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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李纨一身素衣,恬静的走进屋里,先给贾母请安,然后陪笑道:“孙媳来伺候老太太用晚饭,太太屋里来了外客,这会子正说话呢,所以使了孙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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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传饭吧。”贾母失落的心在看见李纨的时候并没有好转多少,不过是个寡居之人,纵然有儿子,还不知将来怎样。
李纨忙张罗着丫头们摆饭,黛玉则搀扶着贾母入座,然后自己便坐在贾母身边。看着饭桌上一样样精致的菜肴,黛玉一点胃口也没有。无奈贾母却极力的劝说,黛玉只得捡着清淡的吃了点,又被李纨劝着,喝了一碗鸡汤。
饭后贾母也没什么精神,便让李纨送黛玉回去,又嘱咐了好多注意静养不许劳神的话,看着黛玉出门才进卧室去。
李纨本来就住在稻香村,送黛玉也不过是顺路的事,所以便叫婆子在前面打着灯笼,自己和紫鹃一边一个挽着黛玉,慢慢的往潇湘馆走着。
“你如今这身子,到底怎样?前几天王太医来了,只略改了改方子,那汤药吃着,可见效果?”李纨对黛玉的关切,皆因职责二字,如今她寡居,外边的事情不宜出头,王夫人便叫他照看好几个小姑子,所以黛玉的事情,便是她的分内之事。
“我没事了,今儿便觉得很好,倒是劳大嫂子记挂着。”黛玉只得敷衍着李纨,心中却想着这几日便要送王嬷嬷出府,应该准备些什么。
“伤风受寒可不是小事,紫鹃你服侍姑娘,平时要多注意才行。你看怡红院里的晴雯,原也以为不过就是受了风寒,却不知是个大症候,白白的耽搁了,好好地身子糟蹋成那样,岂不叫人疼得慌?”李纨却不在意黛玉的敷衍,对着紫鹃连连叹息。
黛玉心中一愣,晴雯病了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原来是小风寒,不过已经好了,后来虽然给宝玉补了一回孔雀裘,但宝玉对她十分的上心,经常在小厨房要烫要水的调停,那柳厨子对怡红院的人也十分的尽心,按说晴雯的病也该好了才是,怎么听李纨的话,又像是不好了?
“大奶奶,晴雯到底怎么了?”紫鹃却不必黛玉那样淡定,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晴雯会出事,但依然很意外李纨的话。
“晴雯那丫头,得的病是女儿痨!今天已经打发出去了。”李纨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看了黛玉的脸色一眼。
女儿痨!黛玉心中冷笑,若想撵个人出去,自然有千千万万的借口可寻,只是他们也太狠毒了些,如此这样的话一传出来,恐怕晴雯身边连个人照顾都不能了。她竟然得病是女儿痨!谁还敢往她跟前凑呢?
“什么?!”紫鹃惊呼一声,顿时停住脚步。
“你这孩子,平日里你也是个稳重的了,怎么这会儿这么一惊一乍的?小心吓到你们姑娘。”李纨被紫鹃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忽视了黛玉一直十分淡定的黛玉。不过夜色浓浓,婆子们虽然打着灯笼,但此刻黛玉脸上的表情李纨就是想看也看不真切,何况黛玉一直不说话,更加叫人捉摸不透。
“林丫头,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只这样愣愣的做什么?”李纨还是曲解了黛玉,她以为黛玉听了这个消息,果然被吓住了,所以轻轻的晃着黛玉的手臂,
“大嫂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听起来恍如梦里?晴雯,真的没救了吗?”黛玉心思一动,便伤心起来,不过这次她的眼睛里没有泪,许是她的泪已经流干了,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罢了,我们呢,也顾不了许多,你身子又弱,我原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个的,走吧,夜深了,外边风冷的紧。”李纨轻叹一声,又扶着黛玉继续前行。
李纨黛玉各怀心事,便都保持着沉默。李纨送黛玉至潇湘馆门口,里面的婆子丫头都迎了出来,李纨方吩咐了几声回身走了。
紫鹃搀着黛玉回房,半晌方叹道:“晴雯真的要死了?”
