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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十天，坂口真仓还没从日本回来。裴苏苏手头已经积累了尺把高的文件，她顺手翻了翻，却发现公司的业务量在下滑，有的客户甚至直接消失。坂口还不回来，她倒有些担心，怕他知道晚了耽误事情。本来打算报告给他，又想销售部早应该通报，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年初开始全球经济危机，没想到终于波及到自己所在的公司了。眼下看来，公司里的运作还是有条不紊，没多少变动。她又放心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有规模的公司哪那么容易倒。就是倒了，坂口也会给她一个安排。好歹自己也算他的人。
坂口真仓不在的日子，她还真有点闲，好在有个王先生周末补仓，还能打发下日子。不过，王先生家的雌老虎不好惹，早晨起来，一打开电话，短信叮叮咚咚往外钻。裴苏苏佯作懊恼，心里却说，赶紧走吧，该干的都干完了，还磨磨蹭蹭什么？
她有点耻笑那二，总是装纯情，约她出来她没空，不碰到她和小男人泡吧瞎混，还真不确定她好这口。看来，曾经跟小她四岁的伍晓华谈朋友并不是偶然。唉，女人呀，别装。好色就好色，贪财就贪财，何必搞得自己跟个圣女一样。就说自己吧，就是好色了，就是贪财了，怎么样吧？不违天理，不犯法，道德没法庭，不用被判刑。
前阵子刚看到网络上有个统计，说在上海女性平均结婚年龄三十一点二岁。自己呢，也刚好到这个年纪，就说明还算正常。可又一想，这仅是平均，说明年纪大的未婚女多了去了，都是没人可嫁呢，自己的对手可真是数众。怪不得每次参加交友活动，女的都比男的多。只恨自己当初太笨太不开化，又没啥好命碰个金龟婿。这时间了，想找一个合适的可真难。一想起这，她总是想到方若明，他可真是个合适做老公的人选。她想着，就有些不甘心，想到聚会里那些女的看方若明的眼神，内心就一阵阵的纠结。
她不时关注一下论坛，看看方若明的动态，却难得再见方若明在论坛出现。MSN上方若明就没在线过，她很怀疑他把她给黑名单或者屏蔽了。她私下问了论坛里的另一个网友疯马，疯马说上周末他们还一起在上师大打羽毛球了。裴苏苏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刚好在酒吧，她情绪黯然。疯马又说，今天晚上他们打比赛，还上师大呢，你愿意来就一起来吧。裴苏苏犹豫了一下说去，又叮嘱他先别告诉方若明。
十五、道德没法庭（2）
裴苏苏不喜欢打羽毛球，买了一只Wilson球拍仅仅用过两次，她本想借打球去找个健康型男，后来发现机会不大，众多羽毛球男都不是她要的款。看来，这次又要派上用场了。
裴苏苏刚下车就看到了方若明，他背着球拍和休闲挎包，儒雅又帅气，朝球馆门口走来。她开心地打招呼。
“嘿！”
方若明有点意外。“嘿！”
这时，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运动短打的女子，快速地走向方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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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明，好了，走吧。”
方若明有些尴尬，向裴苏苏点了点头，跟着那女子进去了。
裴苏苏蔫耷耷地走在后面，望着他们俩的背影极度不快。那女子的大概28、9岁模样，长得也算不错，虽然穿着运动衣，但是掩盖不住强干白领的气息。她没我身材好，没我有女人味。她不自觉地跟那女子比了起来。
裴苏苏一下子就掉进了醋缸里，她表面不露声色，眼神已经流露出杀气。方若明在与疯马他们打比赛的时候，裴苏苏和白领女在旁边的场地对打，也许是用力太猛，裴苏苏的Wilson球拍竟然脱手而出，直接飞到场地对面。顿时把白领女惊得目瞪口呆，这球拍，再往前几米就要砸在她身上，这可要多么大的力气。旁边打比赛的人显然也被这小插曲给惊了一下，但是其中有几个人知晓内情，竟然没有人说话。方若明看了裴苏苏一眼并未表态，仍旧继续应战。
裴苏苏陪着笑脸一边跑过去一边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水平不行。吓着你了吧？”
白领女有点不悦，但是马上缓过劲来：“没事，不要紧。”
白领女帮裴苏苏把球拍拣起来。
裴苏苏：“谢谢你啊，要不咱们歇会儿再继续打？”
白领女没意见。两人走到一旁的去喝水。
裴苏苏咽下一口脉动，问白领女：“你经常来打球吗？”
白领女：“是啊，但这里第一次来。”
裴苏苏：“哦，我说呢。看你好像是在外企做事的吧？”
白领女：“是呀，你怎么知道？”
裴苏苏夸奖她：“猜的啊。你浑身透着精明能干，气质好。”
白领女被夸了很开心：“谢谢啊，你也很漂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裴苏苏：“类似于董事助理那种，其实也就是处理些杂事。你呢？”
白领女：“不错啊，其实也很挑战的，给大头做助理很费心。我是做HR的。”
裴苏苏刻意瞎套近乎：“太好了，等我失业了，找你估计能帮上。”
白领女笑：“你怎么会失业啊，就算失业，你也不会找不到工作。”
是个会说话的女人，不得了。裴苏苏笑了笑，继续喝水。白领女的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看着方若明，裴苏苏不去看方若明，却观察着她的举动。
