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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友调到南桥的时间也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因为纪委工作的特殊姓,他在南桥官场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这句话却分明是有所指。
每一个煤矿后面都有故事,这是圈内人都知道的秘密,但他指的是谁呢?县一级或是市一级?他当然不会对李睿透底,李睿也不会傻到要问个明白,大家彼此心中有数罢了。
这段时间属于敏感时期,再加上苟富贵那狗曰的到处告状,李睿谢绝了一切宴请,每天都是下班回家吃饭。下班回到家刚刚坐下准备吃饭,沈卫东又上门了。
“看来你这是真的打算搭伙在我这里了,可记得给方婶工资呀。”
“没问题。”沈卫东笑呵呵的坐下来,还朝着正要再去添两个菜的方婶嚷嚷道:“方婶,以后每个月十号我就让会记把工资给你送过来。”
“小睿这是开玩笑的,沈老板你怎么当真了。呵呵,家里吃饭的人多也热闹。你们慢点吃,我再去炒两个菜,很快的。”方婶笑呵呵的离开了。
方婶一离开,沈卫东便急着道:“李局,长山煤矿的证据你带在身边没有,给我看看。”
消息那天马学军来汇报时就通知他了,李睿知道他耐不住,便从包里把那些照片和材料拿出来递给他。
长山煤矿矿长签字的材料他只瞟了一眼就丢在了一边,把照片一张张仔细的看起来,嘴里还在不断的发出感叹:“啧啧啧,你看看,这每层厚度起码有一米多,煤质发亮,灰分含量极低,真是好煤啊!”
他是内行一看就能看出门道,看着他一副贪婪的模样,李睿咪了口酒道:“怎么样?办法想出来了没有?”
“唉!”沈卫东放下照片叹了口气道:“办法正在想,这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说着他又瞟了一眼照片,咬了咬牙道:“要是实在不行,老子就……”
“行了,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不用告诉我。”李睿连忙阻止他的话头,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就算只有两个人李睿也不想听他说明白。
“行!”沈卫东马上明白李睿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那些人我已经都私下找他们谈过了,他们基本上都是受了苟富贵的鼓动,我想最好你亲自出面一下,大家吃顿饭,把话说开了,这误会自然也就解了。”
“这个主意好,这样你去安排吧,具体时间由你定,到时候通知一下我就行了,来,敬你一杯。”李睿当即点头赞道,同时端起酒杯跟沈卫东干了一杯。
“你们把罚单开出去了,苟富贵那边有什么反应没有?”沈卫东夹了几口菜后问道。
说起这件事李睿就生气,一拍桌子道:“这狗曰的,不但到处写举报信,而且还找了上面那个女人给季书记施加压力,估计杨立青那里也招呼到了。我打算明天就去找他主动汇报,省的他还要来找我。”
“要我帮什么忙吗?”沈卫东连忙关心道,他现在心里可能比李睿还要急,尤其是刚刚看过那些照片后,他更加想把长山弄到手。
“暂时先等等吧,看看形势再说。”李睿知道他的关系很广,和市委秘书长汪国辉也有联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一早,李睿特地提早十五分钟赶到办公室,到了楼下,他吩咐丁峻峰就在车里等他,待会马上要出去。来到办公室耿忠臣已经在打扫卫生了,看到他进来,连忙张罗着要泡茶。
“你别忙活了,赶紧去准备三份长山煤矿的材料,马上跟我出去一趟。”
耿忠臣连忙应着急匆匆的出去了,等李睿从办公室出来,他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李睿从他手里接过一份材料放到包里,一边下楼一边吩咐道:“我去向杨县长汇报工作,另外两份一份送季书记,一份送纪委何书记,这事你办一下。”
“好!我一定亲自送到。”耿忠臣还是第一次得到给县委书记和县纪委书记送材料的任务,显得十分激动,连忙应道。
到了楼下,耿忠臣身手敏捷的抢在丁峻峰的前面,拉开了车门,用手挡住车顶,恭敬地请李睿上车。要是平时李睿可能还会调侃他两句,但此时他的脑子里还在想怎么跟杨立青汇报,根本就没心思。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县政斧大院。李睿赶到县长办公室时,杨立青的屋子里已经有人,好不容易等汇报的谈事的人走了,他立即溜了进去。今天过来他有意没有提前跟杨立青打招呼,免得他又要借故推脱不见。
“杨县长,我把煤管局最近的工作向您汇报汇报。”
杨立青见到李睿,表面上还是很热情的,那一张发福的脸带着微微的笑意。
“李局长,你可是稀客呦!来来来,坐下说。”同时还让秘书进来泡茶。
李睿一边坐下,心里还在暗暗地骂道:麻痹的,还特妈的会做戏!老子是稀客?还不是你狗曰的有意躲着老子!
等他的秘书出去后,李睿从包里把材料拿出来,递给他道:“杨县长,这是煤管局开展行业安全生产大检查的情况汇报,您请过目。”
杨立青接过材料只是翻了翻,并十分不在意,便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李睿一看就知道他狗曰的今天要找自己的麻烦,连忙抢在他开口之前,道:“杨县长,这次大检查是我们煤管局响应季书记在县委经济工作会议上的指示,由局党委研究做出的,同时报苏县长同意后,组织了六个检查组,前后用了近一个月时间,情况出来后,形势比我们预料的要严重得多,部分煤矿安全措施十分薄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的安全事故……”
李睿正想展开汇报,杨立青打断他的汇报,问道:“这样的煤矿有多少?”
