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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独孤败心里暗暗道了一句，同时拼出仅存的体力，奇迹之速一展，一晃身就挡在了欧阳青青的身前。
噗！
干将剑毫不留情地插入，剑锋已入了独孤败胸口半寸，忽然停住。
要是干将剑再往前行分毫，独孤败必死无疑，回天乏术。
然而干将剑却自动地退了出去，莫邪剑也忽然恢复了宁静，两口剑紧靠在一起，光芒忽然收敛，就一齐落地了。
独孤败胸口的血在流溢，欧阳青青心疼地用手帕给他抱住伤口。
“你怎么那么傻，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挼？”欧阳青青的话里有责备，责备中有甜蜜。
独孤败苦笑。
事实上与双剑之战一开始独孤败的头脑就不断地运转着，思忖着前因后果。干将莫邪，有名的神剑，岂会无缘无故地发疯？
这应该是一种考验，要通过这场考验，想必只能从“挚情”二字着手。
但独孤败一时不知如何从“挚情”着手，直到欧阳青青的生命面对威胁，独孤败灵光一闪，干将莫邪对他们的考验就是两个字——牺牲，肯不肯为对方而牺牲。
所以独孤败才更加义无反顾地替欧阳青青挡住这一剑，因为他已提前推断出了答案，因为他实在是很聪明。
但他情愿自己笨一点，他想知道，若是真知必死，他是否还会毫不犹豫地挡上去？
他无法得到答案。
聪明人经常自误，总想着一些别人永远不会想得难题。
欧阳青青就不会多想，她只是觉得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第八十七章 十圣传说
“办完该办的事情，我就来找你！”
独孤败总是喜欢让别人等待，奇怪的是欧阳青青还是觉得心甘情愿。
此刻独孤败已将莫邪剑和干将剑带回乘龙学院。
承影剑、鱼肠剑、龙渊剑、干将剑、莫邪剑、湛泸剑、纯钧剑、泰阿剑，独孤败一共已收集了八口神剑。
接下来只差最后一口剑，帝道之剑，赤霄剑。
独孤败希望萧凡能给自己提供赤霄剑的消息，萧凡却给了他警告：“让你收集神剑的摘星楼主楚山孤很有可能是居心叵测，你真的打算按照他所说交出所有的神剑？”
“你没有见过楚山孤所以才会怀疑他。如果见了他，你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独孤败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你想知道赤霄剑的消息？”萧凡慈祥一笑。
独孤败点头。
“赤霄剑在十圣之一的龙圣手中！”萧凡语气一凛，“即便是你，也没有那个本事从他手中夺过这口剑！”
独孤败竟然没有反对，以他高傲的性格，本来是不会轻易服输的，但是他也有过战败的经验，镜花水月之中，败给自己的父亲，第二代剑圣，独孤一剑。
而独孤一剑也仅能和阴阳子势均力敌难分轩轾，阴阳子却曾跟先祖天圣独孤龙城并列称雄。
由此可见，剑圣与天圣的手段应是旗鼓相当，其余的八圣自然也不会比他们更弱。
所以独孤败默认，自己不是龙圣的对手。
独孤败已不是第一次听见十圣了，他在等萧凡详加解释。
——欧阳青青曾微带嗔怒地称赞独孤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独孤败明白，真正什么都知道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神秘院长萧凡。
单凭萧凡兵不血刃惊走了大鹏王，就足以说明他的深不可测。加上又是龙圣萧史的后代，萧凡就更加显得不可捉摸了。
萧凡果真如同百科全书，什么都知道：“人界破道、神界真神、魔界天魔，并称三才；再加上妖界大圣、冥界冥皇，并称五极。五极就是六界中的五种极端力量，巅峰力量。可事实是，十圣更凌驾在五极之上……”
十圣是十个人的封号，他们凌驾天地之上，超脱轮回之外。
武圣、道圣、天圣、龙圣、妖圣、鬼圣、魔圣、剑圣、佛圣、血圣，并称十圣，是亿万年来不世的十位惊才绝艳。
即便是萧凼？也只知晓其中数人的名字。
武圣关玉门、道圣重阳子、妖圣云树、龙圣萧史。
