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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云层突然变得半透明,隐约可见云层后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宫殿楼阁,一道道让人不安的能量流自那一片奇异的景象中冲出,在空中发出‘呜呜’的狂啸。
一只长有数百丈的手掌突然自那云柱中探出,一张朝那十几具神尸捞了过来。
云柱中响起沉闷的声音,嗓音古拙厚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尔等,敢残缺神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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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手带着一股罡风急速扑向,离开众人还有老远,被压缩成一块青色铁板般的罡风已经震得下方众人喘息不过来。
履癸勃然大怒,他呵斥道:“天柱断裂,神人永隔,尔等过界了!”他拔出大夏龙雀刀,就要飞身而起。
刑天厄的反应更加的激烈,一头长发笔直的竖起,刑天厄厉声喝道:“尔等,还记得魔神刑天否?”
大手朝夏颉一伸,刑天厄大喝道:“夏颉,射日弓给我!”
夏颉随手拔出射日弓,激动万分的递给了刑天厄。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哆嗦,难不成,刑天厄要做那等逆天之事么?
可是刑天厄刚刚抓住射日弓,履癸已经丢下大夏龙雀刀,一手抢过了射日弓。
周身电光浮动,履癸拉开射日弓,长声狞笑道:“尔等记住!吾,乃大夏之王,天下共主!”
一支由履癸全部巫力凝聚,放出强烈不可直视的强烈电芒的紫色长箭浮现在射日弓的弓弦上。履癸一声长喝,长箭破空飞出。箭光裂空,那支巨大的手掌上,突然破开了一个洞穿的,十几丈粗细的巨大窟窿,金色的神血好似下雨一样喷薄而下。
云柱中巨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痛呼。他怒斥道:“尔等,敢伤吾?”
太弈一声厉喝,他笔直的升上了天空,怒斥道:“伤你又如何?宰了你岂不是更好?尔等非我巫神一脉,有何伤不得?”
刑天厄从全身发软的履癸手上接过射日弓,也拉开长弓,一道金亮金亮的由巫力凝聚的长箭也搭在了弦上。虽然不会东夷人那般多神奇玄妙的箭技,但是以刑天厄全部的巫力凝聚而成的长箭,加上射日弓本身的庞大威力,他射出的箭矢,破坏力依然惊人。
又是一声痛呼,那支大手的一根手指被射落,将近三百丈长的一截指骨,轰然落在了地上。
云柱突然散开,一条巨大无比的身影愤怒的指着刑天厄怒喝道:“尔等无知,若非……岂有尔等伤吾的机会?”
众人看得清楚,这身形巨大的天神身上,尤其是胸腹部等要害之处,居然有数十处贯穿的重伤。也许,这就是他无法抵挡履癸和刑天厄长箭的原因。这天神不甘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十几具神尸,仰天咆哮了一声,满天的乌云翻滚起来,卷住了他的身躯,一时间云消雾散,满天又是阳光灿烂。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天崩(上)
两箭射退天神,志得意满的履癸和刑天厄相视拊掌大笑,笑得无比的得意,无比的意气风发。尤其是刑天厄,不断的在相柳翵等人面前晃来晃去,那等得意,那等威风,那等威凌天下的做派,看得相柳翵是咬牙切齿,眼珠子乱转。渐渐赶来的王宫巫卫朝履癸山呼万岁,履癸站在战车上双手高高举起,发出得意的狂笑声,却让相柳翵想出言阴损刑天厄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巫殿的这些巫尊懒得理会这些事情,他们纷纷冲到了那根巨大的手指前,手舞足蹈的竞争着对于这根手指的所有权。
这一次,旒歆没有加入,她得意的对夏颉眯着眼睛笑道:“好处已经被我们黎巫殿占光了,给他们一点儿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根手指,真的是很大,很大,很大啊!”摇了摇头,旒歆轻声的叹息了一声。她轻轻的点头道:“真的很大,听说,天神中实力越强的,神躯就越大。刚才被射退的那名天神,起码是这些陨落的天神加起来这么强罢?”
