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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竹还是笑着:“本仙乃是神界大神,青睐你是你的福分!”猿猴般扑上去,动作不仅如猿猴般轻捷,也如猿猴般急躁。
猴急是什么样的?
就是苦竹现在这样。
耻辱的眼泪继续留下,她只是拼命jia紧双腿做最后的抵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少女有情
少女保住了清白。
最关键的时候苦竹被一只木鱼打晕。
木鱼是普通的木鱼,怎么能将散仙击昏?
因为出手的不是别人,是慧能。
他脱下浴血的袈裟,给少女裸露的下体披上。
少女却已被他脱袈裟的举动吓晕,昏迷前心寒如雪:“才脱虎口,又入狼窝……一群不守清规的淫僧!”
她醒来时当然已明白自己错怪了慧能。
慧能的伤比少女重多了,他的胸腔甚至已露出了白骨!
可是他仍然先以残余佛门真气替少女治伤,而后才给自己疗伤。
不为别的,先人后己本来就是和尚应该持有的基本素质。
只是能真正做到的和尚又有多少呢?
不管怎样,这样的和尚还没有死绝,慧能就是其中一个。
内禅堂只有一间,让给了少女养伤。
少女修养伤势期间几天来并未见苦竹,心想色秃驴应该是被好秃驴给杀了。
她心中感觉安心,也很好笑,英雄救美没有撞见,可是和尚救美这样少有的事却也给她碰上了。
她发现和尚并不是严肃刻薄的和尚,虽然他只在用餐时分给自己送饭,绝不逾矩,但谈吐非但不凼?而且风趣幽默。
一身正气,修为高深,谈吐风趣……只可惜是个和尚,她在想。
等她不再想的时候就发现日前的淫僧已跪在了她的床前。
苦竹低着头,低声道:“小僧多有冒犯,请姑娘责罚!”
苦竹并不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和尚,他是被慧能逼来忏悔的。
为什么没有及早命他忏悔?
因为慧能担心少女再受刺激。
为什么不干脆不让她再见苦竹?
因为慧能发觉少女年纪虽小,但是心怀宽大,胸襟坦荡,如果修为差了些不算在内,她已称得上女中少有的豪杰。
故而事情已过了几日,她应该不会再受刺激。
她的眼睛在笑,笑得很好看:“你怎么不去吃屎!”
苦竹苦着脸,走了。
当真吃屎去了。
因为慧能只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按少女说的做,二是每日念三百遍金刚经——但事实上一天十二个时辰连续不吃不喝不睡一共也只能念二百七十三遍。
吃屎当然比念经容易多了,苦竹至少还有一个优点,如果也算是优点——说好听了叫忍辱负重,说白了就是能自轻自贱。
所以他就很理所当然地吃屎,吃了一顿饭那么多,因为慧能就在一旁看着他,道:“你要是不吃饱为止为师就今后为你好好地改善伙食!”
苦竹不明白。
慧能解释道:“以后你一日三餐就只有吃屎了,而且必须吃完,不准吐!”
苦竹终于还是吐了,慧能却没有再逼他。
当他领着嘴边还沾着大便的苦竹走进禅房中,少女简直是哭笑不得:“你真的让他吃屎了?”
慧能指着苦竹的嘴边:“黄色就是证明!姑娘若是还不满意,和尚以后的屎可以全包给他!”
苦竹的脸绿了,绿中带黄,脸色果然很像屎。
少女笑了,眼睛尤其发亮:“过去的事就算了,本女侠原谅他了。没想到和尚也这么凶、这么霸道?”
慧能微笑:“和尚,对徒弟就要狠一点!”
又过了数日,少女的伤完全好了,她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两个和尚和一个少女住在一起,她竟然很好意思。
慧能居然也没有不好意思。
苦竹更没有意见,吃不到肥肉能看看也是好的。
最先不好意思的是和尚,慧能和尚。
三个人正同桌而食——那张被称作桌子的短几与少女霸占的那张短床是破庙内仅有的生活用品。
没有佛像,就连蒲团也无一个。
所以三人半跪在地上,各自捧着盛有稀粥的碗,桌子上只有一小盅的野菜汤。
慧能忽然道:“姑娘应该想家了。”
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说和尚我要送客了,只不过说得十分委婉而已。
少女却一点也不委婉:“和尚想赶我走了?”
