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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抽出五册书,回到火炉旁,蹲下,夸张的叹息出声:“啊,老师到底想些什么呢?”
大家正在翻动书页时,传来有人推动玄关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声音:“有人吗?限
时信。”
笠原温子立刻站起身来。她走向玄关后,随即又快步走回。
“各位,是东乡先生的信。”
所有人丢下书,站起身,围住温子。
“总算放心了,我正在想,如果毫无指示的话,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雨宫京介说。
一旁的由梨江也颌首。
“但为何要写信呢?打电话不就行了?”贵子说。
“安静一下吧!温子,快点念出这信的内容。”
不必田所义雄说,温子已从信封里抽出信笺,一副要念给大家听的姿态:“好了吗?我
可要念啦!‘由于不想被问问题,所以不打电话,用写信说明。你们现在大概很困惑吧!但
是,就是这样的困惑最为重要,为什么呢?因为这正是你们的舞台训练……’”
“舞台训练?”田所突然出声,“真是的,什么训练呢?”
“田所,是你叫大家安静的。”久我和幸低声说。
田所义雄不悦的闭上嘴。
笠原温子继续念:“‘前些天试演后我应该也讲过,这次作品的剧本尚未完成,只决定
是推理剧,以及舞台设定、出场人物和概略的情节,至于细部内容则由你们完成,亦即,你
们每一个都是剧本家、导演兼演员。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们慢慢了解……’”
念到这儿,温子喘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说明状况设定,你们是在人迹罕至的山庄。实际上距离最近的巴士招呼站
就在眼前,不过请认定它并不存在。你们是来到那么的孤立山庄的七个客人,彼此的关系和
实际上相同,是要演出同出戏剧的年轻演员。来到山庄的理由是什么都无所谓,可以是转换
心境,也可以是排定角色的集训,随你们自己喜欢去设定即可。
“七位客人在山庄遭遇预料之外的状况,那就是破记录的一场大雪,因此,和外界的关
系完全中断,同时电话线也被雪压断无法通话,到镇上去购物的山庄负责人也未回来。不得
已,你们只好自己做食、烧水、过夜。雪依然继续降,没有外援——这是你们目前所置身的
环境条件。
“在此种条件下,我希望你们能面对今后所发生之事,同时将自己内心动向和彼此对应
尽可能详记于脑海,因为这些全部是作品一部份,也会反映于剧本和演出。为了让此次的作
品成功,希望你务必尽全力,但愿你们能够有好成绩。东乡阵平。
“附记,现实中是可以使用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和小田先生或我联络,只不过
,一旦使用电话或和外界人们接触,这项测试就告中止,同时前些天通过试演的资格立即取
消。’”
笠原温子念完,抬起脸:“这是全部了。”
良久,没有人开口,连中西贵子脸上都浮现沉痛的表情。
“呼——”雨宫京介吁出一口气,“东乡先生也真是的,居然会想到这种训练方式。”
“这该是借实践来磨练演员吧!”笠原温子边将信笺放回封内边说。久我和幸从她手上
接过信,再重新仔细读一遍说,“不只是磨练演员,还指示要我们自己试作一出戏!”
“啊,真受不了!那位老师为何会这样的?为何不正式的制作一出戏呢?”中西贵子搔
抓头发。
“不过,他一向就使用这种变则法打响名气。”本多雄一毫无顾忌的说。
“即使这样,这次也太异常了。”田所义雄接着说,“竟然故意租借了这种山庄!如果
只为了那样,在剧团的练习舞台也能做到的。”
“不,在练习舞台的话缺乏那种气氛的。我觉得这样的测试很有趣!”
“我也有同感,而且已经觉得全身充满斗志了。”
雨宫京介和笠原温子似已决定要尝试。
“我也并非说不想做呀,只是觉得有点困难而已。”中西贵子说着,向前挺了挺自己丰
满的双峰。
“依不同想法,或许很有意思呢!毕竟是在现实生活中没办法体验之事。”由梨江边喃
喃自语边望向窗外,“在某处积雪封闭的山庄……”
其他人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和他们被赋予的设定呈明显对比,窗外一片蓝天。
事情始于东乡阵平两天前寄达的信,距公布试演合格已经一个多月。试演后只说会再进
一步指示,却毫无连络,正感到疑惑之际,接到信时总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信的内容又
令人产生不安,其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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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下一次作品的各位演出者——为了完成这出戏,需要进行特别洽商,其日期和行程
是:
地点——乘鞍高原xxxx四季山庄(电话xxxx,小田)
日期——四月十日至十五日集合地点和时间——下午四时以前抵达该处。
绝对不能让外人或其他团员和职员知道,另外,完全不接受有关内容的查询。不论理由
为何,集合迟到和缺席者视同不参加,并取消试演合格的资格。”
接到信不久,温子来了电话。当然,她也收到信,并建议当天七个人一同前往,而且如
果租了一辆厢型九人座车子,交通费用也较便宜,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任何人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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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又不是幼稚园远足,几个年龄这样大的人一齐前往很可笑,同时想到必须和田
所及雨宫面对好几个钟头就难过,不过能长时间和元村由梨江在一起,对我而言却有极大的
吸引力,也足以祛除前述的所有忧虑,因此在多方面考虑之后,我同意了。
雨宫和本多负责开车。在雨宫开车时,由梨江坐在驾驶座旁让我很不是滋味,还好在第
一个休息站,田所叫她到后面座位,给于我能随时与她面对的幸运,亦即,像田所那样的男
人,其轻薄态度有时候反而能对人有帮助。
所以,即使他坐在由梨江身旁,能比我和她谈更多话,暂时之间我也不放在心上。
在车上,大家谈论的话题始终绕在到了乘鞍的山庄会被要求做些什么事。温子的意见是
,可能要大家住在那边共同讨论演出事宜吧!但若是那样,应该没必要故意找大家去深山里
的山庄,不是吗?
