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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木兰抿着嘴,肚里已笑开花了,让人总觉得她的眼神充满笑意,“敲吧敲吧,最好敲到他心疼。”
丁文带着嘟嘟不知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桑木兰已见怪不怪了,不免娇嗔他几句,“文子大少爷,昨晚你和嘟嘟是不是到哪家偷鸡摸狗去了?”
那丁香嘟起了小嘴,丁文见了哈哈一笑,便接过她们手中的活,收完后提到了一株柳树下的荫凉处,用东西压盖住,又捞了藻类泡上洪荒湖水,然后领着俩人回去吃午饭。
中午的饭,难得节俭的桑春总算大方一回,买来几斤九节虾,堆成黄灿灿一盘,煞是诱人。当问是养殖场昨天的浮头虾时,三人没了胃口,丁文一言不发地将整盘的九节虾端了出去,倒到院前的水沟中。
“小文,你疯了!败家仔啊。”桑春心疼地又呼又喝。
“这个老章恁不是东西,敢将这喂药的虾卖到市场,敢情他是要钱不要命。”这章守志的形象在丁文眼里大打折扣。
桑春听了暴跳如雷,骂骂咧咧地冲出去,要到养殖场找章守志理论,却被舅妈死死拦住了。丁文拿起电话打给章守志,劈头就问:“章老板,你们养殖场将昨天的浮头虾卖给了我舅,是不是有点过份啊?”
章守志说他在省城,不知道这回事,待明天回来查清楚后就给个说法,一直说着对不住之类的话。丁文也没咋说的,挂上电话后对着桑春讲,“舅,以后想吃鱼的话,你自己带上海钓到大池塘里钓,记住饵料要在那边一桶水泡下,保证手到擒来。”指着角落的那几个木桶。
“大舅,可不许你将这个方法告诉其他人,不然,人人都知道将鱼偷光了。”丁香马上接着道。
“省得省得啦,还是吃自家池塘里的鱼放心。”桑春嘴里应着,心里不太相信丁文的话。谁不知那大池塘里的鱼贼精灵,除了放水雷或撒药可以捞上外,从没听过谁从这池塘里钓上鱼。
没了那盘九节虾,几人吃着白米饭、喝着花蛤丝瓜,也蛮舒心的。这年头防不胜防啊!
这次网捞不再象上次那样大费周章,就是改拦网捕捞为撒网,按照九条木筏分为九个小队,由村民们自备捞网。先由丁文四处撒些鱼料,引来深水区中的鱼,待水涌渐多的时,丁文举起小旗示意各队自行操作,自已叫人撑回了布置好的五十平方左右的小网场中。网场四周已经叫人打下木桩固定,只留了一个三米宽的缺口。
一条条木筏已陆续地作业完毕,拖着鱼网驶进小网场中,将网扎了后交给了丁文,就退出网场。直到最后一条交接完毕后,丁文叫人封堵了那个缺口,才将挂在木筏栏杆上的网一个个解开,放到网场中。
一阵阵噼啪地溅起水花,将浅水搅得一片黄水。闹的最凶当算草鱼和鲢鱼,有的已跃出水面,有的已挂在边网挣扎不休;而胡子鱼则立即沉入水底。
真是一团惊慌失措,啊哈哈。公鲢鱼是今天捕捞的最主要目标,丁文已看到几条勇跃出水面的,暗道果然有活力,该安抚一下了,将现场剩下的鱼料全都喂给它们。
丁文上岸后吩咐桑春发放工钱,遣散了乡亲们。
“哥,又有几百斤的样子?”丁香高兴地递来毛巾道。
“嗯,估摸有个三百来斤。”丁文擦着脸上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花,抢过桑木兰手中的水,灌了几口还给她。
“这可是掺青蛙尿的水,你敢喝?”
