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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家传奇--漂魂-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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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战友的伤亡。

  团指挥在急切地询问五连的位置,营指挥在不断催促五连采取措施加快进度,副营长和连长在焦急地等待着九班破障的消息,全连的战友都在为九班捏着一把汗。

  这时的韩班长,心中非常清楚殆误战机将会产生的严重后果,更清楚在这种地形上破障开路的难度。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死神在一步一步地向连队逼近。韩班长思虑再三,将全班召集在一起,坚决而果断地说:“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命令:全班编成四个小组,组与组之间距离十五米,用人体依次开辟通道。”

  话音一落,他就带着第一组的另外两名战士走向了雷区。他用竹竿拍、用刀砍、用脚踩,走在全组最前面。当他们在雷区前进了约七米时,他的左脚踏响了一颗地雷,致左小腿被炸伤,左脚掌被炸掉四分之一,头部和胸部也受了轻伤。战友们用了三个止血带才给他包扎好,他急切地对副班长说:“第二组向前走,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

  接着,他拉住本组战士小孟说:“背着我,跟在第二组后面。”小孟背着他走了不到5米,第二组的三个战士就被爆炸的绊发雷击中,导致全部阵亡、重伤,小孟也被一颗地雷炸断了腿,背着的韩班长被摔到两米多远的草丛里。

  他挣扎着将第三、第四组的战士叫到跟前,说:“这里离越军第一道战壕大概还有50米了,地雷可能越来越多,要打开通路,伤亡肯定更大。听我命令,我先在前面爬,如果我不行了,你们再分别上,无论如何我们九班要在十分钟内完成任务。”

  说完,他就拖着被炸伤的双腿,利用胳膊的支撑力,向前爬行、滚动……仅仅前进了四米,又一颗地雷引爆,将他的右手炸飞,头部和胸部再次负伤。韩班长实在爬不动了,过多的流血和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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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九班的战士们炸倒一个,再上一个,炸倒一个,再上一个,硬是在总攻发起之前一分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雷区趟开了一条宽三米、长七十二米的通路。

  当九班最后一名全身血迹的战士,再次找到韩班长时,他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两眼望着前方,双手伸向了主峰方向。九班的十二名战士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他们全班战前立下的“攻克老山洒热血,愿为祖国献青春”的钢铁誓言。

  九连的二排是突击排,在第一次攻击过程中,排长身负重伤倒在阵地上。此时,全排被敌人的高射机枪和重机枪压在一片开阔地带,由于分队无人指挥,陷于被动挨打的危险境地,人员伤亡不断增加,形势非常危急。

  在这关键时刻,四班长史光柱大声喊道:“全排注意,我是四班长,排长负伤了,现在全排听我指挥:四班的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压制敌人火力,掩护五班、六班撤退。”

  全排撤到安全地带后,史光柱将全排人员重新进行了编组,把轻重火器也进行了搭配。尔后,用八六一指挥机向连长报告,请求继续向五十号高地进行攻击。

  当史光柱带领全排冲到距敌人阵地前沿只有五米时,他踩响了一颗地雷。在地雷爆炸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两眼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史光柱用手拍拍脑袋,神经正常;用手一擦脸上的泥土,摸到了一团血糊糊的肉,原来是他的左眼球被弹片削出了眼眶,只剩一些肉丝粘连着,挂在脸上。史光柱又揉揉右眼,右眼球也被弹片带动的热力严重烧伤。

  战友们要给他包扎一下,他一把将掉出眼眶的眼球扯掉,大喝一声:“快去拿下高地,向连长报告火速增援我们。”说完,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战斗结束后,史光柱被送进了后方医院。由于伤势过重,他的左眼做了手术,右眼也处于失明的危险状态。

  当时的军委副主席###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后,指示总后由全军乃至全国抽调最高明的眼科医生,务求保住史光柱的右眼一线光明。但是,尽管军内外的专家们尽了一切可能的努力,终因伤势过重,而且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史光柱的右眼最终被摘掉了。

  双目失明的史光柱,没有悲观,没有泄气,相反还经常安慰、鼓励其他受伤的战友。当战友们到医院看望他时,他轻松地说:“相对于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我虽然双目失明,但毕竟还活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我的心里是一片光明。”

  战后,中央军委根据他的英雄事迹,授予他战斗英雄称号。

  史光柱伤愈归队以后,就主动与有关部门联系,抓紧时间自学盲文。他的英雄事迹见诸报端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深圳大学破格录取他为该校的一位盲人大学生。

  大学毕业后,他经常在报刊、杂志发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并且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于一九九○年十二月,出版了自己的诗歌专集《黑色的河流》。其中,《小草歌》这首诗被作曲家谱成曲子后,妇孺皆唱,响遍了全国。

  肖骁霄说:“其实,史光柱和我们一样,都是出身卑微的孩子,他的心和我们是相通的,在他乐观和豁达的背后,其实是无限的酸楚。”

  刘梅说:“虽然舆论不这样说,可是你看看《高山下的花环》中粱三喜,也许我们揣测的是对的。但是一切只能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不过,我非常欣赏史光柱那种关键时刻勇挑重担的超人能力,应当说,他的表现足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杰出的将领级别人物,可是命运没有垂青他,倒是让赵蒙生这种无能之辈尸位素餐。”肖骁霄无尽感慨地说道。

