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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柬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据说身体已经冰凉了。
后来警察就来了。
牟子被带走。
事情就是这样。
5
回到家里,我一头扎进被子里便再也不愿出来。
老段和希言在唉声叹气地喝酒。
老段不停地拉我的腿:“兆亦,喝不喝酒啊?”
“别碰我!”我在被子里大吼。
“靠,你怎么啦?”老段又拍了我一下,见我没反应,便不再理我,继续和希言感慨:“你说这人啊,他妈的。生命就这么脆弱!”
“真他妈脆弱!”希言接话。
感慨了一阵,两人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老段忽然提议:“希言,你说我们他妈的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牟子啊?住了这么多年邻居了,免费啤酒也喝了人家不少,是不是你说?”
“得了吧,人都死了,肯定的判死刑。再说谁知道他丫挺的现在在哪啊?”
“是啊。喂,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牟子啊?”老段又开始拍我的腿。
我揣了他一脚:“你丫要去看就去啊,老是拍我干嘛!”
老段自言自语:“今儿这孙子怎么啦?”
我也无法准确地描述我现在的确切感受,是一种建立在混沌、迷茫、心痛和悲伤四种模糊感觉的基础上的综合体,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只是一连几个小时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爬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件被丢弃的破衣服。
是谁丢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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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爱无涯(1)
1
2004年夏天来临的时候,老段的剧本已经基本通过了剧组的要求,并且收到了第一笔付款。
老段拿到这笔钱的第一件事就请我和希言爆撮了一顿。
菜还没上到第三个,老端就已经是近乎酩酊大醉了,他一边喝一边哭,嘴里还在不停地数落,大致意思是终于他妈的收到钱了,终于他妈的熬到头了,终于他妈的不再过苦日子了。
我和希言为他高兴,当然庆祝的办法也只是陪他痛快地喝酒而已。
于是在那天,夜里十二点钟以后,在那个拥有一百个餐桌的大酒楼里,只有最后一桌客人死活不愿走,三个人都已经喝醉了,其中一个醉倒在桌下(希言),另外两个则抱着酒瓶子号啕大哭,任谁怎么劝也停不下来……
老段拿到稿费的第二件事就是立即搬进了一处干净的公寓。
他搬家那天,我和希言替他拿东西。
当他的最后一件家当被搬上车的时候,老段又返回屋来,坐在他先前的那张木板床上,许久无言。
我以为他是在留恋,然而最后他却说:“兆亦,希言,赶紧搬出去吧,这间房子太他妈的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我和希言同时问。
“说不清。反正他妈的有晦气,会给你带来厄运什么的,这是一个不祥之地。”
我说:你他妈的也太忘恩负义了吧,屁股还没离开就开始嫌弃起原来的地方了?是不是原来的朋友也是不祥的啊?
老段摇摇头: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吧,反正我是建议你们也赶快搬出去。
我和希言开始往外轰他。
我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就连对待爱情都是如此,我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希言也说:鬼才信呢!
结果,老段搬出去的第七天头上,鬼就真的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
还记得箫美吗?那个和吴蔚蔚住在一起的、她的表妹、我和希言的同事、一个丑丑的忧郁的19岁女孩,事情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自从焦辛消失后,希言就开始到处找她,箫美说她有焦辛的线索,可以帮忙寻找,结果希言就听信了她。
实际上这是一个善良的圈套,而箫美设此圈套的原因是:她爱希言。
箫美喜欢希言,这在公司里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然而没想到的是,这种默默的没有公开表达出来的爱,却是如此地炙烈和危险。
她以帮忙寻找焦辛为名,目的是为了能够长时间的和希言待在一起。后来当希言渐渐明白了之后,就不再去理会她。而此时,箫美就逐渐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燃烧的狂热之中。
在一个天空中只有半边月亮的雾气蒙蒙的天气里,她把希言骗到了一个小旅馆里,在威逼希言和她同床未果的情况下,将希言绑在了床沿上,嘴巴封上了胶带,然后,她用一把事先准备好的锋利的刀片慢慢地划向了自己的脉搏……
希言就这样在欲哭无泪、欲走不得、欲喊不能,精神完全处于崩溃的状态下,眼睁睁地看着箫美手腕上的鲜血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鲜血打湿了床上的被子、褥子,并且在缓缓的湮向自己的身下……
就这样,希言亲眼看着箫美在自己面前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亲眼看着她的眼睛从燃烧的血红色渐渐转为模糊、暗淡,然后缓缓地闭上……
第二天,当打扫卫生的年轻的女服务员打开房门时,屋内弥漫着的血腥味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服务员当场被吓得坐在地上,尿了一地。
当时希言也已经神志不清。在被送到医院的路上,他的手脚一直在痛楚地痉挛抽搐不止。
在同一家医院,希言又住了下来。不同的是,上次他住的是外科,而这次他住进了心脑科,接受药物和心理双重治疗,并且一住就是将近一个月。
一个月以后,希言出院了,面色憔悴,让人不忍目睹。
血爱无涯(2)
2
这次希言想起并相信了老段的话。在出院的第三天,他就搬出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居住的那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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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坚持不搬家。
也不知为什么,可能只是习惯,反正我依然住在这里,一个人,安静的,留守。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像是失去了生活的主旨、意义、或者生活本身,只是存在!
