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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查士丁尼决定出兵北非时,很多大臣都强烈反对,他们认为此战路途遥远(从土耳其到突尼斯),又浪费钱财绝对是吃饱了撑的毫无意义。而查士丁尼是铁了心地坚持战争,任凭谁劝谏也没用。
公元533年,查士丁尼派出王牌战将贝利撒留率领一万步兵、五千骑兵、三万水手驾乘五百艘船由九十二艘战舰护航远征北非汪达尔王国。
这次漫漫航程基本顺利,不过也发生了两件让贝利撒留有点郁闷的事儿,一是两个拜占庭士兵喝醉酒发神经把战友给弄死了,二是五百名拜占庭士兵吃了发霉面包导致食物中毒不幸死亡。还好小贝是经历过大风雨的统帅,很快就搞定了这两个问题:喝醉酒发神经的士兵被处死,发霉面包禁止食用。
登陆北非后小贝以神速进军直逼汪达尔王国首都迦太基,汪达尔国王盖里墨得知拜占庭军队杀来的消息后,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自己的哥哥也就是那位被废黜的倒霉前国王希尔德里克给弄死,第二件事儿就是调集五万骑兵(人数各种史料说法不一)前去抵挡小贝。
盖里墨是这样布置汪达尔军队的:
弟弟阿玛塔斯率领一拨正面迎击小贝;
侄子吉巴蒙德率领一拨搞侧翼迂回;
自己率领主力绕到小贝背后攻击。
盖里墨的作战方案看起来很不错,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就出毛病了。您知道,当时可是冷兵器时代,可没有电话电报手机电脑卫星这些发达玩意儿,三拨军队要做到密切联系与配合可谓难上加难。盖里墨很快就为他自以为完美的战术付出了代价……
盖里墨的弟弟阿玛塔斯首先与拜占庭军队交手,虽然这位汪达尔王爷在战斗中异常勇猛地砍死了12个拜占庭近卫军战士,但仍然抵不住拜占庭重骑兵的迅猛冲击,这位王爷英勇壮烈。
紧接着盖里墨侄子那支打算侧翼迂回的军队遭遇了小贝麾下的蛮族雇佣军,这帮蛮族雇佣军生性暴烈打仗狂野,一发狠就把盖里墨侄子的军队给全歼了。
咱再看盖里墨率领的汪达尔王国主力军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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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绕到拜占庭军队后方的盖里墨竟然昏头昏脑地跑到了拜占庭军队的前面,与拜占庭近卫军打了起来。一开始这盖里墨打得还可以,没想到他突然在战场上发现了弟弟阿玛塔斯的尸体,别看这位仁兄对哥哥残酷无情,但对弟弟特有爱心,他先是哭了个半死然后又掩埋尸体,结果耽误了很长时间。小贝率军杀来,盖里墨一败涂地,以奇快的速度逃跑,小贝胜利攻克汪达尔王国首都迦太基。拜占庭军队的将领们在盖里墨的王宫里快乐地享用了美味的午餐。
丢失首都的盖里墨极不甘心,越想越气,他“流窜”到利比亚宣布重金悬赏拜占庭士兵的人头,以此来刺激利比亚人,好让他们为自己报仇!别说,利比亚人的表现还真不错,他们一听说有赏钱,马上来了精神,在短时间内勇猛地杀死了N多拜占庭人!但令人极度无语的是,后来一调查才知道,这利比亚人杀死的并不是拜占庭士兵,而是拜占庭军队中的奴隶和仆人,利比亚人只是想用这些非战斗人员的脑袋滥竽充数忽悠盖里墨的钱而已,反正都是拜占庭人嘛!
看来复国大业还得靠自己,盖里墨使出浑身解数奋发努力,终于集结了大约两万军队,并且迅速对首都迦太基发动了反扑!
贝利撒留早有准备丝毫不乱,指挥拜占庭军队严阵以待。
公元533年12月的一天,汪达尔军队和拜占庭军队再次交锋,拜占庭重骑兵和圆盾兵以蛟龙猛虎之势将盖里墨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打得全面崩溃,汪达尔军连折数员大将,战死八百,小贝损失还不到五十!
