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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铁与血的世界 第三十七章 鬼手少年
少年的身躯并不壮硕,甚至看上去比范康还要羸弱半分。
可是他却能将一把1米多长的巨剑挥动得虎虎生风,不时向将身边的矮人投手斩去。
范康眼睛微微一眯,几乎第一时间,目光就被少年的左手吸引。
粗壮,猩红……
这是人类的手臂么?
从肩部三公分处开始,少年的左手肌肉横生,整只手臂带着一股疯狂的血红,好像刚从血池中探出。手臂外侧,不规则地排列着4个不明来历的图案。指尖的指甲锋利异常,堪比野兽!相比之下,右手简直能有枯瘦来形容。
“啊——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少年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手中巨剑所过之处,不是大树轰然倒塌,便是矮人投手的残肢断臂横飞。瘦弱的身躯与强大的破坏力形成鲜明的反差,活脱脱的一个人形凶器!
若不是亲眼所见,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少年瘦弱的身躯竟能爆发出此等狂猛的力量!
不用说,此人多半就是那名士兵口中的小怪物了。
范康看得真切,少年的动作刚猛有余,灵活不足,丝毫没有技巧性,好像是个只懂动用蛮力的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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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少年并不能自如地运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换句话说,他本身并不是个高手,之所以臂力超群,攻击力骇人听闻,范康把原因归结于那条变异的左手上。
强大的爆发力、对怪物有着极深的仇恨……范康的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试图筛选出可以利用的情报。范康相信,只要处理得当,这个人型凶器将会为他完成任务出一份大力!
少年强悍的攻击力毋庸置疑。不仅能够秒杀矮人投手,还可以造成断肢伤害。不多时,周围的10只矮人投手被一扫而空。
就连那名疑似矮人精英的家伙,也才堪堪撑过了3刀而已。反顾少年,偶尔被矮人投手击中过几次,也几乎没受什么伤。
少年并没有就此满足,提着巨剑杀气腾腾地寻找着新的怪物。
范康默不作声地跟上。
他在等。
他需要一个契机来获取少年的援助。
事实上,范康遇见的那个逃兵还是低估了这次怪物袭击的规模。先不说少年先前击杀的数量,单单是现在,他们就遇见了一个超过30个矮人投手的团队!
一次性对上如此数量的矮人投手,范康心里直打突突。还未来得及细想,却见少年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抬手就是一剑,直接就将两名矮人投手砍飞,然后……下一刻,少年身上就中了6柄飞刀。
更多的矮人投手选择了近战,纷纷趁着少年进入僵直的空挡举刀砍来,少年顿时险死还生。
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真正感受到一群矮人投手所能带来的视觉冲击。那一群绿色的小矮人简直无孔不入,只要你露出破绽,就会立刻给你迎头痛击。
双拳尚且难敌四手,何况少年需要面对的是数十只手?饶是他实力强悍,也很快落入矮人投手的重围,眼看是难以脱身了。
按照范康的计划,他原本是打算低调地击杀落单的怪物来凑数,然后再找机会挑战牛头怪完成任务。
但是遇上这个人如形凶器般的少年,又让范康改变了计划,想借助他的力量来击杀牛头怪——本来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极高,可谁知道那家伙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竟然直接冲进矮人投手团队中挨揍?
看见少年渐渐体力不支,受到攻击的频率越来越高,范康心中暗暗着急。如果这样下去,他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一旦这个人型凶器在这里挂了,范康就只能靠自己和牛头怪拼命,危险程度自然大大提高。
想到这里,范康咬牙从树后跳出,一边开枪一边向少年跑去。
这时候,枪的局限性就体现出来了——弹匣打光之后,和赤手空拳没什么两样——但是用紫色长剑吧,对面那么多把弯刀等着呢,范康作死也不会和他们硬拼!
几乎没什么犹豫,范康便从储物空间内拿出刚获得的,甚至都还没捂热的轰爆弹,朝怪多的方向甩去。然后又迅速将用剑撑在地上喘息的少年扑到。
“轰!”
下一秒,随着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气浪将范康掀飞。好在轰爆弹是他使用的,倒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在炸弹爆炸之前,他的背后中了好几道攻击,140点的血量瞬间下降了三分之一!
来不及将重伤垂死的矮人投手一一杀死,范康扛起昏迷的少年就逃离了现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更多的怪物就会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现在不抓紧时间的话,等下就没时间逃了。
少年的身体其实不重,以范康穿越者的体质,背着他跑上1公里也不会感觉累——要命的是,这家伙都昏迷了,偏偏死抓着巨剑不放,使得范康压力那个叫一个山大,极大地影响了跑路的速度。
马不停蹄地狂奔了5分钟后,范康才敢停下来休息。
昏迷中的少年很静谧,清秀的脸庞上尽管带着点点血迹,却依然透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真。粗壮恐怖的左手,此时虽然好像褪色了一样,不再那么猩红;,却时刻提示着范康,刚在一刀秒杀矮人投手,3刀砍死矮人精英的猛男,正是此人!
