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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兰生被百里屠苏按在墙角,他隔着那珠帘清楚地看到门口站着人,还有虾。所幸他的身体都被木头脸紧紧抱着,只有一个脑袋搭在木头脸肩膀上朝外看。
坏了……怎么办……有人来……了——方兰生惨白着一张脸,脑子里迟钝地转着,可木头脸的动作却没停下。方兰生只好把头也藏起来,他窝身在百里屠苏与墙角间的缝隙里,只下‘身还被木头脸钳制着,早已泄过一次的小兄弟在木头脸深而缓慢的抽送下,又渐渐硬起来……
一边低低喘气,一边撑不住似地闭上眼睛……
方兰生半夜又被折腾了起来,是木头脸要给他清洗。发泄完的木头脸看上去清醒多了,只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眸还是慑人至极,修长的手指在热水中深入红肿的那处,弄了许久终于将那珠子弄了出来,方兰生彼时已经气喘吁吁,他腿软,被木头脸从水里抱出来放在床上,而那颗珍珠用水洗了洗,又原封不动地放回方兰生的手心里。
他在睡梦中握紧了那颗珠子,自己并没有觉察到,身体缩在那喜庆的棉被里,百里屠苏第二日醒来,先是被这室内装潢吓了一跳,等一转头就看到方兰生正面对自己躺在身边,头发披在脖颈间,有些肿的眼睛闭着,被子下滑,微微露出一个肩头,他一只手垂在百里屠苏面前,手心朝外打开,露出里面一颗珠子样的东西,百里屠苏皱眉,就着躺着的姿势低头看了眼那手心,刚想看看那是什么,结果身体一动,被惊动的方兰生在睡梦里朦朦胧胧地合住手心,藏宝贝似地转身背对百里屠苏彻底缩进了被子里。
老板娘会做生意,把蚌壳放在床头就是为了想让客人买点土特产。百里屠苏下楼时,老板娘问起他昨日睡在哪儿,他无可奈何,只好答在朋友房间凑合一晚,老板娘摇摇头,又向他夸耀起自家的珍珠质地上乘,百里屠苏本来打算要出门了,听了这话他微微一怔——方兰生还在上面抱着那宝贝珠子睡觉呢,本以为是什么别的,原来是人家店家的珍珠。
“那是……卖的?”百里屠苏沉默片刻,问。
老板娘道:“怎么样,客官也觉得不错?”
百里屠苏没答话,他想着那家伙在睡觉时握着那珠子宝贝至极的样子,站在原地不言语。
老板娘见状,又道,“成色这么好,也不贵!一千两银子,您就拿走!”
百里屠苏微微皱眉,“一千两……”他说着,摸了摸口袋,然后觉得自己好像是没带够钱。
*
他出门遇见了向家兄弟,看那两人兴冲冲的样子,想必是跟这海底工匠学了不少好东西。百里屠苏与那二人寒暄两句就道了别,转身看向这龙绡宫陌生的一切。
他只对这里有模糊的印象,似乎自己来过这里,又没来过,记忆被什么东西压制和扰乱,百里屠苏一闭上眼,这种感觉就愈加明显。
他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想起自己今晨又在方兰生身边醒来。这件事从一个月前就在困扰着百里屠苏,渐渐的到现在,居然也习惯了起来——这像个谜,谜底若只靠百里屠苏自己想,决计想不出,可若想向人求助又不知向谁。
向方兰生?百里屠苏摇头;他那呆傻虚弱的样子,若是知道谜底,肯定早向自己炫耀起来。
又怎会不说。
更何况,他百里屠苏向来也不习惯求于他人,就连常年被煞气袭身也往往是自行忍下。天下多少怪事,若万事都要究根知底,又怎么不是自讨苦吃。
去祖州,寻仙草,托欧阳先生炼制丹药,再回乌蒙灵谷里,救回母亲。这是许久以来隐藏在百里屠苏心底的渴望,他等待了太久,以至于已经习惯了等待。
总觉得一切不会这么容易得到,总觉得前方还是有无尽艰难险阻,总觉得人命轻薄,这心中念想若是重了,一切终还是要倾覆。
昔日在天墉城,孤身一人静心清修,只为压制体内煞气,可心中郁结愈深,反而是下山以来,得以结识身边之人,游历山山水水,下皇陵,上仙岛,虽也曾有争执,可并未有过隔阂,这样与人相处数月,不仅自觉心结渐开,连那煞气也似有减缓的迹象,虽然最近一次发作的时日并不在朔月,但百里屠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之处,反而内心愈加宁静,气息也日趋平和。
每一天,每件事,对于百里屠苏来说都弥足珍贵,他都记着,只是从不对别人说起。
所谓不露声色,不是不想,只是不懂如何。
*
若和在天墉城的日子相比,怪事还是有的,而且所有的怪事都发生在那一人身上。百里屠苏皱着眉站在龙绡宫广场中央茫然看着四周,他又想起了方兰生,一想起那家伙就觉得一阵头疼。百里屠苏对他并不了解,也从未见他喜欢过什么东西,如今……
“……”
百里屠苏并摸不清自己对方兰生的想法是什么,本来是有些厌烦的,觉得他聒噪,多事,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似乎冥冥中有一只手定要将他们缠在一起。夜里晕倒在他门前,抑或是什么梦中迷症,方兰生以前就经常盯着他的后背看,可百里屠苏看回去,那人又立刻躲起来。
为他熬粥,帮他缝衣服,有时冲他发着莫名其妙的脾气,似乎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一样,有时又会偷偷把粥送到他房间来,尽管事后还是不承认。
百里屠苏的记性是很好的,他记得每一件事,只是不说,所以别人也觉得他根本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不在意,便忘记了。可就算一一记得,他还是理解不了这其间细微的变化,只暗暗觉得方兰生对他,有些重要。
