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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心动。”还有那张大包床,深褐色的,漆得光彩照人。她仔细地计算过,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不能太亏了自己。再就是那台18寸彩电,虽说有点过时,那罩儿却是她精心设置的。一朵硕大盛开的牡丹栩栩如生,旁边各插着一瓶绢制的含苞待放的红玫瑰,给这苇席吊顶的屋子里增添了不少艳丽。她把那乌黑的秀发拢向头顶盘了个卷云式,一只仿钻环式发卡套在发间,用一根长长的仿玉发簪横穿发卡,在簪子的末端垂下一个坠件。她对着镜子端详,又纠正一下那簪子,便站起来。随着她身子的移动,那簪子上的坠件儿一步三摇,显得她是那样的不胜娇柔又楚楚大方。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手包就出了门。
杏儿来到城里,直奔“如意旅社。”在家时她就盘算好了,她知道这旅社的赵老板是个老骚狐。当初,她和金锁给这旅社粉刷房间,赵掌柜趁着金锁不在场,就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她又不好发作,便借着转身之机把那粉刷也带过来,粉浆滴滴答答洒在赵掌柜身上,他逃也似的跑出房间。对于这种人,近不得,惹不得,叫他看得着沾不上才行。
赵老板一见杏儿来了,笑眯眯地迎过来,相互问侯两句,杏人便言归正传,说明来意。赵老板略一寻思,说:行,这个忙我帮。便端来两杯茶水,放在当院石榴树下的茶几上。
杏儿刚坐在茶几旁的凳子上,赵掌柜坐在她对面。尚未坐定,从门外就走进一位大腹翩翩的人。这人,中等个儿,很富态,西装革履,左腋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儿。
赵老板眉开眼笑地起身让坐,招呼着:毕老板来了!坐,坐!
这毕老板稍稍一点头,毫不客气地坐在赵掌柜的那个凳子上。
杏儿很知趣的微微一笑,把赵老板的那杯茶水往毕老板跟前移近一些。
毕老板瞧着眼前这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嘻笑着说:哟!柜上添了个女招待?
赵老板急忙解释:她叫杏儿,是这儿的老主顾。接着便说明她的来意,话里话外在求毕老板照顾。
毕老板一边听一边点头,两眼不住地在杏儿身上滴溜溜地转。
杏儿岂是那种怕人看的女子?她端端地坐在那里毫无惧色。有问必答,谈笑自如,而且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杏儿的落落大方反倒使得这位久经世故的毕老板相形见拙了。他如今开矿山,揽工程,财大气粗。钱对于他几乎是多余的东西,而如此大气的女子他却从未见识过,一时间竟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便应道:好!搞定了,我那矿上也正需要一辆三轮,报酬好说,亏待不了你。
杏儿一连串地谢谢,起身便要走。毕老板连忙劝阻:不急,吃了饭再走,我请客!”
杏儿摇摇头,抿嘴微微一笑,一挥小手,娇柔地:拜拜转身走去。
毕老板也举起他那蒲扇般的大手,随和着:拜他被杏儿柔情似水的目光与她那婀娜的身姿迷住了。不由地在心里说道:真是个尤物!
