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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接前言,再说湛华莫名其妙昏迷在梦里,晕晕沉沉不知坠至何处,再清醒时口鼻之处一团湿热,睁开眼看见钟二好似条大狗压在自己身上,嘬嘴撩舌尽兴舔咂。他皱起眉头轻轻的挣扎,感觉下体涌出麻木的疼痛,潜下手去沿着皮肤试探,却摸着钟二的阴茎硬在自己体内,不由愤恼交加满面涨红,埋下脑袋拧了钟二郎一把。对方倒吸一口气又往肠子里顶撞,湛华哀声啼叫软做一团,白缎的皮肉上酥汗淋漓,股中麻痒好似千虫钻涌。这世界尚未到天明,床弟间翻滚着放肆响闹,钟二郎忽然停下耸动,定神听着外面传来隐隐的啜泣,将湛华的一双腿抱在腰上,托着对方缓缓站起身,腰间那话儿依旧扎在肉里,一步一颠晃出卧房,打开电灯寻着弃在一边的银匣,凑到耳边噤声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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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华被顶得止不住颤抖,细碎的呻吟咀嚼在唇间,惟恐自己被钟二失手跌下来,紧紧攀着对方不敢动弹。钟二郎将他仰面置在方桌上,拎起脚踝再续抽弄,猛肏了一阵,方泻了,拈起银匣子小心拨弄。湛华搔着他的腰腹轻声问:“我到现在黑糊涂,咱们刚才还在梦里,怎么忽然之间又醒了?”钟二郎摇晃着匣子笑道:“还不是为你带回的蹊跷东西。这匣子里有一对父子,生前互生情爱为伦常折磨,可怜死后仍不得解脱,一个化做鬼魂日日哀哭,一个只身形销尽留下一双手,困在这方寸间寻觅彼此,却不知对方临近咫尺。”
第 66 章
原来这夜所有惊心动魄皆发自鬼魂梦镜里,湛华又朝那匣子轻轻瞟几眼,后颈上忽然窜上一股凉,似是被谁抹了一爪子,不由打个战栗对钟二道:“我害冷,咱们回床上去。”钟二郎撇尽朱砂扯开锁头,揭开盖子朝里面张望,却见一缕清烟自匣底升腾而出,化作森森身行凝立于屋中,满身满脸蒙上乌青的氤氲,披头散发哽咽抽泣,观之形貌正是湛华在噩梦中所见的鬼。他敛声噤息细细观望,却见这魂灵心肝肺脾填满陈年积怨,抬起脸庞静静窥看这世界,从鬓间悄悄滑出一双手,越过额头温柔抚慰,修长的手指将满脸泪水拂下来,勾起漆黑长发缓缓缠动,仿佛随波逐流历经漂泊,此一时终于寻得归途的道路。钟二张嘴轻轻唤一声“江烟”,鬼魂默无声响扭转面庞,满头的灰尘吊子簌簌坠到面上,鬓间的手轻轻替他抹干净,似是一对恋人相拥相偎,温柔缱绻拂去对方肩上的花叶,连带着面上发丝也被撩至一边,苍白手掌游移到腮上,如同轻轻托起刚才破散的梦魇,杂乱发丝下赫然现出江烟的面容,神情五官被泪水湿沤模糊,只有一双眼睛异样澄明,透过孤独黑夜恍然清醒。这一双父子如此终于能相聚,钟二见状便也无多言语,随手将鬼怪赶回匣子,拈起银匣端在面前,又将湛华托进怀里,一边大步朝屋里走,一边屏息凝神细细审夺,终于耐不住辘辘饥肠 ,仰起脖子将他两个合进嘴里。
