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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留下来你会更难受。”以她这种情况最好上外头呆着,少看一眼是一眼。
不等代蕊言语,古妮儿已扶着她往外走,“老板娘听话,你的哭声会打扰雷圣治疗,咱们去外头等,展大哥会没事的。”连抱带拽将她弄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雷圣、展浪,雷圣眸色沉下,盘腿而坐的同事悬浮于空,飘飘忽忽来至展浪大腿上方静悬。双掌于身侧翻上一翻,蓝光即刻而出,光强大,覆盖展浪整个上半身。
房外,一行人等待,代蕊靠着护栏发抖,满心、满眼都是红红的鲜血,全是展浪吐出来的。抱臂,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人心寒、心悸、心惧。
她这幅模样古妮儿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什么她定是也听不进去。等吧,只能如此。
时间分秒走过,这种等待对于代蕊来说就是种折磨,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房内蓝光不断,一直维持较强趋势。
四柱香的时间(半个时辰),房门在“万众瞩目”中打开,雷圣拭着额头冒下的薄汗走出。
见状,代蕊立即上前,“展大哥怎么样?!”
“他身上的伤我已全部修复,无生命危险,不过受创太大不会很快醒来。”
顾不得许多,代蕊跌跌撞撞入房扑倒床边。高高悬挂的心算放回了一半,展浪惨不忍睹的身体变回未受伤时的模样,脸色有点白,呼吸很均匀。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展浪无碍,雷圣却一点没有放松感,反倒是望着代蕊的背影蹙紧眉头。
“你怀疑老板娘?”黑耀附唇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雷圣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不怪他怀疑,第一次古妮儿坠山时代蕊在、第二次坠楼时虽不在现场却也有嫌疑,这次展浪受重伤也是同她出去所致,先不管伤如何来,光是这一点便已令人不放心。
阴晦笼罩头顶,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夜半,代蕊守着展浪,他脸色显红润,觉得不对劲,轻抚他的额际。指尖碰触,大惊失措,登时沙哑嗓音哭喊:“雷圣,你快来呀——”边喊边起身,极度晕眩袭来,摇摇欲坠。
蓝光闪、雷圣现,及时接住她软绵无力的身子。
“展……大哥……发……发烧……了……”艰难的吐完这些字,代蕊晕死在他怀里。
抿了下唇,雷圣将她暂且放躺在地。摸上展浪额头,的确很烫。内脏筋骨均受创严重,发烧很正常,从掌心中化出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配以法力使他咽下。
解决掉他,抱起代蕊离房进入另一间,将她平放于床榻,手搭脉。眼底掠闪异色,搭脉的手指抬起又放下,片刻后移离。半眯眼,意味深长的瞅着不醒人事、脸色苍白的她……
113。
幽幽转醒,代蕊撑起乏力的身缓慢下床,不稳着脚步推开展浪房门。
闻声望,雷圣放下支住额头的食指与中指,道:“起来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摇摇头,代蕊走至床前。展浪的脸色已褪去红润,额头不再烫,温度恢复。松口气,扶着桌子坐下,定定的望进雷圣眼里,“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脏东西缠上了咱们?”连续有事发生,不得不令她与此联想。
事情到了这步雷圣不好再瞒,开了口,“老板娘,你被恶鬼余秋子覆身了。”
“什么?”代蕊迷茫。
“余秋子死后怨气太重从而化成恶鬼,他未进入冥界投胎,仍停留于阳间游荡。你被他选择成为覆身作恶的对象,丫头与展浪的事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三起事故都是你受余秋子操控完成的。”雷圣的话可畏一针见血。
代蕊身形急剧晃动,要不是雷圣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扯回,她定会栽倒在地爬不起来。“你、你是说……我……一切全是我做的?”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是余秋子覆在你身上操控你做的,那不是你的本意。”雷圣捏住她的下巴晃了两下,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全进脑子。
“还是我……”代蕊受惊太大,就算余秋子操控,但仍是她亲手伤了古妮儿了与展浪,这是不争的事实!古妮儿吐血,展浪被马蹄子踩踏,全是她!心好痛,伤害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别钻牛角尖,丫头与展浪不是没事了吗?就算他们死了我也能让他们重新还阳。”雷圣说罢脑中弦绷响,紧接着问道:“老板娘我问你,丫头是从哪儿来的?”
没头没脑这么问搞得代蕊发蒙,白痴回答:“爹娘生的。”
“不,我指的是她来自哪里,家乡在何处?”雷圣摇动手指,指头有点抽。废什么话呀,他还不知道是爹娘生的。
“我不知道,捡她的时候她缩在墙根儿下啃硬馒头,看她长得不错又很可怜才将她带回阁子。”代蕊回忆当初情景,不是大冬天,却也深秋时节。
心一疼,雷圣眨了下眼睛。啃硬馒头……他从未尝过凉食是何滋味。家乡是个迷,“生死薄”上没有她的记载?这个问题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雷圣,你能不能将余秋子从我体内弄出去?”代蕊恳求,若仍在不晓得又会伤了谁。
“办不到。”雷圣果断否定,“余秋子要报仇,第一个对象是丫头、第二个对象是展浪,最后一个是金恒。恶鬼进入活人体内首先要做的就是与活人灵魂相结合、合二为一防止被消灭。若我将他从你体内强行牵出,那么你必死无疑,同时你的灵魂也会被撕碎,人若没了完整灵魂再也没办法复活。”实在是有限制,能弄出去的话不用人说他也会做,只是不如人愿。
代蕊脸色惨白无比,低下头伏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低泣的声音从臂中闷闷传出。
“老板娘,你还是多歇歇吧,余秋子已为你的身体带来了副作用。”
代蕊不语,抽泣的声音又闷了许多。
静夜坏心眼的戳着商痕的下嘴唇,力气不小,惹得被戳者痛呼。“唔……”商痕蹙眉,拍开他的手捂住嘴。
“嘿嘿,痕哥哥,你这嘴是怎么弄的?嗯?”静夜朝他挤眉弄眼,欠扁奸笑,明知故问。
商痕脸色红、绿交加,掩藏在手下的唇肿高得像根烤香肠,别说碰,就是说话扯动唇瓣都会疼。
“他那嘴是我咬的。”古妮儿没好气的冷哼,斜扫。
商痕把头垂下,脸颊红上加红。起初的辣吻他还以为就是惩罚,没想到吻后竟狠狠咬了他的嘴。呜呜,疼啊,疼啊……
“噗——”静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脑中浮现出蛮女欺负小绵羊的画面。
羞窘的瞪,商痕心下暗骂这小子太过无耻!
