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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我还没从这一下狠摔中缓过来,忽然肚子上传来一下猛击,我顿时痛苦地蜷起身子,胃里剧痛无比,干呕出几口唾液却被嘴中的布又挡了回去。
紧接着一顿更加凶狠的拳打脚踢像暴雨一般开始招呼在我的身上,我只得挣扎着提起仍有些发麻的双臂拼命护住头部要害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
这一顿暴打遍及了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皮肉到骨头仿佛都在重击下痉挛抽搐着,疼痛的火焰很快就将我的身体吞没。
打直到我已经再也感觉不出身上哪里疼痛,身子就像一块丢在地上的香蕉皮般软趴趴地摊在那里,这时才听到有一个声音大声道:“好了!”
随着这个声音,打我的人住了手,屋内的一切也都静了下来。
躺在地上我的全身上下都在抽搐着,此时就连呼吸都已经变成了最辛苦的事,因为随着每一下胸腔的起伏都会牵起一阵难忍的疼痛。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我感到有人来到了我的身前蹲下了身子,口里的破布终于被拽了出去。
破布一离开我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时头上忽然一轻,牛皮纸口袋被人一把扯掉,强烈的射灯顿时刺得我赶紧紧闭起了眼睛。
这时一个人猛地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提了起来,一边拍打着我的脸一边笑道:“欢迎徐大才子光临啊,我的兄弟们招呼不周真是怠慢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眯缝着眼打量着这个蹲在我面前的人。
只见这是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圆圆的大脑袋圆圆的脸,几乎没有下巴就那样直直地戳在挂着条大金链的粗壮脖子上,再配合着他晒得黝黑的肌肤怎么看都像个顶着个篮球脑袋的半兽人。
我没有理会这个人,本能地浏目四顾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相当的宽敞,是那种足可以同时容纳50人聚会的超级豪华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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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间内除了巨大的液晶电视屏所在的主要区域之外,还有一个类似演出台的微型舞台和一个酒吧区,大厅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三角钢琴,与钢琴相邻处还有一个张电子麻将卓,此时正有四个人在专心地打着牌。
除了打麻将的人,此时房中就只有主区沙发上坐着的七八个因为灯光过于昏暗而看不清面部的男女,这使得整个房间显得非常空旷。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沙发上人,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或在吞云吐雾或在举杯对饮,而在他们各自身旁都有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如蛇一般缠绕在身上,期间或有男人用手在这些女人的身上摸上一把,顿时引得女人发出阵阵淫荡的笑声。
在这些男女的脚边某个角落里似乎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因为那边的光线实在太暗一时间我也看不太清楚那是什么。
“啪!啪!”
我正想看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蹲在我身前的中年男人忽然抡开臂膀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我两记耳光。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双儿嗡嗡作响,脸颊热辣辣地疼,口内顿时泛起了腥甜的味道,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只听中年男人声色俱厉地骂道:“找他妈死啊,老子跟你说话你敢看别处!”
身后不知道谁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骂道:“你他妈不想活了吧?彪哥问你,也敢不吱声?”
这一脚踢只得我后腰好似折断一般,不禁痛哼出声,扭过头去瞥见踢我的人就是那个抓我上车的光头。
看着我一脸痛苦的表情,蹲在我面前那个叫彪哥的男人却忽然笑了,他冲着我身后的光头骂道:“阿豹,你小子他妈斯文点行不行?人家可是文化人,禁不住你那大脚丫子,用手招呼就好。”说着又抬起了蒲扇大的巴掌。
我怕再挨打急忙用手护住了脸,沙哑着嗓子道:“你们把我绑来到底要干嘛?”
彪哥一见我开了口,立即满面堆笑地用手擦了擦我嘴角的血,然后又在我身上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乐呵呵地道:“不做什么,只是想请你这个大音乐家为我们这些粗人谈谈钢琴,解解闷。”说着一挥手,之前的那个刀疤脸和黄毛立即一左一右将我架了起来,三步两步来到钢琴旁,被叫做阿豹的光头则抬起琴盖,用力地将我的两只手按在琴键上。
我惊恐地看着彪哥,只见他踱着小步缓缓走到我的跟前,从身后的腰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短柄斧子,一边用斧子尖剔着指甲缝一边问那光头阿豹道:
“弹钢琴需要用到几根手指?”
阿豹粗声粗气地道:“不知道,不过看电视上好像十个都要用。”
彪哥点了点头,随手把斧子递给阿豹道:“嗯,那我们就看看少了一根还能不能弹!”
我心中一惊急忙攥紧了拳头,却被抓住我的两人强行掰开,狠狠地压在琴键上。
阿豹接过斧子猛地一挥,我大叫着闭起了眼睛。
只听“铛”地一声巨响,好好的钢琴顿时被砍掉了四五根琴键,飞起的木屑溅射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痛。
我颤抖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还在,顿时双腿一软后背一片冰凉,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豹似乎很是满意斧子的锋利,这回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地按住按手中的斧子高高举起。
此时我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但脑子里却忽然灵光乍现,大声喊道:“让刘斌出来,我有话说!”
