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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香里的行踪依旧成谜。调查当局虽然查出“猫眼”的香里不是佐伯香里本人,但是却无法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侦查总部不情不愿地解散了。虽然仍有几名侦查人员持续调查,试图查出尸体身份,但是不久后他们也被新的案件缠身。当时这起命案已经被世人遗忘。
而十一月再度来临。
干杯之后,身材壮硕的安西立刻开始发起牢骚。
“今年早田也不来吗?要是参加者逐年减少的话,感觉很寂寞耶。”
“哎,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大家好像都过得很好。”松崎说道。
“话是没错,但是我希望至少一年联络一次大家的感情嘛。”
“你在说什么像演歌歌词的话啊?你已经喝醉了吗?”
哲朗看着被打大家调侃的安西,自己拿起啤酒啜饮。眼前的情景虽与去年酷似,但实则大相径庭。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对了。我今天带来了好东西,想给大家看。”安西将厚实的手插入西装外套的内袋中,拿出某样东西。
“什么东西?给我看!”一旁的松崎一把抢过去。“这不是明信片吗?谁寄的?哦,是这家伙啊。”
“谁寄的?”哲朗试着问道。
“中尾寄的。哇,他说他在环游世界耶。这家伙也是个好奇的人。”
“给我看!”哲朗伸出手。
明信片是从格陵兰寄来的。开头写着:嗨,我们现在来到了冰的世界。
松崎说:“好不容易娶到有钱人家千金,一般人会愿意离婚吗?”
“哎,别那么说嘛。上流阶级有上流阶级的苦处,中尾大概也讨厌那种生活吧。”安西开始用酒杯喝日本酒。
“可是中尾那家伙,字变漂亮了耶。他从前写的字根本不能看。是因为进入上流社会锻炼出来的吧。”松崎看着桌上的明信片,佩服地说。
“你们都看不出来啊,那是日浦的字。”
听到安西这句话,松崎瞠目结舌。
“日浦?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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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夏天也收到了明信片,中尾好像和日浦一起旅行。上面有写吧?他们两个人会感情融洽地携手共度人生。这次是中尾的署名,之前是以日浦的名字寄来的。”
“是哦,这样啊。听你这么一说,听说日浦也离婚了。”
松崎看了哲朗一眼,哲朗默默点头。
“真的吗?那他们两个人就都离过一次婚了。是谁主动告白的呢?”
“是谁主动告白并不重要。”安西拍了拍松崎的背,小心地将明信片收回口袋。“如果十多年的单恋有了结果,一定很幸福。他们两人现在可是一条心。如果他们过得幸福,我们当年玩球也就有了意义。”
哲朗听着安西和松崎的对话,没有插嘴。安西不自觉地说出了事实。他说的没错,这是一段十多年的单恋。而许多人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处于梅比乌斯环之上,持续着单恋。
一直保持沉默的须贝对着哲朗说:“对了,西胁也说要带信来吧。”
大伙儿发出“哦”的声音看着他。
哲朗从口袋里拿出一封航空信。
“这也是从外国寄来的,来自非洲大草原。那家伙的工作也很辛苦。”说完,哲朗将信递给须贝。
“大草原?谁寄来的?”安西问道。
“理沙子,不……高仓寄来的。”
大伙儿开始轮流传阅那封信。哲朗看着大家的模样,想起了目送她离去时的事。
“那,我会触地得分凯旋归来。”她在机场说道。
“加油哟!”
“嗯,我会加油。QB,”她接着说,“包在我身上。”
QB,包在我身上啊……
哲朗将啤酒一饮而尽,想象她奔驰在草原上的身影。
END
回廊亭杀人事件/回廊亭の杀人
作者:东野圭吾
出版:皇冠
译者: 陈祖懿
1。
我是一个老太婆,一个即将七十岁的老太婆……
出了检票口,紧张的细胞才得以松弛。明明知道没事,坐电车时,我还是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生怕一抬起头来就被人识破。对面坐着一位年轻学生,对我这老太婆毫不感兴趣,自始自终埋头看他的漫画,但我还是担心得不得了。
不能这么紧张,一定要有自信。只要坦然大方就好了,大大方方就不会引人起疑。
售票机的旁边有面镜子,我若无其事地站在镜子前端详。看吧!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气质高雅的老太太。
绝对要有自信,这是最重要的。
嗯,我在车站前张望。这个车站不大,有个卖彩券的摊贩,没有接驳公交车。交通方便的话会带来更多的观光客吧?高显先生常这么说,不过他会再笑笑地说,这缺点也是它的优点。
出租车招呼站的招牌早已锈蚀斑斑,真的会有出租车出现吗?等了约十分钟,果然有一辆出租车驶进招呼站。司机满头白发,看起来精神不错。
“请到一原亭。”我说。
“一原亭……好!知道了。”
司机按下计费表,回过头又说:“那家旅馆没营业了吧!您不知道吗?”
“嗯,我知道。发生意外了嘛!”
“是火灾,大概有半年了吧!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不过那间旅馆应该就是走霉运吧。”
看来这位先生很多话,口没遮拦又滔滔不绝。他从照后镜里看了我一眼后说:“太太,您该不会是那家旅馆的人吧?”他的语气中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我只认识老板。”我答。
“是喔!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嘛!”
“不过,我是第一次到一原亭。”
“我想也是。常去的客人不会叫它一原亭,而会称它为回廊亭。”
“回廊亭?”
