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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笑了笑便放她走了。公主嘱咐了宫侍好生伺候自己未婚夫,不管什么名贵的药物,尽管取了来用。之后,果然兴高采烈、满怀热情地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大婚筹备事宜中。
消息通过某个渠道传递出大明宫到达赵府时,是这一天的清晨。正好,赵瑟召集了赵氏一族的重要人物在后宅的花厅会议。包括苑国公在内,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赵箫捏碎了蜡丸,展开了里面的条子一看,眉头便是一皱。稍后,他便将条子递给了上首的苑国公。苑国公看了到没有什么表情,直接把条子扔回给了赵箫。
他妈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诶!怎么我就做了一回好事,以后顶雷的事都往我身上推呢!赵箫在心中大叫倒霉,并发誓下次绝不再做好人。
赵瑟注意到了,目光飘过来问:“哥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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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花厅之上几十号人上百双眼睛就都炯炯有神地望向赵箫。赵箫将心一横,连蜡丸末一起递过去,直接便道:“妹妹,昨天晚上,叶十一答应傢给公主了……”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赵瑟盯着那字条,突然身体前倾,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苑国公是早有准备的,立即就伸手拉住了她。众人围上来,一时间,纷纷扰扰乱作一起。赵瑟直起身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平静道:“祖父,我没事……别吵!”这一句话,却是对大伙说的。
纷扰顿时息止,厅里一时安静得吓人。众人都看着赵瑟。赵箫叫了一声:“妹妹……”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
赵瑟推开苑国公的扶持,手上飞快地一扯,胸前裙领便被扯开了。再一拉,她脖颈上挂着的一串狼牙项链便给拽下来扔到了几案上。赵瑟毫不迟疑,操起几上一方玉灵芝便狠狠砸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玉石俱焚,狼牙被拍成了粉末,玉灵芝也碎成了几片。
“还给他。”
说完这一句,赵瑟就走了。
苑国公与赵箫面面相觑,少顷,赵箫道:“妹妹这是糊涂了吧?当年和傅铁衣都知道要留三分见面的余地。今时今日怎么能和那人这般决绝。”
苑国公轻叹一声,道:“你看怎么办?”
赵箫咬牙切齿:“只好求赵筝走这一遭了!他妈的,真不想去求他!”
十二月初八的时候,宫廷里做好了大婚用的礼服。要送去清凉殿试穿时,扶风君赵筝便去向皇后请了旨意。因为这件事按例该是公主侧君领着内官去送,公主的几位侧君里,凤翔君张夏一贯病者,冯翊君柳桓未婚时颇有传闻喜好男色也不合适,长当君王鲧正牵扯一桩宫廷秘案更加不行。所以尽管赵筝出身于赵氏,皇后最终还是委了他。料想宫奴环侍,内官在侧,他们即便是暗通也搞不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赵筝便堂而皇之地坐在清凉殿上喝茶。数百名宫侍捧着大礼用冠冕服饰等等跪在殿外静静等候。不一刻,内官们引着叶十一出来。赵筝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从容行了半礼。
叶十一盯着他道:“你是?”
赵筝回道:“臣是扶风君赵筝,奉皇后殿下之命,为君候试装。”于是吩咐一声,殿外数百宫人便鱼贯入内,到得殿内分成两列跪下来,举起托盘来请叶十一观瞧。
叶十一眼眸中暗了一下,仿佛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说道:“那就试吧……哦,不要这么多人。”
他这个样子清凉殿的内官宫侍们都是习惯了的。大婚在即,他们也绝不敢在这时候去招惹这位爷儿的,宫里万万千千的手段说不得只好暂时收将起来。当然,退出殿去也是不行的,于是跟着侍奉的内官宫侍们便远远地退到四周环侍。
赵筝道:“臣为君候试装。”说罢,便取来一件凰纹玄衣披在叶十一的肩上。玄衣上有一个檀香木的小盒,赵筝也一并取来,递给叶十一,动作从容优雅。
叶十一打开盒子,触目间大红的缎子上薄薄一层灰白的粉末,其间还掺杂着几片染成红色,未曾完全碎掉的狼牙残骸。叶十一“啪“地一声关上了盒子,闭上眼睛。赵筝觉得他全身都在颤抖。
“爱之深,则责之切。”赵筝低声安慰道,“请您体谅。”
叶十一轻轻摇头,说:“碎了就碎了,没关系,我会再找一条一摸一样的,请她等我……”
这句承诺传达到赵瑟的耳中时,她发出一声近乎于冷笑的嘲弄:“真可笑,覆水不再收、破镜难重圆,我就算还有第二个八年去等他,他又能如何?”