“都是宝玉做的孽,好好地一个女儿家,又平白无故的送了清白,送了性命。”黛玉也长叹一声,转身歪倒在床上。
紫鹃也顾不得伤心,便上来伺候黛玉换了衣裳,散了发髻。一边红着眼圈,欲说还休,最终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黛玉直到躺进衾里,将要放下帐子的时候,方开口说道:“你同晴雯姐妹一场,就不去看看她吗?”
“姑娘!”紫鹃又惊又喜,她何尝不想去看看晴雯?只是晴雯得的是女儿痨,即便是死了,那尸首也要立刻烧掉的,即便她紫鹃自己不在乎身子,但也不能不为黛玉着想,黛玉身子原就弱,如果再被自己带累,可怎么好呢?
“你放心去,我想晴雯未必就是女儿痨,若是女儿痨,她也不会在怡红院病了这么多日子才出去,就是袭人那一关她也过不了。左不过还是那晚的事情引起的,不过是指桑骂槐罢了。”黛玉只冷笑着说完,便转身向里睡去。
紫鹃被黛玉一席话说的豁然开朗,于是将帐子放下来,端着蜡烛去外床上睡下,暗暗地想着明天何时找何样的借口去看晴雯,一宿翻来覆去总没睡好。反倒是黛玉,因贾母答应送奶娘出去养病,把这几天的心事放下,一夜安睡到五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好眠。
破茧成蝶 第二日紫鹃抽个空悄悄地出去看了一次晴雯,回来后唉声叹气,一脸的悲伤。雪雁等人再三追问,她只说堂哥做错了事,被管家罚了之类的话,丝毫不提晴雯的事情。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
唯有黛玉,晚间睡前,叫住紫鹃问道:“晴雯怎样?”
“看着不大好,她原就是个气大的主儿,经过这番折腾,又顶着狐狸精的帽子,心中之气如何能平复?别说她不肯好好吃药,每日只知道骂那些小人,纵然是她肯好好医治,又哪里去找好大夫,哪里弄好药呢。奴婢看着,她也只有等死的份了。个人凭个人的命去吧!”紫鹃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倒也未必,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你总要好好地劝劝她才是。”黛玉轻叹一声,如今她自身都不知明天会如何,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王夫人如此狠辣的手段,把晴雯赶了出去,分明是做给自己看的,黛玉七窍玲珑之心,又如何不知?
贾母的吩咐,贾政向来是遵从并立刻去办的,所以王沐晖在黛玉像贾母求情的第三日便带着车马到了贾府。
王沐晖此次回京述职,深的上级主管官员的赏识,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起新秀,正是各个侯门世家争相结识的对象。但是王沐晖为人比较古怪,从来不结识京官,除了每天去衙门报到,接受上级指令之外,不与任何官吏私交。
所以王沐晖到荣国府时,并没有得到什么重视,不过是由管家引着他进荣庆堂,给贾母请安毕,贾母便叫厢房奉茶,然后使人去告诉黛玉,又打发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媳妇去潇湘馆,把王嬷嬷接出来,让他们母子相见。
却说这些奴才们,原就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如今虽然听说来了个当官的老爷,但却因这位‘老爷’是黛玉的奶娘王嬷嬷的儿子,便有些瞧不起——不过是个奴才秧子罢了,别说是个在京闲职,便是去年走马上任的赖大家的儿子赖尚荣,也比他强些。
下人们原就目光短浅,心中既然有这份心思,言语行动上自然怠慢起来。只是王沐晖似乎并不计较这些,不过是来接自己的母亲离开这里罢了,这些奴才们如何看自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破茧成蝶 第八回 绛珠出府遇贵人