几天后,金锁开着三轮车来到毕老板的矿上,毕老板安排他到食堂干杂活,买菜、拉煤、买粮,活虽不重,钱却不少挣,一月1500元。他想回家看看,毕老板却不答应,说:“矿上离不开,实在不行就让你媳妇来,给你一间屋子。她要想干活就给她找点活干,也能多收入些。”
金锁万没料到老板对他如此照顾,当天便回家把狗狗交给他娘,把杏儿接来矿上。
毕老板在簸萁坪开铁矿、选铁粉,食堂和矿工的住处在簸萁坪左畔。办公的地点在右畔,有两排房子,前排是办公室,后排住着毕老板一家和司机,还有几间库房。毕老板让人归弄出一间库房给金锁住,这间屋子的门正好对着前排毕老板办公室的后窗户。
杏儿无轮到哪儿都很上眼,光她那漂亮的脸蛋儿就赢得了不少回头率。毕老板总是隔着窗户窥视她那窈窕的身影。他索性打开窗户,在窗前踱来踱去,看来是在思考什么,而他那的目光却始终不移地瞄着对面那扇门。
他这点小把戏怎能逃过杏儿的眼睛,就那天在旅社与他短崭的接触中她已把他看透了。她时而往门前泼一盆水,时而出来看看天气,时而蹲在门外洗衣裳,她并不背向他,而是侧着身子,并不特意去看对面那扇开着的窗户,当她与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便很自然地飞给他一个微笑,随即避开他的目光,做自己的事去了。
毕老板隔着窗户观赏杏儿洗衣裳。她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秋衣,系在牛仔裤里,显得十分性感。额头的一缕发丝随着她身躯的晃动,自如地悠荡,宛如风摆杨柳。袖口挽到肘上,露出莲藕般的胳膊,倩细的手指揉搓着衣裳,轻柔而潇洒。杏儿拧干衣裳,搭向横在两排房子之间的铁丝上。那根铁丝高了点,就在她举起衣裳,胳膊探向铁丝的一刹那,腰部自然地向前弯屈,胸部便高高地挺起两个浑形的球圆,倩细的腰身,圆圆的臀部……
他已按奈不住那种冲动,直想跳出窗户,但他没有跳。他虽然是情场老手,但对杏儿这不热不凉不阴不阳的态度却琢磨不透,他总觉得她那笑中分明隐藏着什么,却又不敢断定她是在对他用情,心里痒痒得跟猫抓似的。
毕老板只所以表现的如此谨慎,是他俱内。他老婆二妞,当年也是个大美人,十八、九岁上就跟他走南闯北打天下。而今发富啦,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柔和的抛物线,一走动,那身肉颤动得就跟凉粉似的。她虽已叶老株黄,醋劲儿却不减当年。二妞可是个染房门前的槌布石什么大棒槌没见过?毕老板把库房挤出一间给金锁住,她就觉得不对劲儿,又见杏儿如此标致耀眼,心里便明白了**。
二妞心知肚明,却不露声色,她明明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与这女人眉目传情,却徉装不知。嘴上和杏儿妹子长,妹子短的,暗地里却在等待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
金锁是个大傻帽儿,下工回来见毕老板还在窗前踱来踱去,便故献殷勤地走过去,说:“老板!还忙着哩?”毕老板点点头。金锁接着又说:“有空儿过来坐。”毕老板不耐烦地摆摆手。
一天,两天,第三天毕老板就再也忍不住了。杏儿那含情脉脉的微笑让他实在是难以忘怀,晚上他与二妞在一起,咋也觉得身边是一堆肥肉。今天,他决计要“火力侦察”一下。
毕老板焦灼不安地等待着。他见杏儿端着脸盆去接水,便在屋内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杏儿放下脸盆,笑盈盈地走过去。他隔着窗户把茶杯递给她,说:“接杯凉水。”
她去接了水,端回来,递给他。他伸手来接,那手却紧紧捂住她那双手,笑殷殷地望着她,狠不能把一脸的褶子都挤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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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强行挣脱,只是那么稍稍回缩了一下,便顺从地由他把握着,似笑非笑地飘他一眼,羞怩地低下头去。他轻轻往怀里一拽,她身子向他倾去。他探过嘴巴,“噗!”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她“哧!”的一笑,挣脱他双手,转身拣起脸盆,快步跑回屋去。他贪婪地望着她那纤丽的身影直咽口水。