对于重阳子会是十圣之一，独孤败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他早就觉得重阳子是高山仰止的人物了。
十圣名称中虽有“鬼”“魔”“血”等类似阴煞的封号，但并不是因为这三圣心存不善，名称只是后人送的封号，不关乎他们全都是正义高尚的这个事实。
十圣只有十人，独孤一剑取得剑圣传承，是升起的新星，他打破了常规的新剑圣。
独孤败总算对十圣有了初步的认识。
但是他还是跃跃欲试：“萧史在哪里？我倒是很想一试，跟他一较高下！”
独孤败自觉比起对付独孤一剑时，自己的本领又增长了不少。如果真与龙圣交手，至少不会输得那么惨。
独孤败的本领本就是时时刻刻都在不断攀升的，要是存活的年月能有十圣中的任何一位那么久，想必他定会远远超出十圣之上。
萧凡朗声大笑：“龙圣萧史就在这里！”
独孤败忽然懵了，然后忽然领悟，脱口而呼：“老头子你就是萧史？”
“正是！”萧凡颔首。
“正该如此！”独孤败并不是非常惊讶。
若非是龙圣萧史，那么院长岂会有如此多的神秘？
若非是龙圣萧史，调教出来的徒儿七杀女岂能强大到几乎超越五极？
若非是龙圣萧史，岂能够动动嘴皮子就惊走了不可一世的大鹏王？
若非是龙圣萧史，有谁能经营出“影”这样强大的组织？
若非是龙圣萧史，还有什么人能值得独孤败由衷地敬佩？
独孤败还是有疑惑：“为何龙圣不自在逍遥地受后世的香火，要化名为萧凡做什么小小的院长？”
——第一学院的院长着实已不算小，已是天大的职位，只不过跟龙圣比起来，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因为后世之人对龙圣只会无条件地顶礼膜拜，而受到供奉的龙圣却只能给他们虚无飘渺的庇佑。而萧院长却可以切切实实地为人们做一些事情，为后世造一点福。”这就是萧凡的解释。
独孤败与萧凡相视一笑。
独孤败藐视众神，就是因为高高在上的众神享受不尽凡人的叩拜信仰，却很少能真正为凡人们做出一点事情来，但是身为龙圣的萧凡不同，他与众生同在，所以独孤败绝不会藐视萧凡，只会敬佩。
“龙圣强大无比，为何要召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组成什么‘影’，来替你做事？”独孤败的疑惑有很多。
萧凡道：“因为除了十圣之外还有一个天弃之人。”
独孤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天弃之人了，他疑惑道：“天弃之人？”
“天弃之人比十圣更强，而且他的目的就是要猎杀尽十圣，一个不留！”萧凡想起了很多，“所以十圣就不敢太过招摇只得苟且偷生。与此同时十圣必须要找到无量劫子，助他对抗万万年一次的灭世浩劫无量劫——想必布袋大师临死之前，已经告诉了你，你就是无量劫子！”
萧凡一口气说了很多，使得独孤败几乎都要目瞪口呆了、“天弃之人与十圣有何仇怨？”独孤败疑问不断，“因为我是无量劫子，所以我总能逢凶化吉，是十圣在暗中助我？”
“是，也不是！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力量，我们不能帮你什么。”萧凡很自然地避开了独孤败的第一个问题，语气显得还是很平静。
“老头子至少还能帮助我一件事。”独孤败一笑。
“何事？”萧凡也很好奇。
“交出赤霄剑，助我集齐九柄神剑！”独孤败直接提出了要求。
“我只是担心摘星楼主楚山孤居心叵测，要挟你收集神剑是别有用意。”萧凡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以前独孤败也有过这种担心。
只不过独孤败现在已没有这种担心，他和摘星楼主相见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但他们已有了足够多的相互了解，他们已是朋友，所以独孤败才说道：“我以为的人头担保，楚山孤一定没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哈哈，就算我不给你，你只怕用偷用抢都要硬夺去吧！”萧凡答应了。
☆☆☆☆☆
昆仑，摘星楼。
九柄神剑。
承影，精致优雅之剑。
纯钧，尊贵无双之剑。
鱼肠，勇绝之剑。
