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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妈妈这么一说,邬八月也顿时觉得的确有些奇怪。
暮霭尚且还有些惊魂未定:“姑娘,我们、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好再住在侯府里了?侯爷这般态度……会不会将我们撵出府去……啊!还有小少爷和小小姐,我们要是离开兰陵侯府,能不能带着两个小主子一起走?”
这也是邬八月在思考的问题。
按照现在高安荣的态度,对她自然是百分之百的不信任,那么在兰陵侯府里,她待着也憋屈。
一水居虽然有高辰复走前安排的人护卫着,但架不住兰陵侯府的其他下人势力,稍微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使使绊子,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朝霞果断地道:“姑娘。奴婢看,还是回邬家较为妥当。”
“或者去长公主府。”
高彤丝冷声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犯不着在兰陵侯府里受委屈。”
邬八月静坐着没有开口。半晌后她方才轻声说道:“去邬府或者长公主府自是不难,但这谣言。要是一直传下去,兴许会一发不可收拾。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种涉及男女之间道德的问题,备受奚落和谴责的一般都是女性。
即便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得将这种谣言传了出去,被传的女子可就名声尽毁了。
失了清誉,对现在的女子来说,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邬八月锁了眉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手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肖妈妈说的对。”邬八月轻声道:“我也不是那等放浪的女子,这样的谣言要是没有人引导,怎么会在短时间被被人广为传播?要说没有人在幕后操作这件事,我是不信的。”
高彤丝顿时皱起眉头,坐直身体道:“大嫂的意思是说……这事情不是被人以讹传讹传出来的,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邬八月轻轻颔首:“我认为是这样。”
她看向高彤丝:“你觉得呢?”
高彤丝锁起眉头,仔细一想,邬八月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为之,那这人……会是谁呢?
“大嫂。”高彤丝正色问道:“那日轩王送你离开,可有谁看见?”
“看见的人应该不少。”邬八月道:“我们二人身边跟着的人。还有路上遇到的轩王府的下人,都能看到。”
邬八月顿了顿:“但我可以保证,轩王是从王妃屋中送我出轩王府的。他也只送到了内院和外院相隔的地方便止了脚步。外院出去也并非宴客之地,中间并没有碰到别的宾客。而且,我是落后轩王一个身位而行,与轩王爷也并没有说什么话。”
“如果是这样,轩王府的人没到底会嚼这样的舌根子,毕竟这种谣言不只是损伤了大嫂你的清誉,也会损伤轩王爷的清誉。”
高彤丝顿了顿道:“但既然没有别的人看到,传出这种闲话的,就只能是轩王府的下人。”
高彤丝皱了皱眉。忽然瞪大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高彤蕾在轩王府也待了半年多的时间。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儿人脉。这件事会不会……”
邬八月顿时打断她道:“彤丝,你想得太多了。且不说彤蕾她那时候被关在兰陵侯府中。没可能去给轩王妃的下人下达命令,就算她能办到,那她这般陷害我,有什么好处?”
高彤丝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旦出了事情,她就会把淳于氏等人视为凶手。
邬八月摇了摇头。
但高彤丝却并不觉得她的推论有错。
“高彤蕾没有那个能力,淳于老妇有啊!她们要这么做,自然是要报仇啊!”
高彤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大嫂你想想,高彤蕾没办法翻身了,淳于老妇也知道高彤蕾这辈子算是完了。所以那日轩王送高彤蕾回来,她们母女二人几乎都没有开口说过话,那必然是已经知道这已是无力回天。她们过不好,肯定也不会让我们好过,尤其是大嫂和瑶瑶阳阳,她们这是要陷害大嫂,让你没办法翻身啊!而一旦这个谣言传得甚嚣尘上,路人皆知,到时大嫂你岂不也是百口莫辩……”
高彤丝越说,邬八月眉头皱得越紧。
不会……真的是像高彤丝说的那样吧?
“淳于老妇是知道大嫂你去轩王府的,轩王府中也有她们母女以前收买了的亲信,在得知大嫂你和轩王爷两人曾经单独行了一段路后,淳于老妇便想到了这个毒计。”
高彤丝双眼一眯起:“仔细想想,在这个谣言之中,受益的人有谁?大嫂和轩王爷名声扫地是不用怀疑的,而轩王妃和高彤蕾作为轩王爷的女眷,必然会备受同情。兰陵侯府也会因此而被世人认为家门不幸……还有瑶瑶和阳阳,有大嫂这样名声的母亲,今后……”
高彤丝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澄清这件事,不能让大嫂你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可问题是,这样的谣言,要怎么破除?
高辰复若是燕京,自然可以带着邬八月“秀恩爱”,堵死这愈演愈烈的谣言。但高辰复即便是插上翅膀,也没办法在现在赶回来啊。
邬八月轻轻抿了抿唇,道:“这件事情,我去澄清是没用的,恐怕还不待我开口,大家的唾沫星子就要把我给淹死了。”
“让轩王爷出面辟谣呢?”高彤丝建议道。
邬八月轻声道:“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轩王爷也是当事之人,世人只会认为轩王爷说的话也是推托之词,不足为信。”
“那还有什么办法……”
高彤丝顿时焦急了起来,站起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
肖妈妈等人也跟着想注意,但此时事出突然,哪有那么好的主意可想?
