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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竖起一个大拇指:“听说高将军有三头六臂,身长九尺,凭着这副体魄,他才守得住漠北关。”
邬八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向导不悦道:“我说雇主姑娘,你这笑是啥意思?”
邬八月抱歉道:“我只是觉得,向导大叔的形容有些……夸张。”
向导嘿嘿笑道:“我那意思是,高将军就是咱们漠北百姓心目中的第一神将。你们明白就中。”
向导说话爽气,大概北方的汉子都是这般。
邬居正拍了拍胸口。
“听你这样说,我心里就安心多了。”
邬居正看向邬八月:“他们应该不是只会喝酒斗狠的野蛮人,我们去漠北关,生活上也能好些。”
邬八月点了点头。
☆★☆★☆★
高原风狂,将邬八月背上的青丝都吹拂了起来。
迎风而立,衣袂翩翩。
邬八月收紧了临时又加厚的一件大氅披风。
在这样一个狂风大作的午后,邬家父女俩终于到了漠北关。
邬居正派了罗锅子于前一日去与漠北军交涉,待他们赶到漠北关关口时,罗锅子和两名军官打扮的男人已等候在那儿了。
“邬郎中!”
军官对他行了个军礼。
邬居正有些恍惚。
以前大家要么叫他邬大人,要么叫他邬太医,叫他“郎中”,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父亲。”邬八月唤了他一声。
邬居正这才回过神来,还礼道:“有劳两位军爷。”
漠北军人高大威武,离他们越近,邬八月越要仰起脖子,方才能看到他们的脸。
“军营处给邬郎中的住处已收拾妥当,邬郎中即刻便可入住。”
其中一位军官面无表情地通知邬居正。
邬居正应了一声,迟疑道:“那,小女……”
“邬郎中,军营之中不收留女子,还请邬郎中自行为令千金择住处。”
军官公事公办地道。
邬居正顿时愣住了。
邬八月也有些吃惊。
这……这就把她给撇开了?
父亲让罗叔昨日来与漠北军交涉,就是因为考虑到了她,希望漠北军中能行个方便——即便是不允许她留在军中,那至少也要给父亲一个建议吧。
漠北军人还真是纪律严明啊!
邬居正叹了一声,邬八月对他笑道:“父亲,我在关内小镇上寻个地方住下来便是。漠北军治军严明,想必小镇上的治安也不差,父亲不用替我担心。”
两名漠北军人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邬八月一眼。
罗锅子道:“镇上的地方我也看过了一些,条件是差了些,姑娘娇贵,就怕受不得苦。”
“行这一路都过来了,又怎么受不得苦了?”
邬八月浅笑倩兮,对邬居正道:“父亲带着灵儿去军营吧,一路行来,听说漠北军又打了几场仗,想必军中将士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别为了女儿耽搁了。”
邬居正轻轻拍了拍邬八月的肩:“父亲先去熟悉一下情况,让罗锅子跟着你。”
邬八月点头。
邬居正又严厉地嘱咐朝霞和暮霭,让她们照顾好邬八月。
目送邬居正的背影渐行渐远,邬八月强撑起的那点儿坚强又松了下来。
人生地不熟,周围的陌生人又都是高高大大的,邬八月哪会没有一点紧张?
“走吧。”
邬八月深吸一口气:“最好在父亲来寻我之前,将住处给落实下来。”
寻找住处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漠北关内小镇上的女子多半都是附近农地的乡野女子,也多半长得壮实。
邬八月的相貌本就上佳,再带上两个娇花似的丫鬟,走在路上频频惹人注目。
这些注视打量的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都不敢打听哪儿有租赁或出售的房屋。
还是罗锅子出马,方才询问了几家。
邬八月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不吵闹,干净敞亮就行。
最终她是买下了一个临街的独门小院。
说是独门小院,却连京中邬府下人房都比不上。
暮霭迭声叹息:“姑娘以后可要受苦了,住这样的地方……”
朝霞不说话,她正忙活着打扫这简陋的居处,想为邬八月收拾整理出一个像样的闺房。
罗锅子办完房屋出售的手续,又去附近探查了一番。
“附近两家住的都是些妇孺,相互之间倒也好有个照应。”
罗锅子道:“姑娘瞧瞧这边儿还缺什么,拟个单子,我好趁着日落之前去将东西都买回来。”
之前的房主是因害怕北蛮铁骑踏入漠北关,想要去南方投奔亲朋,这才将房屋卖掉,屋内的东西基本没动过。
邬八月正好捡了个便宜。
“暂时不需要什么,要说缺什么,大概只缺晚饭的食材吧。”
邬八月笑了笑,将包袱里的《制香品鉴》拿了出来。
她抚摸了好一会儿这本邬家的传书,又将之放了回去。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邬八月低叹一声,望向窄小的新居。
新生活要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做到如仪修师太所说的那样,富贵安乐?
不禁的,邬八月又想起了平乐翁主。
这一路行来,她并没有受到什么袭击或暗杀。
想来那些阻止平乐翁主传信给高将军的人知道她没有从平乐翁主手上拿到过信件,也明白她一介女子,无法进入军营吧。
邬八月自嘲一笑,当时她漏想了这点,然后跳进了平乐翁主设好的陷阱中。
玩儿心机,她果然欠缺火候。
第五十六章 添人
北风呼啸。
漠北关的冬天来得比燕京城要早,要猛。
清晨时分,邬八月仔细裹了身上御寒的衣裳,送邬居正出门。
她搓着手连连哈气。
“父亲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风太大,邬八月说话都有些灌风。
邬居正替她紧了紧领口,笑道:“也不拘吃什么,这北部寒关,想来也没有那等丰富物资。你挑你喜欢吃的,能填饱肚子就成了。”
邬八月应了一声,远远目送邬居正带着灵儿离开。
“北蛮人上次接连几次偷袭,伤了我们不少将士,老爷这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也无暇太顾及姑娘。”
罗锅子蹲在小院门口对邬八月道:“不过老爷吩咐了,让我给姑娘你寻个能出面的老妈子,再找两个护院儿的。咱们这院里就只我一个男的在白日守着,老爷不大放心。”
邬八月颔首,顿了片刻问罗锅子:“父亲昨日去军营就开始为将士们疗伤,那他可有去跟高将军打招呼?”
