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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使他的失眠更加严重。晚上,他异常清醒,但大脑虽清醒,身体却无比困乏,眼睛也睁不开。他只能闭着眼睛任凭疾病抽打他。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白天也只能躺着。他又吃起了安眠药,加大了药量。他借了任世雄的五千元钱,就必须把书稿按时交给人家。任世雄来过一次,话也说得很明白,如果八月中旬交不了稿,赶不上九月份的书市,就难了,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尽弃。这一次安眠药倒是管用了,但管得过分。他一直能睡到第二天中午。不是清醒过来的,是饿醒来的。吃过饭回来,又瞌睡得不得了,只好睡午觉,谁知午觉一下又睡到了晚饭时分。吃过饭,头还是不清醒,只好喝浓茶、抽烟、喝酒,以助醒脑。只有在晚上干了。好在晚上能一直干到夜里三点钟,虽然大脑也不算很清醒,但也算是弥补了白天的不足。但是,他又怕第二天还会如此,所以吃了药赶紧睡觉。谁知第二天就没有昨天那么幸运。一直睡到了下午,吃了一些东西后,还是困,晚上也没有精神。这样一直好几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去看中医,是位老中医。他一号张维的脉,就问:
“结婚几年了?”
母亲的死疑点很多(3)
“没结婚啊!”张维大惊。
“是不是最近有很悲伤的事啊?”中医也大惊。
“是,母亲过世。”张维说。
“怪不得呢,你的元气大伤,内中不足。需要好好休养,而且最好不要动肝火,什么也不要做,休息上一半年就好了。”中医说着就要开方子。
张维一听,心感不妙,急说:
“大夫,我失眠已经多年,最近母亲又过世,所以悲伤过度,但我有急事要办,有没有办法先把我的失眠治好,其他的病慢慢再说?”
“当然没有。我的方子也是为了给你安神,还是治你失眠的病,但是失眠也与你身体条件有关,身体太差,反而安不了神。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人的身体要紧,先治病,然后再做其他的事。”中医看着他说。
张维取了药,回来就煎着吃了。吃药的当儿,一算,离八月中旬还有几天了。他不能失信于任世雄,再说,这本书对他太重要了,从某种程度上比生命还要重要。
使张维激动但也使他为难的是,在他再一次读易敏之的书稿时,他发现,自己先前那五万言简直太冒失了。他在修改的时候,几乎是重新来写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在与日俱进,这使他非常兴奋,但离交稿的时间越来越近,看来他是难以交稿了。
任世雄这天来找张维,张维便说:
“能不能再推几天?”
“不行,再推就错过书市了。”
“其他的稿子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批评易敏之老师的那篇文章我觉得还得重写,已经写了一半了。”
“要不这样,把那篇稿子先放一放,先把其他的文章弄成一本书出掉。等那本书写好了,出个单行本还更好。”
张维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于是,第二天就把书稿给任世雄拿过去。因为开学后,他们要到广州的几所大学去访学,这是研究生必须做的一件事,就像一门课一样,所以张维就开始着手去访学。
过了两天,任世雄又来找张维,说是拿过去的那些稿子,分量还是轻了些,最好能把批评易敏之的那篇补上。任世雄对张维说:
“这样吧,十二月份还有一次订货会,我赶那个会得了。你访学的时候最好把书稿再赶一下,争取十月底给我交稿。”
张维一算,访学正好两个月,回来也就是十月底,他可以在访学途中完成书稿,就答应了。
八月底,张维、林霞、冯德昌等一行六人从北京出发去了广州。
好不容易写完了第二稿,他却又将它撕了
张维、林霞一干人等到广州一家师范大学的招待所住下。冯德昌是总管,所需一切费用皆由其支付。林霞、杨玲两人住一间,冯德昌和张维住一间,鲁连生和吴用两人住一间。白天,他们到约好的学校去听课,有时和同专业的研究生们一起座谈,晚上无事,他们就一起打双扣。鲁连生和吴用不喜欢打,就看电视。刚开始时,他们还很新鲜,后来也就皮了,得过且过,有时白天他们也睡大觉,或是打扑克。冯德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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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易老师说过,这一回就当我们是出来玩,长长见识。我们就好好玩吧!”
但广州再大,也不经转,一个星期不但把广州摸得一清二楚,还把附近的郊县也转过了。冯德昌说:“这还有一个半月呢,可怎么打发时间呢?”林霞说:“不如我们先把该做的事做完,然后我们分头行动,爱学习的学习,爱游玩的游玩,爱干啥的干啥,到十月下旬我们再集合,然后回去。”大家一听林霞都这么说了,就说好。于是,冯德昌给大家分钱。分完钱,林霞就问张维:
“张维,你想到哪里去?”