然而,立即春风拂面就代替了冷笑。
“哥哥,你说我用我心爱的男人,用河东节度使,跟皇帝陛下换一个南都留守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已经很便宜了。”赵箫连声道。
赵瑟长呼了一口气:“上贺表吧!”
宣华三十年年尾,赵瑟以赵氏族长的身份正式上贺表恭贺公主大婚。这样,永安公主与河东节度使阳武候叶十一的婚姻终于可以排除士族的阻挠确定下来。作为政治妥协,皇帝加赵瑟为上柱国,以大行台尚书令巡阅南都,金陵留守。
大婚 。。。
宣华三十年的最后两个月,古老的长安城笼罩在一种神秘的诡异之中。上都的人民在这两个月过得都非常刺激。
一开始,首先是关于永安公主婚姻的大讨论。那是一系列发生在朝堂之上的大混战,参战各方几乎囊括了所有宗室、士族、军阀、官员。接下来,大明宫中响起了杀伐之声,数十万神策军的火把映红了上都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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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上这两件事都是大人物的烦恼,与上都的升斗小民们没什么相干的话,那么,进入十二月之后,事情就和所有的人都有关系了。
宣华三十年十二月十六,大郑四家七氏之一的赵氏的族长,德高望重的、受人尊敬的、高贵伟大的苑国夫人薨逝于上都赵氏宅邸,享年六十七岁。朝廷下了哀悼的旨意,追赠为正一品元惠王。生公死王,那是大郑立国之时就确定下来的典章。门阀赵氏为先一代的族长隆重治丧,上都似乎变成了白色的,经幡、挽联,花圈、往生经“嗡嗡”地飘荡在空气里,天空到处都是洋洋洒洒飘落不尽的白纸。铜钱一大筐接着一大筐,像泼水一样泼到街道上,全上都的百姓蜂拥而上,都跑出来抢。
宣华三十年十二月二十五,元惠王的头七刚过完,上都又变成了红色。到处都是铺天盖的红,火树银花合,金吾不禁夜。长安城中,红毯铺地,剪彩为花;树绕锦绣,枝挂宝灯;四方之戏,歌扇舞衫。至于金台银阙,九华之灯,七宝之座,丹璧相映,不可方物。皇帝下旨大赦天下,上都所有的隶民都得到了爵一级,御酒肉食的的赏赐。
这一天是公主大婚的日子。婚礼用的是皇帝公主大婚中最为隆重的迎立。很明显,这是为了尽可能提高新君的地位——皇帝公主大婚,素来有迎立和册立的区别。迎立者,遣使持节册封,行六礼,奉迎于家宅,祭告天地,拜家庙,颁诏天下而后礼成。册立者,先以后宫之位纳之,而后圣旨册封,乃行庙见礼。这两者之间,在夫妻关系的结果上并没有区别,但在政治效果上却有着明显的杨仰。大体上如果皇室有意抬高新后君的地位,一般会选择迎立。反之则会选择册立。
无数烟花绽放在上空,将长安城变成不夜天。百姓们挤在午门之外,摩肩擦踵,熙熙攘攘。当宫廷里行完了一系列 “册立”、“奉迎”、“合卺”、“祭神”、“庙见”、“朝见”、“庆贺”、“颁诏”等漫长的大礼仪式之后,永安公主与她新婚的夫君并肩登上五凤楼。百姓们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所有的人一起朝着他们站立的方向跪拜下去。
叶十一有一种恍然梦中的错觉。
“原来站在含光殿之上是这种感觉……”他还记得他第一进入大明宫时,在女官的指点下,仰望九十九级玉阶之上的含光殿的情景。
公主牵住叶十一的手:“十万里锦绣山河,亿万兆黎民,吾今与君共之。”
