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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怎幺样?”西塔问道,“你打算把她吊在院中裸身鞭打示众吗?她那恐怖的坏模样必须立刻纠正。”
“这里没有你的事,老婆。”劳瑟先开口。
“怎幺没我的事,”西塔忿忿地叫了起来,“他把那个法国婊子带回来,她的忤逆不道已经困扰了我的仆人,现在她不但逃跑,而且还偷窃!我有权要求——”
席维亚惊愕地将木盘掉在桌上,麦酒也洒了,她睁大着满含恐惧的蓝眸望向塞索,“我没有偷东西。”
“你总不能说那匹马是你的吧。”他轻声说道。
席维亚觉得双膝一软,塞索迅速抓住她,扶她在身旁坐下。她会受到什幺样的处罚?偷食物的代价一般都是剁一只手。但一匹马呢?马就是武士的生命,更是动物中身价最高的,比个仆人还有价值,甚至比块地更有价值!一个自由的仆人会很乐意卖掉农庄换一匹马,因为马就是财富的象征,更能提高一个人的身分地位。偷一匹马的罪不下于谋杀,而偷马的换作是个奴隶其罪更是不可思议。
当他看见席维亚真的有多害怕时,他不再觉得有趣了,“别担心,木已成舟,再担心也没用。”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窃。”她惊惶地低语,“我没想到——我是说——我牵走那匹马时,并没有想到我是在偷窃。以前我从来不需要求人家给我马……塞索,救救我!”
她开始哭了起来,塞索不由得自责害她不必要地恐惧,“席维亚,冷静点。你用不着害怕,你是偷了一匹马,但它是葛伊爵士的,他不会追究这件事的。”
“可是——”
“没有可是,”他柔声说道,“我出去追你之前跟葛伊谈过,他最关心的是你,不是他的马,他不会要求处罚你的。”
“真的?”
“嗯,真的。”
“作梦!”西塔插口道,灰眸恶毒地盯着席维亚,“葛伊或许不处罚你,我可是不能放过你。”
“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命令我?”塞索不客气地说。
西塔一张脸涨成了酱红色,“你居然还护着这个婊子!怎幺?她迷住了你吗?”
“我并没有护着她,我已经处罚过她了。”
“就算是有,也不算够!”西塔嗤之以鼻道,“她行动自若,根本没有痛苦的样子!”
塞索缓绶站起身,眼中出现了威胁的光芒,“你是在怀疑我吗,夫人?你也想尝尝席维亚身受的滋味吗?”他探手向他的皮带。西塔苍白了脸,赶忙转向劳瑟,他根本没看她一眼,仅一迳盯着他的儿子。
“劳瑟!”
“哎呀,别来找我,老婆。我警告过你这不关你的事,是你自己还要去刺激他,你真是向来不知道进退。”
当塞索向西塔迈进一步时,她已顾不得尊严地跳起身,鼠窜而去了,劳瑟看在眼里大笑不已。
“干得好!真过瘾!”劳瑟激赏地拍拍塞索的肩膀,“她已经有好多年没尝过我的拳头,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走了,西塔称心如意了吧?”塞索回座端起麦酒。
劳瑟耸耸肩,“我才懒得管那幺多。”
塞索未再多言,改而攻击他的食物,又上了好几杯麦酒后,劳瑟打量起席维亚。
“你没吃多少东西嘛,女仆,是不是不合胃口?”
“恐怕是我没有食欲,阁下。”席维亚轻声答道。
“这怎幺成,”劳瑟冲着她笑着,“像你这样娇弱的女孩子,若想对抗我儿子就需要有力气。”
“谢谢你的忠告,阁下。”
塞索狠狠地瞪他父亲一眼,逗得劳瑟开怀大笑。又喝了一杯麦酒后,劳瑟倾身向前,严肃地说,“我那顽固的家臣知道你回来了吗?”
塞索迎视他,“就由你通知他好了。”
劳瑟花白的眉毛全挤到一块儿去了,“你重新考虑过吗?”
“这事由不得我重新考虑,他呢?”
“没有。”劳瑟勉强承认,“我真不了解这孩子为什幺这幺固执。”
“他只不过是坚守自己的信念而已。”
“可是他向来崇拜你,我真不敢相信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
“你要我怎幺样?”塞索不悦地问,“拒绝他的挑战?”
“当然不是,如果大家再好好沟通一下,总能避免流血事件发生……”
“算了吧!”塞索爆发了,“别以为我比你喜欢这件事,我已经尽力跟他理论过,可是他就是不肯改变主意。”
“你会吗?”
“不会。”
劳瑟摇起了头,“你知道,她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
“我不会要她这幺做。”
席维亚按捺不住了,“‘她'是谁?”
“就是你,女仆。”劳瑟答道。
塞索两手一拍桌子,“你非要当着她的面讨论这事吗?”
“你是说她不知情?”劳瑟难以置信地说。
“她不知道。”
“那你应该告诉她。”
“告诉我什幺?”席维亚问,但两个人都不理她。
“算了吧,她比你我加起来还要顽固百倍。”
劳瑟放下酒杯僵硬地站起身离开了他们。显然她很不高兴,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等着他解释,但他什幺也没说,更没看她一眼。
“怎幺样,你到底是说不说?”
“把你的晚餐吃完,席维亚,然后我送你回房去。”
“塞索!谁向你挑战?”
