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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与疯狂造就出来的,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个疯子。
“智狼”俨然疯了!
丁文对此人相当无语。三辰天时浑仪确实非常神奇,它象精通上古三大奇术之一的李淳风本人,是一道解不开谜,这使丁文对蓝子所去的那个世界越来越向往了。
“你不走,我也绝不独自离开!”邱碧琼说得异常坚决,让丁文把一番游离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小女子肯定不走,因为还没把你追到手哦。”
“格桑这条命是丁先生捡回来的。”
三人虽表达不同,都没有离开的意愿。“智狼”很乐意成人之美,一边派出几个属下专程送三人来到了丁文面前,另一边让几十支十字弩无时无刻不在瞄着丁文几人。
形势比人强,丁文别无选择了,只能继续充当“智狼”他们的开路先锋。
专程送人过来的六名歹徒急匆匆折回,当返回到狂暴区域内那端的时候,即遭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整个人变成提线木偶一样,动作显得十分怪异而可笑。在旁观的人笑容还未展现的时候,六人从狂暴区域里全部无声地坠落。
没有惊喊,没有惨叫,甚至没有一点挣扎,六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对于已踏过这个地带的人,是否注定前途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在这奇特的地理环境里勿用置疑了。正为齐聚而欢欣的邱碧琼三人,看到这种怪状之后都僵住兴奋的表情,都流露深深的惊骇神色。
“智狼”狎意的笑声和话语又飘了过来,丁文已不愿再听下去,解过邱碧琼背上的三辰天时浑仪,率着三人继续前进。
掘藏之路,一程比一程凶险,也许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炬形山体是座金山银山”,如此称呼再恰当不过了。
当丁文四人踏足这个山体时,虚空漂浮现象奇异般地消失了·四周尽是金光银光,总在迷乱着人的视线。谢杏芳与格桑饶有兴致辨认起金属光芒闪亮的山岩是否真金白银,象旧时的财主一样,恨不得撬下一块放在齿间一咬,以辩其真假与色。
其实,不管金矿石、银矿石·还是其他金属矿体,其纯度都很高。因为频发的雷出现象·让这座山脉“洗净铅华·现出真金”。
邱碧琼对这些也提不起兴趣,安静地跟在丁文身旁,一起到附近察看地形。
从原来角度所看到的山体仅是一个侧面,现在所见到的,整座山体更加雄伟挺拔,山岩突兀,棱角分明。
炬形山体竖立·垂直高度超乎想象‘凭地拔起至踏足的地方应该超过三百米,而且似乎突破了上覆层,估计还一直向上方延伸,这可以从山体与上覆层交界处看出。山间没有路径,处处都是悬崖峭壁、深沟裂涧,身处此地,在发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感叹的同时·此时早已分不清方向了。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该往何处走?
丁文只好等着嘟嘟归来。小家伙对这座炬形山体兴趣十足,到达之后就四处撒奔,这会儿不知已溜到哪儿去了。
“琼琼,你觉‘智狼,的话有几分可信?”
“是指‘石像表面有毒,一说吗?夫君对此倒不必耿耿于怀,至少我们现在还看不出中毒的迹象。”邱碧琼双手捧起丁文的手,轻轻地揉着。丁文发觉邱碧琼的手掌生出了许多茧子,纤纤玉指也变得粗糙·但邱碧琼对此浑不在意,沉凝的目光望向山外一个方向·又说:“我总觉这地方与那处神迹有莫大关连。自从渡过铁链索道以后,我有种幻觉,蛇身人面少女的目光从雪山那边遥视而来,仿佛在默默关注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尽管邱碧琼一路上话语很少,每回说出的话都能给丁文一点启迪。其实,丁文心里早就有此念头,只是暂时不想明说出来而已,既然邱碧琼谈及这个话题,便颇有同感地点头。
也许这是一条捷径,通达昆仑死亡谷的秘道,象这样完全超脱人类思维范畴的地方绝非一般手段所能缔造出来,种种迹象都符合世间流传的昆仑死亡谷,而那扇门户就是神秘的“地狱之门”。
乱石沟位布喀达板峰南麓地带,地表被常年的冻土层覆盖,即使最激进的探险队也从未深入过底下纵横交错的深沟,所以这个遗迹不为世人所知,可惜指南针在这里已完全失去作用,否则可以看出大致方向。
“琼琼,看来咱们别无选择了,只能往前闯,或许这个山体一定另有出路。”有了粗略的想法,丁文不再举棋不定。这是句话在旁人听来是废话,但邱碧琼忧愁的脸色闪现惊喜,轻轻地点头。
携着邱碧琼转回谢杏芳与格桑所在的位置,只见二人颇为泄气地各自坐于一方,丁文不由地揶揄他们一句。
“两位财迷发掘金子了吗?”