  刘梅忧郁地说:“骁霄,可是对于徐良而言,我却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了。”

  民众熟悉徐良,大概是因为《血染的风采》这首歌: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

  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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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土壤里

  有我们付出的爱

  
  这首歌里明显地看出了一个热血青年壮志未酬但是充满了悲情的英雄主义色彩。从表达的情感里看来,徐良比史光柱的建功立业思想浓厚得多了。也许,这跟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人生地位有着强烈的联系。

  遗憾的就是,肖骁霄和刘梅没有找到一些官方的记录,倒是有一些关于徐良自述记录:

  有作者行文写到:

  徐良说得很明白,我得军功章,最主要因为我是大学生,是典型。

  按照他的说法,到阵地以后,的确和越南人打过几次,但是,战绩如何,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因为那几次越军都不是打的他所在的阵地。就是发警报:越南特工来偷袭了!方位某某某,接着就是往外打,给战友的阵地火力支援,还有就是引爆定向地雷。

  定向地雷是老山守军的重要武器,它和我们一般认为的地雷不一样,不是踩上爆炸,而要靠引爆。布设的方位也不单单是地面,山崖侧面,甚至树干上,树洞里都可以布设。它是专门来控制道路,火力死角这一类地方的。

  越南特工上来,躲到某个火力死角里对我们的阵地射击或者投弹,认为洞里打不到他,自以为得计。实际上他所在的位置中国军队早就布好了定向雷,甚至可能就在他身边,只要知道了方位,这边一通知多少号雷,引爆,有的时候就在越军身边爆炸,定向雷的破片甚至可以把越军撕成碎片。那么你要逃,逃着逃着这边观察所发现越军进入了某颗雷的控制范围,再引爆一颗,定向雷在半空中爆炸,破片象天女散花,定向雷不用扔,所以不用考虑重量,杀伤力可比手榴弹惊人。

  一九八六年的老山,战火已经在慢慢走向尾声。越军已经不再敢于正面和中国军队交战,双方的战斗主要就是袭扰和反袭扰。偶尔因为袭扰造成损失较重的一方会发动比较凶狠的报复作战。但是总的气氛,已经过了激战的顶峰。当然,作为双方的军人,他们还感受不到政治气候的变化。

漂泊家传奇--漂魂(17)
袭扰作战基本都是夜间,当时看不到战果,等天亮了看看一切照旧,越军对死亡人员非常重视,总是尽量在夜间抢回,这大概也因为遗尸阵前极为影响士气吧。战斗的结果只有通过上头的通报才能知道。

  记录徐良的笔者曾经对这种说法感到奇怪,等到他到日本工作以后,有一次去冲绳,游览二战中日军和美军死斗的遗迹,才理解作为一名普通战士,从他的战位所能看到的战场是多么狭小。

  真正作为战士,战争亲历的回忆录往往给人以支离破碎的感觉,实在是因为他既不能专门找个俯瞰战场的地方仔细研究双方的进退,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战场的不同位置,得知各方的动态。他的世界,往往就是射击孔里三十厘米见方的一块天地。

  徐良也一样。他自己的说法,虽然到了前线,总觉得还有些不够真实,和他想象的两军厮杀根本是两回事。当学生的最大毛病就是浪漫。看来徐良也跑不了。

  一九八六年五月三日,这是个徐良不会忘记的日子。他讲述的时候并没有提这个具体的时间,但是我认为他不会忘记。徐良是这样向一群大学生讲述自己受伤的经过。

  那天晚上越军袭击的是徐良所在的阵地下方的哨位,那个哨位警惕性很高,遭到夜袭后,就开始互相射击,守军请求增援。当时徐良所在的位置在被袭击阵地的左面上方,他和几个战士奉命前去支援。

  他们正在向下方移动的时候,忽然右边上方哨位发生了又一次袭击。我的分析,越军可能是两股,准备同时袭击中国军队的上下两个哨位,但是协调不够好,没能同时打响;或者准备一支佯攻吸引注意力,一支袭击。无论怎样,因为下方已经打响,右侧上方哨位的中国哨兵神经高度紧张,在夜暗中发现了越军的行踪,因此他先发制人,迎着越军开火并报警,中国军队有工事掩护,熟悉地形,只要不被偷袭一般就不容易落入被动。因此,直到战斗结束,两个哨位都没有人伤亡。

  徐良当时就卧倒在一道土坎后面,正在这时,他发现自己下方有几个黑影,那显然是越军!三个!这三个越军正在对上方右侧哨所开火。徐良讲述的时候加上了动作,描述那三个越军边射击边从卧姿转成猫腰的立姿,按照徐良的姿势,越军并不是把冲锋枪端在胸前开火,而是枪托放在右侧腰间射击,他们边打边退,看来是准备撤走了。但是他们正把自己的侧面全部暴露给了徐良。于是,徐良作了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的持枪动作:我对着他们就开了火,扫射。他的动作不是转动冲锋枪扫射,而是手臂和枪支保持原姿态,身体整个的转动。

  几乎随着子弹出膛,三个越军就全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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