盖里墨又一次以惊人的速度逃跑了!
拜占庭军队乘胜追击,端掉了汪达尔军的大营。拜占庭士兵被迅速的胜利严重刺激了兴奋神经,他们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和财物就抢,贝利撒留见手下如此混乱急忙制止,接着派出一支军队追杀盖里墨。
一无所有的盖里墨被拜占庭军队困在了山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他硬撑了好些时日,但严重的饥饿最终还是迫使他走出山来向拜占庭军队投降了。
汪达尔王国正式灭亡。
534年,还不到30岁的贝利撒留押解着盖里墨凯旋君士坦丁堡,帝国首都万人空巷狂热欢呼他们的英雄。盖里墨的结局还不错,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皇后赦免了他,赐予他一片土地让他终老。不久,查士丁尼授予贝利撒留“执政官”的荣誉称号。
迅速征服北非,使查士丁尼信心百倍雄心万丈,他觉得自己的军队果然是战无不胜天下无双,复兴古罗马帝国的梦想很快就要成为现实了!就在灭亡汪达尔王国的一年后,查士丁尼又将战刀指向了新的目标——欧洲的意大利,执行此次任务的统帅依然是拜占庭史上最牛战将——贝利撒留。
那么,查士丁尼又为啥要攻打意大利呢?
48。 为美女而战
话说当时的意大利属于东哥特王国的地盘,在前面侃“上帝之鞭”阿提拉的时候,咱就已经说过这东哥特人是日耳曼人的一支,曾遭到匈人的狂扁。公元488年,也就是查士丁尼五岁的时候,东哥特人首领狄奥多里克(493—526在位)把统治意大利的日耳曼雇佣军首领鄂多亚克给宰了,五年后建立了东哥特王国,领土包括意大利半岛、西西里岛等地。
查士丁尼登基后天天魔怔复兴古罗马帝国,而意大利就是古罗马帝国的中心部分,所以对查士丁尼来说,“收复”意大利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而且查士丁尼还叫嚣过一句特狂的言论:“朕,乃阿勒曼尼人、哥特人、日耳曼人、法兰克人、安泰人、阿兰人、汪达尔人和非洲人之皇帝也!”您瞧瞧,其野心何其膨胀!他觉得自己作为伟大的古罗马的继承者,统治这些民族那就是天经地义。
其实意大利的东哥特王国和拜占庭帝国的关系还不错,那么查士丁尼要攻打他们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正巧,一个女人成了查士丁尼出兵意大利的借口。
这个女人就是东哥特王国的摄政王太后,名曰阿玛拉松莎(516—534在位)。很巧的是当时咱中国也有个强势女人在政坛上呼风唤雨,她就是那位既才华横溢又生活淫荡的北魏胡太后。胡太后在中国北魏折腾,阿玛拉松莎太后在拜占庭折腾,反正这俩都属于那种不甘寂寞的女人,虽然互不相识,但都在同一天空下尽情享受着玩权的乐趣。
北魏胡太后的下场是被溺死,阿玛拉松莎太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这位拜占庭版的“胡太后”为了大权独揽对付政敌,给查士丁尼写了一封信让他给自己撑腰,还允诺说事成后就把意大利献给查士丁尼。但没多久,这个女人就在一场政变中呜呼哀哉(据说是在浴室中窒息而死),查士丁尼乐坏了,他宣称“要主持正义”,拒绝承认东哥特新国王,出兵讨伐东哥特的“坏人们”。
不过拜占庭第一史学家普罗柯比的《秘史》中关于此事的记载更有趣,他说东哥特王太后阿玛拉松莎实在太漂亮太聪明,于是引起了拜占庭皇后狄奥多拉的强烈嫉妒,狄奥多拉皇后担心自己的老公查士丁尼爱上这个东哥特美女,便阴谋将其害死。于是乎,意大利成了拜占庭皇后醋意大发的牺牲品。
不管东哥特美女太后之死的真相如何,反正查士丁尼出兵意大利是事实。公元535年,也就是中国北朝的枭雄宇文泰拥立傀儡皇帝建立西魏的那一年,查士丁尼派出贝利撒留率领一支七千五百人的军队征讨意大利的东哥特人。