黛玉得到消息,说奶娘的儿子在贾母的院子里等着,于是忙叫人搀扶着王嬷嬷起身,换了衣服,又叫婆子们把早就收拾好的几箱东西装了车子,便带着王嬷嬷往贾母房里来。
贾母见黛玉一身出门的衣服,知道她必定要跟着去瞧瞧她奶娘住的屋子才放心,也没多劝什么,只叫李纨多安排下人跟着,凡事小心,早去早回等语。
王夫人陪在贾母身边,对黛玉的事情从不多话,向来都是贾母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待贾母吩咐完,她又对周瑞家的吩咐了些话,无非是跟贾母的意思一致,要照看好大姑娘,千万不许有任何差池等语。
黛玉便辞别了贾母,带着紫鹃雪雁等随身丫头,上了贾府为她准备的车马,而王嬷嬷则在她儿子的搀扶下上了儿子的车。一众人匆匆离开贾府,出宁荣街,往一丛民居房舍走去。
京都天子脚下,向来是最繁荣热闹的去处,黛玉等人常年养在深闺,很少出门,这次出来,自然觉得万般新鲜。况且原来跟着老太太出门,总有家人开道,两边也都有仪仗,对大街上的商贩店铺却都听得见看不到,而近日则不同。
王沐晖原就不是张扬之人,所带家人也不过五六个,两辆车,贾府因只管照顾黛玉,也只备了两辆车,除了赶车的家人,也只是几个丫头仆妇而已。走在大街上,并不显眼,于是黛玉也可像当初进京之时,沿路悄然留心外边的风土民情。
却说宝玉这几日因为晴雯芳官儿等人的事情而忧郁沉闷,忽听说黛玉的乳母要出府去养病,黛玉今日还要亲自送乳母至奶兄的府上,亲眼看着乳母安置妥当才回,便心中一动。忙忙的叫袭人更衣毕,便带着茗烟往马厩里跑。
茗烟虽然不解其意,但素知宝玉的脾性,只得紧紧相随。主仆二人牵了马出府,一路追出来好远,宝玉才想起,并不知黛玉的奶兄在何处置办了房舍,黛玉送自己的乳母去何处安身。于是一拳捶在马背上,叹道:“哎!真是鲁莽的紧,怎么都不想着问问清楚。”
茗烟见宝玉这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在地上转圈,一边着急的问宝玉道:“出门时奴才就一直问二爷咱们去哪里,可二爷只知道跑,什么也不说,到如今才想起来。既然不知去哪里,二爷倒是说说,咱们去做什么?”
“咱们去看看林姑娘的乳母,到底去什么地方养病啊!”宝玉长叹一声,茫然的看着四周热闹的人群,周围人头攒动,却没有自己的目标。突然间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些疼。
“啊?这……奴才也不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啊,二爷要是早些说,我还可以问问二门上的人,可是这会儿,咱们又去问哪一个?”茗烟小声嘟囔着,甩着马鞭,原地踏步。
“哎?这不是宝玉吗?”清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宝玉忙转身看时,却也笑了,忙躬身行礼请安,口中笑称:“小人见过王爷。”
“嗯!这又不是官堂之上,你我又不是公事相见,别王爷王爷的,我今儿可是随便出来转转的,不想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你。走,咱们去那边茶楼坐坐?”这位王爷不是别人,正是朝中有名的闲散王爷北静王水溶。
“啊?王爷,我……”宝玉和北静王是见过几次面的,两家原来也有些瓜葛,所以并不是十分的生疏,北静王热情相邀,宝玉却犯难起来,因为此时的他,还一心想着去追赶黛玉的马车。
“怎么,你有事?”水溶看着宝玉的表情,轻轻一笑,摆摆手道:“如果你有事,尽管自便,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叙。”
“不,没事,没事!”宝玉听北静王这样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说人家是王爷,而自己不过是个草芥之民,王爷相邀,他敢拒绝?
“你呀,凡事都写在脸上,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