“这金色、银色的石头要是变成羊肉串或者烙饼,该多好啊,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一大窝羊肉汤。”谢杏芳兴致索然抬头看来,说起话来也显得有气无力。格桑的眼神变得迷惘,仿佛被满眼金光银光闪得无所适从。
谢杏芳说的正是丁文所顾虑的,撇开潜伏的各种危险不说,单就食物和饮用水的难题已摆在面前,不过丁文随口顶了回去,“金子银子也可以画饼充饥嘛。”
谢杏芳叹了一口气,热切的目光不离邱碧琼兜里突出东西,带着不同一般地渴求。这东西自然是一瓶蚁酒和一颗青藤之果,邱碧琼明知谢杏芳之意,自己也咽了咽了口水,却郑重地摇起头,谢杏芳的目光随即变得暗淡。
难怪中东那个王子对青藤之果如此渴望,曾经提出非常优厚的条件换取青藤之果技术,也许只有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最迫切需要的东西有时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沙漠中的绿洲、饥渴中的食物与水一格桑心不在焉,脸上挂满迷惑不解的神色。丁文拍了下他的肩膀,格桑猛然醒悟,指了指不远处突起的一个山崖说,“丁先生,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山崖上四个字,回头是岸!”
那是一个突起山崖,隔着一个宽约两丈多的深沟,站于深沟这边依旧可以看清,一连串黑色的字文很是醒目。
“回头是岸”是藏地古老字文,字迹流畅,只有格桑和谢杏芳可以辨读出来。能在峭立的山崖留下这四个字,这自然并非常人可及。谢杏芳嘟哝一句,要不丁文们也刻上几个字某某到此一游,说不定也可以留名千秋万代。
丁文与邱碧琼为之莞尔。笑罢之余,丁文暗暗推断:这必是继李淳风之后的另有其人所为,以李淳风的能力非这位留字者可望其颈背,但此人的留字示警与“门户”那具干尸蕴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到了这个地方还能回头吗?纯粹多此一举。”谢杏芳紧接一句却是骂人的话,同时从这句话也显示出,谢杏芳掘藏的坚定信念开始动摇了。
丁文沉吟着说:“并非多此一举,至少说明对岸存在一条路,咱们得想办法渡过这个深沟。当然,等小家伙回来再说吧。”
可嘟嘟没有带回好消息,小家伙回来后就无精打采耷拉着毛绒绒的头,而且变得倦怠。小家伙表现反常,对于目前处境无疑雪上加霜,毕竟小家伙算是队伍里的支柱,丁文四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头顶都打出一个大大问号。
嘟嘟怎么啦?难道中了“智狼”所言的毒而产生不良反应?
第三二三章提线木偶
嘟嘟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唯四肢尖爪残余着乌黑泥垢。
为了消除嘟嘟身上的懒劲,丁文拿出蚁酒。
一个矿泉水瓶的蚁酒落肚后,嘟嘟恢复了昔日的活泼好动,丁文四人才松出一口气。
尽管嘟嘟很是灵巧与通晓人意,毕竟无法使用人类语言,也不晓得它在炬形山体遇到了什么,这正是丁文所惴惴不安的。
“嘟嘟都中招了。”
在嘟嘟带领下,丁文四人通过一个横梁到达深沟的对面,然后迫不及待地前往被刻字的崖壁之下。
距离许远便可见着,崖壁下方的空地聚着一堆骸骨,杂乱地堆成一个冢似的,而每块骨头均呈乌黑色。这些全是人类的骸骨,却例外有一付是完整的,端坐于那堆骸骨之外的银矿岩石上,骷髅头顶门直插着一根尾指粗的银锥,骸骨均呈正常白中微黄。
“金杵!银杖!铜拔!”