阿豹淡淡地笑道:“老子不认识什么刘斌,我只知道今天你得留下几根手指头。”说着猛地向下一挥斧子。
我吓得紧闭双眼声嘶力竭地嚷道:“那叫费东出来!”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包间内回荡着,许久都没有其他声响,等了好一会儿我才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阿豹手里的斧子正停在半空中,他则迟疑地看向彪哥似乎在等着他的示意。
看到阿豹的表情我暗自庆幸这一注总算是押对了,不由得又出了一身冷汗,也跟着回过头紧张地望着彪哥,此时我毫不怀疑这些人是真的想要砍下我的手指,并非只是作秀那么简单。
彪哥这时也在看着向沙发那边,过了一会只见从阴影里慢吞吞地站起一个人来,等那人的脸出现在灯光下我才看清那人正是费东。
此时我已经无暇去想费东把我押送回公司后什么时候来了这里,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因为他此时的一句话就将决定我是否还能保持肢体的完整。
只见费东叼着根烟,步履悠闲地走了过来,我这才注意到在他手里还牵着一根链子,链子那头正好拴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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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费东的靠近那团东西也被他牵扯着站了起来走出了阴影,我才看清原来那竟然是一条黑色的大丹犬。
费东的脸上依然阴沉着没有任何表情,而他牵着的那条黑犬冷森森的双目、白灿灿的獠牙、还有那腥红如血的舌头都无疑对我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在我的眼中眼前这一人一狗就像是从地域走出的使者一般。
“东哥!”
彪哥、阿豹同时敬畏地叫了一声。
费东懒散地挥了挥手,阿豹收回了斧子和彪哥一起退到了一边,架着我的两个人则将我的身体转了过来,正面对着费东。
费东叼着烟一边低头抚摸着黑狗的头,嘴里一边含混不清地道:“看样子我还真有点小瞧你了,本打算说先给你点教训再谈的,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上道,这么快就猜到我身上了。”
我承认我有时候是很单纯,但是我绝对不是傻子,直到这时我早已想明白,若真是绑架的话人质只是筹码,对方的主要目的是钱,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地先将我这个“肉票”修理一顿,这些手段的作用很明显不是出于报复就是出于警告。
结合一下我最近可能得罪的人自然不难想到刘斌和费东身上去,虽说我这也是临危之时的赌博,却总算押对了宝。
只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的快,刘斌刚刚才在公司和我谈完,费东就立即对我动手了。
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我不屈服了,我很清楚即使再强撑下去除了换来更多的皮肉之苦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在这些人面前我根本就像只蚂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的,现在除了向他们妥协实在没有其他路可走,至少表面上我不能再逞强了。
我喘息着道:“如果只是想教训我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服了。”
费东冷哼一声道:“斌哥没有说错,你这小子确实是个聪明人,不过有一点你却没有说对,给你些教训只是我个人的决定,斌哥并不知情。”
说着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提起来,猛吸一口手中的烟又一口喷在了我的脸上,呛得我咳嗽不止。
只听费东恶狠狠地道:“我就说斌哥对你们这些小崽子太他妈仁慈了,驯兽不能总喂食,适当的教训是很有必要的。”他提起大手捏着我的腮帮子道:
“来吧,金牌制作人,我带你去看出好戏。”
说完费东给彪哥递了个眼色,彪哥马山招呼架住我的两个手下,将已经连站立都困难的我半拖半拽着向门口走去。
这回除了牵着狗的费东、黑胖子彪哥以及架着我的黄毛与刀疤脸再没有其他人跟随。
被人挟持着跟在费东的后面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怕的手段对付我,但是看到费东出来我却更加确定他肯定还是冲着之前刘斌与我所谈的话题而来的,我不得不承认我之前真的把这些人想得太简单了,以“雪藏”要挟只是他们用在台面上的手段,在台面下肯定还有很多手段是我不曾领教的。
只是直到现在我心中仍然不解的是,刘斌千方百计要我离开妈妈究竟有什么企图?难道他与妈妈是相识的?
这个念头才一升起就被我赶紧打断了,只因任何对妈妈的猜忌在我看来都是亵渎,我绝不相信圣洁如女神的妈妈会和这些黑社会有扯上什么关系。
出了豪华包间,穿过一条铺着厚厚红地毯的狭长走廊,又转过一个弯我被带到一处有着厚重隔音门的房间前停住了。
不等费东吩咐,彪哥按下了门旁的电铃。
等了好一会,房门才费力地挤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人探出头来。
看到那人的脸我立刻认出他正是在酒宴上见过一次的穆凡。
此时的穆凡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粗麻布的连体工作服,光着两双大脚丫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小刷子,看样子正在洗刷什么东西。
穆凡抬起他那双仿佛总是睡不醒的眼睛看了看我们,对我这个一脸伤痕的半熟人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懒洋洋地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们先坐下等会吧,我得先给狗洗完澡。”说完转身又进了房间。“在费东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也跟着进入屋内,可是一进房间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人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
只见这间包厢和刚才那间的大小相仿,布局也基本一致,不同之处只是这里缺少了麻将桌和钢琴,取而代之的则是陈列于房间各处的雕塑品,从菲狄阿斯的雅典娜神像到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再到罗丹那并未完成的地狱之门,虽说都是仿品,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乍然见到如此多世界著名雕塑的仿品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然而,尽管如此这些很不合时宜地摆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