这个蓝子,还一直惦着这事。丁文做出一付呕吐状,然后萎坐到池岸上,引得俩人咯咯地大笑。
桑春见网场中鱼儿不时蹦出水面,满脸带着欣喜近前道:“小文,要不在这里搭个木屋,至少可以挡风遮雨的。”
“来!大舅,咱们好好合计一下这池塘改造的事。”丁文从地上站起,说起池塘周边挖引水渠的事。
想的是美,不过这么大的土方量得花不少钱!桑春建议逐年开挖,有多少钱办多少事,顺便还可以种上一些果树增加收益。丁文对种果树之类不甚熟悉,只说要种些有果子吃、可观赏的就行。
桑木兰主动接过了这茬事,说终于不再无所事事了,急切地拉上丁香回去找资料。摆弄花花草草的,女孩子最喜欢了。那头不知是啥玩意儿的嘟嘟,莫非也是母的?晕菜了。丁文对于嘟嘟另类的种植手段就忍不住想笑,它想在石头缝里种果树,真是创举啊。
大伙都离开了,诺大的池塘霎时变得安静。丁文拿着网兜下水,该是为大鲢鱼选婿配种了,又引来网场里一阵子动荡,嘿嘿,就是这条了,别跑!一把兜住了一个大鱼头,验明真身以防再抓了条雌鱼。
其实成熟雄鱼不难认,在胸鳍第一鳍条有明显的骨质细栉齿,雌鱼则较光滑。
抓紧后就闪入洪荒空间中,用网兜提着两条约二尺多长的雄鲢鱼,急奔到小水塘边。
呃,嘟嘟竟趴在小水塘边看鱼?不会是太无聊了吧。丁文放下这两条雄鲢鱼后,小水塘热闹多了。
“小家伙,无聊了吧?咱们出去了,别在这儿影响人家交流感情。”丁文一把揪住了嘟嘟的长毛,将它抱在手上,一闪而出了洪荒空间。
第十三章学妹常驻
桑家坞的的渡头来了三个外乡人。一位相当年岁的老学究,穿着长袖牛仔衫,领口扣得紧紧的,就是再大的海风也吹不进,走起步履相当稳健。
他后面跟着两名女孩,一位脸似有点圆,束起的长发仍垂下发丝随风飘飘,长长的睫毛、柔和的唇线,穿素色的长袖体裇更显脖子的白晰,体态显得成熟而丰满,右手扶小包左手掩着额头防海风,走起路来静而缓;另一位则俏皮活跃多了,背着白色小背包,扎起的马尾辫随着走路一蹦一跳的,总在脑后甩着,她跟在章守志后面问个不休,看似城市里的娇娇女。
他们三人是省水产研究所的。自昨天章守志将水样送到研究所,身为水产研究所的副所长沈清来到了桑家坞,在研究水资源一生中,他从未发现过的这种水样。这水样若按当今饮用水来衡量,只可划分为高度纯净的水,已不属于饮用水的范畴,但从章守志反馈来的情况,却与他研究结果恰恰相反。这样的课题无疑深深吸引他来到这偏僻的孤岛。
章守志雇请老乡的板车,将他们的三个大箱子放到车上,引着三人往养殖场去。因为渡船小,所以岛上没有汽车,养殖场有几部两轮摩托车,章守志这样向三人解释。
沈清摆手示意无所谓,倒欣赏起路边那片有些草黄的芦苇荡,只说直接住进桑家坞老乡家里就成。章守志犯难了,一是自己犯了丁文的大忌,二是触了桑家坞一把手桑春的霉头,虽说昨天中午打电话回养殖场训了一顿,但可以意料自己不是桑家坞好客的对象。
怎么?有困难。沈清倒不是识脸色之人,他耿直地问让章守志脸臊了下,可被海风吹、烈日晒成黝黑的脸皮,就是红透了也没人看出。
章守志心虚地讪讪道,拿水样去化验已违反别人的口头约定,这样冒然上门,八成是要吃闭门羹的。这时,他才后悔一时的冲动,自己给自己增添麻烦,骂自己犯贱。
沈清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固执地要求进驻到村里。章守志只能硬着皮,谁叫他不能得罪水产研究所,每年的技术指导和水质化验可不少了人家的帮忙。
大池塘边,丁文看到网场中的鱼经过一夜蓄养已安份了,他要将这些鱼养上一段时间,中秋前再卖个好价钱。捡了个向阳的地方,躺在岸边的草上享受着秋日的温煦,嘴衔着一株狗尾草,听着一旁桑木兰和丁香还在讨论种些什么树、栽些什么花,他就插上一句,“种上十二个月花神算了,月月有花开,四季景不同。”
这鬼点子引来俩人大呼小叫地赞同,俩人开始在幻想着这池塘宜人景色,越说越笃定要栽上这些花,还说要种上四季水果。
那边桑春雇了几人正乒乒乓乓打木桩,在池边建个小木屋,远远就看到章守志带着三个人外地人来了,他扔下手中的柴刀直冲过去,大声吼道,“章守志,你还敢来啊!”
