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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还是她?”
“啊。”
“你不说把人得罪了没法儿转圜了吗?”
“没办法不得想办法啊?”张衡还是笑:“对了,我本来打算晚点儿跟您说的——您甭看我,您那脾气,早说了我怕坏事儿——我的事儿是有点儿眉目了,但还差得远,您儿子我不招人家长待见,困难大着呢,你就别再到处跟李夕家高叔叔家什么的乱打听,万一事情再搅黄了可别怪我不让你抱孙子。”
抱孙子!这话都扯出来了,看来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李冬梅控住脸上的得意:“我还跟谁打听啊,就你那臭脾气,但凡知根知底儿的,谁不知道?上次问你你还说彻底黄了,现在又整这么一出。”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回我这儿认真得很。但您刚也说了,人陈家那边儿一样知道我脾气臭,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还说不好呢。”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这您别管。总之真要是成了,我找时间把人领家来;要不成,您也别问,否则你儿子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您可别伤心。”
她呸呸呸。她这大小子每次说到这些就没个正经话,不知道哪句该听哪句不该听,算了,随他,反正她操心也帮不上忙。
李冬梅站起来往厨房走:“行了,我不管你。”
“妈,不然您跟我出去吃得了,您煮的那面——”
素菜来得快,再加个荤的就行。李冬梅从冰箱里拿出排骨走到微波炉前:“出什么出,钱多烧的?等着,我做个糖醋排骨就得。”
张衡走过来靠到厨房门边儿嘿嘿笑:“多搁点儿酱油和糖,入味儿。”说完了转身要回自己屋,走了两步又回头:“妈,你们在网上唱歌儿还得上行头呢?”
李冬梅老脸一红:“要你管!”
“也不是管,就是想给您提个建议。”
啥建议?
“那围巾太旧,视频上出不了色儿,改天我给您买条新的艳的。”
“不用……玩儿嘛,我就是随便那么一戴。”
张衡笑:“其实您不打扮也挺美。不过那人长得可实在不怎么样。”
李冬梅正拧微波炉的钮,这句没听懂,一扭头:“啥?”
“网上和您对唱的那男的,比我爸差多了。”
“就你美!”
陈串串
从东容楼里出来,陈串串看见张衡在外面等着并不意外,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他真没开车来。
她走过去问:“今天没开车?”
“不是你说的不让我开车过来?”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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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上个自习,他天天中午开车过来找她吃饭,虽不是什么好车,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中年不良大款,可她每天一出这楼就往车里钻总觉得不是个味儿。
“今儿想上哪儿吃?”张衡问她。
陈串串倒没什么要求:“在学校里就行。”成天上外边儿大鱼大肉的,别说她的胃吃不消,时间也浪费不起。
结果张衡还是给她领到可浓。
“咱就不能在食堂吃?”
“那儿做的东西油大。”
哼。陈串串拿筷子挑起面前的一根儿油麦菜,汪汪地往下滴油。
张衡眉头一拧:“起码这儿新鲜。”
那倒是,食堂里经常是早上吃剩的热了中午吃,中午剩下的热了晚上吃。
陈串串没再说话,埋头吃了个半饱这才抬头:“有所学校给我回信了,我准备去面试。”
张衡愣了一下:“哪儿?”
“N大。”
张衡眉毛又是一拧:“N大?名儿倒是起得挺响亮,但那是高职吧?”
陈串串点头:“嗯,也是公共课。”看见张衡一直盯着她,她放下筷子:“不光你们学校,现在凡是本科院校,想上教学岗都要博士,只有这样的学校硕士还有点儿希望。”
张衡还是看她,半晌才说:“你觉着行就行。”
“……本科毕业那会儿我对这个专业基本就没爱,根本不考虑当老师。”陈串串低声说:“可现在,我觉着比那时候对专业多少学得精了点儿。它这么冷,除了搞研究就是搞教学,研究的话我还赶不上齐磊呢,教学还勉强有点儿把握。”
张衡瞟她一眼:“乱跟人比啥,各人命不同。”
哦,他这意思她活该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地在这儿愁死?
那次他亲她她就不该光想不做!
陈串串的脚正在桌下蠢蠢欲动,看见张衡在对面冲她笑起来:“想踢我你那次就该踢,现在晚了,我实话实说而已。”
是,她确实没出息。他一亲她她就脑抽,心里倒是还有声音在叫唤“挠他挠他”,可闻着他的味儿她就控制不住地发软。
叫他不要开车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前几天一坐进他车里她就全身绷得死紧,不是怕他再突然饿虎扑食,是怕自己又抽抽了蹦到他身上。想了好几天,没别的办法,告诉他别来了他不听,只好说那不要开车来,想着两人距离远点儿总安全点儿。
“你爸喜欢什么?”她正愣神,听见张衡问。
“什么?”
“你爸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有?”
问这干嘛?
“你妈喜欢字画儿这我知道,你爸呢,也喜欢这些?”
“你要干嘛?”陈串串越来越防备。
张衡好笑:“上你家不得带点儿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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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还是说……这一段儿她给了他错觉?
“……现在还不合适。”陈串串嗫嚅。上回就把她老妈气得半死,这回他再去,她老妈不是打死他就是打死她。
张衡把筷子一放:“面试结果出来那时候,你是不是相亲去了?”
陈串串一惊,他知道?
