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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况也很糟糕,车子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上颠簸不停,终于停在某幢老式楼房面前。
楼房高不过五层,马六要去的却是第六层,马六有些意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了看那楼房,这才看出点名堂,好像天楼上有人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心里一动。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楼道还真是有点黑啊,连灯都没有,这让马六想起十七胡同自己那个简易的狗窝,好像跟这里的环境也差不了多少。
上了天台,马六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屋,一个三十来岁的nv人正在一边洗衣服,天楼上还晾晒了床单被褥等物件,nv人身边不远处,两个xiǎo男孩,一个xiǎonv孩,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最xiǎo的不过两三岁,正凑在一起和稀泥玩呢,那nv人时不时的转过头训斥几句,几个孩子却假装没听到。
nv人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外套,看起来有些单薄,不过穿得挺整齐,几个孩子也穿得比较干净,身上沾的泥也是新沾上去的,从nv人的背影来看,这个nv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不仅身材好,还透着一股子干练和贤淑。
突然间一转头,看到天台出口处马六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nv人吓了一跳,脸sè微微一红,有些惊慌失措的道:“这位大哥,你找谁?”
马六看了看手上的字条,道:“你就是陈蓉?”
陈蓉的脸蛋还不错,典型的瓜子脸,只是这张脸估计是经受过太多的风雨沧桑,现在看起来苍老了一些,马六觉得她的真实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八岁,但现在看面相,却真的像是三十五六岁的nv人了。
“对,我就是,你是?”那陈蓉似乎吓了一跳。
马六没有理会,看了看那个简易搭建的棚子,眉头皱得更深,道:“你就住在这里?”
或许是那nv人会错了意,立即哀求道:“我说这位大哥,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娘儿几个没得地方可以住啊,就这地方还是孩子们爸前几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建的,现在他都已经去世两年了,我们一家四口也不容易,你就饶了我们吧,等我找到新的住处,一定拆,一定拆,行不?”
汗,这陈蓉大半将马六当作是城管了。
马六一怔,道:“有城管在让你拆房?”
陈蓉也是一愣,皱眉道:“你不是城管的啊?那你是?”
“我是阿兵的朋友。”马六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看到这一切,他心里有点难过,想起自己以前过的日子,跟这也差不多,可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过得艰难,那这个nv人带着三个孩子又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这个过程中她又吃了多少苦?
陈蓉脸上一喜,道:“啊,你是阿兵的朋友?来来来,快屋里坐,快进来吧!”
马六见这nv人如此热情,也就钻进了那棚子里,屋子里杂物比较多,两架床,一架是铁床,分上下两层的,估计是两个儿子睡的,另外一边用帘子隔着一间,里面估计是她和xiǎonv儿睡的地方,棚子的一角还放着锅碗瓢盆。
有些热情的帮马六倒了一杯开水,陈蓉脸sè红通通的,估计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她也识货,看得出来马六这一身西装可是很考究,那个花花公子的招牌她还是认得出来的,当下心里忐忑不安,给马六倒水,也是一种礼节,哪想到马六还真的咕嘟嘟的喝了个jīng光,nv人脸sè就更加的紧张了,xiǎo心的道:“对了,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别人都叫我六哥!你可以叫我马六吧,或是xiǎo六也行!”马六随意笑了笑,看着mén口的三个孩子,全都怯怯的盯着自己,马六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没在楼下买点糖果或是水果了。
陈蓉吓了一跳,喜道:“你就是阿兵经常说的六哥?”
马六一愣:“阿兵说过我?你们是?”
陈蓉的脸sè一红,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哦,阿兵跟我原先的男人是好朋友,两年前,我男人出了事,后来要不是阿兵,我,我,我可能早就寻了短见了。”
马六哦了一声,没有说话,那陈蓉又道:“六哥的大名我经常听阿兵提起,阿兵最喜欢在我面前夸六哥义气,对他好了,我要代阿兵谢谢你啊,只是六哥,阿兵让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见陈蓉的脸sè有点泛红,马六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信封,道:“这个是阿兵让我送来的,一共两万块钱!”
“这!我——”陈蓉眼中闪出一丝感动,却又有些愧意。
马六叹道:“算了,你啥也别说了,你把这钱收着吧,阿兵说,过几天,你该给孩子报名了,需要用钱,他让你一定要好好生活,营养要跟上。”
陈蓉的眼角噙着泪花,半天才哆哆嗦嗦的道:“替我谢谢阿兵了,你告诉他,我们娘儿四个都拖累他了,过几天我会去做家政,我会好好养大几个孩子,其实当年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马六有些好奇的道:“你老公是怎么走的?”
“打架的时候被人砍死的,原先我就经常让他不要在道上去混,可他不听,一次打架,为了救阿兵,两个人对付别人几十个人,最后他死了,阿兵活了下来。”陈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真的没有一丝责怪。
马六心里算是明白了事情的起末,站起身来告辞,几个xiǎo孩吓得轰的一声叫,跑开。
走到天台的出口处,陈蓉突然叫住马六,道:“六哥——”
“怎么了?”马六一愣。
陈蓉有些担忧的道:“阿兵是不是出事了?”
马六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没出事,对了,我想给你介绍份工作,不知道愿不愿意去做?”
“啊?”陈蓉吓了一跳,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道:“六哥,我,我,我老家不是上海的,是外地人,农村的,我除了会干点农活,就只会煮饭或是扫地了!我怕做不好,到时候丢了六哥的面子。”
“没事。”马六笑道:“咱们家正好缺个做饭的,等你让孩子们都上课之后,就到我家做保姆吧,平时就做饭,或是打扫个卫生啥的,五千块钱一月,你看怎么样?”
