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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上锁。榔头来到后院,他搬着躺椅仰望着小雨阴云过去的天空,默默地给鱼悦等门。
大约是凌晨三点,下水道的井盖缓缓被推开,迷迷糊糊的榔头睁开眼,坐起来看着那里。难以忍受的恶臭味道,血腥味若隐若现。
榔头熟悉血腥味,他连忙走过去,先是一把云雷被缓缓地推出来,榔头接了过去,接着鱼悦慢慢爬出,动作非常缓慢。
“哇靠,真他妈的臭。你掏大粪去了?”榔头抱怨着,想拉鱼悦一把。
鱼悦很讨厌和别人触碰,他习惯性地拍开他的手。
“盖好井盖。我很累……不要打搅我。”鱼悦从榔头手里拿过云雷,转身向屋里踉跄地走去。
“哎,我是残疾人啊。”榔头抱怨着,认命地把井盖盖好。身后却传来身鱼悦身体倒地的闷声。
田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浑身乏力,他想撑起上半身,竟然做不到。喉咙犹如冒烟一般,他呻吟了下说道:“水……”
似乎有人扶起他,端了一杯冷热刚好的水喂他,田葛大口大口地喝了一杯。回头看去,竟然是顶头上司奉游儿捧着杯子望着他。他扫视下四周,眨巴下眼睛,四季婆婆、帝堂秋、随知闲、华纳西亚,还有一个满脸是疤的男人都关切地看着他。
喝饱了的田葛缓缓闭上眼睛,他很累,只想再次睡去。
奉游儿晃了两下田葛:“喂!田葛,不要睡,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田葛强撑了眼睛看下他:“是那个人,在……在常青林救我的人,我的恩人。”说完又要闭眼。
奉游儿不甘心,又晃。
田葛再次睁眼,一脸怒气:“妈的,老子挣你家多钱?再晃我拍死你……”
下一刻,沉重的呼噜声传来,房间的人都呆了,互相看了眼。奉游儿大是尴尬,却没生气。所有人都对田葛有一种爱才之心,一夜之间连过四级,看破两境,这孩子,将来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呢。只是这个脾气,难道过去他竟然是伪装的?
“臭小子,敢骂上司了!等你醒了的……”奉游儿无奈地帮他拉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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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消耗完,是很痛苦的,才一天一夜怎么恢复得过来。让他休息吧。”四季婆婆帮田葛切了下脉搏,笑了笑对大家说。
无论如何,实验兽死一只就少一层威胁。不管心里有多么大的疑问,此刻着急是没用的。只能等田葛恢复一些,对于境界分析,也许有更加详细的叙述。目前能确定的是,此人的出现,已然在乐医这个世界掀起轩然大波,这一点不容置疑。
第一部:【宫初啼】 劳师动众
鱼悦没有像田葛睡那么久,他的精神力要恢复得快很多,对于他,一夜好睡已经是足够。
睁开眼睛,鱼悦掀了下被子:“我的衣服呢?”浑身被脱了个精光,不知道谁带自己洗了个澡。他转头看下四周,这里是榔头的房间。
“你臭死了,只好拿水管浇了你半天,你还真厉害,那么冲都不醒。”榔头一副欠扁的样子晃荡进来。
鱼悦慢慢坐起来,抬起手,手套不见了:“你都看见了?”他抬头看下榔头。
榔头无所谓地举了下手里的几包泡面:“恩,看到了,你要杀我灭口吗?吃什么口味的?”
