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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话,没人反驳。我看了看惶恐的真穗,拿起寿司走出了房间。”
看到我拿晚餐过来给她,纪代美似乎有点讶异。我以为她会拒绝说吃不下,没想到她竟乖乖地收下了。
“在整理行李吗?”我瞧了瞧房里问,因为衣服都迭在榻榻米上面。
“他们把由香的行李还给我了。”她边说,那双依然充满血丝的眼睛边向下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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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耽误一下吗?”我问:“我有事想请教你。”
纪代美的眼神中一度充满戒心,不过随即又放软姿态说:“好的,请进。”然后让我进了房间。
房间中央有个行李箱,里面有各种东西整齐地排列着,大部分是衣服,但化妆品和首饰也不少。
“警方从这些行李当中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我问。
“我想只是形式上的搜查。”她的语气里充满对警方办案能力的质疑。
“对了,纪代美,”我压低声音问她:“矢崎警部似乎认为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你怎么看这件事?”
纪代美吃惊地看着我,但下一秒,她的眼神中仿佛又对我充满了信任。或许她认为,这老太婆不可能杀由香吧!
“就算凶手是亲戚也不奇怪,他们总是把金钱看得很重。”
由于女儿被杀导致哀伤过度,她的话里完全没有包庇亲戚的意思。
“你在怀疑曜子?”我说。
闻言,纪代美扭曲着脸说:“现在最需要钱的就是她了,毕竟她老公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但其实我没什么根据,是我太激动了。”
“由香到我房里来,拿走了桐生小姐的遗书,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完全没概念。”纪代美痛苦地皱着眉,缓缓摇着头说:“应该是弄错了,我完全搞不清楚。”
“以前发生那件殉情案的时候,你也在这里吗?”
“对。”她点了一下头。
“事件之后,由香没说什么吗?或是变得很奇怪?”
“这些事,警部也问过了。”纪代美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继续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那么迟钝,遇到火灾当时确实也很激动,但我很快就恢复平静了,以后也没再提过。老实说,我跟孩子几乎都快忘记那件事了。”
真的吗?纪代美看起来不像在撒谎,只是不知道由香会怎么说?
“啊,真想赶快离开这里。之后还有由香的告别式,我也不想再碰到那些人……凶手要是在里面,我一定要看着他被逮捕。”
纪代美凄楚的表情写满了哀怨和愤怒。
看来,从这女人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我正要起身,突然看到由香的装饰品。啊!原来如此!
“真漂亮的戒指啊!”我拿在手上的,是一只珍珠戒指。上头的珍珠带点粉红光泽,表面没有一点刮痕。
“这是新做的,”纪代美说:“难得买到高级珍珠,我建议她做成耳环,可是那孩子说要做戒指。忌日戴珍珠也比较没关系,还说时机刚好,想不到她还来不及戴就……”
“这样啊!”
她已经开始泣不成声。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将戒指归回原位,边瞄着其他首饰问道:“另外一颗呢?”
“要是能做成耳环的话,珍珠应该有两颗吧?”
“哦,对,”她用手帕遮住眼睛,“她说要做个别针给我,大概是放在家里吧!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挥挥手说:“没什么,真是一颗很棒的珍珠。我只是好奇,不知会做何用途。不好意思。”
“没关系。”
“那么我就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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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礼貌地告辞,走出房间,回到大伙吃饭的地方。我的脑筋转不停,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却不曾注意到呢?
凶手也许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对由香来说另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应该是为了他,才把遗书偷出来的。
那重要的人,究竟是谁?我想起曜子昨天说的那句话——由香心里已另有所属。
健彦?不,不是他。
那是直之?
今天早上他领带掉下来,当时有个珍珠领带夹也一起掉了出来。曜子说:“你不是不爱别领带夹吗?”他说:“是别人送的。”随即将领带夹塞回口袋里。
难不成那是由香送的礼物?刚才看到由香戒指上的珍珠,和直之领带夹上的珍珠,不管颜色或大小都很类似。
要如何查出真相呢?听纪代美的口气,她好像也没发现女儿的心意。加奈江呢?不,不可能,她若知道,早就说出来了,更别提健彦了。
我边想边回到座位上。大家纷纷询问纪代美的情况,我则说她精神还不错。
我坐在位子上把剩下的寿司吃光,但食而无味。不知不觉间,我的视线移向直之。大概是单身的关系,他看起来才三十五岁左右。由香这种年纪的女孩,最容易迷恋这种成熟型的男人,可惜他们是叔叔与侄女的关系,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进一步发展。那由香到底打算怎么样呢?
晚餐匆忙地结束了,大家也差不多准备回房休息。我开始着急,得赶紧想想办法。
幸好,直之并没有回房,一个人在大厅角落读起晚报。报纸上大概刊登了这里发生的事,他皱着眉,专心地阅读。
没其他人了,我可不能放掉这个机会。我果决地在他对面坐下。他朝我瞄了一眼后,又把视线移向报纸上。
“直之先生。”我一本正经地唤道。
他一脸惊愕,问我:“什么事?”
我调整一下呼吸,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开口:“由香喜欢的那人到底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直之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的双眼重新聚焦之后看着我,但那已经过了好几秒钟了。
“为什么这么说?”那迷惑的语气不像是他平常的样子,于是我更确信自己的直觉没错。
“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想或许和这次的凶案有关吧!”