青殜也带着一种吃饱喝足的优越感,看着那群好似恶鬼一样围着那根还在喷血的手指拼命叫嚷的巫尊们。她抓着旒歆的袖子,很是不屑的一摆脑袋,好似一只骄傲的小公鸡般冷笑道:“看他们这样子,一辈子都没见过好东西么?”
夏颉默然,玄武将脖子缩进了甲壳里,白默然,刑天大风兄弟几个默然,赤椋默然,刑天筮等一干老人默然。他们看着青殜,心中满是无奈。好处都被你占去了,这青殜小妞儿平日里怯生生的很胆小的,怎么如今也学会讥讽人了?
争吵了好一阵子,隐巫殿、天巫殿、地巫殿等诸大巫殿终于将那十几具神骨以及那根神指的所有权划分干净。结果也在夏颉的意料之中,最为强势最为暴力最为不讲理的太弈,得到了其中最大最丰厚的一份。太弈奋力举起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得意洋洋的朝午乙他们发出了疯狂的笑声,他那褴褛的衣衫,肮脏的脸蛋,破破烂烂的打扮,加上一身的血迹和手上举着的那巨大骷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冲到人间的恶魔。
那边履癸终于自臣子们潮水一样冒出的马屁中回过神来,他笑吟吟的跳下战车,走到夏颉身边笑道:“夏颉地候,你的治所城池就在附近罢?本王今日来了,正好来看看我大夏打下来的这片领土的模样。”
朝履癸用力的点了点头,夏颉笑道:“这里是大王的领地,大王要看,自然是好的。只是。。。”
夏颉无奈的指了指天空,履癸顿时会意,他笑道:“无妨,安邑城的护城巫阵被天雷轰成粉碎,王宫的巫阵都被打坏了八成,我自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啊!”他若有所指的说道:“伊枫丹露城略微破败,也是无奈何的事情。夏颉你的中部领,还是挺妥当的,不像东部领、北部领、南部领,怎么这几个领地,每天都有什么国王、大公、贵族的造反,然后被抄家灭族呢?”
夏颉笑了笑,没吱声。一旁的相柳翵、申公郦、防风炑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那三个领地的总督都是他们家的子弟,为了收敛民间的钱财,自然是各种极端手段都使了出来。三人阴沉着脸蛋思忖道:“莫非是大王知晓我们得到的好处太多,却没有给大王进献一份?”
相柳翵更是想到:“也许,我们做得过火了一点?阿柔搜刮来的财物,我们只给王宫缴纳了不到一成,难道大王知晓我们到底刮走了多少财宝?可是,他娘的。。。”相柳翵气极败坏的朝后面领了大队人马刚刚赶到这里的相柳柔瞪了一眼:“申公家、防风家这次可以给王宫多输送一些财宝,总之也不是他们家的本钱!可是,阿柔这不争气的混帐东西,他输了一百万车钱物啊!一百万车!这个窟窿,要怎么补啊?”
看到天空的异变,带了大军就兴冲冲的朝神尸坠落的地方赶来,但是速度却慢了许多,刚刚赶到现场的相柳柔,正要向早先赶到的族中长辈询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猛不丁看到相柳翵阴狠阴森的邪恶目光狠狠的扫了自己一眼,顿时寒毛‘唰’一下全竖了起来!
相柳柔差点没被相柳翵那一瞪给吓死,他惊恐的缩到了相柳蚺的身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队人马滚滚前行,夏颉带着蛮军作为先锋,一路速度极快的赶回了伊枫丹露。
这时的伊枫丹露,房屋倒塌了七成以上,就算是没有倒塌的房屋,也大多数被天雷劈掉了大半的屋檐、屋顶。就算最为幸运的没被天雷劈中的房屋,也被那猩红色的雨水打成了筛子。城内的百姓死伤惨重,超过四成的居民死亡,侥幸活下的百姓,也都个个遍体鳞伤,如今正在那废墟中挣扎呻吟,拼命的呼喊着向人求救。
因为城堡坚固,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的白露大公如丧考妣的,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市中心的废墟里,欲哭无泪的发出‘哇哇’的惨叫声。那叫声好似巴山老猿在夜间的嚎叫,一股子悲凉绝望的气息,散发出了老远,老远。
头发蓬乱,衣衫破破烂烂的白露大公听到了大队人马行近的动静,呆滞的扭过头朝夏颉他们看了过来。他那死鱼一样惨白的眼珠里突然迸出了几道精光,他手忙脚乱的朝夏颉扑了过来,大声的嚎叫道:“总督阁下,求您救救我的百姓罢!”