“随便。”鱼悦躺回被窝发懒,榔头转身捂着肚子去劳动。
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对付的敌人,鱼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只怪兽最后的哀鸣,不断地不断地在耳朵边响起。就是为了它们,小店市封市,可是,为什么要封市?鱼悦一直对仲裁所这个计划感到疑惑,一定还有什么人们不知道的秘密隐藏在背后。
昨天夜里的一场激斗,并没有震动多少人,对于小店市人来说,更可怕的事情是,昨天晚上,有人失踪了,就从自己家里。谣言愈演愈烈,政府的几个入口被市民不断地冲击着。
帝堂秋抱着胳膊望着小店市的入口处,市民们拿着燃烧的酒瓶子,还有石块向管卡台上丢,一些儿童在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他(她)们离开?这不是放这些人送死吗?帝堂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华莱西亚有些看不下去了。
帝堂秋回头看下一边静坐的四季婆婆,没有说话。四季婆婆微微睁开眼睛:“不怪他。这是乐灵岛和科学院,还有仲裁所高层的决定。”
华莱西亚看着沉默不语的帝堂秋:“我要知道原因。”
四季婆婆站起来:“乐医的音乐可以压制暴虐症,实验兽的啸音却可以引发暴虐症。我们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了那个啸音,只要听到,三个月内,暴虐症早晚会爆发的。即使实验兽全部被消灭了,这里依旧要封市,直到潜伏期完全过去。”
华莱西亚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走廊里,她看到依旧在昏迷中的田葛被推向实验室:“带他去哪里?”华纳西亚问。
“我去帮他治疗,昨天晚上所有听到啸声的队员都必须接受治疗。”四季婆婆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奉游儿趴在玻璃窗上看着房间里那些被催眠的队员们,以前他对乐灵岛的音乐一直感兴趣,现在他无心顾及,只是提这些被蒙在骨子里的人感到悲哀。
“奉生。”有人叫了下奉游儿。在仲裁所,大家都这样称呼两条杠以上的乐医,前姓后面加生。
奉游儿回头,却是他委派给田葛的两个乐盾。他笑了下:“怎么不休息?”
两个乐盾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开口:“奉生,我们想跟随田先生。”
奉游儿抬头看下还在沉睡的田葛,身后,那人继续说:“我们入伍后,从几万人里被政府挑选出来成为乐盾,我们唯一的使命就是成为盾,不好听的话,我们是乐医的替死鬼,这个是国家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没后悔。可是,我们这样的人最悲哀的是,即使死了,有时候乐医都不知道我们的姓名。昨天,田先生叫我们看到了希望,一个挡在乐盾前面的乐医。还有那位无名先生,他拿身体去和实验兽碰撞,这样的人,这样的乐医,是我们真正愿意付出,愿意为他们死的人。我们是奉生的乐盾,这样说,希望您不要生气,我们想成为田生的影子,成为他的盾牌。”
奉游儿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会他点点头:“我同意,还有,谢谢你们这些年一直挡在我的前面。”
两位乐盾互相对视了下,笑了,很开心:“谢谢奉生。还有,您也是位好乐医。”
他们转身要走,奉游儿叫住他们:“那个,抱歉,你们的姓名。告诉我好吗?”