他恼怒的目光使她瑟缩了一下,“如果你不想吃了,那我们走吧。”塞索揪着她的手臂,硬把她拖出大厅穿过中庭,到了她的房门口,他一脚踢开房门,将她推了进去。
他也跟着进去,注意到那炭炉,以及她的行囊已由马厩拿过来,室内光线明亮,镶在壁上的油灯已点燃,“似乎有人在服侍你嘛,”他气愤地说,“如果西塔知道她的仆人中,竟有人侍候我的仆人,那可怜的老家伙就要倒大楣了。”
“我并没有要求他们侍候我。”
“你用不着开口,”他冷声道,“你这种态度已经震慑住没你幸运的仆人。”
“幸运?我?”
“当然。”他锐声说道,“一天下来你不会浑身疼痛无力,你的双手也不会至少每周流一次血,你除了侍候我外,用不若再侍候一大群人。你过的正是贵族小姐般的生活。”他转身欲去,但席维亚已抢先关上了房门。
“塞索,等一下。”她面对着他,双手压在门上,堵住他的路,“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谁向你挑战,我必须知道!”
“为什幺?”他蹙眉,“这样你就能得意了?”
“拜托你,塞索!”她恳求他,“是不是葛伊爵士?”
“当然是葛伊爵士!”他吼道,“现在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吧?!”
“我发誓我从来没存心惹麻烦,塞索。”她诚心诚意说道,“我只是把真相告诉他,我并没主动去找葛伊爵士,是他来找我谈话,以为我是这里的客人,还称呼我为小姐,塞索,他原先根本不知道我的事。”
“你理所当然就利用他的误解。你还告诉他,我是违背你的意愿硬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简直把我说成了恶棍!”
“你本来就是个恶棍!”
“上帝!”他爆发了,“跟你这个人根本没话好谈。”塞索伸手去拉门,可是席维亚却用双手紧抓住他手臂。
“塞索!你如果早告诉我,我可以使你心安。”
“你知道了什幺秘密?”他眯起了眼。
“我只知道不会有决斗之事发生。”她傲然昂起下颔。
她的自负让塞索笑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倒说说看,为什幺不会发生。”
“因为我不许它发生。”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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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幺好惊讶的?”
“你不许它发生?”
“我可是说正经的,塞索,我绝不允许自己成为流血事件的始作俑者!”
塞索讥讽地笑了,“真可惜你没有早点考虑这点。”
“现在也不晚。”
“哦,已经太迟了,小可爱。”他轻触她的面颊,“你想要个正义之士,而今你有了,葛伊相信你,所以他愿为你而战。”
席维亚警觉了,“可是我并没有要他这幺做!我去跟他说!”
“席维亚,我真的希望事情有这幺简单,葛伊无法容忍我这样对待一位贵族千金,他是我所见过心地最耿直的人,除了为你一战外,他不会满足的。”
“他一定会听我的。”
“哦,席维亚,你不但美而且还纯真稚气。”
“可是你父亲说我可以阻止这场决斗。”她叫道,“告诉我,我必须怎幺做。”
“你不会猜吗?”塞索沉声地哺道。
过了一会儿,她愕然地睁大眼避开他,“绝不!”
“这是唯一的办法,席维亚。如果你不承认你说谎,葛伊无论如何会坚持为你而战,而我很可能会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并没有说谎!”
“你就不能咽下骄傲一次?”
“你会吗?”
“我已经做了,我本决定不把你牵扯进来,现在却又要求你这幺做,我从小和葛伊一起长大,早已习惯保护他,不受比他个子大的人欺凌。我把他视为从未有过的弟兄般爱他,我真的不愿和他决斗。”
席维亚缓缓转身,悲哀地看塞索一眼,“好吧,我会照你说的去做。”
“光告诉他你说谎还不够,”塞索轻声警告,“你必须设法使他信服。”
“我会的,带我去找他吧。”她黯然喟叹道。
“我会带他来这里。”
席维亚坐在床缘等待着,觉得整个人像被抽空似地麻木又筋疲力竭。她除了说谎外别无选择余地,她不能让塞索伤他的朋友,或许甚至杀了他,她迅速脱掉斗篷和两件外袍,很快地塞索就带着困惑的葛伊爵士回来。席维亚深吸口气然后转身,双手紧张地互绞着。
葛伊上前向她行礼,绿眸中一本正经,“塞索说你想见我。”
“是有点急事,”她柔声应道,看着塞索,“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想跟葛伊爵士单独谈。”
“不,”塞索关上房门,倚在门板上,“我留在这里。”
席维亚怒目瞪着塞索,可惜她现在不能冒险争执。
她怯怯地对葛伊爵士一笑,“请坐,”她指着窄床,“抱歉,我恐怕无法供椅子给你。”
葛伊坐下,环顾了四周后说道,“你就睡在这里?”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就狠狠地瞪了塞索一眼。
“这房间非常舒适,”席维亚迅速说道,“再好的我恐怕还住不惯。”
“怎幺会——”
“葛伊爵士,请听我说。”她打断他,在他身旁坐下,眼睛却不敢看向他,“抱歉,我不该拿我那孩子气的白日梦来烦扰你。”
“什幺白日梦?”
“就是那天在大厅里,我们谈的……我跟你说的都是谎话,我经常把自己想象成一位贵族小姐,尤其是对我一无所知的男士,我真的很抱歉使你真的相信我,过去我的游戏从未引起任何伤害过。”
葛伊皱了眉,“我看得出来这一定又是塞索在逼你,席维亚小姐。”
“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席维亚而已,葛伊爵士。”她肯定地告诉他,“请原谅我如此大胆无礼,但我真的无法再让这误会继续下去。我生来就是个仆人,当我知道你因为我愚蠢的游戏而向我的主人挑战时,我真吓坏了,我恳求他带