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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明显是太子以权压人,冷逊虽不敢反驳,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
锦娘看着就想笑,挺着肚子走到冷逊身边道:“阿逊啊,我原想着让你喝阿谦和四儿的喜酒呢,看来,你是喝不到了,麻烦你回府去对叔父大人言明,阿谦和四儿的婚事,本夫人会妥妥当当地帮他们办了的,保不齐,明年就能为你冷家添个新丁呢。”
冷逊听了脸色更黑,不过,他也知道锦娘如今的地位不比往日,太子对她实分看重,而且,她还拥有很大的财势,她的能力或许能影晌朝正呢,这个女子,决对不能小觑,更不能太得罪了,虽然,他气恼冷谦不孝,但若冷谦两口子真得了锦娘两口子的信赖,对他冷家的好处,那是不可估量的。
如此权衡下来,冷逊也转了脸,拱手对锦娘道:“那就有劳夫人了,舍弟的一切全靠夫人打理,下官回去必劝家父,早日迎了四儿姑娘回府。”
嗯,这态度还不错,早这样,也不必自己费那么多口舌了,锦娘听了很满意,四儿更是喜出望外,两眼泪盈盈地看着冷谦,偏生冷谦最受不得她这个样子,难得地红了脸,别扭的转过脸去。
锦娘又向太子行了谢礼,太子笑看着她,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才正式起程,锦娘与王妃,冷华庭还有白晟羽几个送至了院外,白幽兰过来给锦娘行齐辞行,临上马车时,她突然小声对锦娘道:“世嫂,以后还是不要对谁都笑好不?你的笑,真的好伤人。”
锦娘听得莫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冷幽兰却已经向马车走去,锦娘勾唇道:“幽兰妹子,你应该多笑笑才是,人生原就苦短,何必为些无谓的事情弄坏了心情,再苦再难,记住,不要忘了笑。”
一边的冷青煜静静的看着她,听完她这一番话,唇过勾起一丝苦笑,白幽兰怎么会知道她的好,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多的贵妇人刁难于她,她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就是那笑容,晃了他的眼,动了他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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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天气便开始变得炎热起来,锦娘越发忙碌了起来,冷华庭每日出去训兵,她便后院捣鼓那肥皂,忠林叔对香料很有研究,连番做了很多次试验后,再做出来的肥皂便不再是黑呼呼的一砣了,外相好看多了,锦娘按着前世的记忆,将之切成一块一块的,用纸包好,首先便送了几块给刘嬷嬷用了。
刘嬷嬷用完,大感惊奇,又亲自找锦娘来讨,锦娘便笑着又给了她几块,还特地送了些到别苑的浣洗房,管事的嬷嬷用过之后,也是大加赞赏,锦娘也不小器,给皇家别苑里的每个院子里都送了些过去,大家用过后又来讨,锦娘就为难了起来。
那日刘嬷嬷也是被下面的人催得急了,才硬着头皮又向锦娘讨夷子:“夫人,您送的那些新式夷子可真是好使,洗衣又快,就是旧衣也难洗出新色儿来,您这可还有?”