谢杏芳与格桑双双呼喊而起,他们俩不由地加快步伐。
然而,嘟嘟惊叫一声,咬住了丁文的裤管,警示不要靠近这堆骸骨。其实丁文早闻到了异味,这种气味与真身封泥有点相似,这地方更浓了一些。“智狼”曾得意吐露“真身泥封有毒”的秘密,自然多了一份警惕,更不会轻易地试图染指这些东西,丁文立即喊住了谢杏芳与格桑。
散落在骸堆四周的这些器物,花纹与谢杏芳所捡的七宝转轮相似·唯独少了七种饰物。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这些器物应该是就地取材,花费很大的人力刻成,技艺显得非常精湛,超出田晓石很多。谢杏芳与格桑止住脚步,却难以掩住赞叹与贪婪的神情·那劲儿比踏足这座“金山银山”更甚。
“冲动是魔鬼,知道吗?”丁文凶了二人一句·离那堆骸骨十余米站住·然后开始打量起这个山崖。
山崖竖立,高达近百米,崖面被人为挖出许多可攀爬的小台阶,崖面的那四个字硕大无比,此时可以看出,是由一块块铆在崖面上的黑青色石块凑成的崖下是一个稍显凹形的过道,堆着这个骨冢。从深沟对面望来·由于视线受到影响·望不到骸冢,也分辨不出四个字是利用小台阶凑出来的。
寂静的山崖,上有醒目警示语,下有奇异骸冢,还有挥之不去的气味。这里绝不是任人随意考古的简单墓葬,尽管丁文心里早有这样的准备,但骸冢突然间崩散不仅吓了丁文一跳·嘟嘟也为此惊叫而起。
一些骷髅头骨碌碌地滚到丁文四人跟前,而从骸骨堆里缓缓立起一个全身赤裸的“鲜尸”,与门户的那个干尸有些相似。
这面相有点熟悉,当丁文还在仔细辨认之际,谢杏芳已叫囔开来。
“上师,您是上师。”
它竟是失足落崖的措巴达扬!
全身体肤黝黑如墨,肌肉虬结,仿佛一块石墨雕出的人体艺术造型·但他的脸上神情非常呆滞,双眼灰白·没有了双瞳,转头、迈步、抬手等动作显得十分僵硬而笨拙。
在丁文的眼里,此时的措巴达扬已非人类,因为措巴达扬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起提线木偶,甚至某个电视剧里的僵尸。
“措巴达扬”对谢杏芳的连声呼喊置若罔闻,起身后缓缓走来,双手机械地摆动着,样子显得滑稽而可笑。但没人笑得出来,只觉诡异与可怕。
“他已经不是你的上师了。”格桑大喝一声,就近拾起那根金杵,双手横握着顶到前面。谢杏芳的喊声夹杂哭腔,尽管声声地呼唤,仍无法唤醒“措巴达扬”,而她的上师这时仿佛只剩下这个身躯空壳,也许灵魂早已飞往可可西里的上空,因为那是措巴达扬此行的本愿。
格桑没有等待“措巴达扬”近前,迎前直奔数步,双手紧握金杵的手柄挥舞起来,舞出一团金色光芒。
“不,格桑你快住手,我求你快停下来。”谢杏芳的哭喊已阻止不了格桑手中的金杵,金杵已重重地砸在“措巴达扬”的胸口。
“卟”,如击中败木一样的声响传来,黑色液汁当即从“措巴达扬”的嘴巴喷射而出。“措巴达扬”被击飞了,倒摔回骸骨堆里。格桑避之不及,被黑色液汁喷个正着,脸庞、脖子和胸口仿佛被泼一盆墨“我的眼睛啊。”格桑惨呼一声,弃去了金杵,双手捧着脸庞蹲下,痛苦难当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