离开夏颉还有十几丈远,白露大公猛的被一根倒塌下来的烟囱绊倒,好似一颗皮球般,‘骨碌碌’的滚到了夏颉的面前。白露大公猛的抱住了夏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嚎着,鼻涕眼泪全抹在了夏颉的裤子上。他‘呜呜’的嚎叫着,拼命的叫嚷着要夏颉派人救治城内的百姓,以及赶紧组织人去各地的城镇,尤其是下面的小村落里救治人。
白露大公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听说过这样恐怖的天灾,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情,在这样的天灾下,白露公国,甚至是整个中部领的百姓,死伤绝对是无比惨重的。若是没有人及时的救援,整个中部领最后能有三成的百姓幸存下来,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四周百姓的哭嚎声和惨叫声,让白露大公的心如刀割,他也顾不得害怕夏颉他们,也顾不得看跟在夏颉身后的是什么人,只顾着抱着夏颉这个救星,哀求他赶紧救人。
夏颉刚要扶起白露大公,在这一刻,他对白露大公的感观好了不少,最少,这个胖乎乎的看起来有点傻的大公,对于自己的子民,还是很爱护的。但是,一道黑影猛的擦着夏颉的身体扫了过去,一条六尺多长用蟒筋绞成的皮鞭狠狠的抽在了白露大公的身上,抽得他背脊上血肉横飞,抽出了一条长有三尺许,深有寸许的可怕伤口。
鲜血‘哗’一下自白露大公身上的伤口喷射出来,白露大公猛的松开了夏颉的大腿,打着滚儿在地上惨嚎起来。痛,无法形容的剧痛让白露大公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好似一锅滚油泼进了肚子里,白露大公的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这蕴含了巫力的一鞭,一个普通人怎能承受?
挥出这狠毒一鞭的,是急于在相柳翵面前表现的相柳柔。手上皮鞭不断的挥动,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相柳柔指着白露大公怒斥道:“大胆!这天下的子民,都是我们大王的子民,你敢在我王面前说他们都是你的百姓?你,想要造反么?”
相柳柔刚刚喝骂了一句,气得嘴唇直哆嗦的夏颉早就好似发狂的老虎一样朝他扑了过去。一拳,夏颉一拳轰在了相柳柔的面门上,沉重的拳头将他的脸砸成了平平的一片,血水并大牙齐飞,相柳柔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被一拳轰飞了里许,重重的落在了里许开外的一片废墟中。
夏颉疯狂的咆哮道:“相柳柔!**你祖宗!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一旁相柳家的人脸色全变了,相柳翵气得尖叫道:“夏颉,你好大的胆子!你,你,你说什么?”
一声尖啸,相柳翵身边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阴沉着脸一拳朝夏颉轰出。他身上冒出一丝丝惨绿色的雾气,那雾气在他拳头上汇聚成了一个斗大的狰狞蛇头,张开了大嘴朝夏颉的心口咬去。这老者恶狠狠的吼道:“阿柔是我的孙子,你操他祖宗?嗯?”拳劲一吐,空气中到处响起了尖锐的蛇嘶声,一股子难闻的腥气冲天而起。
一声怪啸,夏颉身体高高蹦起,野蛮的,极其野蛮的,根本不做任何防御的朝那老者撞了过去。一轮明亮的龟甲在夏颉身后显出,夏颉的身体被一层黄色的强光覆盖,他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