结果众说纷纭,在未获致结论之前,我们已经抵达山庄了。
山庄朴实无华,我稍微松一口气,因为本来以为是针对年轻人设置、有游乐区般华丽设
施的地方。还好见到负责人小田是中年男人后,又更放心了,他是那种纯朴、坦率,感觉上
吃过晚饭后会边弹奏吉他,边高唱雪地山歌的那一型人物。
一听说这位负责人不住在山庄,我虽有些惊讶,不过同时也能够理解,毕竟以东乡阵平
至日前为止的行事方法而言,不可能会在制作戏剧时让外人在场。
东乡寄来了指示。
读过我们这位导演的限时信,坦白说,我觉得很厌烦,我实在无法像雨宫或温子那样,
即使在无聊的情况下也会自得其乐。
本来我就发现那位导演的才华有问题,现在看来似真江郎才尽了,他的优点是独栽、无
论大小事都自己一肩挑,但事实上却已到了非求助于演员花脑筋想点子的地步。照理,对他
来说,演员应该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方针多少已有改
变,但看他提出的只能称之为垂死挣扎的所谓奇策,也只能认为我的推断正确了。
何况,像这种陈腐的设定未免也太可笑。似这种陈腔滥调的状况设定,又能希望我们有
什么发挥呢?
但现在我一个人反驳也无济于事。在演艺圈这个世界里,演员服从导演笨拙的指录乃是
司空见惯之事。我应该考虑活用这个机会来达成另一个目的。能够和由梨江在同一屋檐下共
处四天,只要行动顺利,很可能经此一举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但绝对不能粗心大意,田所一定也有相同心理吧!不,像那种男人我并不放在眼里,需
要防范的人是雨宫。由梨江基于孩子气般的憧憬,似错觉自己正爱慕那家伙,我必须注意不
让那种错觉变成事实。
第二场 休息室里
笠原温子建议抽签决定由谁负责准备食物,经过大家采纳的结果,今夜由元村由梨江、
久我和幸及本多雄三个人负责。他们三人在厨房里准备之间,其他人在火炉旁的阅读那五册
书。
“除了被告知是推理剧之外,其他我们一无所知,不过依设定而论,我们几个人中应该
要有谁被杀吧?”雨宫京介合上书,双臂伸向身后,伸直双腿说。
“这些书的情节大致如此。”笠原温子回答,“而且像《一个都不剩》是十个人全部遇
害。”
“嘿,全部被杀死吗?这么说还躲着另外一人了?”只是翻动书页,并不想读内容的中
西贵子心领神会似的颌首说。
“不是的,除了那十个人,再也没别人。”
“什么,可是一个都不剩了,对吧?难道凶手是其中的一人?”
“是呀!”
“哦,为什么?快告诉我嘛,”中西贵子眼眸发亮,拉住温子的套头衫袖管。
“要别人告诉你之前,你何不偶尔看点书呢?我认为,不只是个性,如果没有教养的话
,也成不了名演员。”田所义雄语带讽刺的说。
贵子紧抿着嘴,瞪视对方。
但田所故作不知的低头看书。
“待会儿我再告诉你。”笠原温子劝慰的说。
但中西贵子鼓着腮帮子,回答:“不必啦,我自己会读。”
她离开众人,在长椅上坐下,把书拿至眼睛高度,开始阅读。但这种姿势维持不了多久
,又把书放回膝上问三人:“假定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是谁引起的呢?这山庄里只有我们呀
!”
“我也想过这问题。”雨宫京介说,“因为若都是一无所知的人在一起,别说杀人,应
该连任何事件都不会发生的。那么,能想到的只有一点,亦即有新人物登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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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还有别的演员?”田所问。
笠原温子也瞠目,接着说:“在试演时,先生也说演员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呢?”
“我当然记得,可是,若不那样认为就无法解释得通了。”
或许是认同雨宫京介的意见妥当吧!其他三人皆沉默无语。
这时,本多雄一来了。
“晚饭弄好了,各位,要吃饭了吗?”
“我要吃。”中西贵子说,“今晚是什么菜单?”
“咖哩饭。”本多回答。
田所义雄失笑了:“简直就像运动社团的集训或童子军露营所吃的东西嘛,没有更好吃
的吗?”
“什么是更好吃的?”
“譬如牛排或炖肉料理。”
“那你明天做给大家吃不就行了?”雄一的脸色微红、似乎非常不高兴。
“喂,别为这种无聊的事吵架了。”笠原温子厌烦的站起身来,“田所,是你的错,咖
哩饭已经不错了。我想你也知道,这儿被设定为封闭的山庄,不能太挑剔的。当然,你如果
不满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随便你,看是要出去吃全套的法国料理或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