干将、莫邪，挚情之剑。
龙渊，诚信高洁之剑。
泰阿，威道之剑。
赤霄，帝道之剑。
湛泸，仁道之剑。
九只盒子，金雕玉琢，现在九柄剑都安然躺在华丽的剑匣之中。
“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我终于没有令楚兄失望！”
“贤弟果然厉害，惊才绝艳，为兄佩服！”
楚山孤正在和独孤败喝茶。
高耸进云端的摘星楼，随时望出去都是霞光万道的云彩。
独孤败仍旧觉得楚山孤实在是优雅得有些过分，有时候优雅得就像是做作，这一次他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因为他们已是朋友。
独孤败说道：“楚兄风神如玉，温雅谦冲，确为当世高人。小弟只希望，能有一天咱们相对而坐时，喝的不是清茶，而是烈酒！”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楚山孤的心情也是很好，“不过不是今天，要做正事之前喝酒总是不太合适。”
“我已等不及了，楚兄还是赶紧兑现承诺吧！”独孤败奔着收集神剑这个目标努力了近两年，为的就是能换回侍剑的尸体，希望能为曾经的爱人做些什么。
楚山孤一拍手：“沐香，带贤弟去吧！”
侍立在一旁的沐香还是如曾经一般漂亮，仪容端庄，可是如今的独孤败已绝不会多看她一眼，他早已不是当日的独孤败。
他的剑在不断成长，他的人也在不断成长。成长的路，本就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书房已到。
沐香脸色冰冷，似乎对一切都很是淡薄，她施点法术，将书架移开，然后就显出了后面的魔冰，魔冰里侍剑的容颜还是如生一般。
楚山孤走近，扇子一拂，洒出一片金辉。这金辉神奇无比，竟像是比大日烈芒更加温暖，一瞬间就将魔冰直接蒸为雾气。
独孤败将侍剑的尸体背在了背上，并没有多看她几眼，并没有重忆曾经的时日，他早就将应该抛弃的记忆抛弃。
他现在背负的，只是尽自己的责任以及兑现当初的承诺。
“贤弟一路平安，下次来为兄请你喝酒。”楚山孤知道独孤败是一个不喜拖拉的人，而且现在谁都看得出独孤败是一刻也等不得就要走了。
“楚兄，记得造福苍生！”独孤败影翼一展，“倏”地一下，就地不见，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没有带动、那种速度，何止是恐怖。
冷淡端庄的沐香忽然笑得像一个小狐狸一样，正要张口说话，楚山孤却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他的另一只手也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腿上摩挲，说道：“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
“公子！”沐香已软在了楚山孤的怀里，不住媚笑，“我就要现在说，别人都说独孤败如何聪明，可是在公子面前，还不是将他当猴耍？”
“叫你不要多说，我要你说不出来！”
沐香已经说不出来，任谁的嘴巴被另一张嘴堵住都是说不出话的。
楚山孤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正是激动而且兴奋的时候。
也正是需要女人的时候。
对沐香的征服能给他带来满足，可这样的满足，与征服六界的野心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楚山孤相信很快就是自己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的时刻。
第八十八章 杀破狼死局
乌桕乡。
这里民风淳朴，人口稀少，一度曾遭受鬼剑门的荼毒迫害，而今终于恢复了暂时的清明。
褐色的泥土，用手一捧捧挖起，翻出。
手指插入土中的感觉，干燥的泥吸进指甲缝中，独孤败只是尝试着亲手劳作。
亲自挖坟。
挖好坑，就像侍剑放下，然后就覆上土。
没有多余的留恋，没有什么不舍，独孤败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