罗锅子摇头。
“父亲虽说是被贬,但好歹也是朝廷派来的随军郎中。不迎接倒罢了,高将军总不能连父亲的面也不见吧。”
邬八月有些不满。
罗锅子道:“老爷打听过,高将军不在军营当中。他还在漠北关外。”
邬八月顿时一愣:“漠北关外?”
罗锅子点头:“上一次北蛮入侵,高将军率了一千人出漠北关迎战。虽然没有折损多少人手,但据回来的将士说,高将军勘察地形的时候带着几个亲兵与他们走散了。”
“迷路了?”
邬八月有些哭笑不得:“堂堂一个将军,怎会……”
罗锅子道:“是不是迷路还不知道,不过高将军有飞鸽传书回来,说他无意间找到了一处矿脉,正努力确定具体的位置。此事不能让北蛮人知道,高将军也正打算赶回来。”
邬八月皱眉:“若是遇上北蛮人,敌众我寡,高将军很是危险。”
罗锅子淡淡道:“他是个将军,没那么不堪一击。我瞧着漠北军里其他的将军都不怎么担心,想必那高将军有几分本事,方才得他们这般的信任。”
罗锅子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道:“我去找找能洗衣做饭的老妈子,再寻两个老实的护院来。姑娘仔细把门关紧了。”
邬八月点头应了,待罗锅子走后,朝霞便关上了院门。
暮霭在地上不断跳来跳去。
“姑娘,这边儿可真是冷啊,咱们带的衣裳会不会不够御寒的?”
从燕京城邬府带来的冬日衣裳多是皮袄,虽谈不上华而不实,但御寒性还是差了些。
这会儿邬八月就已经将能裹上身的厚衣裳都裹上身了,再隔段日子,天儿更冷,在屋外怕是更没办法忍受严寒。
邬八月思索片刻便道:“等罗叔找了老妈妈来,我们问问这哪儿有卖那种厚袄子的,每人买上两件。”
暮霭点头,半晌又叹气。
“也不知道要在这边儿待多长时候……”
朝霞拧了她一把,转头看向邬八月,却见邬八月笑得淡淡的。
“姑娘,暮霭不会说话,姑娘别放在心上。”
朝霞宽慰了邬八月一句。
邬八月摇头道:“暮霭说的也没错,的确是不知道会在漠北待多长时间。”
朝霞道:“不管姑娘在漠北待多久,奴婢都会陪在姑娘身边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暮霭也赶紧表忠心。
她们两个丫鬟是贺氏精心挑选了送到邬八月身边做丫鬟的,主仆三人共处也有几年光景。
从前的邬八月性子算不上好,但对自己身边的人却护得厉害。
朝霞和暮霭自然愿意跟着这样的主子。
更别说邬八月现在的性子已经远比从前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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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锅子回来时,身边跟了一个壮实的中年妇人和三个魁梧的北方汉子。
邬八月有些意外。
“罗叔这才去了半上午,就将人都寻着了?”
朝霞给几人倒上热茶,暮霭一劲儿打量陌生的四人。
罗锅子摇头道:“我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漠北军的巡街小队,我和他们的头儿昨个儿见过,就寒暄了两句。他得知我是要找老妈子和看守护院儿的,就带我找了张大姐和他们三个。”
中年妇人上前来给邬八月行了个古怪的礼。
“邬姑娘好,我家那口子姓张,姑娘叫我张齐家的就行。”
罗锅子解释道:“张大姐家乡闹了旱,家里只剩她和她儿子两人。恰逢漠北军征兵,她就带着她儿子来漠北了。她儿子是军营里的小兵,往日她就一个人待在军营附近。”
邬八月了然地点头。
“张大娘好,要是不嫌弃,张大娘就留在我这儿,和我做伴儿吧。”
张齐家的当然乐意。
“这三位分别叫洪天,方成和余元胜。洪天和方成受了伤,洪天左手使不上力,方成一只眼睛瞧不见东西。余元胜是军营里的伙夫,和方成是好兄弟,他正好休假,过来瞧瞧。”
邬八月分别给三人见了礼。
罗锅子道:“都是军里出来的人,人品和能力我也都信得过,也正好不用再去找别的人了。”
罗锅子问过邬八月的意见,见她没有异议,便道:“我去把屋子给收拾出来,今后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
洪天和方成谢过罗锅子,跟着他去了今后他们住的地方。
张大娘初来,单独面对邬八月,她有些紧张。
“大娘不用拘谨,我初来乍到漠北关,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娘指点。”
邬八月客气地迎张大娘到西边儿屋子,并介绍了朝霞和暮霭给她认识。
“这小院儿也不算大,屋子只那么几间,还要委屈大娘和朝霞、暮霭挤一间屋。”
张大娘忙道不敢:“是我占了两位姑娘的地儿。”
“大娘客气了,我们可都盼着您来呢。您来了,今后我们的一日三餐可才算是有了着落了。”
朝霞笑了一句,麻利地为张大娘腾出晚间睡觉的地方:“大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
张大娘连声应了。
余元胜确定了好兄弟安顿下来,与罗锅子和邬八月辞行后便赶回了军营,还特意找到邬居正谢他。
两人正说着,有小兵敲锣嚷道:“大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