锦娘为难地看着刘嬷嬷道:“按说,我们也是寄居在别院里头,多给些肥皂于嬷嬷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东西做起来繁锁得很,又耗费颇大,太多了,我们也做不起的……”
刘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早就练就了一双精明的眼,听话最是能听音,锦娘话音一落,她便道:“这倒是,知道夫人也艰难,那边府里被炸成那样了,怕是有些银子也埋废墟堆里了,这样吧,奴婢自别院用度里拨些银子出来,专门买您的夷……哦肥皂好了,反正那些夷子也是要钱的,也不算犯制,您有了本钱可以多造些,院里的那些个洗衣宫女也能轻松很多,一举两得啊。”
锦娘要的便是这句话,立即与刘嬷嬷定下每月所需的数目,就在自己所住的后院里建了一个小作坊,正儿八经的生产肥皂了起来。
而皇家别苑用新型肥皂的消息也不翼而飞,很快便有江华城里的官家太太打听起那肥皂是什么东西了,当然,这消息自然是锦娘让叶一放出去的,只是那些官太太们轻易也进不得皇家别苑,好奇却打听不到消息。
锦娘在江华城里找了家小店铺开着,又让叶一使了人,将那肥皂挨家送上了门,当然,这只限于富人家,果然那些人家用了以后,知道自己所用的与皇家别苑用的是同一种希罕物,便与有荣焉,加之又确实好用,在江华城里便流传了开来。
锦娘在城里的小店便每日生意兴隆,客人暴满,小作坊里所作之物很快便被抢订一空,锦娘不得不又想着扩大作坊,生意,渐作渐大,几个月后,邻县临江等地的富商也慕名寻来,找叶一订货,用肥皂,便成为了附近几个县城的时尚了。
忙碌中,锦娘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终于,当天气转凉,江南的香溢满园的荷花开始调零残落,早开的菊花开始绽放时,锦娘的孩子也要瓜熟蒂落了。
生的前几日,锦娘的心便开始忐忑不安,即高兴,又害怕,每天都坚持在院中走动,尽量让自己多运动,尽管如此,双腿仍水肿得厉害,手一掐下去,便会出现一个深窝,锦娘知道,这是肚子太子,压迫了腿部神经,血液不太流畅的结果。
太医每天会来给她请平安脉,告诉她,孩子很健康,而且,感觉出,胎位应该是正的,锦娘听了心中稍安,但还是害怕,这种害怕是没来由的,就算身边的人安慰再多,她还是会恐慌。
冷华庭每日里不再出门,天天守着她,陪她在园子里散步,她害怕时,他会温柔握紧她的手,安慰她,其实,他的心,比她更加慌张,尽管他没有看到女人生孩子,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吧。以前王府里也有不少管事娘子生产时,难产去了的,他也是听说过的,所以,相比起来,他比锦娘更加紧张。
这几个月,锦娘常挺着肚子在屋里画图纸,孩子生完后,新的基地就要开始筹划兴建,而她毕竟是个女人家,又有了宝宝,不可能总是抛头露面,在外奔波,所以,她每日里,都要教冷华庭一些机械上的知识,将叶姑娘留下的图纸改良,两人一起商量着,怎么制造出更加轻便实用的织布机。
冷华庭在这方面是天材,锦娘只需解释一遍,他便会听懂,并举一返三,在锦娘修改叶姑娘的图纸时,提出了很多合理的意见,在锦娘生产前,两人终于将基地的图子视划完整,而冷华庭,完全可以脱离锦娘,自己领导创建新的基地。
太子回京后不久,皇上便下旨解除了简亲王的贪没嫌疑,但王爷仍然每日继续以暗卫形像出现,只是太子不在后,他便出现得频繁一些了,王妃却是为着锦娘的即将生产而兴奋焦虑着。
这样的情绪带给了院里的每一个人,每天大家都既紧张又期盼地看着锦娘的肚子,既希望她早日生,又害怕她生的那一天,刘嬷嬷因着肥皂的缘故,与王妃和锦娘走得近了些,这些日子,她每日里来南院坐一坐,与王妃聊聊往事,拉拉家常。
这一天,锦娘扶着四儿在院子里游走着,突然,肚子便一阵胀痛,下身像有什么东西涌出,她心头一惊,忙对四儿道:“快,要生了,咱们回屋去。”
四儿吓得一跳,看着锦娘一脸的痛苦,忙道:“少奶奶,您还能走么?让人抬了担架来吧。”
锦娘死死地拽着四儿的手,咬牙道:“不用,我能走回去,应该只是阵痛,这会子还生不下来的。”
四儿听了仍是大声呼唤了起来,“快来人,少奶奶发作了。”屋里张妈妈和秀姑两个便一阵小跑过来了,两人一边一个,夹了锦娘就往屋里去。