恰在这时，方若明那边中场休息，白领女拿了瓶水小跑过去送给方若明，还给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裴苏苏的眼睛简直要冒火了。
十五、道德没法庭（3）
那二的电话就这时打了进来，她说刚去健好身想去宵夜，问裴苏苏在哪里一起去。裴苏苏正在气头上，也没多想，直接告诉她在上师大打羽毛球。那二说她在万体馆附近，离得不远去找她，说罢挂了电话。放下电话，裴苏苏想起来方若明在这里，不能叫那二看见。可这时论坛里的一个朋友却过来了，邀请她打一局。她想反正那二要到了也会先来电话，不见得就跟方若明能碰上，先去打一局球再说。
不多时，那二到了。她果然先给裴苏苏打电话，裴苏苏怕她进来，就跟同来的朋友打招呼告辞。再四周环顾一下，发现方若明不在球场，刚才打球激烈，竟然没注意他去哪里了。白领女倒是在场上战斗着。裴苏苏一边想着事一边往出走，看见那二傻呼呼在门口站着，也背着一个运动包。
球馆外不够明亮，门口的灯光就很突出。方若明从车里取水下来，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二，他感觉那个侧影很有些面熟。那二面朝大门，笑着向人挥手。出来的人却是裴苏苏。方若明闪进阴影里，看着两个人说笑着走出去……
“你还说跟他没关系。鬼才信”裴苏苏问那二。她嘴里嚼着烤肉串儿，嚼动的频率很快，一点都不淑女。她总这样儿，没男人在场的时候就很原形毕露。
“真的没有啊，那天完全是凑巧。”那二说。
“凑巧，不凑巧还看不见他给你跳艳舞呢。那小子长得挺帅的，好像还是个富二代？”
“关我什么事。”那二不想回答裴苏苏的问题。她用纸巾擦了下嘴角的油渍，继续吃烤肉串儿。
“什么关你什么事，能不能不这么拽啊？”裴苏苏听着那二的话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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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那二不理会她的脾气。
“切！你们泡过吧去哪儿了？肯定是开房间去了。”裴苏苏继续刨根问底。
“你都替我回答了，我还能说什么。”
那二的回答叫裴苏苏立刻来了精神。她暧昧地笑着：“诶，年轻力壮的小男生，功夫不错吧？”
那二绷不住了。“去你的，成天瞎琢磨。”
“又装，又装。再装也成不了处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裴苏苏撇了撇嘴说。
“我干嘛要装啊，我说什么你又不信。倒是你，怎么跟那万先生又好上了，那个日本荷包蛋要是知道了能有你的好下场？你就成天瞎折腾，又没酒量，喝上几口就耍酒疯，还站在台子上跳脱衣舞……你可算豁出去了，怎么骚怎么来，生怕耽误了好青春。也不把心思放在正路上，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好了啊，我最讨厌别人说教。什么叫心思不在正路上？告诉你，上星期王先生送了我一条带钻石坠子的铂金项链，我后来特意到珠宝店叫人家估了下价，至少要3万多才买得来。你说，就你和我这样的收入，会舍得花半年的工资去买一条项链戴嘛？做嘛事，总要衡量个值与不值。收益大于投资无数倍的事情，为什么不做？你呀，榆木疙瘩啊，什么时候能变聪明。”裴苏苏一副那二死狗扶不上墙的痛心样子。
那二也不示弱。笑着说她：“你啥时候能要脸皮不要钱财啊？”
裴苏苏认真地说：“啥时候要脸皮能换来钱财我就要。”
这话说完，两人都笑了。那二对裴苏苏这无遮拦的真实，有时候也是蛮欣赏的。朋友之间，互相包容很重要。
十五、道德没法庭（4）
周六那天晚上的后来，裴苏苏和王先生看见了许维和那二。那二跟自己不熟悉也没共同语言的人很难坐在一起，浑身觉得别扭，话基本是没有了。他们四个人坐了一会儿，那二便叫着许维先离开。
有一点裴苏苏猜对了，那二的确跟许维去开房间，她想撒个谎来着，可是底气不足，只好岔开了话题拐到裴苏苏身上去。
似乎能找到的理由都比较虚弱，那二也不是那么想为自己开脱。那二平时不喝酒，酒量却不小，许维自认为能喝几杯，却还是喝得有点多。他并没有神志不清，酒劲退却后只剩兴奋。他拉着那二的手在凌晨2点的马路上一边走一边唱歌。半小时的辰光，会唱的歌也大约唱完了，看到一家格林豪泰。他说，那二，我们进去吧。我走累了。
路灯的光影里，许维的面孔棱角分明，酒精渐渐退却，有淡淡的红晕，动人的眼睛睫毛扑簌，睫毛的暗影忽闪忽闪地投在脸颊上。他望着那二，眼神是孩子一样的哀求。那二想起六年前的费列罗。
“好吧。”她说。
许维把钱包拍在柜台上，另只手依旧牵着那二的手，眼睛一刻不离望着她，怕她随时像空气消失一样。那二用另一只手抽出许维的身份证办理好入住手续。通往房间的路上，那二说，“许维，你要听话，你要乖。”
许维问：“Why？”
“嘘——。你要乖。”
“Why？”
“不乖我不理你了。”
“Why？ Why？ Why？”
……
打开门，那二把充满了Why的许维拖了进来。许维一转身就把那二顶在门上，这样紧密地笼罩叫人窒息，许维身上的酒味和属于青春的荷尔蒙要把那二搞晕厥。许维定定地看着奋力推动他的那二，目光里没有燃烧的欲望，而是，带着一些小的虔诚。他觉得这个小小的大女子像只会跳跃的太妃糖，他想吃掉她。他闭起眼睛凑近她的唇，想象她的甘美，该是如何润泽，香滑……
那二在许维距离她的唇三厘米的时候伸出手挡在他的嘴巴上。许维被那二的举动打断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那二抿紧嘴唇，坚定地摇着头。那二趁他迟疑的空挡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