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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落寞和愤恨,双眸虽然望向莫愁河,但其间的矛盾却丝丝缭绕。
李在竹笑道:“是啊,自当年倾城女皇一举夺下其它国家,云国便是诸国中的翘楚,虽然如今还有灵国和川国,却也不过是倾城女皇一丝怜悯所留。”
“倾城女皇,她便是缔造这个世间奇迹之人。”
那一刻,连伊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笑容,那总是讥讽的唇角缓缓勾起,仿佛是在怀念美好。
见他对倾城女皇很感兴趣,李在竹心下大喜,想来自己是对上他的话了:“七爷说的可真对,倾城女皇不仅仅天姿国色,更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才情,治国安邦更……”
“放肆,倾城女皇岂容你来评论。”啪的一声,手间玉扇拍向桌面,顿时飞成一片。
李在竹吓得一阵哆嗦,慌忙说道:“在下不知天高地厚,请七爷息怒!”七爷脾气向来喜怒无常,做事飞扬跋扈,却也无人敢拿他怎样。
连伊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将碎片拾起,而后递上一把新的玉扇,置于夜七寂手旁。
“还给我做什么?”瞪了连伊一眼,这女人朕不会看脸色。
笑了一笑,连伊说道:“给七爷接着拍碎啊!”
一句话,倒是让夜七寂阴沉的脸缓缓转回:“你找我做什么?”看向李在竹时,已是一片漠然。
李在竹感激的朝连伊看去,而后才缓缓开口:“是这样的,七爷,前些日子我不是从乐城那一带进来大批上等丝绸么,不想却在河运回来的时候,因着没有注意,船舱进水,将好几百匹丝绸浸水,直到回来才发现,那批丝绸已是水迹斑斑,风城之人皆以为所有丝绸有瑕疵,不愿购买,那可是压了我的老本和借了外债才能购来啊,若是此番卖不出去,我们李家就完了啊。”
冷笑一声:“完了正好,与我有何干系?”手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悠闲的吃了两口:“味道不错。”
一旁的李在竹已经急得不行,若是此番七爷不帮他,李家肯定没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七爷,我就求求您了。”一生贪求享受习惯了,只要想到那凄凉的日子,便已经寝食难安了。
并不理会,依旧毫不影响的吃着,来往的下人为他布菜添酒,权当李在竹不存在一般,这等光景,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夜七寂的作风。
直到用完漱口过后,这才一个抬首,见到地上跪着的李在竹,满脸不悦的问道:“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在咒我么?”
被他一说,李在竹又慌忙站了起来:“在下错了,七爷不要见怪才好。”战战兢兢,七爷真不是一般的难缠,况且如今是有求于他,更是不敢得罪。
“可以帮你,但是四六分,你四我六。”
李在竹还没回过神来,被他这句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同意?”迅速的站起身来,朝一旁的连伊说道:“回府!”
李在竹惊得弹跳而起:“七爷且等等,等等,在下没有不同意,只是四六分是不是太……”
毫不动容,一张绝尘的脸只是多了几许决然,身子依旧朝外走去,并没有停下:“没得商量!”商场便是如此,尔虞我诈,而他,自然不会吃亏。
“好,好好,就依七爷的意思,只要七爷能将在下的那批丝绸救活,孝敬您六成不是问题。”
忽地顿住身子,李在竹那肥胖的身子差点没撞上,夜七寂转过头来,看了一旁的连伊一眼:“她便是我现在的管事,一切你且与她商讨好,而后再告诉我便是了。”说完便对连伊说了句:“与他商讨好再回府。”
连伊还没回过神来,那修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酒楼,离去前眼中那种戏弄的神情,连伊看了个分明,却也不能回绝,心下似乎多了一些明白,却又有些茫然,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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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讨好的看着连伊,李在竹笑道:“竟然七爷如此说,想来姑娘定是能力超人,还望姑娘相助!”李在竹在适才见到连伊一句话化解七爷的怒意时,便已是刮目相看了。
往后退一步:“李爷过奖了,将那批丝绸的情况细细说给小女子听听!”