那边王妃也听到了,丢下刘嬷嬷便开始吩咐丫环婆子们准备热水,产婆和太医是早就等在院里的,一应用具早就安排妥当,产婆是在江华县城请来的,听说是最有经验的接生婆,为这,冷华庭还派人调查过产婆的背景,觉得安会了才放进了皇家别苑里头。
锦娘一阵阵痛过后,又松活了些,被秀姑和张妈妈两个扶进了屋里,她却不肯就此躺到床上去,以前她送过隔壁家的大嫂去医院生孩子,也是发作了好几个小时,医生总说没到时候,不让进产房躺着,要她在外面走动,所以,锦娘也明白,多走动,只会对生产更为有利。
但那请进来的产婆,四十几岁,很是精明干练的样子,见了却是皱了眉:“夫人最好还是躺到床上去的好,不怕别的,就怕阵痛时,您一个不小心,闪着了腰可不好,生孩子可就是靠腰间的那把子劲呢。”
张妈妈和秀姑虽说也是生过孩子的,但都没有接生的经验,产婆说什么,她们自然听,她们那时候生孩子也如产婆说的那样,发作了,就躺在床上等,等阵痛一阵紧似一阵,没多久,就该生了,少奶奶仍呆在地上走,也着实不好,别一个不小心,孩子生到地上去了呢。
于是,也在一旁劝着,让锦娘早些上床歇着,也算是减少体力消耗。
锦妇却是不肯定,那阵痛来得太慢,间隔时间还长,应该不会就要生了,她相信现代医生的话是科学的,生孩子原就是母亲与孩子一起奋斗的过程,母亲在外用力,孩子也在肚子里力争,只有将力气用到点子上去,才会生产顺利,而现在,根本不到躺在床上用力的时候。
“夫人,您应该听老婆子的话,老婆子接生了不下几十个孩子,不会害您的。您这样不合作,一会子生时没了力气,可就会自讨苦吃的。”产婆耐心地劝道,她面容干净,带了细细地鱼尾纹的眼睛也很明亮,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锦娘无奈,不好反驳,却仍在地上转悠着,不肯上床去,这时便听到冷华庭在外面说道:“娘子,别害怕,我守在外面呢,你好好的听产婆的话啊。”
声音清亮温柔,但却微微有些发颤,听得出来,他比锦娘紧张多了,果然就听王妃在骂他:“庭儿,你快别说话了,这声音,会让锦娘更紧张呢。”
冷华庭方才在屋里看图纸,锦娘发作时,他并不知道,等她进了产房,才慌忙火急地赶了过来,听见里面的对话声,便更是着急,他如今像一只奔跑在荒漠里的狼,突然迷失了原有的方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急又无助,锦娘关在屋里,他是半点忙也帮不上,只能推着轮椅正堂里转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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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惶恐不安,死死地盯着产房那张紧闭的门。刚才那句话也是他平复了好久才镇定下来说的,没想到,仍是让王妃听出他的紧张来,他只好闭了嘴,无助地看着王妃,第一次,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很希望能在王妃这里得到安慰和力量。
王妃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细声道:“没事的,哪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关,娘那时候生你,也是这样的,你爹爹也紧张得不得了,但娘还不是平安地将你生下来了?别紧张,你一紧张锦娘只会更紧张的。”
冷华庭听一将头埋进了王妃胸前,半晌也没抬起头来。
房里,锦娘听到冷华庭的话反而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她原就是这个性子,遇到事情最紧急的关头,便放开了心怀,坦然接受事情的过程,生孩子是最无助的,是无法让人替代的,那个过程,只能自己承受,想通之后,她便不再慌张。
阵痛开始一阵紧似一阵了,锦娘却仍坚持在屋里转动着,并没有上床,那产婆的脸已经快黑了,若不是秀姑在一旁劝着,说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