“啊?”陈蓉又被吓了一跳,脸sè一红,道:“六哥,不会吧,保姆怎么可以这么高的工资,这不好,太高了,我知道六哥有心帮我,但我不去,不去。”
马六皱眉道:“你不去?那你的孩子以后谁来养?你难道真想阿兵一辈子都帮你啊?”
陈蓉的脸sè一下子黯淡下来,低下头不语。
马六又叹了一口气,突然心里一动,道:“就这么说定了,对了,阿兵帮你买了套房子,还准备让我帮你把户口也转到上海来,以后就在这边定居了,房子他会过几天派人把钥匙送来,你把身份证准备一下,到时候要办房产证什么的,你配合一下。”
说完马六转身便走,陈蓉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全下来了,喃喃自语的道:“阿兵,谢谢你!”
“妈妈!”几个孩子突然一起拥了过来,见她哭了,也一起撇着嘴,看样子也要哭了,陈蓉赶紧擦干泪,强笑道:“大娃二娃好好照顾妹妹,我一会儿去给你们割ròu回来,做你们最爱吃的红烧ròu,好不好?”
“妈妈,我还要吃糖,妞妞很乖的,只要一颗,就上次妈妈花一máo钱给我买的那种糖啊,妈妈,那糖真的好甜啊,一会儿你也尝尝好不好?我分给你一半吧!”才刚刚三岁的xiǎonv孩很稚嫩而又认真的叫道。
陈蓉的眼泪再一次流出来,赶紧又擦了擦,将nv儿抱起来,站到天台的地方,见一辆奥迪A6驶出xiǎo区,陈蓉心里有些酸楚,道,好好好,妈妈给你们买糖,妈妈给你们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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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替兄购房
马六一路上这心里都渗得慌,先去附近的水果市场买了两箱水果,又去超市挑那最贵的糖果搬了两件,这一切其实只缘于先前在那简单棚居里马六看到墙壁上贴了两只xiǎo蜻蜓,很漂亮的两只蜻蜓,用水果糖包装纸制作而成的。
马六也实在有够彪悍的,一个人居然抱着重达一百多斤的四口纸箱一口气爬到楼顶,然后正红着眼睛在那给孩子们做午饭的陈蓉就傻眼了,马六倒也不显生份,主动的打开箱子招呼几个孩子过来领糖和苹果,刚开始三个xiǎo孩还有点怯场,像是被抓住的xiǎo特务,英勇顽强,后来实在经不住yòu惑,一个个全都很没有立场了,一起跑到马六跟前领了东西便齐唰唰的笑开了花儿。
xiǎonv孩将糖含进嘴里,半天舍不得咬碎,却是欢天喜地的朝一边的陈蓉叫道:“妈妈,妈妈,这糖比你上次给我买的那种一máo角一颗的糖还要好吃呢。”
说完,xiǎonv孩主动剥了一颗喂给陈蓉,马六的心里有些难过,那xiǎonv孩见状,也喂了一颗给马六,然后便坐在一边的xiǎo床上咯咯咯的欢笑。
马六吃着糖,心里却没有来由的难过,他有些好奇,如此贫穷的生活,居然能让几个孩子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自卑,全都充斥着欢乐和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这陈蓉是如何做到的?
陈蓉很感动的让马六留下来吃人便饭,其实这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马六还真的就爽快的答应下来,又下楼去外面买了点熟食,割了点ròu,买了几瓶饮料,这一下子又是一箱,搞得陈蓉倍感不好意思,一边做饭一边默默的流泪,马六则带着三个越来越熟络的孩子在天台玩老鹰捉xiǎojī的游戏,这游戏要求两个大人,现在人数有点少,于是马六护着二娃和xiǎo妞妞,大娃则扮老鹰,四人玩得是不亦乐呼,陈蓉越听越是难过,却又拼命的擦眼泪不敢哭出声来。
马六真在这里吃了顿便饭,中午的菜还算是丰盛,只是装菜的大多都是瓷盆,连碗都有些少,可惜马六没有吃多少,不是他嫌弃陈蓉的手艺不好,而是他实在是不忍心啊,三个xiǎo孩都像是十年没吃过ròu一般的,双眼直发光,让陈蓉拦都拦不住,马六哪还好意思跟三个孩子抢食。
一边的陈蓉有些疚意的道:“六哥,你看,这实在——”
“你是阿兵的嫂子,也就是我的嫂子,不是我夸你,嫂子啊,你这菜做得真不错,我刚才还在担心,老实说,我跟我老婆的嘴巴都有些挑啊,不过现在尝了你的手艺,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改天我派人来接你,你做下准备,先将家搬过去,阿兵给你买的房子就在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到时候你回家也方便,平时要是孩子们开的住校,你就住在我们家吧,我老婆现在怀了宝宝,已经五六个月了,也需要人照顾,周末的时候你回家照顾孩子们,你看如何?”马六笑道。
陈蓉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感激的点头答应。
吃过饭,马六离开,三个孩子连声叫叔叔再见,马六笑着跟他们道别,直接将车开到枫林苑不远处的一处房产销售公司,找了一套四居室的二手房,大概一百二十平米,jīng装修的,主人要出国,所以急着出手,价格也不贵,才一百多万,加上那xiǎo区离学校也不远,附近超市医院都齐全,道路四通八达,更重要的是每月的物业费才三四百块钱,不算高,所以马六一眼就相中。
马上让那售楼部的人叫来房主,一看马六开的是奥迪A6,穿的是花花公子,那房子的主人大概三十多岁,火眼金睛,居然像是认出了马六来,开口便问马六是不是SOS酒吧的老板六哥,马六笑着说对对对,我就是,你认识我?
那房东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