黄昏时分,毕老板吩咐金锁,说:“马上去城里一趟,食堂菜不多了。”又从兜里掏出一张50元的票子交给金锁,说:“吃点夜宵。”
金锁接过钱乐得一蹦三跳跑回屋子,给杏儿打了招呼,就开着三轮直奔县城。
天黑下来,毕老板突然想起什么,直用手拍自己的脑门子,对二妞说:“你看我这记性,明天一大早就要用钱哩!我咋给忘啦!你赶快去城里弄两万块钱,我等一个电话,走不开。”
二妞啥话没说,喊上司机,坐着“桑塔那”下了山。
毕老板得意地哼起家乡小调山东“柳琴”。他合计着,从矿上到县里三、四十里,一来一回连办事,咋也得两个小时。到那时早已和杏儿……
簸萁坪一片漆黑,只有矿坑口还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右畔这两排房里只有毕老板和杏儿两个。他看看四下没人,就轻手轻脚地向杏儿那屋子走去。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门。杏儿见是他,先是一怔,接着冲他妩媚地一笑,便埋下头去。他转身进门,大步向她冲过去,倏地张开双臂。她半推半就顺势倒在他怀里。他迫不及待的吻她那脸蛋儿,她左遮右挡,最终还是仰起脸,迎上去。他**中烧,焦渴难奈,把她按倒在床上。她机警地指指门,他回意地一笑,过去插上门,拉灭了开关……
“咣当”一声,门大敞开来,接着灯也亮了,二妞怒目圆瞠地站在屋里。她并没有走远,转过山弯就把车停在那儿,装作忘记了什么就匆匆赶回来。见老公不在家,就知道他去了那里,果不其然。
毕老板和杏儿当时就怔呆了。二妞三步两步跨过来,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杏儿脸上,又“呸”地啐她一口。伸手抓住她老公那玩意儿就跟牵驴一样往外走,毕老板恋恋不舍地回头瞅了杏儿一眼,两手提着裤子乖乖地跟着走去。
第二天一早,矿上的二工头就闯进屋来,火咋咋地对金锁说:“你被开了!这是你这月的工钱。”扔给他个纸包。转身又递给杏儿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说:“快走吧!”
金锁莫名其妙地:“好好的,咋就”
“别罗嗦,叫你走你就走。”二工头摧促着。
金锁还是不解地:“到底是咋回事么?”
杏儿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就说:“叫走就走,你叨叨个屁!”说着就收拾起被褥。
金锁发动着三轮车,拉上杏儿和行李卷儿,刹时,就淹没在那滚滚黄尘里。
九
进了县城,金锁寸步不离地跟在杏儿身后,她径直向商场的黄金柜台走去。各种款式的戒指、项链、耳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在向她眨动着眼睛,引逗得她目不暇接。她觉得件件称心,款款如意,试试这个,戴戴那个,爱不释手,她真想一揽子全弄回去。最后还是选定了一个戒指,一付耳环,一条项链,总共花了2400元。她忙不迭戴上戒指、耳环,系好项链,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心里涌上一股股热流。她真真地感到,镜子里不再是她,而是一位高贵的女人。
逛商场也是金锁的一大爱好,既是不买也饱饱眼福。家电柜台上那些播放着不同频道节目的大彩电,使她眼花缭乱。尤其是那精巧诱人的VCD,村里人叫“小电影”。想看啥,把光盘往里一放就齐了。一台VCD正放着《射雕英雄传》,那高清晰的画面,环绕立体声的音响,把他两都看傻了。村里没这玩意儿,若是弄一台回去,那可真是蝎子巴巴独一份。
售货员走过来问道:“先生看中了哪个款式?”
金锁有些尴尬地:“太贵啦!”
售货员说:“也有便宜的。”取过一台VCD说:“这种才600元。”
买不买是另一码事,金锁是要过把瘾。用手触摸一下那小巧的按键,也让它出个影。
售货员接好电源,放进去一张光盘,轻轻按动几个键,显视屏里便出现一个清晰的画面,《射雕英雄传》里的杨过一掌便把那块半人高的巨石击的粉碎。金锁抚摸着那光彩亮丽的外壳,爱不释手。杏儿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瞧,她也动心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4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