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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听说做护士比养猪收入高。
王雨跟潘佳燕的关系不错,忙道:“别急,什么事?”
“一个小孩死了,好多人,我怕。”潘佳燕听到王雨的声音,象是受惊的小孩见到了父母,哇地一声哭起来。
四 第4章 官场
听她一哭,王雨的心好象被什么撞了一下,连忙安慰道:“别怕别怕,不要乱说话,我马上就来。”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事故现场照例是人山人海,不相干的人们拼命朝里面挤,希望从死者家属与医生的争斗中获取快乐。男人们大声地出着主意,怂恿家属把死去的孩子留在保健站不要抬走;女人们则扎成几大堆,哀声叹气地表达着同情,心里某个角落因为有事可干而快乐得象在逛庙会。看到王雨带着人过来,立即有人围上来抒发义愤:“好好的一个小孩,硬是叫医生治死了,医生太不负责任了,王院长你要好好管管。”
王雨大为头痛,近年来媒介开始披露医疗界的一些内幕,虽然力度很小,根本不得要领,但事故处理难度已经明显加大,再加上群众喜欢起哄,以前那样轻松解决纠纷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王雨怀念了一秒钟,堆起笑脸对众人道:“请让一下,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王雨那点虚名很管用,人们立刻让开了道。里面几个女人围着床哭泣,几个男人攥着潘佳燕和那“养猪护士”的领口唾沫横飞。一个20多岁的少妇可能是小孩的妈妈,哭着哭着突然昏了过去,登时乱上加乱。刚刚进门的王雨却高兴起来,这一来家属的注意力转移,有利于控制形势,忙冲上去叫:“快让她睡下,小潘来帮忙。”
潘佳燕总算从臭男人们的口水和拳头中突围而出,看到王雨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要扑上去抱住他。王雨看出她眼里的热烈,吓了一大跳,幸亏她立刻投入到对少妇的治疗中,王雨这才松了口气,小娟梦洁童诗诗,已经够乱了,要是再惹上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还得了。
这少妇突遭巨变才会晕倒,根本没什么病,王雨心里有数,做出认真负责的样子,嘴里安慰家属:“没事,休息一下,用点药就好。”手上有意拖延时间,边治疗边向潘佳燕了解情况。原来昨天小孩发热,精神不好,潘佳燕认为是感冒,就给他静脉输液,可是今天来复诊时发现呼吸越来越急促,听听心跳快得不得了,潘佳燕想起王雨说过,发热时心跳会增快,而小孩呼吸本来就快,所以也没当一回事,又给挂上水,谁知水还没挂完,小孩突然就死了,根本来不及抢救。
一知半解惹的祸啊,王雨叹了口气,肯定不是一般感冒,以潘佳燕的水平,根本没有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要是早点转院,也不至于突然死亡。“笨蛋。”王雨暗暗骂了潘佳燕一句,可是潘佳燕这保健站相当于私人开业的诊所,药品利润很高,每一个病人带来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钱。当初“毕业”时她不肯按领导叔叔的要求留在医院发展,连以后明摆着可以进县局坐办公室的好位置都不要,为的就是以她的能力,在医院也没多大外快可捞,在局里干熬又没意思,不如自己开业挣更多的钱。她既然看不出病情的轻重,哪有把钱往外推的理?
接下来的事情本不复杂,王雨处理过多起事故,已经轻车熟路,无非花钱消灾。可是因为这次死者是小孩,父母心痛之余,坚决要追究医生的责任,让王雨大为头痛。幸亏关键时候,潘佳燕的领导叔叔出马了。
这位籍贯房山乡的领导非同一般,县纪委书记的身份让他在小县城里可以呼风唤雨,连带房山的老乡们得了不少便宜。他对着觐见的小院长王雨叹了口气:“小丫头不懂事,让王院长费心了。”
王雨连忙道:“小潘很不错,至于看病,哪个医生都不能保证不出事。”
书记夫人显然很喜欢这个可人的侄女,搂着潘佳燕插嘴道:“王院长说得不错,这事也不能怪佳燕。”
潘书记看了看老婆,她知趣地带着潘佳燕进了里屋。潘书记跟王雨看似漫无边际地聊了会,王雨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家属小意思,他来摆平,但要借这机会打消小姑娘异想天开挣大钱的念头,把潘佳燕调到乡医院去,只有在正规单位上班才有长远保障。调动的具体操作也不用王雨操心,只要他这个院长同意接收就行。倒是小姑娘到现在为止都没真服气,认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才出事,长辈们不懂医学倒还真说不过她,听她口气很信服王院长这个老师,想请王院长做做工作。
自己这个徒弟看来是书记的心头肉啊,王雨大喜,满口答应,至于小姑娘到了医院会不会在治死人,那就再说罢。第二天他就说服了徒弟,再找潘书记汇报时,书记很高兴,跟他聊了好一阵,临送客时意味深长地说道:“王院长沉稳干练,很好。只是你看外面。”他伸手指着几颗在风中摇摆的树:“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王雨悚然心惊,难道有人要对我不利?刹那间脑海里排查了一堆人物,肯定是倒罗派,自己本想置身事外,既不扶罗结仇,更不倒罗以怨报恩,可是倒罗派一定已经把自己列入必倒的罗派之中。尤其上次试探未果,他们就更有理由对付自己,可笑自己还如在梦中。
王雨谢过书记出门,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人在局中,身不由己,眼下已经由不得自己看风色,只有坚定地站在一边,要么打倒对手,要么被对手打倒。站哪边呢?于情于理,再看现在的局势,自己只有扶罗才对。虽然按自己的了解,罗局长确实已经没什么后台,但今天书记肯出言提醒,分明上头也有几派在借此事暗斗,潘书记这派肯定希望自己抵抗,罗局长未必没有胜算。如果赌赢了,自己可以更上层楼,赌输了,大不了不做官,还可以做老板去。
他娘的,干了!王雨对准摇晃的小树狠狠踹了一脚,一股年轻人独有的冲劲涌将上来,当即拨通了罗局长的电话。
在王雨说出潘书记的话并表明态度后,罗局出乎意料地冷静,他的眼睛里不再有上次见面时那隐藏的担忧。王雨疑惑地看着他,罗局一句话吓了他一跳:“你得去好好做一批药。”
原来他知道我做药的事,叫我做药又是什么意思?
