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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海水已经很冰冷了,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茫茫大海中,他会漂到哪里?他会不会想起她?
以璨忽然非常非常后悔。
如果她不离开程氏,这个时候一定也会在梅花岛吧?如果她仍在梅花岛,她一定会拼命拦住他,不让他乘快艇出海的。至少,他出事的时候,她会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突然发现,在灾难面前,她所谓的自尊与仇恨都失去了意义,她愿意承受一切责难,唯有祈求他平安回来就好。
大约晚上九点钟的时候,以璨隐约听到指挥部传来消息,找到了一具遇难者遗体。
突然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以璨只觉得青天霹雳,随之而来的疼痛弥漫全身,挖心掏肝的疼,最后疼得麻木了,在觉得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她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了。
她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线条冷硬的脸。
“晓非姐。”以璨低声招呼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爱上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在遇到灾难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忽然迁怒,将不幸发泄到对方身上;另一种是被悲痛突然拉近了距离,会彼此安慰,以期待那微弱的希望出现。
以璨和刘晓非就是后一种情况。
看到刘晓非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经哭过。此时,以璨的手被她紧紧地握着,不知道她是想从以璨这里取得力量,还是想喧泄自己的不安与恐惧。以璨此时安慰不了她,但是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多少有些镇定作用。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接以璨来枥县的年轻司机悄悄告诉她,找到的遗体是被撞船只上的渔民,屋子内的人多少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在此期间田丽芳数度晕厥,陈晋南带来的医生杨立山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整个医疗团队也进住了县医院组成临时抢救中心待命,他实在不敢再让程中谦的母亲出什么意外。
此时已经进入十月中旬,海水的温度只有零上几度,且不说海上暗涛汹涌,狂风掀起的巨浪滔天,就是风平浪静的天气呆在海里大半天正常人也受不了。
虽然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但是心里的希望也逐渐渺茫起来。陈晋南简单地听取了参与搜救各方的汇报后,准备再次登舰,程中皓套上了救生衣准备随他一起出海。
当两人刚走到招待所的院子,就被淋的浑身湿透的以璨拦住了去路:“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舰上冷,你受不了,快回去换衣服!”陈晋南此时完全冷下了面孔,上位者的威严暴露无疑。
“我来梅花岛搜集过水文资料,对这一些情况很熟悉,我上去就算帮不了忙,至少也不会干扰你工作。”雨水浇在她苍白的脸上,分不清雨水和泪水顺着小脸流下,一双红肿的眼睛却紧盯着陈晋南全是恳求,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懂这一带水域情况的人有很多,你不必亲自参加。以璨,照顾好二婶,在这里等消息。”程中皓放柔了声音,态度温和地哄她。
“不!你们不知道,快艇之所以触礁,很可能是因为大潮汐的原因。每当大潮汐,便会有很多平时隐在海底的礁石露出水面,而且那里会形成一个条暗流,所以他很可能被暗流带到梅子岛以南或是更远的地方!”以璨的声音又急又快,生怕被打断。
那是她努力从脑海里翻出的一段资料,至于这大潮汐是多少年一遇她不管,只是想这些资料能给搜救带来新的希望,也成为陈晋南同意她登舰的理由。
“你说什么?大潮汐?”
陈晋南明显没听说过这情况,他眼神一凝盯着以璨:“你怎么知道?”
“我在岛上的时候听老渔民说的。”
“你跟我来。”陈晋南与程中皓对视一眼,扭头回到招待所,上了二楼会议室,搜救临时指挥部就在这里。他对着墙上张海图,开始询问省海事局的值班人员是否知道大潮汐的情况。
“听说过。”海事局的人说的有些含糊,但大潮汐形成的因素非常复杂,气压场、大气风场、地球磁场等等,其中还有由太阳引起的大气潮汐也称太阳潮,这种情况一般是多少年才一遇,他们不是专门研究人员,当然不知道这几天是否有大潮汐。
“虽然这种情况是十几年或几十年一遇,但终还是有过,况且这几天确实有大潮。”陈晋南似想起什么,“再扩大搜救范围,凡是露出海平面的礁石和岛屿全部登上去搜索。”
陈晋南咬牙切齿地下达了命令,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为了堵他等在院子里淋成落汤鸡样的小丫头,低声叮嘱道:“你快去换身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是!”以璨抬手抹了把脸,转身跑了出去。
☆、第60章 结尾章4
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梅花岛海域已经趋于风平浪静,虽然海面仍飘着浓雾,但和昨天的暴风骤雨相比,像是刚刚发过脾气的孩子,显得平和而阴郁。
梅子岛的船把式马老头因为早上的大雾没出海,正带着大儿子在码头收拾船只。昨天有暴雨,接着又刮起了台风,他不太放心拴在小码头的船只,便一大早便赶来海边看看,发现船上的一条缆绳些不结实了,他要趁着这天刚刚放亮,把船上该修的地方都收拾好,等海面安稳了不耽误出海。
他知道镇上正在搞开发,他两个儿子都是二十来岁,等旅游热起来就不一定愿意再跟他出海了。他打了一辈子渔,还真有些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渔网,想趁着现在儿子还愿意跟他干多跑几趟海,等儿子们不愿意干他也就只能放下了。
他正在听大儿子在唠叨梅蕊岛上在建什么度假村的事,抬起头便远远看到一个女人步履艰难地向边走过来。待走近了些,那女人突然高声喊了起来:“马家大叔,马家大叔!快来帮一把!”