“听说那旅馆是好几栋分开来的建筑,有回廊相连,所以大家才会那样称呼。”
“哦,原来如此。”
“那间旅馆还满有名的呢!虽然不能住太多人,但听说有位很了不起的作家长期住在那儿。我们也想去住一晚,可惜没缘分啊!”说完司机便开朗地笑了笑。
“附近的人常谈起当时火灾的事吗?”
“是啊!毕竟是不寻常的事嘛!”话一到此,他突然改变了语气又说:“也不会,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旅馆已经完全修好、恢复原状了,您不用担心。”
他慌慌张张地改口,大概一时疏忽差点说出八卦。要是被回廊亭的人知道,肯定会招来白眼。
不久车子进入山区,未铺柏油的山路持续蜿蜒着。人烟稀少,但参天的古木却更加浓荫。
车子更深入山中,接着出现了几条小岔路。各个岔路的入口处,竖立着各旅馆的招牌。我们接连不断地驶过一个又一个招牌,最后在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新招牌,上面写着“回廊亭”三个字,而招牌的角落写着小小的“一原亭”。
我在旅馆前下了车,但没人出来。踏入纯日式的玄关,我喊了两声。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脚步声,旅馆的女主人从右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这是第一道关卡,若过不了这一关就什么都别提了。
女主人恭敬地将两手放在膝前问道:“是本间夫人吗?”
女主人的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脸上化了浓妆,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要说她三十多岁也不奇怪。我不由得升起一股嫉妒的感觉。
“是的,卧室本间菊代。”保持强硬的姿态,我得维持符合外表年纪的衰老气息才行。我一个人在镜子前不停地反复练习,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吗?虽然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
两人之间一阵空白之后,女主人眉开眼笑地说:“久候您的大驾光临。那么远的旅途,您辛苦了。”
望着她的表情,我有种胜利的感觉。女主人未有丝毫起疑。
脱下鞋进入旅馆之后,女主人一脸亲切地笑说:“马上就带您进房间。我们奉命为您准备了个很好的房间。”
“不好意思。”说完我低下头,持续微笑着。“有关房间的部分,我有个不情之请。”
“啊?”女主人一脸吃惊的表情说:“您有何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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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微笑低着头,又装腔作势地抬起头说:“外子之前住过这里,跟我说过从他当时住的房间往外看,景观非常棒,因此叫我来时也一定要住那间。”
“是吗?这样的话,我们就依您的吩咐安排房间,请问是哪间房?”边说,女主人的眼角露出些许不安。
“我先生说是‘居之壹’。”
我一说完,她明显地惊慌失措。“是‘居之壹’嘛?如果您希望住那间是无妨,不过……”
此时,女主人的脑海里一定乱糟糟地不停打转。该静静地听客人的请求呢?还是先说清楚,免得日后节外生枝?“居之壹”正是她头痛的症结,我决定暂且解除她的烦恼。
“您是介意以前发生过的事,是吧?没关系的,这我都清楚,但我还是想住‘居之壹’。我听出租车司机说,旅馆已经重新装潢过了,不是吗?”
救援奏效。女主人放心地小声叹息道:“是的,原来您已经知道了。真的可以吗?重新装潢后,那儿还没人住过呢!”
“我要是介意那种事的话,早活不到这把年纪啰!请带路吧!”
女主人终于点头答应。“好的,这就带您去。当然,‘居之壹’早已收拾干净,随时都能入住。”
“很抱歉,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我稍稍鞠了个躬。
女主人带路,朝房间走去。其实即使她不带路,这个地方我也十分熟悉。旅馆中间有个中庭,呈四合院的建筑样式,别馆与本馆相连。从距离本馆最远的一栋起,分别取名为“居”、“路”、“叶”、“荷”,其中的房间分别取名为“路之贰”、“叶之叁”等等。而我要求的“居之壹”则是位于最面的边间。
从本馆到别馆,有条长长的回廊通道,回廊的两旁有几扇窗户,可以眺望四周景色。从本馆走到最深处“居之壹”的路上,左手边有个中庭,回廊便以逆时针方向蜿蜒。中庭里有个大水池,回廊其中一段就是跨越水池的桥梁。
穿过几栋建筑物之后,我们走到最里面的“居”栋。这一栋有两个房间,面对中庭的就是“居之壹”。女主人走在前面领我进入房间,顿时,我闻到一股新装榻榻米的味道。
“让我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吧!”
女主人也发觉空气里渗着草席的味道,然而我还是婉拒了。因为现在是三月,外面的空气还很冷。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尽快一个人在“密闭的房间里”独处。
女主人将房间的设备、电话的使用方法以及随时有热水洗澡等等大致说明了一下,礼貌性地说了声“请休息”后即欲告退。我向她鞠了躬之后连忙叫住她:“请问,一原家的人还没到吗?”
“是,还没到,不过应该快了。他们订的晚餐是六点半。”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才刚过了五点。
“晚餐前您可以先去泡汤。这会儿公共浴池里没人,一个人泡汤可舒服的呢!”
“哦!真的吗?那我非去不可啰!”尽管嘴里这么回答,但这次我是进不了大众池的。
女主人再度道了声“请好好休息”,随即离去。等完全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我赶紧把木门锁上。
拉开了和式纸门、步出走廊,我透过玻璃窗眺望四周的景色。除了树叶的颜色从秋天换成了春天之外,其余的景色,大致和那天没有两样——我记忆中那幸福无比的一天。然而,此刻我的心情又如何呢?可以说宛如从一块乌漆抹黑的抹布里,挤出了一滴滴的脏污与恶臭。
回到房里,拉上纸门,这么一来才不会有人瞥见我的身影。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全身无力,浑身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