至少比他想象中要重要。
重要到他时不时会想起他,走在路上会稍微留意他是不是安全,听到他说话会听进去,而不是像刚认识时的一概略过。
每天早上起来,也不再急于逃走。
百里屠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这只手会在夜里,在百里屠苏不知道的时候将方兰生搂在自己身前,像是有属于它的意志一般。
而当百里屠苏醒来发现一切,他居然对此也不是十分排斥。
方兰生周身有一股香气,像是淡淡的檀香味,宁静安详,只是与他这个人着实不太相符。百里屠苏想着,不自觉摇头。
“我这是在想什么。”
他沿着来路走回去,半路听见从远处隐隐有曲声传来,百里屠苏脚步一停,留心一听,才发觉这音调居然与他梦中仙人琴声有些相似。
他在原地又静听片刻,便转身顺着长梯走上龙绡宫,只是还未走到那奏乐箜篌前,便先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龙女绮罗。
*
方兰生一晚上又惊又怕,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他醒来时已是很晚了,睡得不好,他头昏昏的,在那贝壳圆床上坐起来,方兰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大红的缎被,脑袋里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响。
手里握着颗什么东西,方兰生摊开手心一看,是珍珠,他看了半天,才想起昨夜里木头脸用这个做过什么事。这让他羞愤至极,便伸手把那珠子一丢,小珍珠砸在床对面那扇门的门板上,反弹到地面,顺势滚落到不知名的缝隙里去。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方兰生坐在床上呆滞地看着,等他醒过神来,才想起这珍珠不是他的。赶忙从被子里爬出来,随便裹了件衣服,他跑到门跟前,才发现那珠子早已经没影了。
龙女愿意告诉百里屠苏,这曲子出自太古,因为弹奏的仙人千被贬入凡间,谁也不知曲名为何。
百里屠苏向她道谢,独自又在箜篌边驻足良久,打算离开时,在一旁始终看着他的龙女忽然开口。
“这位公子。”
百里屠苏转过头,不明白地看着她。
“煞气纵横,凶戾非常。”
龙女看着他道,“恕绮罗多言,公子何以……遭凶煞缠身?”
百里屠苏大约是已经习惯了被人问及此事,而对方每每问及,也都带着“凶煞”这般近乎判命的词句,仿佛每个人都要提醒他一下,提醒多了,百里屠苏反而也没那么介意了。
“幼时曾遇变故,伤重醒来后已是如此,不记得发生何事,多年来也不知何法可解。”百里屠苏如实说道。
龙女告诉他,若要不为煞气所蚀,心念切不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
百里屠苏喃喃念着这句话,顺着龙绡宫的长梯向下走,走到客栈门口,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数数身上银子铜板,还不到五十两,从中发现一张布帛,打开看来原是江都银号的飞票,似乎是某次侠义榜所得,上标银两二百两。
这是地上的飞票,海里又如何能用。百里屠苏轻轻摇摇头,伸手将那布帛收入怀中。少年的冲动到底还被他清醒的意识打压下去。百里屠苏一个穷苦小子,自从走上江湖,金钱于他虽不是问题,可他也还没见识过一千两到底有多少。
为了一颗珍珠一掷千金,这想法有些冲动了。百里屠苏这般想着,他推开客栈的门,刚迈步走进去,抬头就见一个矮矮的身影站在掌柜的面前着急地说着什么。
“一……一千五百两……”方兰生脸色发白,连声音都发虚,他抓着自己头发,拼命想要解释,“我……我现在没钱,我家里有钱……!可……可那也不是我的钱……就算是我的……我也没办法给你……”
老板娘看上去很生气,她一叉腰,“客官,您啰嗦什么,东西丢了要赔,您说再多也没用,我还心疼呢。”
若放在平日里,方兰生定要气愤地骂对方是奸商,一颗破珠子也要一千五百两,可如今他头昏昏沉沉,腿还发软,本来就不甚清醒,那老板娘上来呵斥他几句“陆上人没见识”让他这颗本来就被龙绡宫豪奢的客栈房间弄得心有余悸的心顿时没了底气。
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方兰生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一只手撑在柜台上,喘息声不断加重,赌气似地转身要扶着楼梯把手往楼上走,“我……再找……定能找到……!”
百里屠苏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当客栈老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一笑。
“客官,珍珠涨价了,一千五百两。”
风晴雪站在走廊上,看见远远一个蓝色的身影拖着脚步上楼,转身撞开‘房间的门钻进去。
“兰生?”她眨了眨眼,刚想过去,房间的门却被人从里面猛地关上。
将地毯拉开,将椅子拖到一边,将竹帘都缠到空阁顶端,方兰生趴在地板上瞪着眼睛摸索,他时不时揉揉眼睛,然后皱着眉继续找,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