马老头看不清女人的面孔,但听声音像是村东老齐家的儿媳妇,他迎上走近一看,果然是那个女人,浑身上下水淋淋的,像是刚从海里钻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马老头大吃一惊。
“快,南面卧牛礁上有人受伤,是从海里漂过来的!”那女人大口喘息着,顾不上说清自己全身湿透的原由,只是满脸焦急的催促着。
“你游到卧牛礁了?”老马头儿又吃了一惊。
梅子岛南面不远有一丛礁石,涨潮的时候礁石就淹的只露个头,落潮的时候会露出大半块礁石在水面,远远看去就像一头卧在那里的水牛。村里经常有妇女去那里赶海的,但是必须要用小舢板摇橹才能上去,看齐家媳妇这样子像是就那么游过去的。
“我起大早去南边赶海,远远看到礁石上像是有人,我就趟水过去了。昨天潮大,牛头礁露到底了,水很浅,刚刚我是跑的急,扑到水里了。”齐家媳妇气喘嘘嘘的,又急又惊地说道。
马把式一听,忙招呼儿子跟着齐家媳妇顺着沙滩往南面走去。
到了岛子南端,远远便看到卧牛礁果然全都露出了水面,老齐头二话不说,挽起裤腿便和儿子下了水。
三个人趟水爬到了礁上,果然见一身材高大的男人侧卧在两块礁石中间,鞋袜全没有了,下身只剩下衬裤,脚被礁石划得血淋淋的,脸上也有一道伤口,经海水泡后已经发白。
马把式上前摸了把,见人还有呼吸,便招呼儿子背在身上。
“天呀,这不是村长的客人吗?春天来岛上的时候,我见过他!”齐家儿媳妇大约刚才害怕没看清楚人的面孔,此时看个清楚,立即大声嚷嚷起来。
“快,先送到村长家里。”
马老头和齐家媳妇扶着,马家大儿子背着人,小心的趟水又回到岸上,然后一溜小跑就往村长家奔。到了张村长家还差几步远,齐家儿媳妇的大嗓门就喊了起来:“张村长,快出来!有急事!”
张村长也是忙了一早上正回屋子里歇着,听到喊声走出来,见冯大已经背着人进了院子。他猛地吓了一跳,虽然一时分不清是谁,却仍是将人接到屋子里放到炕上,细一端详,这才看清这人他熟悉,不由得一声惊呼:“程先生!”
搜救小组是在凌晨五点多接到程中谦被找到的消息。
陈晋南在得到以璨的提醒后,便命令搜救小组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了梅花岛的南侧海域,由于海上浪涌很大,他调集了十几艘快船搜索每个小岛,包括一些没有常住人口的荒岛。
齐家媳妇的大嗓门儿早嚷嚷的满村子都知道了,当搜救人员一登上梅子岛,便听说村长家里像是救了一个人,赶去一看,正是程中谦。
“谢天谢地!”
搜救人员一边念叨着奇迹,一边用手机向指挥部报告了这一消息。
当时陈晋南正在一艘参加搜救的军舰上,听到报告后,只觉浑身一松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
“转航,向梅子岛全速行驶!”缓了口气,他仍是保持着威严的发出了指令。
而以璨,则两眼紧紧瞪着举着电话的陈晋南,满脑子只听进去“找到了”、“活着”这几个字。
似过了好久,才发现慢慢向她走来程中皓。
“大哥,他,还活着!”以璨“哇”地哭出了声。
这是得知程中谦出事后,她第一次卸下全身的武装,表现出一个女孩子软弱的一面。
程中皓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阿谦很好。”
程中皓与程中谦兄弟感情甚好,在得知弟弟出事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现在得知弟弟还活着,也是全身一松,长出了一口气。
以璨拼命的点着头:“我听到了,他还活着。”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才用从未有过的真诚向陈晋南道谢:“陈市长,谢谢您。”
陈晋南并没有计较她的客气或是真诚,因为他接到的消息还有后面一段没有对她说。
登岛的工作人员报告说,程中谦的情况不太好,身上多处划伤,由于在海水里浸泡时间过和,伤口已经又红又肿,高烧的厉害,人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由于岛上医疗条件非常差,连退烧针都没有,病人亟需转移抢救。
梅子岛只有一个小小的停靠渔船的码头,稍大些的船只靠不上,等调来快艇将人送到舰上,再转送到B市送进医院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了。
其实,与以璨和程中谦第一次登梅子岛相比,岛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由于程氏集团的努力,岛上的通讯条件已得到改善,程中谦被找到的消息才能迅速传了出去,否则后续结果还真的难以预料。
出人意料的是,程中谦入院后身体恢复的很快,而大病一场的却是田丽芳。
程中谦身上划伤虽然引起轻度感染,但由于治疗及时,除了几道浅浅的疤痕外,几乎没留多少后遗症,高烧也退的很及时,主治医生感叹说,这年轻人仗着底子好,又有一身好水性,否则很难想像在冰冷的海水中泡了那么久还能安然无恙。
田丽芳这大半年心情一直郁积,被儿子坠海失踪这一惊吓,身体愈发虚弱,足足病了一个多月才慢慢好了起来。
在这样一场变故中改变最大的就是以璨。
程中谦和田丽芳同时在B市入院,她一个人分成两半来用,且不说给趁机撒娇耍赖的程二少端水喂饭洗衣换药,偶尔还要应付一下少爷脾气,更是要分出身来照顾田丽芳。这一付好脾气小媳妇的模样让妈妈林子叶和妹妹林欣童心疼的很,却让田丽芳欢喜的赞不绝口。私下里和林子叶不停的探着口风,恨不能马上娶这媳妇回家的心情已是路人皆知。
程中谦则一反常态的是,自受伤后话变得很少,一双乱惹桃花的凤眼积着些许阴郁,常会对着窗外的湛蓝的大海出神。
开始以璨还以为他是在为事故的事烦心,后来看到他脸上那道划痕结茄变紫,又以为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