张维说他还不知道。林霞说:
“你肯定是要去深圳了。离得这么近,再不去,以后就少机会了。”
张维沉默了。的确,他一直想着要去深圳。只是在他从北京出发的前一天,穆洁半开玩笑地问过他一句:“你到那儿后一定去看看那位吴亚子。”
张维当时一听,便只好说:
“我和她已经成了过去,我们再也不可能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去的。”
张维也的确想这样做,但是一路上,他一直想着方教授的那句话:“你原来的那个女朋友吴亚子,听说快要结婚了。”这句话每天都要在他的心上用刀尖刻一下。他想不通,吴亚子自从那封信以后,再也没有给他来过一封信。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爱他吗?她真的结婚了?她过得幸福吗?但是他又想,算了,都半年多了,去看吴亚子,就是背弃了穆洁。
张维有要做的事。他要完成书稿。他继续留在那个招待所里。同时留下的还有林霞和鲁连生。林霞是想多与一所大学的几个教授联络联络,她给张维悄悄地说过,她毕业后,要和易敏之一起南下,如果这里要她,他们就到这儿来。张维说:“易老师那么大的名气,哪个大学还不抢着要他啊。”林霞说:“他不想再教学了,他想退休,然后四处讲讲学就行了,所以我只考虑我的去处。”鲁连生说他想看看这里的图书,张维就想,这儿有什么好看的。后来,张维才知道,鲁连生是爱着这里的一个女研究生,是他大学时的同学,现在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张维每天闭门著书。后来,林霞要去找几个广州的同学,要张维陪着去,张维只好跟着去。就在那几天,他们在那些年轻人身上,真正领略到了中国南方改革开放的气息。他们非常感慨。林霞的那几位同学说,要真正感受新鲜的空气,最好还是去深圳看看吧。林霞回来对张维说:
“咱们一起去深圳看看吧,顺便你也应该去看看吴亚子,以了了你的心事。”
“不去了,我们之间已经了了。”张维说。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不结婚,就意味着没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去看看,以后就再也没什么后悔的了。”林霞说。
他的心动了。他们商议,十月中旬去深圳,现在剩下的时间就抓紧办自己的事。
张维定下心来写作,三天后就完成了批评易敏之的那部书稿。拿给林霞看,林霞说:
“似乎更老成了一些,道理也更通了一些,可仿佛失去了你的激情。我觉得不好。你说呢?”
张维叹了口气说:“我也有这样的感受,觉得自己仿佛没有了锐气。”
“这不是你的文章,倒像是我们家那位的。张维,我觉得你现在在心理上已经归顺了,已经不适合批评了。如果你还要写这篇文章的话,我劝你还是拿出你原来的激情和锐气来。那才是你的文章,才是你的本色。”林霞说。
“但我现在希望能够做到从容不迫,大开大合。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大境界。”张维说。
张维晚上回去仔细地看了看刚写的文章,的确如林霞所说,他懊恼地撕了那篇刚刚写好的四万字的文章。他撕完后,又跪在地上心疼地拾起那些碎片,最后他站起来把它扬在了空中。
他不准备再写了,他想早日去看望吴亚子。
第八部分
吴亚子早就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用泪眼看着张维。张维的眼睛里早已是泪水,可是他还是微笑着,他说:“能让我见见他吗?” 吴亚子一惊,擦擦泪水说:“没这个必要吧!”
泪洒深圳街头(1)
一天夜里,他们在别人的帮助下,偷偷地进了深圳,住进了一个条件很差的旅馆。
两人一夜没睡好觉,早上醒来,眼睛都有些肿。林霞说:“干脆今天我们先转转这里,找找我的同学,明天我们再去找你那位吴亚子。”张维说:“也好。”深圳的发展的确令他们惊奇。那几位在深圳工作的林霞的同学也踌躇满志地要在这里发大财,虽然现在还没有发,但他们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发。张维刚开始时也非常激动,但慢慢地就冷静下来了,他想,反正自己又不经商,还是找吴亚子吧。
张维把吴亚子信封上的地址给林霞的一位同学说了,他说,他知道,把路线给两人说了。
第二天一早,林霞问张维:“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不了,还是我一个人去。”
“可你这个人很冲动,要是见了人家,不定会出什么事儿,还是让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你放心,不管怎么说,穆洁还在等着我呢。你不是说,我只是了一了心愿吗?”
林霞只好让他一个人去。
张维什么也没带,按照林霞同学说的,快十点钟时终于找到了吴亚子工作的那家公司。他记得以前吴亚子给他说过,她在十六层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工作,便径直往十六层楼去。一出电梯,张维的心就到了嗓子眼儿。他走了几步,就看见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快走到那儿时,他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那个女子在接电话。一听就是吴亚子的声音。张维站住了,他定了定神,往那间办公室走去。
门是敞开着的,他一眼就看见了吴亚子。她正低下头记谁的电话号码和电话内容。多么熟悉的声音和面容啊!她几乎没变,还是很时髦的发型,时尚的化妆。张维真想喊一声:“亚亚。”
就在这时候,吴亚子抬起了头。她看见了张维,电话从她手上掉了下去。张维微笑着看她,一句话也没有。吴亚子却一直愣愣地站着,突然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张维说。
两人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再也没有了话语。张维突然想哭,但他笑了:
“我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你继续工作,我在这儿等你。”
这时,又有人打电话。是找总经理的,她进去给总经理说,然后把电话接了进去。张维笑着问:
“你就是干这个工作?非常好。”“嗯。”
“忙吗?”“挺忙的。”
“你忙吧,要不我到外面转一转。”“这样,我请个假吧。”
说完,吴亚子进去了。一会儿后,她出来了。她对张维说:“走吧。”张维就跟着出来。一路上,有很多人都跟吴亚子打招呼,吴亚子冲他们笑着。出了大楼,吴亚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