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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边沿有条裂缝蔓延到了碗底足处，外部洁白如玉的瓷釉上，勾勒出了一整支栩栩如生的青松。里头足圈里头有只跃出水面的鲤鱼，方寸间俨然展现出活灵活现的姿态。外头底足圈里是方康熙年制的四字方印，偏偏王小宇看到的画面，这件物品又是乾隆年间制造出来，供给宫里贵妃使用的物品。
碗内沿里有张贴价标签，王小宇从肩包里头取出三叠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麻烦给我包起来，这类小瓷器应该有包装对吧！”
“有的，请稍等一会儿！”服务员没想到自己估摸着最没可能的生意，如今还成了。有些意外的将钱拿到收银员那检钞点数，核对后签了张提成单子，才回来找防护盒帮王小宇装拳头大的小碗。
一旁有个带眼睛的老人从王小宇把玩小碗时，就开始注意柜台上的小碗。这时见小碗装进了棉盒中，突然开口问王小宇：“小兄弟，这碗出手吗？”
“200万！您要吗？”
服务员和另两个买家听见这价，顿时都傻眼了。但看王小宇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却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而老人也一脸沉重，立刻就明白只怕是又出大漏了！
第二十二章 价格交锋
王小宇也没指望着老人会买，将盒子装进肩包中就要离去。可老人并不死心，再次试水说道：“上面有裂痕，一百万吧！已经是不错的价格了！”
“呵呵，老先生别逗了！要没裂痕那得上千万了，这借口可找的不好！”王小宇的话留下一地下巴和口水，心情很不错的走出门去打算继续寻觅，偏偏这时候肩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通后那边穿来杜三爽朗的笑声：“小王，铜镜已经被他买去了，马上就要到博物馆了吧估计！明后两天一准要上报纸电视了，即做了好事又给公司做了宣传，很不错的买卖啊。你在那呢？”
“崇文区古玩城里！对了，刚才买了件内事廷宫窑乾隆仿康熙款的贵妃小碗，送过去给三哥掌掌眼吧！”王小宇转变方向，朝出市场的方向走去。身上如今已经只有一万多的现金了，顺便去补下款子，开通转帐机签单业务，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老人的事情也是在提醒他，有眼力的人不少，只是东西太多耀花了眼而已。别一会自己再挑出来东西，没现钱买为别人做了嫁衣。
杜三开着玩笑：“十万以下的物件，我都懒得看的！值十万吗？”
“二十倍吧，如果没裂缝就二百倍了！店里碰头吧，我这要下楼了！”
“真的假的？别吓唬我你！清内事廷传世的东西很少呢，至少我就还没见过。要不这样吧，你先去店里稍等一会，哥哥得回家请尊权威大神过去把关！你千万别坑哥哥，这要请来看一水货，哥哥可就有难了！”能看出杜三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像他这中老鸟才知道窑口实际有三分：民窑、官窑、宫窑，宫窑出来的物件少到可以忽略不记。
当年的宫窑也不过是乾隆那哥们，闲得蛋疼时鼓捣出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后来没多长时间，他兴趣散了宫窑立刻就散了。一应瓷器上的画图，全是宫廷画师亲手绘制，然后上薄釉进窑烧制，精致宝贵得不成样子。流传下来的东西本就不多，能在乱世中保存下来的也就更少了。
“绝对保真！三哥你放心！”结束通话后，王小宇打车去了大京城古玩店，杜三开车去了家里请权威大神，两人碰头时已经快临近下午五点了。