这一番荒诞怪异至此方休,众看观听云,话说此一双父子生死缘由原不可考,生而言谈脉脉匿于幽暗,殁而黄土掩尸无问津者,其间情孽缘由悬而未解,万千言语只得寄于梦中,白白辜负往昔锦绣流年。佛曰:“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即是如梗在喉艰涩难语,又岂可为外人道也哉。如此这一档事虽是敷衍带过,那银匣子的蹊跷却终究不得不语,追根溯源再说鬼王如今附在廖付伯身上,苦心等待绛尘替他收敛魂魄,图谋有朝一日再起阴兵,挥师地府对峙阎王,然而日子并非过得一帆平顺,廖付伯苟延残喘竟不肯死,仅剩下一息魂灵仍念着玉金秋,仿佛自己还是过去无忧无虑的傻子,每日探起脑袋苦苦期盼。那鬼王却是个无心无意冷情东西,哪里懂得人心欲情,如今缚入世人肉身与之同悲同苦,好似冰火缠身蛇蚁嗜骨,害人害己苦不堪言,每每闭上眼睛便见玉金秋从身前晃过,耳边旋绕过无数殷殷召唤,一声声“大宝”如附骨上,音若细发袅袅不绝。他痛苦不堪焦躁难安,仿佛困兽满屋里乱转,扯住绛尘糊里糊涂发问:“人的心怎能这样苦?”,满心愤恼无得言诉,只有寻了旁人泄愤,可怜廖宅里寥寥几个老家人,晚上睡寝不加堤防,糊里糊涂被他揪出屋,猫捉耗子般戏耍一番,待不耐烦便挥掌拍成个血葫芦,揭皮掊心填籍肚子。
绛尘自认自己是慈悲心肠出家人,不忍心见活人无端受磨难,然而一时却也寻不得缘由阻劝,只得不动声色冷眼旁观。这道士有一回无意寻得一双鬼,父子两个生前结孽,死后并作一体饱受折磨,虽是相依相偎近在咫尺,奈何永远寻不得彼此,可怜儿子日日痛苦哀哭,宛若啼血杜鹃摧心撩肠。绛尘当即心中一动,施下咒法将这父子盛进匣子,好像逮着鸣唱的蝈蝈关进葫芦罐,打算献给鬼王充作玩艺,哪知这银匣还未在怀里揣热,便被他不慎遗失路上。绛尘不恼自己不留意,反倒怨起别人不加提醒,忿气冲冲沿路寻找,哪里还能见着银匣踪影,掐指一算才知匣子原被湛华拾回家,心中怒火顿如浇了绵绵春雨,指尖不禁又泛上那一层肌肤触感,仿佛拈起一片薄薄脂玉,拢合五指便能攥进掌中。绛尘过去因受得鬼王提点,免不得习上对方寡清薄欲,初见湛华尚不施以正眼,然而这一只鬼眸瞳里藏了引惑,好似一团蜜糖黏住他的眼,他暗暗旁观徉作嫌恶,眼瞧着湛华与钟二郎紧密无间,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无端恨恼,仿佛冥冥中有谁揉搓他的心,疼痛酥痒不得言述。
这一样纠结自然不得为人知,待别人的甜腻日久天长渗进心里,更惹来狂蜂蜜虫搔挠心上,酸麻酥痒游移肺腑,且苦且涩铭心刻骨,绛尘耐不得焦躁又卜一褂,刚询得钟二郎住处顿觉满腔满室异样敞亮,连同头脑也被耀得发白,迫不及待动身起程,焦心如火赶将而去。再说钟二与湛华前一日晚上兴致勃酣,交叠翻滚闹了一夜,睡到下午仍不肯起,这一时还赖在被窝拥抱缠绵,钟二郎一双臂膀将湛华周身焐得温热,挺立的乳珠几乎烫手,钟二潜下手从他胸前抚至腿间,手掌覆上一丛蜷曲毛发,握起下体缓缓揉搓,那一团柔软渐渐勃起,好像新生的兔子微微抖颤,尿道里泌出黏滑水迹,淋漓星点沾染指间。湛华“嗯嗯唉唉”呻吟不止,埋下脸孔朝着对方啃咬,钟二郎吃痛往他屁股上拧一把,只觉手里攥上鲜嫩的桃子,指上吃力几乎捏出汁水,不由放缓力道轻轻揉抚,贴在湛华耳边悄声私语。他两个如胶如漆正行得酣迷,湛华张开双腿等待钟二抵入,忽听到外面大门扣响,扯紧了钟二不作理会,奈何来人敲击愈急,无休无止似要将房门砸破,钟二郎只得穿起衣裳起身开门,张开嘴正欲骂咧出声,却见外面正候着道士绛尘。
二人虽没有血海深仇,这一见面却也分外眼红,钟二郎满嘴污言谩骂如愿以偿倾涌而出,叉腰档在门前扬眉怒笑:“你个王八蛋上窜下跳跟老子抢吃食,如今倒敢送到爷爷门上,瞧老子扒了你的皮挂在门前,阴天泥泞拿来抹鞋底。”绛尘呆呆听着并不言语,一双眼睛直勾勾望向他身后,漆黑瞳仁几乎跃出眼框,飘飘摇摇晃进屋里,钟二见状转身查看究竟,却见湛华不知何时跟出来,身上只穿一件肥大褂子,露出赤裸的大腿雪白耀眼。
