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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壁橱前站了一会,鼻头酸酸的,飞快地收起来,把床单放回原处。重新把洗好的床单被罩放在里面。
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慢慢浮现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甜蜜的,喜悦,渐渐在她心头溢开。原来,他也珍藏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遇到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裴傲阳,总能让她这样出乎意外的惊喜和感动。
“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裴傲阳擦干净手,关了所有的门窗,回来站在卧室门口问。
“老公——”燕寒带着笑意地声音响起。
“老公”两个字一出口,燕寒和裴傲阳都是一愣,这么久了她从来都没有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叫过他“老公”,而这一刻,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在胸腔里弥漫,那样的迫不及待,那样的自然而然。
裴傲阳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里。
燕寒嘴角带着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向他声音很大的喊道:“老公,我们回锦宁的家吧!”
燕寒的语气里带着娇嗔的味道,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甜蜜的笑容,小女儿的娇态,那样一个女人味十足,带着巧笑的女人,裴傲阳发现他有点不了解燕寒呢!看她明媚的笑容,听着她娇羞却大胆的称呼,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心底香吃了糖一样的甜蜜。这一刻,这个娇嗔的小女人让他喜悦,一种像蜜糖一样粘稠,甜腻的滋味从他的心间升起,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老婆,我们回锦宁的家,你确定搬到家里去住了?”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来开壁橱帮他找衣服,他也开始换下丝质的睡衣。
他在她面前换衬衣,她帮他系扣子,整理衣领,他望着她,深情旖旎。
一种甜蜜,温暖甚至是暧昧的气氛在他们中间流转,两人互相对视着微笑着,这一刻时间静默,他们的感情在慢慢升华,他们在互相的走进彼此,也在慢慢的走向真正的成熟。
很快到了六月中旬,锦宁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这一年跟去年一样,雨水格外的多,总是动不动就下雨。裴傲阳每天都坚持送她接她,他的工作开始进入忙碌期。燕寒也尽量不吵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更有精力地去工作。
而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并且已经生根发芽,开出美丽的花朵,她贫瘠荒凉的内心也终于在阳光普照下,开出片片灿烂的花田,在风中摇曳生姿。12114024
爱情可以改变滋润一个女人,她和裴傲阳的关系算是进入了蜜月期,他们两人的性格从根本上来说是再契合不过了。
裴傲阳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在一个家庭他是一个强者,虽有些大男人主意,但他有责任感,顾家而且护短,他宠着她,爱着她。
而燕寒,多数时候,内心是柔弱的,性格也不尖锐,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就不会炸毛,两人从那天真正和好以后,朝夕相处,磨合增多,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却从没红过脸,更别说吵架拌嘴了。然雨下开。
燕寒沐浴着爱情,生活的和顺,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经历着改变,她的心境从那一天起豁然开朗,脸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笑容,一切风调雨顺中连她的脸色都渐渐红润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对她来说艰辛似乎已经离她远去,她从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幸福过。
生活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的让她甚至让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经历的苦难太多,有时午夜梦回总是会有几分惶恐在心里徘徊,她从小的生活都与幸福美好不沾边,她总是会害怕这样的幸福说不定哪天老天就会收了回去。
人在忽然面临幸福的时候也会产生害怕和隐忧的心理,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害怕失去,所以患得患失,当然这些担忧只是燕寒偶一瞬间的心思,没有太影响她目前的生活,只是偶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会想到一些隐忧。
她想到了裴傲阳和他父母的关系,这一个月,她从没有见过他打电话给父母。她跟他结婚了,总要去面对公婆,即使那个人,曾经害过母亲,但,她是裴傲阳的母亲,燕寒这一刻想,或许,她应该为裴傲阳想想,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亲情关系还没有得到疏离,一场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让锦宁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阴影。
裴傲阳一连几天都在办公室,锦宁有三座水库,遇到大雨全负荷满溢,下游群众在疏散,裴傲阳一直在现场指挥。
一连两天,她都没有见到他,打电话时候,他都在忙,匆匆说一句“我没事,别担心,下雨天不要乱跑,有事打我电话!”
然后就这样一句,挂了电话。
三日后,燕寒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心神不宁。
这时,办公室不知道谁说一句,“糟了,刚才我接到矿上亲戚的电话,华安矿出事了,可能有上百人被困在井下无生还希望!书记市长全部都去了现场,矿上职工家属把矿长家砸了!”
第617章,沉痛表白
“什么?李老师你能详细点说吗?”燕寒从来不参与办公室的闲聊,只是笑笑了之,第一次这样敏感的问了,她的脑海里直觉蹦出“矿难”两个字,而矿难,不禁关系到矿工的生命,还关系到领导的责任,尤其是裴傲阳。
李老师有点讶异燕寒的反应道:“矿难,大暴雨,矿下透水,说是几百人下井,升井的只有二梯队的百十人,下面还有一百多号,估计生还希望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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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话,燕寒的脸一下子白了,“李老师,帮我请假!”
说完,人抓了包就冲了出去!
“燕老师怎么了?”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有点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
燕寒出了办公室,就打裴傲阳的电话,半天无人接听。
燕寒不由得有点着急,不知道他是不是太忙了,听不到铃声,撑起伞,她朝大雨里冲去。在门口拦着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华安矿!”