一个小时后,少年慢慢醒转过来,看着范康时,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警惕。
“你醒了?”范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为什么救我?”少年似乎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
“为什么救你?”范康挠了挠头,“你我同为人类,没理由不救你的吧。”
少年的身体一震,眼中的柔和一闪而过,随后抬起左臂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算人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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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康把少年微妙的心理变化记在心里,继续不动声色地打探情报。“你应该也是这里的守军吧。”
“嗯。”
“能和我说说这次怪物袭击的事么?”
少年双手抱头,露出痛苦之色。“鬼手……都是被我的鬼手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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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铁与血的世界 第三十八章 被诅咒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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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康立刻明白过来,少年所说的鬼手就是他变异的左臂!
先前在夏莉讲述伪装者起源的时候,范康就曾听说过鬼手的事情。
当初弗瑞大陆上最强帝国佩鲁斯有两大强者,均战功赫赫。在那个众星闪耀的年代,没有人比他们更耀眼,没有人比他们更辉煌。
他们两人,一个是**师奥兹玛。而另一名,则是大剑豪卡赞。
可惜两人并没有享受多久的荣耀。佩鲁斯帝国在制霸大陆之后,君主无情地设局杀死了两人。
奥兹玛死后,不知何故,又重生为魔王,在弗瑞大陆上散播血之诅咒,创造了数量庞大的伪装者军团,试图毁灭世界。尽管奥兹玛最后落败,但是伪装者却成为了类似于奥兹玛传承者的存在,遗留在弗瑞大陆的某些角落上。
卡赞的结局虽然不如奥兹玛凄凉,却也被挑断手脚筋脉病死牢狱。传说,卡赞战斗时不着盔甲,腰间佩戴着投斧。一手执斧,一手持巨剑,勇猛无比。曾经以一人之力,冲入上万敌军之中横行无阻。
用句三国时期时髦点的话,那叫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和奥兹玛类似,卡赞也并没有在那次陷害事件中死绝。而是在多年后化身成为一个鬼神,在弗瑞大陆上游荡。
很快的,因为鬼神状态下的卡赞,弗瑞大陆上流传起一种名为“卡赞综合症”的疾病。
具体的患病原因,人们无从得知。
这些病人平时没有异常之处。可是一旦情绪激动,他们就会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为代价,便是意识会一片模糊,无法自制。直到力量用尽之后,他们会暂时昏迷,等到醒来的时候,往往又忘记了自己曾做过什么。
随着这股力量的频繁使用,卡赞综合病患者的左手会逐渐发生变异,就如范康所救的少年巴隆一样,粗壮、猩红、力量超群。
当然,世界上从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人得到了惊人的爆发力,却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据范康了解,卡赞综合症患者的寿命往往比普通人要短。并不是说这种力量会消耗寿命,而是力量太过霸道,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就连患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次狂化暴走之后死亡。
巴隆还年幼的时候,正是在一次情绪失控之后,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被小镇上的所有人视为异类。
同乡人的畏惧和排斥,让巴隆不得不背井离乡。但是不管到哪里,初步显露鬼手的巴隆始终无法得到认可,所有人暗地里叫他怪物。
自责、孤独、彷徨……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
从某种程度上说,感染上卡赞综合症的那一刻起,巴隆的命运便受到了诅咒。
即便后来参加了军队,依旧没有人愿意与巴隆为伍。甚至长官直接把他踢到了若兰之森驻地,镇守抵御怪物的最前线。
照理说被派到这样危险的地方,巴隆应该感到愤怒与惶恐才对。但事实上,他很喜欢这里。因为只有在这里,村民没有把他当做怪物,而是将他视作一个守护他们的可爱孩子。
然而,好不容易遇到那些为数不多的,对巴隆心存善意的人,现在已经被怪物撕成碎片!巴隆如何能不伤心?如何能不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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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不断地在村子周围寻找着怪物,不断地杀戮……他要报仇!
可惜的是,狂化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若不是范康及时用轰爆弹炸死一片矮人投手,恐怕巴隆要饮恨于此。
了解事情始末之后,范康沉吟了许久,突然说:“我觉得怪物袭击事件和你没有关系。”
“可是我们伍长说,半兽人是被我的鬼手气息吸引过来的……”
范康露出一丝冷笑。“你不妨仔细想一想。如果你们伍长不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他们如何堂而皇之地逃跑?甚至士兵溃逃,极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毕竟法不责众,只要所有人都撤离,就算是艾尔文防线的长官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惩罚你们伍长!”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为了生存!”范康的声音冰冷无情。让巴隆不寒而栗。
为了生存,一切都是合理的,一切都是可能的。这是范康没有说出来的话。
一直以来,巴隆都生活在一个暴力却简单的世界,对人性始终抱着美好的幻想。在他看来,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长官的命令,保护王国内的平民。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些同僚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弃村民于不顾。
范康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击中巴隆的软肋,现在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如果当时士兵坚守的话,那么至少村民还是有机会逃离的。但是相反,一旦守军撤退,那么村民将沦为诱饵,首先遭到怪物攻击,成功为逃兵拖延时间!”
“你是说,伍长他们为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