第 67 章
湛华只当绛尘为银匣的事而来,邋衣趿衫便跑出屋解释,未待开口便见钟二郎阴云遮面,不由遍体生寒又转回屋。钟二郎沉下脸随他迈进屋,一抬手将湛华推搡到床上,撩起衣摆往他屁股上拍打两巴掌,清脆击响扬彻屋里,白嫩皮肉顿时泛起淡薄红晕,好像枝上白桃刚刚养熟。湛华捂着屁股躲到床头,哭笑不得对钟二道:“人还在外头等着,你又闹什么!”他穿好衣服再出去,却见绛尘早已自行进了门,揣起双手手立于屋中,寒星似的眼眸好似冻结在眼框,目不转睛咄咄相视。这道士三番五次荒唐造次,惹得湛华颇生出怨忿,然而钟二毕竟刚吃下人家的鬼,他心里发虚底气不足,查言观色见得对方似要拉开架势,只得稳言软语先请绛尘坐下。道士呆板着面孔毫不反应,湛华斜眼才见沙发上满是钟二撒的饼干沫子,知道来人必是嫌弃自家腌囋,不禁两腮飞红平生尴尬,心中忿恼又添出几分,撇开眼睛望向别处。
这边厢钟二郎横眉怒目满脸狞悍,那边厢绛尘好似樽石人硬杵着不走,湛华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应付,因想到对方丢的匣子还在这屋里,只得强挣出笑脸讪讪道:“道长前几日丢了东西,今天必是为它寻到这里,咱们便将匣子还给你,从此一干二净再无相犯。”他言罢便打开柜子捡出空匣子,二指拈起来递给绛尘,眼珠子一转忽而又笑道:“道长日后也该收好自己的东西,我见它非同寻常才拾回来,这其间兴许出了差子,也不知东西可有缺失。”这鬼言辞模糊极力撇清关系,绛尘愣一愣伸手接过银匣,两眼茫茫然如坠一团梦里,脑子空白一片晕晕浑浑几乎不知所至。原来这道士每一回见得湛华便添一样心念,这一次更在胸腔掀起惊涛骇浪,面目上虽摆出一派风平浪静,心中早驶过千军万马,耳边轰轰隆隆闹响不息,哪里还顾得计较银匣子。只是湛华的言语他还听得清楚,连忙垂下双目强作淡然:“鬼最善于花言巧语,混淆黑白欺瞒世人,口含蜜糖蜜心存蛇蝎,不知害得多少家破人亡。”他朝着旁边轻扫一眼,目光飘摇着扫在湛华面上,眺起眼睛只当瞧不见钟二,调转话锋又含笑道:“只是咱们也算老相识,我自然愿意相信你,况且匣里的魂魄原本无关要紧,难得你一直细心替我收着,倒应该想方设法好好答谢。”
绛尘扭动着面肌强做一付和蔼可亲,绷紧的笑容直将对方唬得毛股悚然,湛华瞅一眼钟二连忙道:“那大可免了,咱们本不同路,日后还是少走动为好。”他又装模作样指着着时钟面露难色道:“这时候已不早,我们刚起床还未吃午饭,也不好留你共用粗茶淡饭……”主人逐客令已下,来客却仍不已为意,绛尘不但毫无离退欲意,反倒更往湛华身前凑一步,抿起薄唇轻声道:“你说要吃饭,我倒想起附近有家好馆子,大师傅会做西洋点心,人都道滋味一绝,我听了也觉得有趣,只是独自去吃实在没意思,你若乐意不如陪我同往,也算咱们彼此从今冰释前嫌、尽褪干戈。”这言语越发添出些热络,他两个一来二去似有几分勾搭意思,钟二郎立在一旁巴巴听着,直恨得口歪眼斜牙根发痒,几乎不曾冲进厨房操一把菜刀将这道士剁得稀烂,然而他心中一动终于没动弹,暗道绛尘如此不知趣,纵是千刀万剐也不足弥恨,于是抢在湛华之前喜笑颜开道:“既是有人爱请,哪有不去的道理,咱们家里穷,几天几夜没米煮饭,正等着有善人来施舍。”言罢忙唤着湛华洗脸换衣服,自己在睡衣外面罩一袭棉外套,眉开眼笑问绛尘可是揣足了银两。
湛华知道钟二的心思,强抑笑意打点收拾,换上钟二给的滚兔毛外衣,穿一双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