这次杜三恭恭敬敬引着位外貌颇为正派的六七十岁老人进门，那模样完全就如太监引着主子的情景。见到王小宇后，杜三马上给老人做介绍：“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小王兄弟！”
听到这称呼后，王小宇心里立刻对杜三肃然起敬。眼下的社会很怪，人们愿意在老板面前点头哈腰，在上司面前毕恭毕敬，或许还能在老婆面前能屈能伸，但偏偏还能做到杜三这一步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王小宇起身很礼貌的向老人问好：“杜老您好！”
“小伙子不错！人精神有活力，坐吧坐吧！”老人见王小宇的平头，顿时就给他印象打了85分，比自己四个儿子都高上三四十分了。等杜三倒过茶水后，老人才开口询问瓷碗的事情：“听我家三儿说小伙子找到宫窑物件，能让老朽开开眼吗？“
王小宇心里虽然很嘀咕，生怕这位老人看走了眼，毕竟中国的专家、教授、权威都被害群之马黑了一遍又一遍，完全不怎么靠谱了。却又只能从肩包中将保存盒取出来，翻开活扣盒盖从桌面上递到老人身前：“请您老掌眼！”
老人将碗从里头拿了出来，另一手按开小手电照在碗内，顿时就有朦胧的光芒十分均匀从碗壁碗足上透出来。看到这副画面，杜老点头赞道：“薄匀如蝉翼，光润如玉透，有点味道了。三儿，将门窗布帘拉上灯光也关了，今天就借这小碗让你开开眼。”
“好嘞！”杜三熟悉父亲的说辞，一般看过东西后都喜欢用味道和意思两词，但凡说有点味道就差不离认定是真的了。在王小宇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心头的担忧也总算消散了。
特制的厚重窗帘拉上后，灯光顿时就显得明亮起来。待杜三将灯也关掉后，整个房间里便只有杜老手里的小手电是唯一光源：“看好了！宫窑瓷最美妙的地方，也是如今依旧没人能复制出来的地方，它象征着中国瓷器艺术的永恒巅峰之做——光影画印！”
杜老的话里隐隐有丝兴奋，他将小手电光源贴在松枝启始处，那边墙上隐约浮现出一团画面来。虽然影象模糊，却也能分辨出大概枝条针叶部分：“这小手电光亮不够，要换上大功率的光源就能将瓷器上的画完美印出来，美轮美幻身临其境。辉煌鼎盛的文明总死在代表破败的屠刀之下，后人无能、可悲了先人！哎！开灯吧！”
杜三听话的将灯亮了起来，而后将厚重的窗帘都拉开，老人这时候却站起身来：“你们聊吧，我出去逛逛市场！”虽然他对王小宇很有好感，但在古玩这一行里从不缺运气逆天的家伙，所以王小宇很华丽就成了老人眼里运气逆天的家伙。
恭送父亲出门后，杜三马上转了回来：“兄弟，这件东西多少出手？”
“200万！”王小宇微笑着给出了价格，得到小碗后他就根据拍卖价，来估量好市场价了。
“150万！上面有裂痕不说，物件虽贵重却门路相对较窄，哥哥我也愁出货的门路！”杜三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估价，这件带着裂痕的小碗撑死也就250万，多了根本无法出手。
“200万。”王小宇坚持自己的价格。
杜三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一番了：“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这只碗在我这150万出手不难，但如果想要价格再高些，我就要付出很多包装搭头了。如我父亲的名头，我的名头，我这家古玩店的名头以及我的名誉，这些东西全搭上可能会让小碗卖到240万左右，可这完全就是我这边的商业价值了。”
“190万！”王小宇觉得有点道理，主动下降了十万。
“160万！”杜三见状也主动上调了十万，要是一般人他不可能让价。
“190万！不能少了！”
“169万！不能加了！”
“成交！”王小宇估摸着杜三的弹性余地也到极限了：“你要那一万做什么？”
第二十三章 微笑的价值
“那也是钱啊！”杜三站在门口冲前面店里叫道：“小聆妮子，将转帐机搬过来！”