“吱嘎”门开,雷圣走进,抬头一瞧,真齐啊,全在这里。
见状,古妮儿从椅子上站起,“老板娘醒了?”
“嗯,我都告诉她了。”雷圣点头,拎起茶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润喉。
古妮儿心里“咯噔”一下子,“她……没事吧?”
“没事,我让她陪展浪又睡了。”当然,是用法术,否则代蕊还不晓得要哭到猴年马月。“已可确定余秋子就在她体内,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让他二人分离。”
“我有个主意。”黑耀转玩倒扣茶杯掀起眼皮,将在场众人一样扫过。
“什么主意?”古妮儿率先回应,双手撑住桌面身前倾。
“不过……”黑耀顿了一下,“这招有点儿损。”
“你出得招儿没有不损的,说吧。”雷圣仿佛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只待他报出惊人之语,挥臂创造蓝光形成屏障阻隔房内、房外。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结果。
“其实这件事不用很复杂就能解决,余秋子想报仇,那么就让他如愿。丫头、展浪,金恒不妨先身后生,待他报完仇自然会离开死体寻找下一个覆身对象,咱们只需在他离开那一刻牵制住便可以了。”
听罢,古妮儿、静夜、言休,冷魄同声惊喝:“靠,这么狠!”
雷圣捏了捏双眼之间的鼻梁,这么阴损的招儿真亏他想得出来。
“这办法最有效,若余秋子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黑耀。
“余秋子会与活人灵魂融合同化,牵制住他的话连带灵魂也会受到影响。”雷圣。
“灵魂分离之术你难道不会?”黑耀扬眉,若敢说一个“不”字他一定拍扁了他。
“会是会,不过,在分离的同时活人灵魂会被撕碎。”雷圣表情严肃。
“等待,撕碎了不就没办法再复活了吗?!”古妮儿打断二人对话,额头滚下一滴冷汗。
“不错!”雷圣很认真的点点头。
“啧——”
“怕什么,在第一时间将撕碎的灵魂聚集起来重新拼组恢复不就行了。”黑耀打打杀杀了漫长岁月,早已习惯用最直接了当、最有效的方法办事。
“死黑耀,你说得容易!万一没聚集起来怎么办,岂不是要彻底死翘翘!”古妮儿觉得这招儿太悬了,行不通。
“先划定各区域禁锢即可,灵魂只要不出区域就能重组。”黑耀倒没什么担心。
“啧,好像也对哦……”古妮儿口气软下,摸着下巴喃喃低语。
雷圣陷入沉默,缓缓坐下拧眉思索方法的可行度究竟有多少。
他们这些人当中会法术的除去自己与黑耀外还有黑帝,言休靠边儿站、没觉醒的他派不上用场。
商痕、静夜虽不比他二人,但毕竟死得时间过久有了一定鬼气,聚集灵魂应该不成问题。
假设,古妮儿、展浪,金恒全死了,那么黑耀、黑帝聚集前两人,商痕、静夜聚集后一人,自己则去牵制余秋子,这样一来人数上的编排便刚刚好。
其余人他倒不担心,没仇的不会枉送性命,顶多某人被覆体而已,只需调养就能康复,无大碍。
“怎么样,干不干?”黑耀见他垂着眼皮径自琢磨了不短时间,禁不住询问。
雷圣缓慢抬起头与他对视,众人心里都捏把汗,不晓得他的结果是什么。
古妮儿用力吞口水,乖乖,该不会是……
“好,就这么办。”雷圣给了明确答复,办法可行。
“哦,天呐……”古妮儿拍脑门儿,还真让她给猜对了。疯子,这俩男人全是疯子。
“……”众人皆无语,额滚汗。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要做好准备,胡炎、冷魄,你二人是除去老板娘与展浪外余秋子覆身的下一步对象,其他人都没可能,你二人都有可能随时杀掉丫头、展浪与金恒。”还要目光聚焦此三人。
言休下意识掐住胡炎手臂,心脏“砰、砰”乱跳很是不安。
胡炎拍拍他的手背,对黑耀点了头。
冷魄与言休反应一样,看向金恒,心下想着,他该不会亲手杀了义弟吧?
金恒从始至终都很镇定,平静无波的喝茶,恐怕一行人中唯独他才能有这份子的“闲情雅致”。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报复死亡即将迅速展开……
114。
代蕊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后醒来,转动脖子,展浪的侧面就在眼前。有别于疲倦坐起身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盯视片刻翻身下床,赤脚踩地于房内转悠。
梳妆台上的小竹篮引起注意,那里头躺着一把冰森的剪刀。执起,指腹轻抚,凉儿冰冷,就仿佛她此时此刻的眼神一般。
转身朝床榻走去,立停于床前,轻蔑的翘起嘴角,双瞳迸射出怨念与不甘。
“展浪,大家都死了,就你一人活着岂不是太便宜?哼哼,哼哼,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