一屋的沉默持续了好长时间。
许是这种静谧的氛围让两个孩子都感到了不适,爱笑的瑶瑶率先哭了起来。
阳阳听见姐姐哭了,顿时也亮了嗓子哭起来。
邬八月心里正烦,见肖妈妈和赵妈妈已经各自抱了一个开始哄起来了,本不打算过去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
但当她看向儿子女儿因哭而涨红的脸时,又不禁开始心疼了起来。
邬八月走过去抱了欣瑶拍了拍,又伸手让初阳抓了自己的手。
孩子们哭了一会儿不哭了。
然而邬八月却突然福至心灵,顿时转向高彤丝,双眼亮晶晶地道:“我想到办法了!”
高彤丝顿时倾身向前:“什么办法?”
“彤丝,你不是说我现在正陷入在一个被动的局面当中吗?既然我现在是被动,那么我就化被动为主动好了。”
邬八月咬唇一笑,高彤丝不明白邬八月的意思:“大嫂,你准备怎么办?”
邬八月轻声道:“我去澄清自然不合适,我就让别人来帮我澄清。”
邬八月低头看看欣瑶和初阳,道:“皇后娘娘每隔几日就会下旨让我带着两个孩子进宫,下次进宫去,我要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诉我的冤屈。到时,我要这般说。”
邬八月顿了顿,铿然到:“爷在漠北为大夏安稳和平的将来鞠躬尽瘁,燕京之中只剩我与幼儿弱女,此等中伤我的流言,无一不是在试图抹黑身为我夫君的远在漠北的大夏忠臣,更甚者,是借我名声之事,扰乱我夫君在漠北所做之大事,进而更有挑起大夏与北蛮战火、动摇大夏安定和平之局面的嫌疑。我清白之事事小,但大夏安定之事事大。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揪出幕后造谣元凶,以安忠臣之心!”
朝霞等人都愣住了。
肖妈妈忧心道:“大奶奶这般……这般说,岂不有威胁皇上之嫌?何况,将此事说到这样的程度,会不会……”
“就这样说!”高彤丝却是双眼一亮,拊掌附和道:“大嫂,这真是一个好计谋!你还大可在皇上面前发毒誓,以证明自己与轩王爷绝无私情。有毒誓和欺君之罪在前,任谁也无法再笃定你是在说谎。”
邬八月轻轻颔首。
“就这么办”
邬八月道:“虽是‘谣言止于智者’,但要让我相信这般的说辞,并让我看淡此事,那我可就真的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邬八月冷冷一笑:“我岂会坐等别人陷害?即便这只是被人以讹传讹传出来的,也定要找到那传话的人,以正视听,以证我清白。”
☆、第两百二十四章 陈情
确定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邬八月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这口气还不能完全松懈,但有了辩驳的方向,总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要强得多。
邬八月静心等待着萧皇后宣她带孩子进宫去的口谕。
两日之后,萧皇后的口谕如往常一般到了。
邬八月心里想,市井之中这种传言即使传得再甚嚣尘上,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传到巍巍宫墙里面去,想必现在宣德帝和萧皇后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真要是被人陷害,她名声扫地,最终结局定然也是凄凉无比。此招“借刀杀人”,使得可真是既妙且毒。
邬八月稳了稳心神,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的高彤丝道:“不用担心,皇宫不是龙潭虎穴,等我的消息。”
高彤丝轻轻颔首,吐了口气道:“大嫂,平日里你性子挺柔的,我就怕你到皇上面前,本想说的话却又不敢说了。”
“不会。”邬八月轻轻摇头,沉声说道:“这种事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忍得下去。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你大哥,为了瑶瑶和阳阳的将来,我也不可能临阵退缩。”
高彤丝心里着实紧张,舔了舔唇:“我真想和大嫂一起进宫去。”
邬八月轻轻拍了拍高彤丝的肩头:“别说傻话,在府里等着我回来。”
邬八月带着欣瑶和初阳朝着府门口而行,知道她要进宫去的高安荣在半道上截住了她。
邬八月站住脚步,冷声说道:“侯爷,我是奉了皇后娘娘口谕进宫的,你若是拦着不让我走,那可就是抗旨之罪。”
高安荣哼了一声:“皇后娘娘宣你进宫。我当然不会拦着。”
高安荣指向角落站着的一行侍卫,说道:“来去都该有人护送才是。”
邬八月正想说她有人护送,可旋即便明白了这是高安荣在她旁边安插人盯梢而已。
高安荣让人监视她。或许也是为了防范她会带着两个孩子不回兰陵侯府的可能。
邬八月心里顿时止不住的愤怒。
“侯爷这样做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邬八月咬了咬唇,用极其讽刺的口吻说道:“爷离开漠北前留下的护卫。足以保护我往返平安。”
“你如何我可不关心。”高安荣冷笑一声:“我是怕我的孙子孙女儿被你连累。”
邬八月连和他再多说一句的*都没有。
“爱跟着便跟着吧。”邬八月连礼都不给高安荣行,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高安荣想发火,顾忌着孙子孙女还在邬八月那边,他也只能按捺下怒气。
周武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见邬八月出来,忙请了邬八月上轿。
邬八月扶着轿杆,忽然笑了一声,对周武道:“周侍卫。你说我这去皇宫的路上,会不会有人朝我扔臭鸡蛋和烂菜,骂我是破鞋?”
周武一愣,朝霞皱眉道:“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邬八月抿唇笑道:“我不过是猜测了一二,不用那么慌张。”
周武顿了顿回道:“夫人放心,平民百姓若是对达官贵人的轿子有任何的冒犯之举,都会被送官究办。且这一路我们也不会路过市井杂民聚集之地,安全方面。应当是无虞的。”
周武这般说,邬八月便微微放了心。
轿子一路轻松地被抬到了皇宫门口,路上也没遇到邬八月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