这幅画面同昨天如出一辙，令王小宇不禁莞尔。小姑娘其实并不算多漂亮，不过生得文静很耐看而已，加上偶尔心血来潮时的俏皮动作，很容易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将转帐机放在桌子上后，女孩好奇的问了王小宇一句：“这次赚了多少？”
“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杜三很委婉的在一旁教育，王小宇摇头道：“吓唬她做什么，160万吧！不多！”
“啊！这还不多啊！我一个月才拿一两万呢，最好也就五万！这相当与是我二三十年的工资啦！”
女孩唉声叹气感叹命运不公，杜三闻言笑骂：“怎么？觉得我这老板很黑啊？现成的环境，有这么实物和资料在，你们一个个视而不见，不问不学怪得了谁？外人想入行，哪个不是磕磕碰碰交上无数学费后，可能依旧白白浪费了光阴？我这倒发你们工资，你们都不想入行，何必又来红娘羡张生！简直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等最后女孩撅着嘴走了，两人才完成划帐交易，杜三感慨：“按你这个拣漏速度，我要是不加快出货速度都接不过来了！一会吃顿晚餐，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吃饭特香，不抢什么都吃不到嘴里！呵呵，年轻真好！”
“不了，一会晚上我得去报国寺夜店转转，听说那里的夜店出好东西！”王小宇谢绝了杜三的好意，第一顿饭的交情就够用了，再多一顿以后不好开价。羊毛出在羊身上，到头来还是都他几倍十几倍、甚至上百倍的买单。在商言商，人情牵扯多了就要多生麻烦了。
“谁跟你说报国寺夜店出好东西多的？这不是扯淡吗！北京城里头的夜市贩子都是到处跑的，频繁换地方能制造眼生的效果，吸引更多人光顾！同一件东西同一个买家昨天看假，下次换了地方没准就看真买去了。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根本就没那有固定那个地方出的东西多一说。”
杜三纠正了王小宇小道消息中错误的地方，却依旧没能没能动摇他去看看的决心。微笑着告辞出了大京城古玩店，王小宇没做停留离开了潘家园古玩市场。对面街口就有几家银行分行，也算是开得别有用心巧妙了。
绿等亮起时，王小宇随十几名市民一同走过去，穿行其中就如平凡的高中学生没什么区别。进银行取了九万块钱补齐肩包中十万现金，开通转帐机签单业务时，却被满眼怪异的工作人员告之要去主行。看了看时间，今天怕是赶不上了。
出门穿过人行道上的来往人群，在路边拦了辆车。上车后司机问他去那座大学，王小宇也不点破笑问道：“师傅知道那有货真价实的小餐馆吗？六点多了，先将肚子问题解决掉！”
司机师傅顿时就明白这孩子不是大学生了，于是载着他去了大学城后面一片小餐馆会聚的街道。一般单人四五十块钱就能打打牙祭了，王小宇一顿饭下来却花了七八十块钱。正在长身体的时间尾巴上，目前一米七的个头王小宇实在看不上眼，争取多吃点将个子拔高到一米八以上才凑合！
只是王小宇一幅饿狼传说的模样，让馆子里其他留校的大学生私语腹诽不已，素质好心情好的对次抱以微笑，全当看了场热闹。素质不好的直接低声鄙视，更不缺乏暗中编排上色，打算开学后当个笑话讲给其他同学听的存在。一种米养百种人，这就是造物主定下的独一无二性所带来的差距。
付了钱，王小宇离开了小饭馆打车直接来到报国寺夜市。眼下虽然天还没黑，诺大的地下一层里已经有十数个摊子摆了起来。一路看过去，确实上头还是有几件真东西的，要不也不敢这么‘嚣张’了。只可惜价钱都不怎么样，王小宇看过一眼就没打算去问价。
回到角落里头点了根烟，本想默默等待其他摊主的到来，结果烟还没抽完呢，却等来了市场市场保安。来人三十多岁，微微挺着个大肚子背着双手，一身保安服穿在身上十分得体，倒也凭显几分严肃庄重。“你那家学校的？放假期间这么晚不回家做什么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