称,李纪周在回答有关方面询问赖昌星所给的钱是否属于贿赂的时候,显得很无奈,几次说的都一样:“按照中国法律,算吧。”
李纪周当公安部治安局局长的时候,月工资七八百块钱,是当时中国警察中局长的最高标准。任公安部部长助理后,月薪一千元左右。当了公安部副部长,薪水又涨了三四百元人民币。
就这样的收入标准,李纪周却拥有至少数百万的财富。他的妻子的工资比他还低,李纪周的财富从何而来?
方工为首的专案组揭开了这个谜底:李纪周把他的“乌纱帽”——他的警衔当做挣钱的工具,把执法权力作为“寻租”的筹码。
李纪周案的公正审理,揭开了中国打击司法腐败史上的重要一页。方工和他的战友们以出色的公诉向世人警示:执法权力不容寻租!
2000年8月初的北京,热浪还在肆虐,酷暑还在抖着余威。
8月9日,举国关注的成克杰案,由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维持原判(即判处成克杰死刑),看到裁定书,作为成克杰案第一公诉人的方工终于可以稍稍松口气了。当然,他松口气的感觉和表现纯粹是朴素的“相对论”。他不抽烟,不可能“一壶酽茶一包烟、吞云吐雾赛神仙、优哉游哉一天又一天”。他也不大会一张报纸一杯水安安稳稳坐够半小时。不是因为他缺乏坐功,事儿太多,仅仅日常的听取案件汇报、阅批案件就够他忙活的,何况众所周知的他工作主动、细致,为人随和、热情。
8月10日,方工并没有休息。像往常一样,桌上排着四五摞案卷,堆得高高低低、略显凌乱。他翻看着、记录着、批写着。虽然他常教育属下案件不分大小、一律认真对待,不过,他现在的确是没有前些时办成克杰案时那么大压力,那么沉重的受挤压的感觉。释去重负的心情,甚至使他感受到了早秋的丝丝凉意。
电话响了:“方工,我是老叶。下午一同到高检开会。1点钟走。”第一分院党组书记、检察长叶上诗说话历来简明扼要。
这个很平常的电话却让方工隐隐有了一种大案又到的预感:分院副职一般不会参加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会议;自己一直主管办案、直接办案,去高检开会当然与办案有关;以往所办的大案,都是在高检检委会上接受的任务。今天去开会,没准儿又有案子交办,有案子还小得了?
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委员会会议室。
下午1时,叶上诗、方工和市院副检察长刘漳南准时到来时,高检院副检察长梁国庆、赵登举、赵虹、张穹、政治部主任邱学强、公诉厅厅长姜伟、副厅长白贵泉已经就座,没有其他人。方工的预感愈发强烈。
赵登举:“通报一下对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涉嫌受贿、滥用职权案立案侦查以来的进展情况……”
果然!
梁国庆:“北京市检一分院办理过不少高级领导干部职务犯罪案件,司法界、法学界和社会舆论都反映很好,中央和高检院也很满意。今天上午,高检院党组研究决定:李纪周案由北京一分院负责公诉。为提高效率、加快进度,明天就提前介入案件侦查,与侦查部门合作,梳理现有的证据,提出补充侦查建议。……一分院尽快成立专案组。公诉厅建议方工同志担任第一公诉人,大家看怎样?”
领导们赞同的目光集中向方工。
方工看到了诸位领导眼神里面的信任和期待。
虽然方工给人的印象多是平静、沉稳,这么多领导的如此信任还是让他有些激动。他知道,这样的案子备受国内、国际广泛关注,影响大,整个办案过程要求极严、质量要求高,要经得起时间和公众的检验。这类案件案情复杂、涉及面广、取证难是不言而喻的。还有一个特殊之处,李纪周是一个老公安!作为司法机关和行政执法部门的高级官员,反侦查能力自不待言。对于他方工,一言以蔽之:任务艰巨、公诉难。高检院领导直接点名让自己担任第一公诉人,何等的信任!方工深感任务光荣而艰巨、责任重大。他的语调显得有些不稳,但很坚定:“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遴选新的公诉人
从高检院归来,刘漳南、叶上诗、方工立即向北京市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许海峰做了汇报。汇报后,一分院党组召开紧急会议,研究专案组的组成人员。
方工提议从公诉一处抽人,这多少有些出乎其他同志的意料之外。因为按多年来的惯例,国家工作人员职务犯罪一般由公诉二处办理,他们业务熟练、经验丰富;公诉一处办理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案件是长项,办理职务犯罪案件力量相对弱些。如此重大的案件交给这类经验不怎么成熟的公诉一处,作为第一公诉人的方工,是怎么考虑的?
