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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箬雪走出会客室时,沿走廊一直到楼梯的路上,没有看见一个人。在她走进电梯后,游方从走廊拐角处的男厕里走了出来,一手拎着披萨盒一手扶墙,鸭舌帽檐挡住了眼眉,浑身发软仿佛很累的样子。
他喘了几口气才站直身体走向电梯口,路过会客室连看都没看一眼,等电梯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骂了一句:“妈的,地址又错了!”
他的秘法修为再高超也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离这么远隔着墙制伏断头催等三人。幸亏齐箬雪随身带着那枚晶石,他能以神识激引晶石,隔空运转灵枢施展秘法,就与在松鹤谷激引天机大阵类似。
离得太远,而且那枚晶石不在他手里,这么做相当不容易,游方一瞬间感觉异常吃力,虽尽了全力,连晶石都出现了裂纹,但秘法发挥的威力似乎不大。这与神气耗尽还不一样,类似于勉强举起了本来举不动的重物,得好好歇口气,但并不需要太长时间的恢复。
游方没有理会软倒在会客室里的三个人,断头催他们过一会儿就会爬起来,无任何不良反应,就像不小心也吸入了过多的麻醉剂一样。
游方没有露面,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做什么,甚至不惜损毁了那样一枚难得的晶石,自然有他的考虑。
作为旁观者,他有充分的时间考虑怎样收拾这几个人,心里有了打算,此刻行事不得不谨慎,若无其事一般先离开了香林大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多美的夜色
游方只是怀疑断头催可能图谋不善,因此喝茶时有些心神不宁,被向影华说破了。但他也没想到断头催真会这么干,而且手段这么阴毒,怒急之下反倒冷静了,并没有踹门乱来。就算是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碰上了这种事,他也不可能不闻不问,更何况是齐箬雪呢?
游方可以破门而入,救走齐箬雪并收拾了断头催等三人,那是撕破脸的做法,对谁都没好处,他选择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齐箬雪走后,他也可以很轻松的推门进去,就像上次与宋阳收拾鹭景宾馆的胖经理一样,利用现成的拍照摄像设备,将断头催、金坤、林渊三个人拉起来,拍一组激情四射的镜头,按他的要求让他们作出种种造型。(注:详见本书第七十章《按线穿珠局》)
如果游方只想敲诈这几个人,也许会这么做,说不定会有效,但他现在已经没这个兴趣了。他也是江湖出身,很了解断头催这种人,如果齐箬雪这一次没有报警的话,断头催就敢再一次下手,而且下一次的手段难以想像。
但是齐箬雪是不可能报警的,她也没法报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无法善了,江湖行事,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
想管闲事的话还得小心点,否则一不留神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游方乔装离开香林大厦,过了几分钟,又衣冠楚楚的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按了一下电子车钥匙,很潇洒的上了奥迪Q7,驱车扬长而去。
就算盯着他看,谁也不会认出这人就是不久前进香林大厦送批萨的小伙计。
游方走后不久,会客室中三个人吃力地爬了起来,金坤手脚并用挪到断头催的身边,扶着他道:“段总,我们刚才是怎么了?”
断头催“啪”的给了他一巴掌,表情和语气都是恶狠狠的,但手却软弱无力:“你是怎么搞的,要你下麻药,你把自己人都给麻倒了!”
林渊疑惑不解的道:“不对呀,明明打开了排风扇,一进来就把窗户开了,加湿器也关了。这种浓度的麻醉剂,吸几口应该没事的,除非在这里坐上几分钟,我们都是刚进来啊?金坤,你是不是把浓度搞错了?”
金坤皱眉道:“不会呀,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个浓度、这个时间都没问题呀。假如浓度过了,那小婊子是怎么站起来的,问题恐怕出在这个加湿器上。”
断头催骂了一句:“妈的,大陆的山寨货吧?总是有毛病!……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林渊点头道:“有啊,好像是什么东西打碎了,我当时感觉自己脑浆子凝住了,然后又碎了呢,吓得半死。”
断头催:“这就是麻醉反应吗?”
金坤茫然道:“不知道啊,我们又没被麻倒过,我倒是记得有一次K粉吸多了,就是这种感觉,脑浆子发紧,好像玻璃要碎掉一样。”
断头催一指茶几上的加湿器:“快把这东西拿走,赶紧处理掉。”
金坤捧着加湿器去内间了,林渊不无担忧的问道:“段总,那小婊子走脱了,今天这事没办成,会不会有麻烦?”
断头催恨恨道:“能有什么麻烦,什么都没干,她还能告我不成?把这里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一点痕迹都别留下,摄像机里拍没拍?拍了的话都给删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婊子会怎么样,假如她没动静赵亨铭也没反应,迟早还有机会,她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说着话看见了齐箬雪留在茶几上的那张支票,拿起来揣在兜里阴笑道:“冷美人,原来你是想息事宁人,那迟早还是哥哥我的人。你拿我没办法,我拿你有的是办法,你段哥可是会很多种玩法的。”
两名马仔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看不出一丝刚才的痕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算齐箬雪带着警察冲进来,恐怕也拿这三个人没有任何办法。
断头催挥手道:“今天真晦气,兰德先生给的定神化煞水我随身带着呢,快倒一杯来,去去晦气!”
金坤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给他倒来了一杯水,断头催一饮而尽道:“嗯,这神仙水真好用,一口喝下去,感觉舒爽多了。吃饭去吧,好好喝两杯,再出去好好耍耍,这一股火没消掉啊!”