“吴岚十字军,天盾营,校官罗宽,校官刘君。再见奉生。”随着那两人的脚步远去。奉游儿敲击了两下玻璃,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看了下手表,再转头看看外面。帝堂秋和华莱西亚正慢慢的向这边走来,时间到了,那些人应该到了。
小店市机场。萧克羌和他的父亲萧促严、华莱西亚、奉游儿,还有帝堂秋在此等人。萧克羌小心地打量着这些人,他们好像神情很严肃,就连那个奉游儿竟然也是一脸肃穆。
“克羌,别东张西望的。”萧促严看一眼儿子,有些不悦的说。
“到底是谁来了?”萧克羌小声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萧促严声音压得更加的小。
上午时间十点,两架巨大的豪华专机降落于小店市机场,专机的尾巴上,吴岚随氏大大的标记赫然在上面印着。
贵宾走廊里,随伯禄慢慢走在最前边。老人家看上去还很是健康,只是头发全部白了。如今,随家的族长随景深小心地跟随在父亲身后不敢逾越。即使他成为这一代的族长,随家做主的仍旧是随伯禄。
随家一波正系全然通过后,后面跟随的是大约三四百位级别在角四之上的乐医。这些人都穿了随家的本家制服,黑色金边音符袍。乐医过去后,是大批的护卫、乐盾、随身保姆。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壮观非常。
“哗。随家这次倾巢出动啊,帝堂秋,你干了什么?”奉游儿对自己伙伴的大胆有些瞠目结舌。
帝堂秋突然露出无比亲切的笑容,对着随伯禄就迎接了过去,奉游儿打了了寒战。
“随爷爷,您老身体还好吧?我们都很想你呢。”帝堂秋说着过去拥抱了下随伯禄。
随伯禄对帝家这个孩子一向是喜欢的,他拍拍帝堂秋的脑袋:“恩,堂秋最孝顺了,不像我们家那两个,尤其是知意,亏我那么疼他……不管如何,爷爷相信你。但愿这次别叫我失望。唉,真害怕死了都见不到知之,不能跟那个孩子说句对不起。”
帝堂秋扶着随伯禄:“爷爷,您别担心,我想这次的线索是这十二年来最符合的了。所以我相信,知之弟弟就在小店市。”
随伯禄拍拍他的脑袋:“有心了,唉!”
老人家带着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帝堂秋看下表,继续等待。不久,另外一架客机降落于机场,这次的飞机是没有标记的,属于仲裁所。帝堂秋的神情却比刚才紧张。
被乐灵岛流放在外面的钬孟公带着前钬家族长钬加洛,还有三十个随从慢悠悠地踱出来。这些年为了弥补十二年前的错误,钬孟公走遍了六国各个角落,钬家更加是倾巢出动,却都是无功而返。这人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钬加洛的一时贪婪造就两家悲剧,连累三代人。看看他,神情萎顿,看样子压力大得很。
帝堂秋带奉游儿他们深深鞠躬:“老祖宗,没想到您来了。”
钬孟公叹息了下:“不来,不来成吗?有愧啊!”他无奈地摇头,向外走去。
机场一阵的忙乱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华莱西亚走到帝堂秋面前:“要是找不到,你怎么交代。”她很担心。
帝堂秋这个时候突然软了一般,瘫在机场排椅上:“啊,随便啊,小店市这么多市民,比一个人要重要吧?再说我有感觉,那三人总有一个在这里。”
奉游儿看着帝堂秋,这家伙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想利用随家、钬家的力量解决小店市的人力不足问题。自己这个伙伴,越来越叫自己看不透了。
第一部:【宫初啼】 普查
鱼悦不知道,也绝对不会想到,一直没有被注意,一直被忽略的他,竟然能引起如此巨大的关注。此刻,鱼悦正在发愁,他对着镜子看着眉心那个红痣的地方,原来凸出的红痣脱落后,这里原本和平常人一样了,什么都没。但是劳累过度,精神力消耗巨大之后,这里会出现一个又红又圆的红印。虽然只有绿豆大小,但是看上去娇艳非常。鱼悦苦笑,两天前的一场大战,精神力消耗殆尽,现在还在慢慢恢复,这个东西可怎么办?就为这个,他都两天没下楼了。
“小老板!你吃什么味道的泡面。”榔头的声音再次从楼下传来。鱼悦一脸厌恶,他讨厌吃泡面,可是他自己也不会做饭的。
鱼悦找了一顶棒球帽子反带着下了楼,榔头在家门口的小桌子上放了两碗泡面。鱼悦坐下准备开吃。榔头奇怪地看着他的帽子:“今天有三十五度以上吧?”
“我喜欢棒球运动。”鱼悦搪塞着,拿起筷子戳了下浮在方便面上的两颗荷包蛋,一些没煮熟的蛋黄缓缓地流了出来,他顿时胃口全无。
“这是最营养的吃法了。”榔头开始唏哩哗啦地吃他的面。
“大哥,救命啊……”肥龙突然跑了进来,一把抱住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