贝利撒留的进军路线是——先在西西里岛登陆,接着进军意大利半岛南部的那不勒斯,最后进军罗马,和二战中美英盟军进军意大利的路线雷同。
在攻克意大利各大城市时,小贝连出妙招:攻巴勒莫(西西里首府)时他命令舰队驶入港口,把载满弓箭手的小艇吊在大船的桅杆上,待涨潮时居高临下对着巴勒莫城里万箭齐发,巴勒莫守军吓得半死,只好开城投降;攻那不勒斯时,他派遣六百名士兵从一个废旧水渠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入城中里应外合将其拿下。
公元536年12月,小贝没费多大力就攻占了罗马城,东哥特守军不战而逃。查士丁尼闻知小贝拿下罗马的消息后欣喜若狂,他下令恢复昔日罗马帝国在意大利的行政制度。然而此时的查士丁尼可想不到,东哥特王国并未搞定,意大利战火远未结束,一系列艰难残酷的厮杀将在意大利半岛展开……
作为顶级名将的贝利撒留却是清醒的,他知道,东哥特军队的主力并没有消灭,他们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于是小贝开始修整罗马城加强防守,随时准备对付来犯的敌军。
不久,东哥特军队果然来抢夺罗马了。
公元537年,东哥特国王维提吉斯(536—540在位)集结了三万大军攻打罗马,贝利撒留指挥一万来人(早先率领的七千多人再加上后来征召的)坚守城池。
这罗马攻防战可谓惊心动魄惨烈至极!
东哥特军用木塔攻城,小贝就下令放箭将拉木塔的牛射死,使木塔不能活动;
拜占庭军队的弓箭用完了,就搬出城内的大理石雕像砸碎了扔向东哥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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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东哥特士兵攻入城内,拜占庭士兵就会一拥而上将其群殴致死……
为了侦察敌情,小贝还亲自出城冒险,结果被东哥特大军包围,危情时刻小贝尽显猛男风格,挥舞宝剑长矛奋勇杀敌,直杀得筋疲力尽满脸血污才脱离危险安全回城。
东哥特国王维提吉斯无论如何猛攻也不能破城,无奈之下他派人断绝了罗马的粮食供应,打算困死拜占庭军队。而聪明的小贝自有应对之策,他不断派出小股部队骚扰东哥特人,杀了不少东哥特人还抢夺了不少马匹和粮草,同时派出自己的老婆(就是曾经给小贝戴绿帽子的那位)和部将普罗柯比(就是那位拜占庭史上最牛的史学家)秘密前往那不勒斯招兵买马,又派出麾下猛将“血腥”约翰去意大利北部狠踹东哥特人的后方。
公元538年3月,围城一年多的东哥特军终于撑不住了,被迫撤军,小贝乘势出击,大获全胜。艰难残酷的罗马攻防战最终以拜占庭军队的胜利而结束,贝利撒留在此战中的绝佳表现永载史册,堪称西方军事史上最出色的守城高手之一。这里再多扯一句,同时代咱中国的南北朝也涌现出一位相当了得的守城高手,他就是曾死守玉璧城屡败东魏(北齐)军队的西魏(北周)名将韦孝宽(509—580)。两位名将在各自的战争舞台上演绎着代表东西方文化特色的守城传奇……
罗马攻防战后的第二年,贝利撒留率军扫荡了意大利大部分地区,第三年以“收买内应火烧敌军粮草”之计拿下了东哥特王国的首都拉文纳(他们的首都并不是罗马)。然而在攻打拉文纳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这件事儿使得本就对贝利撒留不完全信任的查士丁尼更增加了对这位名将的怀疑甚至忌恨……
49。 小贝的人生悲剧
贝利撒留攻打东哥特王国首都拉文纳时,东哥特人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想出了一个极其惊人的主意——拥立贝利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