苦竹抢着道:“不想!”
少女白了他一眼,放下饭碗,“我回房收拾东西!”声音如冰,任谁也听得出她不高兴。
可是慧能好像偏偏听不出,继续埋头,吃饭,喝汤。
苦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贼秃驴是有多不怜香惜玉?他起身追向禅房。
慧能叫住了他:“洗碗,然后念三百遍道德经!”
苦竹顿住,不解:“道德经……和尚念道士的道德经?”
“和尚怎么就不能念道士的道德经?为师罚你再加念一百遍!”慧能站起,拂袖而去。
苦竹僵了半天,垂头丧气地收拾碗筷。
昔日趾高气昂的散仙,已被慧能磨得毫无神气,就像已成了是和尚手下的杂役。
苦竹只有忍,谋而后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散仙报仇,百年也不晚!
少女收拾东西已收拾了一整个下午,而且看样子再过数个下午她也收拾不完。
收拾不完就不会离开禅房,更不会离开破庙。
慧能很有礼貌的敲门——其实只是一张碎花帘子,敲的是旁边的土墙,每敲击一下就有褐黄色的灰尘泥屑簌簌而落。
“我没听见!里面没人!”这是正在生气的少女生气的回答。
慧能揭开帘子走了进去,少女的东西似乎已收拾好了,袈裟改的包袱里面装了数件袈裟改的衣物,她背对着慧能坐在床沿。
慧能道:“既已收拾停当,姑娘请便!”
少女转过身,那双会笑的眼还在笑,可是脸上绝无半分笑容:“本女侠还没有收拾妥当!”
慧能疑问:“还有什么没有收拾?”
少女道:“最重要的东西。”
慧能又问:“什么东西?”
少女会笑的眼瞪着慧能:“收拾心情!”
慧能莞尔:“姑娘的心情若是要一直收拾到八十岁,难道和尚就要让你在这里住到八十岁?”
少女的眼眶忽然红了,如清池边红色的苔藓,她的声音很轻:“我没有家,我是孤儿……”
没有家,没有亲人,她能回哪里去?
慧能建议:“姑娘可以从何而来,就回何处。”
少女的眼眶的红色已渐渐侵入了眼中,会笑的眼已不笑:“我自小跟着师父,可是师父突然就死了,我……我无处可去,倒不如当初就死在魔物的手里!”
她决定上长平山万魔窟不只是因为单纯的胆大而已。
明知此行是九死一生,可是反正无依无靠,不如选择轰轰烈烈的一死。
葬身魔物腹中岂非是最壮烈的死法?
慧能的心软了:“姑娘愿意留多久就留多久,和尚要是再赶你走和尚就不是和尚了。”
她睁大眼问:“和尚不是和尚什么?”
“是王八蛋!”慧能转过头,掀开帘子,要离去。
“等等!”少女叫住他。
慧能停住,停在门帘口。
少女问:“我一直叫你和尚,你徒儿一直叫你师父,虽然他暗中可能常骂你秃驴,但是和尚的法号是什么,我似乎一直都不知道。”
慧能笑了:“和尚就是和尚,慧能和尚。”他再次掀开帘子,准备迈步。
少女急得跺脚,心中竟然很乱,大声道:“和尚怎么不问问我的名字?”
少女们总是很在意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她为何在意和尚是否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何和尚不问她的名字她心中就不安甚至乱,她自己都不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故事的你一定已经明白。
“姑娘就是姑娘,就像和尚只是和尚一样!”慧能已走出,帘子还在动。
少女跑到门帘口,隔着门帘叫道:“我姓欧阳,欧阳青青!”