呃,章守志?丁文转头果见章守志几人走向自己,便站了起来。
“这人心黑脸皮厚!”丁香咬着银牙,却偏偏又让这人打断了一番好心情,对章守志更厌恶得如一只烦人的苍蝇。扭头与桑木兰继续谈栽花种树的事了,不想理会他了。
桑春臭了几句,挥了挥拳头,便返回继续指挥小木屋建造。
“老章啦,省城回来了。他们的话,你别烙在心上,咱桑家坞人喜欢直来直去。”丁文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不过,听到章守志介绍三人是省城水产研究所来人,丁文哈哈一笑,“好好地研究吧,桑家坞的海水、淡水随便取,别影响了我们的生活、生产就行。”说完后,带着丁香和桑木兰扬长而去。
这一天这么快来临,出乎了丁文的预料。但一想这事落到章守志头上引来,觉得正常不过,商人嘛……丁文的态度态让章守志始料未及,但客套让他觉得疏远,章守志知道从今往后别想从他那儿得到一点“特殊药水”。砸了自己树立起来诚信的口碑,望着丁文和桑木兰、丁香嬉笑离开,他感到沮丧。
沈清可管不上许多,连忙叫来两个助手去大池塘取几个水样,他自己想和桑春几人攀谈这水的事情。可桑春几人见他与章守志混在一块,没搭理沈清的问话,甩头就走,去忙着自己的活。
自讨没趣的沈清,悻悻站定,心想取了水样再做打算。看到章守志蹲在池塘边猛抽着烟,“老章,不会因为你开罪了人家,连我们三人也给铳上了?”绕池塘走粗粗看了周边的山石、树木。
“谁说不是!”章守志狠狠将烟头掐到土里,连跳河的心都有了。
“老章啊,快过来帮我们拿水样!”那位娇娇女使唤道,声如小溪溶流水,清脆而明快。
“别了,还是我们自己拿。”红衣女子更显婉约而温和。
“雪芹姐,交给老章吧,我们去那边玩儿,看那个小木屋挺有意思的。”娇娇女不依地夺过用盛水的小瓶,放到了池岸,强拉着林雪芹往小木屋施工现场去了。林雪芹无奈地笑,不过倒有些新奇。
丁文三人来到校舍,看着土工师傅在忙,一一打声招呼便绕到小果园中,心想:别让人看到“吃水果的小狗”,否则又来一批动物研究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嘟嘟不在小果园里,估计又到哪儿搜罗它的种子,“蓝子,虽然还没九月九,我们一起去山顶兜兜风。”
登高望远,可让人心旷神怡。笔架岛的山不高,可山的北面是削直峭壁,如一面屏风挡着每年夏秋两季的大风,因长年在海水冲击下,形成了许多坑坑和小洞,在东南风劲吹下,可响起壮丽的天籁之音。在夏季,那石壁是海鸟们的天堂,小时候可没少干过掏鸟窝的事。
每人带上一瓶水,沿着层层梯田的田埂,缓缓上行。桑木兰说快到了种小麦的季节,桑家坞所种的农作物类型不多,就红薯、花生、大豆,其他的都是种上菜了。果然,梯田“荒”着呢,前几天的暴雨冲淡了犁过的痕迹,一撮撮小草则长势旺盛,点缀一片片黄色的田地。
半山腰以上是树林,大多是耐旱的针叶林,主要是马尾松和小松树,偶尔插些毛竹丛。因没人上山,小道荒没了,道上杂草没过腿颈,丁文拆来一条木杆在前开道,主要是为打草惊蛇。
过了树林,快登顶是一段陡峭的路,突出的岩石因附着成片的青苔而变得滑溜,三人只得手脚并用向上爬,丁文吩咐眼睛不要往后面看,一口气往上爬。
登到全岛最高点,是一方耸起的巨岩,村里人都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