“省里李书记的公子有一部分资金投在药品上,本来自己做,近来中央对官商抓得紧,处级以上官员自己不得经商,连他们的直系亲属都受到控制,所以他想找个代理人,你得抓紧机会联系上他,虽然你们以前有仇,但你自己可以隐身,通过合伙人出面。”罗局悠闲地说着,每一句都象一个惊雷打在王雨头上。
一直自以为做药品的秘密藏得很好,人家却掌握得清清楚楚。称得上省里李书记的,只有一个,他的公子,不就是害得自己走投无路的家伙吗,还要叫我联系仇人,罗局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王雨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罗局突然透露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自己需要好好地分析。潘书记非同寻常的透露消息,没有靠山的罗局面对危机却稳坐钓鱼台,小小县城的争斗又跟省里扯上了关系,看样子自己的药品生意也被用做了武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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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局不慌不忙地说着话:“李书记日子不太好过,据说只差引头的一把火,他的宝贝儿子,就是那火头。王雨啊,就象咱们看病,一个因素会引起全身各系统都产生变化。官场上的风雨,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六和虽小,可它连着省城呢。”
王雨仍然不太明白,六和的每个官员自然都是上头各势力平衡的结果,不管官多小,一层层靠山连上去,总会连到省里。尽管自己这样一个小院长根本不认识省里的要员,但毕竟是连着。可小小六和县一个卫生局长位置的争斗,真能影响到省里么?
罗局骄傲地挺起了胸,当然影响,这就是智慧和机遇带给自己的好处。叔叔下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但自己慧眼看穿了官场上的迷雾,通过潘书记花了大本钱终于搭上了李书记政敌的大船。现在李书记那条船表面光鲜,实际已经老朽得钻个洞就沉,但老家伙凭借经验和网络,硬撑着航行,他却不知道,乡下有个小小的局长早就摸准了他的脉门——他的儿子。那个纨绔公子借老头的威风欺男霸女,四处捞钱,最近大概感觉到好日子不久,为了大捞一笔,连假药都敢做。但他脑子却简单得一塌糊涂,只要利用他贪婪的性格诱惑他,让他借王雨之手做药,最好是死几个人,然后揭露真相,还怕这小子跑得了?小的跑不了,老的又往哪跑?老的完蛋了,自己这局长宝座还怕不稳吗?只怕连自己叔叔原来的位置都可以拿下。
王雨象是淋在雨中,浑身的冷汗涔涔而下。好毒辣的计策,以前这样的小把戏应该威胁不到堂堂李书记,但听罗局对时势的分析,更高层争斗的结果,导致李书记本来就不行了,只等那最后一推。上面的人怕打破平衡不宜直接动手,只好由下面的人想办法。现在有资格参与这事,又有做药基础的人不多,自己很合适,以他们的实力当然能查出自己的底细,当然会选中我。如果我做了,自然是有功之人,连带六和大小官员都有好处。可是如果败了呢,自己岂非要面对李书记的报复。而且即使成了,必然要寻找责任人开刀,如果光动李书记不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舍车保帅,连自己一起扔进火堆给李书记殉葬?
更重要的,假药是会死人的,潘佳燕技术再不行,自己可以安排她做闲事,还可以设法帮着她不出事,但假药就是那潘朵拉魔盒,岂是小可。李公子和做假药的药厂已经够缺德,知情的官们却不制止,甚至为了造成更大的影响,还准备死几个老百姓再说,反正最后找几个替罪羊一杀就可以平息民怨。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和平年代,还要用鲜血来染红顶戴吗?
走上社会接触到和听到的事一一浮现在眼前,不该死的人死得不少了,即使不死人,那么多人沦落在困窘的境地,连看病的钱都没有,难道和鲜血有什么不同吗?
想起远方山区背近百斤石头上山,挣得毛把钱学费的少年;想起后山那活活饿死的本地老人;想起那个被回扣药品弄死的外地老人,王雨打了个寒噤,不由地抱紧了双臂。
天边的乌云翻滚而来,轰,雷声震得王雨一抖,刷,一道闪电穿透天地,驱赶开无边的黑暗,随即乌云又合拢将来,把小城的天空罩在黑暗之中。
又要下雨了,一场大雨——
要不是北方有个闻名全国的大药厂爆了假药丑闻,关于假药的事我还不敢写,写了怕也没多少人信。实际上N年前假药就猖獗得很,我知道好几个业内闻名的假药制售窝点,规模极大,主管部门也知道,但相关部门惦记的只是老板们巨额的“保护费”。
四 第5章 追求
不管脚下的人们在干着什么,宁城的绿荫大道总是笑咪咪地好脾气,尽心尽责地帮人们挡着阳光。王雨收回眼光,有些厌恶地看看身边散发着富贵之气的胖子,又更加厌恶地看看自己,如果绿荫大道有知,它还会帮两个刚刚达成卖假药共识的家伙遮挡阳光吗?
可是不卖行吗,既然罗局跟自己摊了牌,那意思就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