与牟子合作的“色生香”的专栏当然早已被杂志社砍掉了。牟子走了,吴蔚蔚也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沉沦在一种没有方向和乐趣的存在之中。每天准时的上班、木然地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然后吃饭、上厕所……然后下班,睡觉……日复一日,其间甚至经常忽略或者忘掉了抽烟和喝酒。
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算不算正常,但在我的几个女同事的眼里却是。
她们说:你的生活终于回归到正常了。
是的,我不再一天到晚胡言乱语,说话没正型没反正;也不再和一大堆无缘也无故的女人混在一起,没心没肺,甚至连黄色小说也不再写了。换句话说:我的毛坯生活结束了,我的适宜于正常人生活的、经过修整和粉饰过的精致的生活开始了。
有时我会感到孤独、寂寞,有时也会感到无聊或者无奈……每当这时候,我就很想找个女人做伴儿,就向本文开头所说的,一个红颜知己!
去他妈的红颜知己!
3
2004年7月22日,在我的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又去了一次Miss酒吧。
迷幻的灯光依旧、沉醉的音乐依旧、喧闹的人群依旧,只是现在的我再也找不到了以前很快使自己沉湎其中的感觉。
我很快地喝酒,想让自己进入角色。但是没有用。酒只能让头脑烂掉,却不能再给予我激情,我现在能做的只是买醉了。
在轰隆如雷鸣般的音乐声中,我像只笨拙的企鹅蹒跚而行。
虽然置身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但我却分明地感到周围有一堵墙,一堵无形的但却无比坚固任凭我如何冲撞也无法逾越的墙,它将我深深的包围在里面,与外界隔绝,风雨不透。
我像只跌进深井中的牛,在做垂死地挣扎,井里的水在缓缓漫过我的下肢、腹部、胸部、脖颈……我想喊,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我想起了挪威画家蒙克的那幅著名的画“呐喊”,我想那个人跟我现在的心境一定很像,只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在漫无人烟的荒野,一个却是在人声鼎沸的酒吧。
舞台上一名狂躁的歌者在唱着一首狂躁的歌:
迷幻的灯光继续动荡,像一万只充满欲望的狼,
膨胀的人群还在膨胀,像一群无忧无虑的羊。
在这个情人节的晚上,在激情狂野的人群中央,
我像一只风中坠落的鸟儿,在汹涌澎湃的水面漂荡。
哦,我挥动翅膀,我挥动翅膀……
长发飘飘摇摇摆摆摇摇摆摆婀娜多姿的姑娘,
若即若离若隐若现若隐若现如痴如醉的脸庞,
没完没了轰轰隆隆轰轰隆隆淹没一切的音乐,
星星点点摇摇曳曳摇摇曳曳温暖浪漫的烛光。
哦,我挥动翅膀,我挥动翅膀
他唱歌的时候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抓来抓去,像在驱赶周围的苍蝇,抑或他本身就是一只狂躁的苍蝇?
在音乐的感召下,我也开始抡起双臂,尝试着像只苍蝇一样挥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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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正当我沉浸在音乐的律动中,几乎要化身为一只婀娜的苍蝇展翅高飞时,一个长发女孩儿飘啊飘地摇曳而来,身材颀长而羸弱,长发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只露出红红的嘴唇在散乱的发丝间隐约闪现,像一把暗藏的枪。
在到达距离我的右侧约零点五米的时候,女孩儿停住了,然后就开始大show舞技。她几近疯狂地摇摆着身子,像一条鳝鱼被摆上了案板。她大幅度地扭腰摆臀摇头并且动作漂亮地甩着长发,有几次她甩起的长发打在了我的脸上,几乎弄掉了我的眼镜。
血爱无涯(3)
我正想躲开一点,这时一个变局出现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上衣、衣着性感的瘦男人贴了上来,围在女孩儿前后左右,并且愈贴愈紧,像贴膏药似的寸步不离。我亲眼看到他的一只手不老实地伸向女孩儿的臀部和腰部……
女孩儿开始有意地躲闪,后来随着男人的动作愈来愈放肆和明目张胆,女孩儿停下来跳舞,理了一下头发,准备离开。
男人不依不饶,竟然堵住女孩儿的前面的路,嬉皮笑脸地张着手臂。女孩儿不耐烦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欲走开。男人愈发变本加厉地去拉扯女孩儿,并且冲着她大喊大叫。
女孩儿转身往回走,由于她动所很快,我来不及躲闪,正跟我撞个满怀。女孩儿哎呀一声尖叫,并一连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低低柔柔的,但却也并不像其他女孩儿的那种尖细,倒是有一股男孩儿的味道。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她的声音有点耳熟,竟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定睛仔细地看她,然后我几乎惊叫出来:是小柬!
看到我,小柬也是惊诧地把眼睛揉了又揉,然后他说:兆亦,是你?!
这时那个男人跟上来,身后跟着几个高高低低奇形怪状的人,像是保镖或者小弟什么的,个个乍乍呼呼凶神恶煞的样子。男人目空一切地睨视着我和小柬,并嘟着嘴唇吹口哨。
小柬不看他,只是用力地挽着我的手,一半的身体靠在我身上。我揽住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地回望着吹口哨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像把扫帚一样在我身上迅速扫过,然后定格在我的脸上,手术刀一样地审视和解剖我。
我的眼睛迎着他的目光冲上去,一往无前、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