“最危险的有五个,还有二十二家个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李睿连忙道,其实这些材料中都有,但杨立青却压根没看。
“这些煤矿目前如何处置的?”他紧接着又问道。
“先一律停产整改,验收合格后签订安全生产承诺书立即恢复生产。”李睿知道交锋要开始了,挺了挺胸膛回答道。
“这么说一共有二十七家喽?”杨立青一边用手里的笔敲轻轻打着桌子,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李睿点点头,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是”。
“占了煤矿总数的百分之近三十了,情况会有这样严重吗?”他明确表示了怀疑。
李睿深吸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由于前些年煤炭销售市场不畅,许多煤矿资金链断裂,直到去年上班还有不少煤矿连工人的工资发放都出现了大问题,为了鼓励这些煤老板生产,安全工作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安全检查也是采取个别抽样的方式进行,所以大部分煤矿处于宽松管理状态。今年下半年以来,煤炭销售突然火爆,煤价大幅上涨,那些煤老板为了利润,加班加点生产,不顾安全保障,所以才会有目前这样严峻的安全局势。”
第129章 和杨立青的交锋(下)
李睿看他听得很认真,想想他作为县长应该是整个南桥县安全生产第一负责人,觉得有必要把安全隐患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给他介绍一番,继续汇报道:“我们南桥县的八十几家煤矿全部是井下作业,井深平均都在百米以上,煤矿井下地质条件复杂,开采技术条件各异,生产过程中会不断出现新的情况。首先,采掘过程中的不安全因素很多,井下水、火、瓦斯、煤尘、顶板等自然灾害威胁严重,加上管理疏漏,技术措施不当,设备设施缺陷等原因都可能诱发重大灾害事故;其次,由于各种有害气体、粉尘、噪音、井下涌水、淋水大量存在,因此,在这种作业环境下长期劳动,不但容易发生事故,且容易导致职业病;第三,井下工作面、硐室、巷道空间狭窄,在这样的空间里工人要进行凿岩、爆破、支护、运输、提升等生产活动,且设备还要频繁移动,给安全生产的管理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第四,由于采掘工作的不断向纵深推进,作业场所在时间和空间上是经常变化的,不像其他行业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地点和作业环境,这也给安全生产增加了一定的难度。因此,全县煤矿的安全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时候了,如果继续下去,非出大事故不可,这二十七个煤矿中已经有一大半动作迅速的,目前整改到位了,其余大部分也在加紧进行。为了配合煤矿整改,我们从市局请了几个技术上的专家,准备一起会诊南桥县煤矿安全工作目前存在的主要症结,为最后对症施策,做好先期调研工作,他们加上我局里的所有技术员,一起组成技术服务小组,分到了各矿区,现场协助矿主完善各项安全措施,所以,这次大检查虽然停产面积很大,实际造成的经济损失是有限的,截至现在,达不到生产条件的不过十来家煤矿,其余的都正常生产了。”
杨立青边听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抬头问道:“你说只有十来个,为什么我这里联名上告状的就有八九个?”说着他从旁边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封信,朝李睿扬了扬,语气严厉道:“十来家煤矿停产,其中苟富贵的两家煤矿都在里面,你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李睿听得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而且说得这样赤裸裸,毫无遮掩,一时没接上话头。
只见杨立青声色俱厉道:“同志,我们都是国家干部,人民的公仆,要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你的位置,人民就是这些煤老板,他们是纳税人,提供了全县财政的三分之一,没有他们,我们这些公仆们吃什么?喝什么?还谈什么发展建设?做事要讲公心,为人要讲公德,不要被一些工作之外的个人恩恩怨怨所牵绊。”说着他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发呆的李睿,心中一阵得意,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道:“不过都是些小事嘛!说吧,这些煤矿什么时候可以恢复生产,能不能给个时间表?”
李睿的耳朵听得嗡嗡嗡的响了半天,这时候回过神来,心里一阵火气,麻痹的居然就这么被他教训了一顿,于是口气十分生硬道:“没有时间表,什么时候整改到位、验收合格,什么时候恢复生产。”
说完见杨立青眼睛一睁,一副想要发火的样子,哪还给他再次教训自己的机会,一脸正色,理直气壮道:“组织上既然把我放在煤管局这个岗位上,我就要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作为一名党培养的干部,一名党员,我必须负起这个责任,今天对这些煤老板宽松,明天矿工们就会拿血和姓命来付出代价,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长山煤矿上次的透水事故就已经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说到这里,李睿有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杨立青,道:“杨县长你刚才说得很好,做事讲公心,为人讲公德,出于公心,我们为广大的矿工们保障生命的权利,出于公德,这些煤老板们就得为职工的姓命负责,至于什么个人恩怨,不就是以前他跟杜劲松走的比较近嘛!还有就是元旦时在彭城大街上跟他吵了两句,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讲,我绝不会把工作和私事混为一谈。在煤管局工作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和那些煤老板单独交往很少,不知道领导具体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尽职尽责完成本职工作。”
李睿说完后,双眼冷冷地盯着他,气势上不能退缩。老子不能任由他偏着心眼胡言乱语,大帽子一顶接一顶的甩过来,不就是为了苟大卵嘛,居然还冠冕堂皇拿一些为人民服务的大道理来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