“姑娘先请坐,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在房中说了许久,连伊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些事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下来:“李爷,事情差不多了,小女子该回了,若是有何进展,届时定会知会您一声。”福了福身,人便走了出去。
刚出望江楼,便见夜七寂贴身小僮四清走上前来:“连伊,是七爷让我在这里等你。”
一看是今天夜七寂乘的那辆马车,怎地还在?难不成他还没回么?头痛的厉害,便也没想那么许多,身子已经上了马车。
莫愁河上一片嘤嘤之声,弹曲唱调的人不在少数,撩起车帘,整个河面比起白日里的盛况,夜里不见半分热闹,反倒更加的浪漫,那歌船画舫,小舟悠悠,皆是胭脂水粉。
在风城,自从玉溪轩的玉溪姑娘出现以后,风城便成为整个云国的烟花之地,“陆有玉溪轩,河有莫愁舫”,两家妓院,成为风城两大风骚之地,亦为风城增添不少色彩。
经过一码头时,却见夜七寂的另外三名僮子稳稳的守在一家画舫前,心下一阵耻笑,果然是享受烟花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他今天会如此做,以夜七寂的为人,断然不会如此轻易将事情放在自己手上,如今这般,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马车的颠簸之中,连伊缓缓坠入梦乡,整个梦里不再是娘亲和连熙的脸庞,倒是加进去了如何处理此番的丝绸之事,整个脑海中皆是一片混乱。
回到伊人天下,夜七寂并没有找连伊,只是让人给她带话,告诉她在七天之后,丝绸之事便要找出解决的方法,没有说不完成的后果,也不担心她倒地能不能完成,仿佛这件事不存在一般,传完话便是尘埃落定。
连伊倒也不急,每日就是在清泠院做着每日该做的事情,不疾不徐,杏儿那日问她去哪了,跟夜七寂出去做什么了,她也只是一笑了之。
反倒是雪泠院的几个夜七寂的侍寝丫鬟来了几趟,刚开始还有些着急,后来见七爷那边没什么动静,便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动静,而连伊倒也乐得自在。
这日正在晾晒一盆床单,便见四清慌忙冲了过来:“连伊,你怎的还在这里,七爷都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二话不说,也不顾及男女有别,已经拉着连伊往外走去。
“四清,你做什么?七爷找我做什么?”问完才想起丝绸之事,事隔这么些日子不闻不问,还以为七爷不过是开玩笑,想来是真的。
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便急赶而去。
两人刚冲出庄外,便见七爷的马车稳稳的听者,四匹马儿不耐的喷着气,想来是等了许久,此刻连马儿都开始不耐烦了,可想马的主人该是何等状况了。
二话不说的座上马车前面,四僮子便趋马而去,久待的马儿,终于得以释放,疯了似的超前奔去。
连伊一个把持不住,人便朝那关着的车厢撞去,心下便开始大叹糟糕。
“生孩子去了么?这么长时间?”毒辣的声音在见到连伊时便在还算宽敞的车厢响起。
第七章侍寝由来(2)
冷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连伊抬起头来,七爷一张沉着的脸,仿佛那冬日里阴暗的角落,看得人浑身发冷:“奴婢以为七爷是说着玩的。”
“你见过我说笑么?”
心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连家呆了十七年,忍气吞声的事那是家常便饭:“奴婢错了。”说完便缓缓的向外面退去。
目光停在被她关上的门上,夜七寂冷冷的一笑,今日看你还如何逃脱,决定了的事,岂由得你不愿。
莫愁河畔仍然是千种风流,望江楼上依旧是人声鼎沸。
连伊幽幽的叹了口气,闲然自得之人,便会在在莫愁河畔逗留,吟诗作画,附庸风雅格外怡情;家缠万贯之人,自然白日去往望江楼,商场运筹帷幄,酒足饭饱分外自得。
偷眼看向前头那颀长的白影,若是不说话,不回身,却也是一股风流流传,只是这个人,却是毁了她一身,让她成为风城笑话之人,众人皆知的连伊之名,幸得那日李在竹一直不知她的名字,便也不曾另眼相看。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夜七寂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珠子掉地上了。”话落,身子已经向欢云居走去。
待连伊进去的时候,李在竹已是小脸迎了上来:“姑娘快些进来,此番可真是有劳了。”那日这位姑娘落落得体的行为举止,实在是让他感到舒服,很好的一个女子。
“好了,你赶紧把解决之法说出,我没那么多时间让他耽误。”不耐烦的说着,一双眼眸已经望向酒楼大堂。
连伊提了一口气,便缓缓道来:“李爷那日说过,那些被水浸透的丝绸皆是纯白色的,上面的水迹已经一圈一圈的泛开,其间我也曾看到过。”看了夜七寂一眼,很显然,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双眸只是在大厅中在找寻着什么。想来李在竹的那六成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白色的丝绸,若是染上水迹,情况不严重只需落水重新便可,但若是留下洗不去的污迹,则会格外的现眼。”
赞同的点着头,李在竹双眸兴奋的说:“姑娘果然了解透彻,就是这样的。”果然有一个玲珑之心啊,那日自己不过是拿了一小片被染的丝绸给她看,而后也没有说什么,如今她一个丫鬟,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果然不简单,心下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亏得自己这两日在浣衣房倒是注意了一下,心中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对策,只是不知行不行得通:“那日在伊人天下的时候,我曾看到很多小主子的衣衫和手帕会绣上类似树叶或水纹,树叶使之看起来格外清灵,水纹则会使之看起来格外飘逸,而我们现在的这一批丝绸,不经任何雕饰,已是天然水纹。”顿了顿,而后看着夜七寂转过来的身子,双眼中透出几分兴味,再看了看紧张的李在竹:“素来我们都知道,伊人天下小主子们的穿着在风城想来是引领风尚,并且七爷名下亦有舞舫歌院,若是配合伊人天下,自然在风城引起一怔狂热,届时我们且不说这批丝绸从何而来,待到风城女子四处寻而为得时,我们再脱手此批丝绸,并可高价卖出。”
“姑娘真是厉害,好,真是太好了。”激动的上前抓住连伊的双手,连日来的担忧,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了。
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颗心到是没有白长。”眼眸流转,多了些许星光灿烂,深邃迷人;顾眸相看,却了那一份嘲世恶俗,温煦和人。
不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很淡,若水;很轻,似风。
李在竹搓了搓手,歉然的说道:“在下倒是倒是糊涂了,上次一时着急,竟然忘了问姑娘芳名。”见夜七寂心情似乎不错,他这才空下来说一些其他。
“你都九房小妾了,难不成想那他为妾?”这一次,夜七寂竟然没有生气,反倒带着几分笑容。
连伊心下警铃作响,惊得看着双眸放在大厅的夜七寂,他一脸不在意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一说,反倒让李在竹眸间闪过一丝亮光,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连伊。
一个站起,夜七寂站在扶栏前,俯身看向大厅,而后不经意的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