听我这么说,直之折起报纸,偷窥似地瞄了一下周遭,身体向我靠近,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本间夫人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为什么问我呢?”
“直觉罢了。问任何人都可以,只是……”我脸上堆着假笑,“我以为知之先生知道。若不知道的话,对不起,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站起身,随即扬长而去,但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本间夫人!”,于是我回过头。
“这件事,最好别在他们面前提起,毕竟您是局外人。”
“好,我知道。我不会再说了。”
说完,我迈开大步走。我感觉身后直之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看。
24。
进入回廊、走回自己的房间。我佯装镇定,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脚步也不知不觉地跟着加快。
没错,由香爱的是直之,他本人也知道,否则不会看起来那么心虚。
直之是凶手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由香认为他是自杀案的凶手,而得之桐生枝梨子留有遗书之后,她会怎么想?一定想非偷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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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直之不会什么都不做,而由香一定认为他会动手偷遗书,所以想帮他。这样她与直之之间就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会更加紧密。
我想到两项证词:一个是酒,一个是安眠药。
为了亲手偷出遗书,由香得让直之先睡着,于是向母亲要了安眠药,放入葡萄酒里,让直之喝下。这从小林真穗提议帮她开瓶被拒,而她故意跑到直之房间这件事里,可以得到证明。
再来,由香为什么会被杀呢?
从直之的角度来看,安眠药效力能持续多久并不清楚。如果他半夜醒了呢?他会起来偷遗书,当场目击到由香。
也许两人在回廊碰了面。难不成,由香跟直之报告说遗书到手了?
不管怎样,他一定察觉到她知道真相了。虽然由香爱他,但他却不爱她。为了保守秘密,他杀了她……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并不勉强,何况由香在临死之前,留下了直之的名字。N一定误写成了“И”,可视之为罗马拼音的第一个字。
唯一不解的是,以我长期以来对直之的印象,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行,我摇摇头。不能这么糊涂,不可以被骗,再没比这种推理还完美的了,绝对不会有了。
开始复仇吧!我得杀了直之,时间不多了。
我边走边想策略,但如何进行才会顺利呢?我看只能趁睡觉时偷袭,把绳子绕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拉。就算他体力再好,也会无力抵抗而一命呜呼吧?
问题是刑警们的监视不知有多严密。听说,警力主要分布在建筑物的周围和玄关入口处。
房间附近虽然没有设警哨,但现在还弄不清矢崎警部的想法,所以还是先确认清楚,到时看情形再做调整。
我看了一下手表,快八点了,但距离大家熟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从“路”栋走到“居”栋的半路上,我停住脚步。眼前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而对方也看到我了。
是骖泽弘美。
“找我有事吗?”我尽量堆着一脸笑容问道。
弘美也自然地微笑,他回答:“哦,没事,我只是来这里参观参观。”
“这样啊!”
他在调查什么?是有关由香的凶案吗?
弘美直盯着我看,我不得不低下头来。
“那位古木先生呢?”
“他说累了,大概已经回房间了吧!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哦,没事。那么,晚安了。”我低着头从弘美身边经过。
“好的,晚安。”
弘美与我朝反方向走去。我驻足,回头望。
胃还是有点疼。
25。
可惜天不从人愿,刚过九点,矢崎警部又出现了。我把水壶装满热水,打算回房间。其实我到厨房去原本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凶器,结果小林真穗在哪里,我逼不得已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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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请真穗去叫健彦。他的声音与白天时不同,听起来很有压迫感。
“健彦怎么了吗?”我好奇地问。
警部只冷冷地回答:“没什么,小事而已。”
没多久,健彦铁青着一张脸现身大厅,父亲苍介也跟在后面。矢崎警部皱着眉头说:“对不起,我们只找健彦先生。”
“为什么?”苍介有点生气。“只找健彦是什么意思?个别侦讯今天早上不就结束了吗?”
“您别想得太严重,我们只是顾及健彦先生的隐私权才会这么做的。”
他的遣词用字虽然礼貌,听起来却毫不让步。
“我不懂,这和健彦的隐私有什么关系?”苍介不服气地反驳,不过他的声音实在太大,害得刚步出房门的加奈江吓得不敢动。
“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要问什么,这里也可以啊……”健彦低着头说,语气显然没有父亲那般凶。
“算了。”矢崎警部叹了口气说:“我们验出你的指纹。”
“在哪里?”苍介问。
“由香房间玻璃窗户的外侧。玻璃上有什么东西擦过的痕迹,好不容易查出是你的指纹,想请你做个说明。”
警部说完,连一直袒护健彦的苍介也盯着他瞧。健彦紧闭着嘴,不停地眨眼。
“怎么了?干嘛不讲话?应该是你在院子散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吧?”
苍介问儿子的口气恰似正在袒护被老师责骂的儿子。然而,警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白天我问过大家昨天是不是去过院子,当时健彦应该是说没去。”
苍介吸了口气,却忘记吐出来。
“我知道了,”健彦终于开口,“我会解释的,我们先到别的地方去吧……”
“健彦!”
“他本人已经同意了。那我们这边请,到办公室去吧!”矢崎警部催促着健彦,而就在苍介不知所措地呆站在那里时,健彦就被警部和高野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