这话气魄很大,以至于连叶十一也在刹那之间为之所夺。这也是他没能在第一时间甩开公主手的重要原因。既然一开始没有这么做,那么后来再去纠正仿佛也不大对劲。而况,叶十一也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婚礼仪式的要求。
被另一个女人握着手的感觉很奇怪,说不清楚,却又有着让人别扭的恐慌。被赵瑟以外的女人握住手,在叶十一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赵瑟也是没有握过他的,印象中似乎总是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总像是一尾顽皮的鱼,一不注意,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溜进了你的掌心里去了。不仅如此,她还总像一只猫,像一只狐狸,毛躁的、狡黠的、难于伺候的。她总是理所当然地撕开你的衣服,跳进你暖洋洋的怀抱,懒懒地抖动着毛皮闭上眼睛……
什么时候爱上的赵瑟的呢?记不起来了,真的记不起来了。或者一开始她在土匪的巢穴里冲他笑,摸他肚子的时候?或者应该是他们在遮天蔽日的山林里骑鹿的时候?或者是在她说“反正就要死了,不玩一玩也太不划算”的时候?或者是倾国倾城的汝州密室?也许,他策马驰骋在河东无际的大草原上,干裂的土地在他马下飞快的闪过,他在风卷起的狂沙中挥动弯刀斩下乌余骑兵的头颅,狂喷的鲜血迸溅在脸上与夕阳同色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爱上了她吧……
他们之间也是盟下过誓言的。有过的吧……他总在指责她,而她总在耍赖。赖不过就会哭泣,当哭泣都不管用的时候,她也是极有担当的……如果他是傅铁衣,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吧……
他总会原谅我的,就算是强迫,就算是数倍以上的鲜血……
“哦。”公主发出低声的呻吟,“紧张了么?呼一口气,很快就好。”
叶十一从幻想中觉醒。不知什么时候,公主的手被他反握住了。他用了很大力气,以至于永安公主的手背都泛出了冷冷的青白色。他立即就松开了她。
司仪女官用严整的宫廷礼仪跪下来,恭请公主与君上起驾。庆贺大婚的宴会很快就要开始。
文武百官,所有在上都的权贵都聚集到这个宴会上来。叶十一试图从人群寻找赵瑟的踪影。他找到了,这很容易。赵瑟的身份注定她会坐在某个显赫的位置上。
叶十一与赵瑟目光相撞。赵瑟向他举了举杯,然后就转开视线与身旁的男人调笑起来。赵瑟今天带在身边参加宴会的男人叶十一并不认识。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打扮得也很漂亮。赵瑟搂着她的腰,和他共用一盏金杯喝酒,并低下头去亲他的脖子和半露的胸……
尽管这一切在宴会上显贵的女人中并不特殊。叶十一仍然觉得刺眼无比。一切为了庆祝他的婚礼的繁华与热闹似乎都变成对他嘲笑与指责。那些嘲笑与指责像是沸腾水面以下发出的“咕嘟”声,在他的头脑中汩汩响个不停。这样,叶十一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去给别人了。
一般婚礼上,新郎总是要被开几句玩笑,很多时候还要被灌醉。然而,既然叶十一这样一副脸色,连强颜欢笑都不肯有,旁人自然也就不敢去开他的玩笑,甚至连酒敬起来心里都不免要惴惴的。好在今日公主殿下很是高兴,几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