……
齐箬雪回到亨铭大厦,挨个打电话通知所有参与重庆工业园投资项目的员工。齐箬雪平时虽然有些冷傲,但对待员工却并不严苛,但今天的要求却很严格,每个人都必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公司加班。
但事情也可以理解,与鸿彬集团在重庆工业园的合作,显然是亨铭集团剃头挑子一头热,最后签约已经拖了相当长的时间,好不容易确定下来,下一步的细节工作需要赶紧落实。趁着段信念在广州的时候都敲定,然后才好安排人去处理,毕竟段总很忙,特意飞来一趟不容易。
吴琳琳吃完饭正在逛商场呢,她想买几件漂亮大方又能衬托气质的新衣服,找个机会再去见见梅兰德,看能否请他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挑来挑去,试了七八套,总觉得不满意,就在这时被齐箬雪的电话叫回了公司,还让她去通知别人来加班。
原来是合作的主协议终于签定了,吴琳琳以为齐董会很兴奋,没想到在公司见到齐箬雪,却发现领导的神情很冷峻,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情况,就让每个部门的负责人汇报这一项目准备的进度情况,然后让大家开始讨论落实下一步工作。
齐箬雪好像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坐在那里,总感觉她在走神,冷冷的面容,眼睛中却有一丝朦胧的水光。这次会议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半,然后散会,让各部门的人赶紧准备好最终的材料,赶在段总离开广州之前落实所有未尽细节。
散会后齐箬雪没有离开公司,她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加班,其它部门中很多员工也没走,因为齐董的任务要求的太紧,虽然心里有点叫苦但嘴上也不好说什么,齐董自己也在连夜加班呢!吴琳琳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把各部门陆续送来的材料一份份整理好,然后再送到齐箬雪的办公室。
一直忙到凌晨五点才结束,吴琳琳已是哈欠连连。
……
游方离开香林大厦之后,驱车回到白云山中的那栋别墅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向影华仍然坐在山庄前的草坪上,端着茶杯遥望着远方的麓湖。静夜无风,湖面中倒映着漫天的星光,仿佛自从游方离开之后,她一直坐在这里喝茶,连姿势都没变过。
“回来了?”向影华淡淡问道。
“回来了。”游方客气的答道。
“吃了吗?”向影华面带微笑。
“吃过了。”游方也露出了笑容。
向影华微微一皱眉:“我还没吃呢,本想等你回来一块吃晚饭。”
游方赶紧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其实我也没吃饱,赶紧通知厨师做吧,好在这里很方便,我陪你一起吃。”
吃完饭互道晚安,向影华也没追问游方跟着齐箬雪出去究竟做了什么,两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假如问山庄的服务人员,梅先生与向小姐这天晚上有没有再出去,每个人都可以发誓说绝对没有!人家早早就睡了,连房门都没打开过,这栋山庄别墅每个楼层的走廊上,也都是有摄像监控的。
……
齐箬雪召集员工连夜加班的时候,游方也没闲着,大约凌晨两点半左右,他站在距香林大厦不远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楼顶上,面蒙红巾,正在以温和的语气对面前两股打战的断头催说话
“快跳吧,金坤已经跳下去了,林渊也跳下去了,你为什么还不跳呢?抬头看吧,多美的夜色!星星就是天上的眼睛,在看着我们呢,纵身一跳,融化在夜色里。”
靠,他还模仿某部电影台词,整出点诗意来了。断头催可没心情跟他拽文,颤声说道:“这位大侠,您是哪条道上的前辈?小弟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请你画出条道来,该怎么赔礼就怎么赔礼,我段某人别的好处没有,义气两个字没得说。”
隔着面巾,看不清游方的表情,只能听出他在冷笑:“得罪我?不不不,你从来没有得罪我本人!如果一定要说得罪的话,只能是你的小弟得罪了。”
断头催:“小弟?是我哪个手下,只要您说一声,我一定不能饶了他们。”
游方哼笑着一指楼下:“你想让我放过你吗?那两个人怎么办呢,他们已经跳了,你不觉得我该杀你灭口吗?”
断头催:“大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需要灭口吗?至于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干净的。原来是他们得罪你了,我愿意赔罪,多少钱我都赔!”
游方的语气似乎有所松动:“是吗?我倒想看看你的诚意。”
断头催一掏兜,摸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您不满意的话,还有。”
这张支票就是齐箬雪留在茶几上的,只填了金额没写日期,游方接过去揣进自己兜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是你的手下得罪我,如果硬要说小弟,就是你裤裆里那个小弟弟。
算了,这些事就不追究了,今天我才清楚段总您的光辉事迹可不少,早在鸿彬工业园的时候,你不是拜李冬平为师了吗,那就下去继续追随他吧。”
“你是兰”听见这句话,断头催突然反应过来,终于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难怪刚才一直觉得身形有些眼熟。
然而他却没有机会将这句话说完,声音就像被无形的漩涡吞噬了,感觉脚下的楼顶仿佛在变形,向一侧倾斜,变得比冰还要滑。他的身子一歪站立不住,就要向黑沉沉的夜空栽倒。断头催当然要尽全力挣扎,伸手就抓向游方的衣襟,哪怕稳不住身形也要把他一起带下楼,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他抓住了,是的,他感觉自己应该抓住了,一把攥得紧紧的。随即却发现这不是衣服,仿佛只是一层凝聚的星光,在他的手心里碎了、灭了,然后他就扎手扎脚的栽下楼去,张大嘴想呼喊,声音却似被黑暗吞没,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游方看着段信念“跳”了下去,在空中还翻了几个跟头企图挣扎,这栋楼并不高,只有九层而已,但摔死段信念是足够了。
一切都结束了,他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形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