那司机先是一愣,继而用一种十分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瞅了一眼燕寒,燕寒愣了下,一下明白了司机那目光的意思,他大概误会了她,把她当成了矿工家属了。
“师傅,听说华安矿出事了,是吗?”出租车司机应该是消息比较灵通的。
昨晚裴傲阳没有回家,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很担心他。
那司机是锦宁本地人,立刻道:“可不呗!华安矿这下出大事了,透水太严重,锦宁河从华安矿穿过,谁想到上面没决堤,下面漏水了!估计得死了一百多口子了,听说下面还有几个生还的,但我觉得可能也救不出来了!可怜啊!还听说惊动了上面,省委书记省长什么的都亲自来了,还有安监部的领导,这下锦宁要出名了!可怜新来的市长,怕是要为此背负责任了!这才刚来几天啊,就摊上这么个事!崔市长还真是好命,不然就走不了了!”
燕寒一下不安起来,那么多人出事了吗?
“确定吗?”
“这事都这么说,谁知道呢?估计今晚新闻就出来了。我也是听幸免于难升井的人说的,反正很危险!”
一路上,燕寒没有再说话,直到到了华安矿,燕寒下车,可是却被挡在门外,不允许进入。
她看到一长排黑色的车队飞速驶进华安矿,那车子好像是省里下来的,正踌躇间,一辆车子的车门打开,燕寒看到了李秘书,是郝向东的秘书,他举了一把黑伞下车,飞快地跑到她面前。“小燕,你怎么在这里?”
“李秘书?真是出大事了是不是?”燕寒怔了下,“是不是我爸也来了?我想进去看看,我担心裴傲阳,可是我没有通行卡!”
“嗯,是出了点事。郝书记在车里,他现在不方便,小燕,你跟我来!”李秘书亲自把燕寒安排到了后面一辆车里,交代给一个年轻的勤务员。“小陈,这是燕寒,我一个旧识的女儿,你等下把她带进去,看到裴市长,把人领过去就可以了!”
“是!”那小陈也是训练有素,没有多问,只对燕寒颔首,扯了扯唇,燕寒上了车子,直接进矿,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大雨中举伞出来迎接,燕寒看出那人是锦宁的市委书记,他带了几个人迎接郝书记,不知道在大厅说了什么,然后又回到了车里,李书记的车子在前面带队,带着人直奔矿井入口处。
燕寒下车后,就看到大雨中,黑压压的人群,有足足上千人,有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有谩骂声,悲愤难平,而公安武警个个出洞,似乎在防止暴动。
燕寒一下车就被吓住了!她完全可以理解失去亲人的悲恸!只是看着这么多人,黑压压的,全部都挤在入井口,有的女人哭倒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泣不成声,她不由得心头酸楚。
而此时,大雨里,很多人没有打伞,燕寒搜寻着裴傲阳的身影,终于在一群被围攻的人群里,看到了裴傲阳的身影,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面容清俊,异常严肃。
“裴市长,人都没了,谁给我们做主啊?”
“刘茂全自己跑去香港,不管矿工死活,下这么大的雨,我们要求升井,他却不批示,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
“把矿长刘茂全也弄井里去!叫他下去!”OPpu。
裴傲阳听着矿工亲属和工友们义愤填膺的话,表情严肃,这时他的秘书递过来一只喇叭,裴傲阳接过去,爬上一旁的水泥台,站在高处,沉声喊话:“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是裴傲阳,你们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身为市长有责任,我不逃避。但是此时不是闹事的时候,井下的情况我们还不完全了解和掌握,请大家稍安勿躁!你们放心,市委市府会本着高度负责的精神,尽一切力量采取一切措施寻找失踪的亲人,全力解救被困人员。请大家配合,让我们携起手来,尽最大可能的救出我们所有的亲人!”
他一喊话,场面倒是真的安静了许多,他瞬间就控制了局面。然后他看到了郝书记,还有省长,以及锦宁市委书记,他们也没打伞,只带了草帽过来,裴傲阳指着他们,“请大家放心,省委省府也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裴傲阳把喇叭递给另外一个人,安排了什么,然后朝郝向东走过来。
郝向东的表情也十分严肃,看到省里最大的官来了,矿工亲属们又激动起来。
郝向东没有喊话,只是在现场强调:“抓紧搜救被困人员,控制室在哪里?有方案了吗?”
“正在制订方案!”裴傲阳沉声道。
燕寒就在人群中,她远远地看着裴傲阳,他表情那么严肃,他的工作原来也是如此棘手,那么多人的生命安全都可能与他息息相关。
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白色的衬衣被大雨淋透,看到他下巴清色的胡渣,燕寒有些微的动容,因为他是她的男人,他如此辛苦,她想起前几次出现的事情,死去一个学生他也会难过,而今,他也一样痛心的吧?
裴傲阳在跟郝书记,代省长,李书记说着什么,然后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抬头,迷蒙的大雨中,他的视线对上了燕寒的视线。
两人隔着人群,大约有十米的样子,裴傲阳先是一愣,看到她站在雨中,举着一把小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