“你妈跟我说的。”
陈串串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别管。听说你把人拒了?那人哪儿不好?”
人是海归,长得还……可以,没啥不好。
“没不好你怎么——”
“那是我的事儿!”
张衡低头笑了下:“行行,你的事儿。那我说咱俩的事儿。你放心,我既然敢说上你家就都扛得住。至于你妈,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他背着她跟她老妈联系过。陈串串紧盯着对面的人,刚才的话她才明白过来。
不光联系过,张衡在那之后还活着并且活得挺好,奇迹。
可奇迹也不是天天发生。
她是没出息抵抗不住他,她老妈可不是。他们私底下联系要么是电话要么是在外面见面,她老妈要么是挠不着他要么是顾忌公共场合要保持形象才没挠他,这回他要真再去家里,保不保得住全尸都不一定。
见她半天不吱声儿,张衡忍不住了:“那你准备怎么样,就这样偷偷摸摸地下去?我把话先说在前头,我不行,就不是能偷摸的人。”
陈串串语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就觉着这么去家里绝对会死得很惨。
“不然这样儿,你去趟我家。我跟我家里人儿说了咱们的事儿了。我妈啥态度你那次在电子城已经知道了,我爸听我妈的,肯定也没问题。”
他家里人啥态度还在其次,现在的重点她刚已经说了,甭管是谁,现在都远不到去对方家里的时候。一顿饭的时间,陈串串被张衡在脑袋上咣咣猛砸了几下,只觉得头晕脑胀:“……我不去。”
张衡盯着她,半天叹口气:“没说让你今天就去,也不是一定要多正式地见家长,我就是觉得既然咱们能再这样,就不应该再两头瞒着。你家里对我啥看法倒无所谓,你一个女的,愿意这么没名没分地瞎谈恋爱啊?”
陈串串扫他一眼:“……你让我再想想。”
张衡点头:“行,你别想太久。”
付了帐出了可浓的门儿,张衡问:“还去那边儿自习?”
“嗯。”陈串串点头,她东西还在那儿呢。
两人一路也不吭声,到了东容门口,张衡停住脚:“我刚说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有时间再想。”
这还用他说,她就不愿想。陈串串再点点头,垂头丧气地往里走。
进了大厅爬了几级台阶,突然想起件事儿,她一回头又奔了出来:“张衡!”
张衡回头,等着她跑过来:“什么事儿?”
“那蛋糕的事儿,是你告诉周英的?”
张衡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顿了一下突然诡笑:“不是特意说的。打电话到你寝室,被她接着了,嫌我骚扰你,骂了我一顿。”
才怪。周英要真嫌弃他那天电话里怎么会帮他说话?
“我是那种能让人骂着玩儿的人吗?”张衡看出她不信,笑得更变态——
“况且,那蛋糕是我送你的,贵着呢,凭什么叫那傻大个捡个便宜?”
上门
张衡
那学校选的位置就不怎么样,太偏,这丫头要真面试上了,以后上班可是个大问题。
张衡偏头瞅瞅身边儿的人:“还想着上次那面试呢?各学校不一样,不用自己吓自己。”再看看电子钟的时间,问:“用去这么早吗?那学校通知的几点?”
“三点半。我就说我自己坐车过来就好了,你去上班吧。”陈串串坐在副驾上,头都不抬,还在看手上的资料。
三点半?现在才刚过两点,她也太着急了,看来这丫头真是被上次面试失败刺激够呛。张衡没再多说,一路给她送到地方。
陈串串却不急着下车,最后看了两眼资料,突然把东西塞到他手里:“你听我讲一遍吧?”
干嘛?
“我又不是师范专业出身,这学校说是要求说课,说课是啥啊,跟讲课有啥区别?”
她问他他问谁?张衡没办法,把资料拿起来:“那你说吧。”
“你帮我掐着表。每个人只给15分钟,语速不能太慢又不让太快,还得面面俱到。这里有一段我总忘。”陈串串点了点稿子再清了清嗓就演练上了。
张衡听着看着就想笑,跟演话剧似的,这样哪能行:“你老师平时这样讲课?”
陈串串很挫折地停嘴:“我这不是为了生动吗?”
“那也不能这样。这稿子我看还行,你别加那么多动作表情,正常发挥。”
“你也不懂。”
他是不懂,可看着她手舞足蹈他身上就一阵阵发寒:“总之你听我一次,镇定点儿,拿点儿气势出来。”
陈串串驼着背还看他:“我没气势。”
“把你平时和我犟嘴那劲儿拿出来就行。”
“人面试的又不像你那么嘴贱。”
怎么说话呢这孩子?张衡把稿子一放,手一伸就把人给薅过来了,也不管她“你干嘛你干嘛”地一直嚷,嘴堵上再说。
“有病啊!”陈串串气急败坏地推开他:“给我头发都整乱了。让你给我看稿子不好好看,尽想啥呢,有病!”
张衡把她的脸一掰对上后照镜,指着说:“这就是气势,保持住。”
陈串串把他的手拍开:“你就是有病。”说完把稿子抽回来收好,边开车门边跟他交待:“你赶紧走吧,晚上……别迟到。”
什么晚上别迟到,等她这儿忙完了,那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肯定是跟他一块儿过去。张衡叫住陈串串:“你这儿弄完了给我电话!”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