欧阳青青一住竟然就住了一年,并且过得很快乐。
慧能坦荡磊落,欧阳青青住一年还是一天还是十年都没什么区别。
可是苦竹就很痛苦了。
一块肥肉就在唇边,甚至闭上眼都能想象出它的美味,可是你就是吃不到,如果换了你,你会不会很痛苦?
于是两个和尚和一个少女就一起过着快乐而痛苦的日子。
这一年没有外出游历。
带着心怀淫邪的徒弟和清如山泉的少女,你让慧能怎么去游历?
慧能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痴长一岁,从二十有二增长到了二十有三。
苦竹装作没有变化,似乎对清修甘之若饴,颇也像是教化过的有道高僧了,然而事实上他不断策划了数次弑师与强迫少女的计划,只是一律都在胚胎阶段就被慧能消弭于无形中。
变化最大的是欧阳青青。
会笑的眼睛笑得更加迷人,更加清新,少女的身体似乎也更加成熟。
在慧能与苦竹的指点下,突飞猛进达到元象中阶的她胆子似乎也更加大了。
苦竹都不敢只身去的一些疑为魔物肆掠之处,她敢去,而且时常去。
凭她的聪颖,当共计被慧能救了九十七次的时候,她已知晓万魔山内何处安全,何处危险,何处看似危险实则安全,何处看似危险实则安全。
和尚庙也因为她的存在有了些变化。
变得更加整洁漂亮,被她独占的那间禅房尤其漂亮,并且清香,非檀香,非茴香。
以至于每次慧能进入闻到清香都要皱眉,苦竹每次闻到都飘飘欲仙,虽然本已是仙,可至少多了些飘飘,飘飘而yu火煎熬。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苦竹的毒计
最难得的是欧阳青青竟烧得一手好菜。
能将野菜的味道烧出肉味,这样的手艺令和尚也十分佩服。
她每天都会出去,回来时总会带上一捧鲜花。
万魔窟并非善地,后山的花也都有些诡异,四季不谢,红的就像血、白的就像失血的肤色、蓝的就像是邪灵的眼睛……不过少女对花的喜爱却一点也没有因之而改变。
她每天都只单采一种颜色的花,这是她固执的坚持。
其实每个人都有几乎毫无道理的一种坚持,因为这种坚持毫无道理,所以它永远不会被道理和情感攻破,这种坚持一定是最持久的。
就像独孤败坚持认为慧能和尚其实一点也不老实一样。
欧阳青青现在把花藏在背后,背对破庙的破门,正对着慧能,用那双眼睛笑着道:“和尚猜我今天摘到的花是什么颜色的?”
佛经正念到三十三遍零一半,慧能停下,微笑:“红色。”
欧阳青青拿出了花,果然是红色,她努嘴道:“你一定是使用了什么高级的法术,我要学!”
慧能站起身,迎着由破漏屋顶洒进的午后阳光,笑脸仍然光明:“法术一点都不高深,你一定能学会,任何人都能在一瞬间学会!”
欧阳青青的眼睛发亮,那是崇拜夹杂着另一种感情的独有眼神,喜道:“真的吗?快教教我!”
慧能道:“不用教。”
欧阳青青不明白:“不用教?”
慧能道:“你把花藏在了身后,但是你身后已比往日多了一面镜子,所以只要和尚不是瞎子,就一定能看见花的颜色!”
欧阳青青转过身,果然是一面铜镜,亮晶晶的铜镜,比和尚的光头还亮。
温柔的阳光温柔地抛向镜面,再反射出一圈圈美丽的光晕,映在会笑的眼中。
镜子比她高一个头,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穿衣镜。
事实上这确实是慧能为她量身定做的一面镜子。
女孩子,而且是一个不难看的女孩子,你说她爱不爱美?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爱美的人,尤其是爱美的女人,你说她爱不爱照镜子?
答案显然比上面的答案更加肯定。
爱美的欧阳青青,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的欧阳青青,对着镜子照了良久,仿佛要把一年来没有照镜子的时间一次性补齐。
她的心里忽有一种喜悦,想要哭泣的喜悦,多么细心的和尚……可惜只是个和尚,木头一样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