方工谈了自己的想法:一是公诉二处几位业务骨干办结成克杰案刚刚二十来天儿、办结李平案刚刚十来天儿,都很疲惫,应适当休整;二是办理大案是培养、锻炼人才的最佳途径,应该给公诉一处的同志锻炼机会;三是这类案子虽非公诉一处的强项,但公诉一处有几位同志也具有承办如此大案的足够的基础、条件和实力:
王忠华,市检一分院公诉一处处长。1979年从部队转业到海淀区检察院干了十年起诉工作,承办过各式各样的大案要案;因为业务能力强、办案质量突出于1989年调至市检分院(一分院前身)起诉处经济案件组(公诉二处前身),当时方工任起诉处副处长;1991年底到高级检察官培训中心参加过半年培训,1996年完成中国政法大学法律本科学业,1999年完成中国人民大学经济法研究生班学业;1992年6月起任副处长,1998年4月提升为处长。先后办理过魏京生阴谋颠覆政府案、“法轮功”组织骨干李昌、姚洁、王志文、纪烈武等人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故意泄露国家秘密、非法获取国家秘密、非法经营案(1999年)等,理论功底扎实,实践经验丰富。同志们公认他踏实认真、不怕吃苦、肯动脑子钻研业务。他先后荣立一等功2次、二等功3次、三等功1次,1997年被评为中共北京市国家机关工委先进工作者,1999年被评为北京市政法系统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多年来,不但注重提高自身修养,还善于组织协调,善于调动大家积极性,在全处队伍管理和业务建设等方面采取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措施,公诉一处也成为院里的先进单位。
朱兰,主诉检察官。1984年在北京大学完成四年学业分配到市检分院。工作之余继续刻苦自学,1987年又完成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北京大学法律本科学业。有13年的审查起诉工作经历。1999年通过严格考试首批被任命为主诉检察官。十多年来办理了不少有影响的大要案。提起他,同事多会说:经验丰富,头脑清晰,勤奋肯干,业绩突出,不爱张扬。
陈速,主诉检察官。1994年大学毕业就到公诉一处工作,1996年因成绩突出荣立三等功,1999年年度考核优秀并被评为首都五好检察干警、优秀共产党员。1997年曾参与办理市直某机关下属的上市公司海南民源农业发展公司(股票名“琼民源”,是“中关村”前身)提供虚假财务报告案。该公司的虚假财务报告直接导致2元的股票飚升至24元而停牌。年轻的他,已经历过大案考验。在同事眼里,他肯钻研、工作努力,业务素质较高。
书记员王大东,法学硕士,工作认真负责、积极主动,学习勤奋刻苦,法学理论强,书写又快又好,精通电脑、办公自动化和多媒体示证系统。
这些同志的共性是:政治可靠,责任感强,事业心强,业务素质高,团队精神强,能互相配合,形成合力。
党组会经过充分研究,采纳了方工的建议,确定由方工与王忠华、朱兰、陈速共同组成公诉人阵容,王大东担任书记员。
为保证李纪周案查办工作的高效进行,北京市检察院指派审监处副处长权利新、代理检察员石磊准备李纪周案的二审工作,并与一分院的同志共同组成“8·10”专案组。8月10日晚上,专案组的同志们匆匆与家人告别,集体进驻高检院西区的招待所。
卷中初识贪官
1944年12月18日,李纪周出生于延安,他的父亲是名老红军,安徽省金寨县人,参加过长征,延安时期已经从事公安工作。建国初期进入公安部工作直到离休。他的母亲也是老红军。老两口都爬过雪山、走过草地、走完长征。在这样的革命家庭中成长起来的李纪周走上先穿军装、再穿警服的人生之路,颇有子承父业、顺理成章的味道。1969年,他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随即分配到北京卫戍区警卫一师,成为一名军人。1979年11月转业到公安部消防局工作。这些,比起一起玩耍、在公安部大院长大那些的孩子,还不至于使他产生多少优越感;相反,他因小儿麻痹后遗症,一条腿残疾(也许让人费猜疑,军队和公安机关都对身体条件要求很高,当初他是怎样成为一名军人、又怎样进入最高公安机关的?二三十年了,没人能说清。有人推测,与他的革命家庭出身有关:我们愿把虽然身体残疾却是仅有的一个的儿子献给祖国边防,谁能说不感人?),时有自卑感。真要找出他与同伴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他不如小伙伴们活蹦乱跳。他身体弱,以至于十来岁了,他父亲有时出门还背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